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淡淡道:“速速起阵,破开前方的煞气。” 他自己没有出手,反而看向身后的弟子,这边是他给弟子历练的机会。 闻言,单映雪率先出剑,剑上凝聚出一道真气,刺向前方,剑刃受到了格挡,一声猛烈的撞击后,叫人看到了一道明显的屏障。 其余人立即也施出道法,几缕真气从他们体内涌出,玄光一出,汇集在一起直破在那迷障上。 “剑出!”陆寒云勾了勾手指,一道红芒霎时间闪过,落霞剑直刺中心,刮过好几道剑气。 那煞气凝成的屏障消失了。 平静的表面瞬间破开,一团巨大的黑雾从中涌出。 “退!”单映雪呵了一声。 众人后退了几步,屈高义将苏吉玉严实地护在身后,有些兴奋地问:“那便是煞?” 尽管那黑雾包裹着,众人还是看见了那腐烂得不成样子的肉身,那张脸,丑陋,可怕,见之令人作呕。 曾经坐马带花的状元郎已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顾渊翻手一掌,一阵狂风呼了过去,黑雾一瞬间被驱散开。 渡云剑已等待多时,他抬手便出了一剑,寒气铺开,剑身两侧都凝成了一道寒冰。 “等等!”陆寒云立即喊了一声,他眼中惊讶一瞬。 众人不解,可陆寒云看见了,他眼前已经显出了一个人形。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对方的背影正立在眼前。 陆寒云存疑地唤了一声:“文修贤?” 那人便回过身来,他手中还提着一盏灯笼,明晃晃的光影映在他的身上,天似乎还未破晓,可陆寒云已经看清了眼前的人。 文修贤,他一身浅色衣衫,看着就像是个温润公子。 周围静谧极了,对方张了张嘴,陆寒云只听到了一句:“我想见她,想再见她一次,我……对不起她。” 我想见她…… 随后文修贤就回过身,提着灯笼朝前走去,那是一条上山的路,抬头往高处看,陆寒云就看见了一座道观,随后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对方就已骤然不见。 “那煞逃了!”屈高义大喊道:“可恶!居然让它跑了!” 陆寒云抬眸,眼前又恢复了清明,周围只有些许煞气的残留,却没有那煞的踪影,渡云剑已经回到了顾渊的手中,此时对方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顾渊听了陆寒云的话,就及时止了一剑,伤及却不多。 “师尊,你看见他了么?”陆寒云当即问,“他还说了话,他说……他想见一个人。” 顾渊牵住对方的手,看着他,顿了顿:“是有人在养煞。” “应当就是那女子。”
第32章 吻 凡人有养蛊之人, 但是养煞与之截然不同,煞乃至阴至邪,触及煞便是沾了邪术, 顾渊方才那剑足以留下文修贤, 但那煞能迅速遁逃必然是与外与别的联系。 陆寒云惊讶之下也幡然醒悟,他也看见了, 文修贤身上那条红线仍然存在,从空安帮他开眼之后, 他似乎就能看见那肉眼难见的缘,那红线比从前更加明显, 像是沾了血,刺目耀眼。 而红线的另一头便是鸢娘,这二人有深刻的牵连,她是文修贤的发妻,也是养煞之人。 “那煞现在应当逃去了状元府。”陆寒云不由困惑:“那他想见的人是谁?我看他似乎遗愿未了, 煞气难消。” 苏吉玉听了, 直言道:“按徐小友你的意思, 大概是那负心汉贼心不死想见那高官之女,那发妻自然不会给他机会, 只是养煞便会折损凡人寿命,伤人伤己, 那发妻行此事实在是可惜。” “去了便知。”单映雪回道:“除煞救人或赠一个解脱的机会便是。” 她又看向顾渊,拱手问道:“上仙, 您以为如何?” 顾渊目光只扫过陆寒云,道:“我听他的。” 陆寒云一噎。 他顿了顿回道:“无论如何城中不应再添死伤, 先将那煞给困住,如何?” 随后几人便一同去了那状元府。 榜下声声贺, 殿前展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而此时,状元府门前萧条落叶,无人踏,寂寞凄清冷。 物是人非。 陆寒云沉下心思,他悄悄扯了扯顾渊的衣袖,轻声道:“师尊,先莫杀他。” 顾渊随即点了点头,他在院外起阵,一缕灵息探去,方才那妖邪多半是逃生于此,只是他未踏入院中。 顾渊有的是除邪的手段,他起阵,四周好像落下了雪,地上一片雪白,可见得那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那是邪煞踏过的踪迹,他曾无数次从这院门走过,最后遗留在门外,那大门上还遗留着诸多血手印,叫人吃惊。 风霜骤起,顾渊抓到了对方的气息,顿时生出一座冰牢便将对方困在其中,他站在阵眼的位置,直到那一团黑影显出了形,当空落日,那煞有些焦灼,正在牢笼中横冲直撞。 一双手突然扣在那冰棱上,那黑雾显出一个人形。 那躯壳上,没了心,而是窟窿上聚这一股妖息,那妖息顺着院中去。 顾渊开口道:“先将那煞蛊截断,若没了给他滋养的人,他便逃不了。” 陆寒云点了点头。 只是他还未出剑,吱呀一声—— 那院子的门先一刻打开了。 陆寒云立即朝那扇门看去。 晃眼间,这状元府变得和他梦中一样,静谧之中处处都是烟火气。 他身侧的人通通拔出了剑。 “诸位小心!”喻飞英当即沉下眉:“好一股浓烈的妖气。” 他们像是受到了大妖的威压,面露不适,连小腿都有些发颤,顾渊微微抬手,掌心翻出,似有两股力气相撞,周围掀起风云。 突然间,一阵白雾瞬间将众人吞没,白茫茫一片,眼前空无一物。 陆寒云看着那院中有人影走出,鸢娘正从那迷雾中一步步走出来,她立在门前,手中还持着一盏灯笼。 天好似黑了,那盏灯亮了起来。 可说来实在奇怪,陆寒云却没有感觉到不祥的气息,甚至面对那股妖气他也不觉得压迫,反而觉得安逸,亲切。 “来者,便是客。”鸢娘倏尔开口,她抬起头来看向陆寒云。 “寒云!” 陆寒云错开了顾渊寻他的手,自己走进了那院中,他还有许多不解的问题想要问问对方。 脚踩在地上软塌塌的,好似踏在云朵上,可踏进院子的那一刻起,眼前的景象又变了,陆寒云好似走进了上清峰自己的屋子,屋子的摆设没有差别,他甚至看见了更久远的东西,拨浪鼓和纸鸢。 他手指拨弄了幼时的东西,又看向那木桌上的铜镜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庞。 是自己生前一样的脸。 陆寒云当即便觉得自己入了幻境,他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未受过此等迷障影响。 “寒云……” 他循着声音走出屋外,就见顾渊一袭白衣在月桂树下负手而立。 他身上实在是太干净了,顾渊的神态姿影也比从前还要年轻了许多,头戴玉冠,那衣袖间绣着白云,温润的神情看着陆寒云时不自觉勾了勾唇。 陆寒云当即便转了转手腕,他试着召来落霞剑未果,便放弃,只问眼前人:“你是谁?我如今又是在哪里?” 顾渊只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宁静的脸庞倒让陆寒云联想到了现实。 顾渊有时也是一个无趣的人,闷闷的,随着年岁增长二人认识心意时,反而再难走近。 “师尊,若我不曾欢喜过你,该有多好。”陆寒云忽然说。 “因为欢喜过,知道那喜欢的滋味,反而难以舍弃了。” 陆寒云只当眼前人是个环境,笑着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要走。 可这时,顾渊却猛地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陆寒云没有戒备,他静静地看对方动作,从方才起他就没有察觉到血腥气或者杀气,面前的顾渊或许仅仅是一个幻影,对他并没有太多威胁。 只是这个顾渊下一步的动作实在叫他惊诧。 “你做什……” 顾渊扣住了他的手腕,转身就将他抵在了树干上。 陆寒云一时瞪大了眼睛,他惊讶得说不上话来,而顾渊另一只手伏在他的腰上,像是将他圈在了怀里,就算靠在树边也不觉得不舒服,他身上还萦绕着对方几分真气。 凉丝丝的气息从他袖中钻了进去,穿过他身体,环绕在他的周围。 那气息是同一个人,面前这人便是他师尊,也是那现实中的顾渊? 陆寒云有些诧异,而顾渊已经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说着:“寒云,我欢喜你。” 对方的气息就洒在耳侧,近得可怕,陆寒云耳尖有些发红,此时的顾渊似乎比之前要霸道几分,至少和他认识中的有些差距。 他正迟疑间,顾渊不安分的手已经摸向了他的脸侧,顺着他的脸庞落到耳尾,然后又揉了揉他的耳尖。 陆寒云的耳部发红发烫,顾渊弯了弯唇,似乎是喜悦极了。 “师尊,你够了。”陆寒云有些窘迫,他偏过头去以示不满,可谁知顾渊竟真做起登徒子来,直接吻向他的脖颈。 “师尊!”陆寒云叫出了声。 那发凉的唇触及他脖颈处的皮肤,冰凉的瞬间又吐出一股温热焦灼的气息,亲密地接触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滋味。 这感觉太奇怪,顾渊好像是在吻他,如此行径陆寒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顾渊身上还有清冷的气息,那熟悉的感觉安抚着他乱成一团的心,他有些难以适应仰起了脖子反而叫顾渊吻得更为密集。 顾渊吻向他的喉结,含住那浮动的一尾鱼。 密密麻麻的吻,带着不间断的痒意,陆寒云脸顿时红透了,白皙的皮肤将那羞色展露无遗,他还从未做过此种亲密的事。 陆寒云口中吐出一股浊气,他有些发懵,脖颈处留下了些许痕迹。 顾渊最后停下,只看向他的反应,仿佛带着不舍和珍惜,清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盈满了欲念。 “寒云……”顾渊声声唤着,他酸涩的声音带着期盼。 “寒云……你何时会愿意接受我?” 陆寒云没有应答,顾渊又道:“寒云,让我逾越一次,就一次,可好?” 他说着身躯就覆了上来,霸道地吻上了陆寒云的唇。 发软的唇瓣上是从未有过的贴切,湿滑的舌尖抵着下颚,突兀地撞了进来,顾渊轻轻地拍了拍陆寒云的后背,像爱侣亲密的动作,唇舌最后还是纠缠不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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