众人凝视警惕戒备, 未见蓝火任何攻击之势, 蓝火不定漂浮,弟子躲避不慎挪动手中长剑。 蓝火仿佛被触动,陡然窜来。 “啊——它会、伤人!” 弟子一声惨叫,手臂被窜来的蓝火灼烫,瞬间体内爆热,如同岩浆在血脉中流窜,撕心裂肺的巨疼让他哑然失声,张大嘴瞪大双眼,惊恐万状僵硬立在原地。 就连眼神都在瞬间定住。 一瞬间! “砰!” 那名弟子就在众人眼前爆得血肉横飞!紧接着其他不慎碰触到蓝火的弟子,刹那间惨死在众人眼前。 都未料到掌心大的一团蓝色火焰,居然杀伤力如此残爆,而洛夜白毫不吝啬自己的血液,蓝火越来越多,此刻耳边接连听到爆炸声。 “砰砰砰!” 几名弟子陆续惨烈死亡,这时候,司徒潇上了! 隔岸观火的越秋河暗道:遭了! 与洛夜白闯过地府、徐氏陵墓,纵有危险之际,从未见他以血化器,足以证明他被逼到绝境,此刻司徒潇再上,说不好就要败下来。 越秋河方明白,自己体内被洛夜白灌了他的血,是不是只要他想,自己随时被他捏到粉碎,思及至此,心口诚然冷冻,不禁打着寒颤。 身后也藏着一个人,林雨冷风,难以察觉。 想到洛夜白就此被杀,对自己太有利!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他仙人一般的画面。 突感后颈被重物袭击,眼前的白色身影变得朦胧,逐渐消失,昏迷中嗅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而洛夜白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一片枯萎的莲池,越秋河单膝弯曲坐在岸边,正在发愣,眼前突然落下一个酒壶,越秋河抬头看去,不是道无竟,也不是何夕良。 竟然是洛夜白! “你死了就不要来找我!”越秋河缓缓站起身,握住了酒壶,说着近似违心的话。 腰上转瞬被他手臂缠绕包裹,他从后面抱住越秋河,与他耳鬓厮磨。 “好似有那么一点记挂。” 极轻的声音好似遥远传来,又淡在天际。越秋河心口像小鹿乱撞,血液窜到脑门,竟然没有一丝反抗,被他拥在胸膛。 这一次没有温暖,竟是寒意彻骨,他的拥抱渐渐变得像柔软的白云,让人感觉不真切,越秋河下意识握住身前重叠的一双手。 冰寒雪冷! 惊愕中,猝然转身想看他的容颜,眨眼他却消失不见。 远处夕阳垂在两山之间,湖水荡起金色的涟漪,岸边的石头都染红了,他直立于金光灿烂的大树下,白色玄衣被树影笼罩,唯独他暗淡无光,原本半侧的身影微微一转,背影竟是沧桑寂寥。 “我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悲凉失望的声音,仿佛响在冰山之中,说不出的寒冷锥心,他能如何回答,只能说他还没有为了他到不顾生死名节的地步。 “我也只是不想死。” 委婉不欺骗这是越秋河想到的,握着他给的酒壶,渐渐朝他走去,他却开始渐渐消失,初是脚下,慢慢朝上,双腿、腰身双臂,再到结实的肩胛骨,眼看就要过头了。 越秋河急忙跨出步伐,抬臂想要拽住他,只听他说出一个字,仿佛燃尽了他所有生命。 “好。” “等等!” 越秋河开始焦急,捞了一个空,眼前背影也消失成为空白,陡然被惊醒,睁开双眼,心中沉重的狂跳想要窜出喉间,呼吸更为沉重,这一瞬,竟然庆幸是在做梦,缓缓坐起身,扶额喘息。 身侧是木板拼接的床榻,抬眼便是光亮的窗户,虽然紧闭,越秋河着实也被刺到双眼。 再看屋子,显然不宽敞却是五脏俱全,虽是古老陈旧,倒是摆放整齐,洁净有序。 立柜梳妆柜桌椅板凳,各种装饰用品,满满当当,隔着陈旧的屏风,模糊看到里面挂满了鲜艳的女人衣物。 第一个反应便是被女人重击扛回家? 垂眸回想,越秋河看到被子是由很多大大小小的补丁做成,颜色五花八门,看得眼花缭乱,掀开被子,就看到自己的鞋整齐放在床的另一头。 干干净净。 看来女人很爱美,也很爱干净。很奇怪的是如此一个女人的屋子,居然嗅不到一丝胭脂水粉的味道,有的只是草药味。 穿上鞋越秋河莫名有种舒服的感觉,走出屋子,烟雾缭绕的药罐被热气氤氲,炉火小燃,药味扑鼻,转首看到一件红袍凉在架起的竹竿上,不用多看,也识出那是洛夜白给他的红袍。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梦境,越秋河眉眼忧思,暗道:洛夜白你到底如何,有没有逃出围剿? 围起院子的是爬满月季花的竹篱笆,女人好像不在家,外面跑着三三两两的男女老少,听其中妇人惊愕问:“真的死人了?” 小跑的老妪停下喘息一口,面色都白了,她断续说道:“真的死了!听说他在、村里行凶,被很多人围起来打死了!” 后面又追上一中年女子,满脸通红,扬手催促道:“走走走,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听王胖子说,那人估计太饿一瘸一拐的,偷东西不成反被围起来的人打死了!都打死了才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而且啊,上面的衙役来检查尸体,打开眼皮一看,还是蓝色的眼珠,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会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
第25章 心慌 “啊?有这等奇事!走走快去看看, 肯定是什么妖怪进村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匆匆忙忙赶过去,都未发现院子里站着的越秋河。 “蓝色的眼珠?受了伤?!难倒是他?”越秋河眉目一沉,双手紧握, 思绪百转, 情不自禁打开院门跟着那群人追了出去。 不可能是他!一定不是! 心急下忍不住咳嗽起来,步履最为沉重, 也不知道如何跟上村民到达围观的人群, 只想尽快看到死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都已经在人群身后, 只要再挤上一挤,以他的个子完全看得见地上躺着的是谁, 耳边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门说。 “哎呀做贼该打!活该被打死!” “也不能这么说,谁偷东西还喝酒了?你看他全身都是伤,说不清是被逼绝路,谁好好的想做贼啊!” “这也不是做贼的理由, 眼珠都是蓝色, 如此奇怪八成是落难的妖精。” “诶,青天白日你别说来吓唬大伙, 等医官检查才知全貌。”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 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但看的都是稀奇,说着不负责任的言论。眼看越秋河走进又泄气退缩往回走, 没走几步, 他鼓足勇气, 扒开人堆朝里挤。 “没长眼!挤谁了......” 一名衙役正专心审视死者, 经人一撞, 转首怒骂。 越秋河一袭白色里衣,顶着双含笑带媚的桃花眼,打边一靠便对上衙役怒目而视。 衙役年纪不轻,眼神尤为尖锐,对视一怔,上下打量越秋河,习以为常的朝他抬了抬下巴,“来认尸啊还是投案?” 衙役这双利眼怕是一般妖物都不敢直视,越秋河一笑而过,顺势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虽肮脏邋遢身上却无血迹,靠近后难闻的酒臭扑鼻 ,论外形显然不是洛夜白。 人已经死透。 心口一颗大石终于落地,越秋河顺了顺心口,对衙役道:“此人死得怪,不识。” 衙役眼神怪异,指敲刀柄,“瞧着面生啊你。” 众多目光齐聚而来,越秋河才发现急于追来,外衣都没套着实失态,他想沉默隐退,对方似乎完全不允许。 一位打扮鲜艳的妇人,扬声嬉笑道:“哟,哪来的公子如此俊色,你这身打扮是刚从哪个姑娘闺房逃出来的?” 此话一出,引来众人掩面而笑,越秋河想解释,却难抵悠悠众口,“公子以后做事可要周密,万一被发现可是要进猪笼的,官爷在场可证呵呵!” 官爷握刀抱臂,面色冷厉不作回答。 “公子生得如此好看,何须偷偷摸摸,自有大把的姑娘排队等着。” 场面一度尴尬,此等情形自是不便争论,就想挤出人群,不知何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好似都忘记地上躺的死者,看上这边热闹,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脸上刷的变了色,附耳小声嘀咕:“蓉姑来了!” 围着越秋河的人群纷纷佯装无事散开,越秋河这才看到迎面走来一女中豪杰,她头上戴着蓝白碎花头巾,一身粗布麻衣,走来的架势威风凛凛,手持一把光亮的菜刀,可是,对于她的面容越秋河瞬间怔住! 她身形倒算甚佳,然而眉心上一道食指长且狰狞的伤疤斜下左眼睑,跟着又是两道,右脸不幸长着黑色暗纹胎记,厚而大的一双唇占了下颌一大半。 这张脸凶神恶煞,丑陋可怖,令人望而生畏。 蓉姑高举菜刀威武上前,二话不说往越秋河身前一挺,手中亮堂堂的菜刀在人前晃动,“谁敢欺负我儿?我把他跺成药膏喂我家青儿!” “哟!又是儿子,蓉姑,你拐回来那么多年轻男子,都说是你儿子,最后不都跑得没影了,你到底生没生过娃啊?”鲜艳妇人躲在人后挥着手中丝帕,朗声嘲笑。 此话像触及蓉姑逆鳞,她挥起菜刀发疯似的朝妇人砍去,蓉姑样貌本来就吓人,凶起来更加可怖,人群哄散。 艳妇吓得围着尸体奔跑,左右闪躲,蓉姑手中的菜刀也紧跟着左右猛劈下去! 艳妇躲过刀刀险攻,吓得哭腔喊道:“官爷救命!官爷救命!” 衙役戏看够了,听到呼救声才出手阻拦,抬臂将蓉姑手中凶器夺下,哪知蓉姑见此一怔,就地撒泼,捶胸顿足,咆哮呐喊。 “天啊,他们合伙欺负我一个孤寡女人,你得为我做主,我生过儿子,他那么小,却跑得快,走丢了,他说了他长大就会回来找我!你们这些臭婆娘、臭男人!呸!欺负人!——” 蓉姑这一闹,顿时都哑然失声,有的人在叹息,有的人无奈摇头,艳妇悄然躲在人群后,嘟嘴瞪眼,都极不愿意招惹蓉姑。 村里都知道蓉姑为了儿子时常疯疯癫癫,但是她清醒的时候懂医理,医术高超,救过村里好些人,大家尽量不惹她,也不知道今天艳妇如何多说了几句,惹得她犯病。 最后衙役说了一句:“蓉姑,你就先回你的家,说不定你儿子就在家等你。” 蓉姑瞬间停止胡闹,泪还半挂在眼睑上,好似孩童心智,坐在地上嬉笑对官差道:“那你帮我把他叫到我身边来,我就乖乖回家。” 衙役还有正务在身,尸体还摆在身后,面面相觑,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他不就是蓉姑的儿子吗?” 目光齐刷刷的顺势移到越秋河身上,衙役还真把他拽到蓉姑跟前:“那,蓉姑这便是你的儿子,他来带你回家,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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