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轻轻碰了一下绕着她飞来飞去的金色符文,没事儿!她高兴得眉飞色舞。在他们脚下,还出现了会转动的圆,金色的流光似乎组成了某个字。 在陶岭冬的声音停下来时,只有风铃还在响。流光定住,柔和的金光包裹着阿荷,不一会儿她就消失了。 “呼……”陶岭冬坐在地上,身子倚着松树,也不管什么形象了,虽然他也没计较过。 他心道,弄个阵法就累成这样,看来修炼不够啊。 - 阿荷环顾着周围的景色:一棵松树、一间破落的小屋,还有一片荷塘、一座木桥。 她穿过淡蓝色屏障,引得一众学生战战兢兢的,在看到她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又稍稍放松下来,有聪明的学生,见她装束大喊一声:“她……她是阿荷!” 阿荷此时却在想:这是哪里?我来过吗?为什么……我这么熟悉? 她不能解释这些问题,也无从解释,因为内心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必然的。” 纪清洲注意到阿荷,对老妇人说:“您看,那是阿荷吗?” 老妇人眼角弯弯的皱纹里盛满了泪水,她迈着年迈沉重但又轻快的步子来到阿荷面前。 “阿荷……” 阿荷却显得很迷茫,身为鬼魂的她,似乎记不清一切了。 这时,风铃在响,清脆空灵的声音,阿荷听见了。她解下她曾经珍重挂在腰间的那一串风铃,端详一阵,风铃系着的纸条上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每日任务,要监督祖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愈发透明的她盯着面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忽而想起什么,弯起杏眼笑着说:“祖母!” 老妇人瞪圆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急促地喘气,死死盯着眼前快要消逝的孙女。 她听见孙女最后大声喊:“……您要好好吃饭!” 一串风铃掉在地上,它系着的纸条上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老妇人弯下腰,一如阿荷写下般珍重,拾起了风铃。 众人噤声。 【作者有话说】:感谢姐妹“叁清无”的推荐票×24,“燕归”的推荐票×3,“清忧”的月票×1!谢谢! 卷二:星线 null
第十二章 三锅乱炖 老妇人猛地扭头,一字一句地问纪清洲:“阿荷……死了?” 纪清洲垂下的右手微微颤抖,很快又镇定下来,正如他的情绪一样。他抬眼,看着老妇人的双眼,这是对老妇人的尊重:“……请您节哀。” 看着老妇人哭着倒下去,恍惚之中,纪清洲忽然想起他那个只留下温暖笑意的母亲,她临终前的话—— 曾经一直笑得温暖而灿烂的妇女,卧病在床,他喂她喝药,她却把药推开,第一次哭着对他说:“不要像……像你父亲……平淡也要走……走下去……不要像他……”话落,她就倒下,没了生息。 他的母亲从没提过父亲,这是唯一的一次。 - 纪清洲带着全班去找陶岭冬,这浩浩荡荡的架势把睡得不知天南地北的陶岭冬瞬间吓得清醒过来。 回到白沧学府的学生住所,陶岭冬将疑问分享给纪清洲:“阿荷跟我说,这件事是一个‘从南方来的叔叔’叫她做的,专门锁住我,困住你们,让我们来共同完成。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凑近纪清洲耳朵,把剩下的话轻声补完:“针对的是我们,还是白沧学府?” 纪清洲细细思索片刻,小声道:“我们不过是籍籍无名的学生罢了,针对我们,很少有这种没脑子的人;针对白沧,可能性极大。” 陶岭冬轻轻点点头,表示赞同。 纪清洲沉吟片刻,道:“下次去南方看看。” 有什么比直接去查更快吗?没有。陶岭冬深以为然,微微颔首。 四年后,陶岭冬这届学子正式毕业。 毕业季总是忙得脚不沾地,无论是先生们还是学生们,谁也逃不过,毕竟毕业考核基本上所有的课程都要考一遍,可是那些年在试卷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学生们不是很慌,因为临阵磨枪已成常态,只是要磨的枪有点儿多。 陶岭冬的算数总算是及了格,倒也不枉纪清洲四年来的苦心辅导。 毕业当天,殷先生慨叹:“你们大了四岁,我们也老了四岁。” 苏先生指着他又多出来的白头发,向几个不省心的学生们控诉,其中就有两位总是离及格线差那么几分的陶岭冬和沈留容。 学业,当真是欢笑着结束的。 白沧学府有一个规定,凡是从白沧学府毕业,出来游历的学子,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北的聿京。 “明日就要启程去聿京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纪清洲看了眼天空,漆黑得连颗星星都没有,继而问旁边的陶岭冬。 陶岭冬深呼一口气,笑道:“激动到睡不着?这可以是理由吗?” 纪清洲沉默一会儿,一本正经道:“早睡早起,不然明天你得顶着两个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的黑眼圈出去招摇过市。” “这所住所里只有我、小睢、沈公子和你,小睢和沈公子自然不会揍我,那剩下一个就是你了。”陶岭冬故作深沉,十分有条理地分析道。 纪清洲却比他更有条理也更有深度:“不一定,自己也可以揍自己。” 陶岭冬:“……” 啊这,这……说不过说不过,看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睡觉吧。 第二天清晨,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石子被人踢进溪涧,惊起了水花,也惊起了鸟鸣。 飞鸟从学生住所的树林中振翼飞上高空,最后停伫在一棵柳树上,一双眼睛瞅着这群聚集在白沧学府门口的学生。 它瞅着这群小姑娘小伙子向那些捋着胡子的大人鞠躬、拥抱、说着告别的话,最后陆续离开。 可能它的父辈也曾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一如现在,阳光没入葱茏树林,在学子的脸上,映出光影斑驳。 出了饶夏,陶岭冬、纪清洲、唐睢和沈留容结伴而行,四人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去往聿京。聿京在饶夏的西北方,离饶夏比较近,快赶天黑即至,慢走第二天天黑也能到了。 第二天早晨,他们果然到了。 阳光漾开,照亮整个天地,聿京的现世繁华和云雾缥缈也展现在了眼前。他们下了马,眼前是一块玉牌坊,上面刻着恣意的草书——“聿京”。 四人牵着马走进去,一路从身边走过许许多多的仙师,他们个个相貌堂堂、衣带飘飘,可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似是镜外天下落凡间的仙子们,皎洁如月,清冷如雪。 不知不觉,陶岭冬他们已经走到湖边,湖水清澈,离湖不远处还有一座红漆柱的精致亭子。 忽然,陶岭冬身旁不知是哪一个门派的弟子喊了一声:“啊!这是……” 后面立即有嘈杂的声音喧嚣沸腾。 陶岭冬捕捉到一两个字眼,随即连成四个字:天街金雨。 “天街金雨”,聿京三大奇景之一,另外二景分别是“青描柳色”和“天工琉璃月”。 阳光依旧明媚,可这金雨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陶岭冬伸手接着几颗雨珠,触感就是普普通通的水,但却是金色的,背着光瞧,这种金色还发着光。 纪清洲拉着他们往湖边的亭子走,然后抬头看了看可能会越来越大的雨势道:“虽说是‘天街金雨’,而且还有阳光,但它的本质还是雨,再者你们谁也不用灵力,淋多了说不准染上风寒。” 陶岭冬和沈留容点头附和。 而唐睢此时正新奇地盯着掌心的金色雨珠,猜测着这雨珠到底能不能咬,想着想着就直接上嘴咬了,上下牙齿用力合在一起的声音把另外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了。 沈留容代表另外两人发言:“你在做什么?” “我在咬雨珠,但它是雨,咬不了。” 语气还略带遗憾。 陶岭冬想了想,那唐睢等会儿给他们展示的是不是他那沾染金色还会发光的牙呀。 然而他想象中的金色发光牙齿并没有出现,这下轮到他遗憾了。 旁边的纪清洲听到陶岭冬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垂了下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雨势果然越下越大。陶岭冬扯了扯纪清洲的袖子,在他看过来时比了个大拇指。 纪清洲:“……” 又见陶岭冬拉过唐睢:“小睢你看,你其实不用以身试险的,这一片草地淋了雨也没有被砸死。” 唐睢耷拉着脑袋:“唉。” 陶岭冬忍不住想,怎么小睢算数得分比他高几十,却仍是那么憨呢。 【作者有话说】:发晚啦不好意思,以后就中间隔两天,到第三天更,一定准时(鞠躬致歉 本章【阅读理解】答案 一,解释标题含义: 答:1.第一锅:《风铃》被我掐掉的结尾(捂脸 2.第二锅:被飞速提上日程的毕业(沧桑 3.第三锅:想水一波聿京却没水好(笑哭 和在一起就是“三锅乱炖” 二,关于《风铃》的看法: 答:瞎写瞎看,只要记着“从南方来的叔叔”就好,因为后文可能提到(? 三,辨字识音:“聿京”和“唐睢”怎么读 答:⑴聿:yu四声;京:jing一声; ⑵唐:tang二声;睢:sui三声。 注:起名没有深意。 感谢姐妹“叁清无”的推荐票×42,“燕归”的推荐票×8和“三叶虫”×1,“你个崽种”的推荐票×1!啊啊啊谢谢谢谢!(看来再不更新就要被你们砸死了
第十三章 天工琉璃月 天街金雨淅淅沥沥下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一路走过天街繁华,终是在经过隔桥时断了,不过此时摊开的却是一幅云雾缭绕的山水画卷。 远山层层叠叠,越远只见轻细的轮廓。霭霭流云,随风聚散。白练瀑布一泻千里,周围弥漫着雾气,分不清究竟是水雾还是云雾。 再近一些,是栽着品种繁多花木的平野。此时逢秋,金桂遍野,十里飘香,潺潺流水自隔桥下环抱这方天地,同时也卷涌着桂子的清甜气味。 聿京的仙师都会便在最远最高的那座山山顶。 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们过来,还有一些同是白沧学子、想加入仙师都会的人,和其他门派的人。 陶岭冬没什么结交朋友的意思,比起这个,他还是比较喜欢干以前喜欢的事儿,譬如钓鱼。 钓了好几条肥美大鱼的陶岭冬心情很不错,招呼另外三人野餐。说是招呼,其实换作指使他们去干苦力更为恰当。 “沈公子,找点柴来。” “清粥同学,生个火。” “小睢,把鱼篓给我。” “……” 陶岭冬一个人烤好了四条鱼,鱼比较焦,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手艺肯定没掉到冰湖里的时候好了,不过好在味道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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