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晏司臣挑了挑眉,“怎么了?” 晋灵微索性不再拐弯抹角,“昨天我下班的时候有个小孩儿找我问你在不在,他开的那辆汉兰达我总能看见,感觉像是特意来警局等你的。” “我上哪儿认识什么小孩儿去,”晏司臣不太相信,“确定是来找我的?什么样的小孩儿?” “脸嫩显小,感觉还是个高中生,”晋灵微想起那小孩儿颤巍巍地拽自己袖角,接着形容道,“怕生,胆子还小,问完我就跑了。” 晏司臣想了半天,笃定道:“不认识。” . 郦母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架得住一进门就看见满客厅堆得乱七八糟的冲击,碍着小辈在场,她不好唠叨郦父,只在背地里偷偷拧他胳膊上的肉。临近中午,没有让人空着肚子干活的道理,郦母指挥郦父找到了装着锅碗瓢盆的箱子,挑挑拣拣,查够了碗筷后又好一阵洗洗涮涮,晋灵微才打发了容遥和宋景宁下楼买菜,这会儿俩人拎着一兜子菜回来,郦母本意要亲自下厨,被郦父死活拦住。最后还是晏司臣掌勺,晋灵微给打的下手,几个人简单吃了一些后,各自开始干活了。 体力活都被男士抢完了,宋景宁就负责干一些轻巧的杂活儿,也不知道从哪个箱子里翻出了一本相册,封皮陈旧且积了厚厚一层灰,翻开一看,首页贴着婴儿百天照,宋景宁献宝似的拿去给郦母看,问是不是郦蕤舟小时候的照片,郦母点点头,宋景宁饶有兴致地往后翻,果真是从小到大,有平日里的生活照,也有周岁时的艺术照,一直存到十五岁。宋景宁一边看一边感叹道:“郦队这变化也太大了点,果然男人都是潜力股。” “男孩子初中也长不开,但也差不了多少。”郦母笑着说宋景宁是小孩子不会看这些,宋景宁翻到最后了犹不过瘾,“怎么只到初中毕业?高中和大学的呢?” “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被我放哪儿去了。”郦母的笑容淡了些,“人老了,记性就不好。” 宋景宁不欲郦母想多了伤心,插科打诨地将话题岔了过去,低头看着照片品论道:“单看小时候的照片,谁能想到咱们郦队长成了人见人爱的惊天大帅哥呢。”她语气夸张,郦母只当她是在哄人,恰好晏司臣从旁经过,宋景宁瞥见他衬衫都被汗打透了,怕他累着,忙将他喊住。晏司臣驻步,宋景宁便将相册举到他眼前,“老大你瞧这照片,是不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咱们郦队?” 晏司臣于是垂眼细看,那照片是在郦蕤舟生日时照的,蛋糕上巧克力酱描的数字依稀可辩出是12,男孩脸庞稚嫩,看着镜头比V,目光天真,笑容腼腆。才十二岁,的确是没长开,那眼睛看着普通,远不及成年后的那一双桃花眼生得漂亮,晏司臣于是问:“他小时候是单眼皮?”郦母对此颇为遗憾,“可不是,随了郦胜秋。”晏司臣暗暗想,难不成双眼皮也有后天的?宋景宁又发现了新大陆:“郦队小时候还是自然卷!” 三个人就一张老照片研究了好半天,容遥还等着晏司臣的扳手,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哀嚎声贯穿了整个客厅:“老大,这空调还安不安了?” 一直忙到下午,总算收拾出个家的样子来,郦母竭力留他们吃饭,晏司臣百般推辞,在郦父的掩护下成功溜之大吉,等电梯的时候三个男人累得不想说话,宋景宁左看右看,小声问道:“咱们接下来……什么安排?” 她满眼雀跃,显然蓄谋已久,晏司臣顺水推舟道:“听你的,你怎么安排都行。” “我想去你家吃火锅,”宋景宁激动道,“顺便看看小狗!” 晏司臣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晋灵微和容遥在一旁津津乐道地看热闹,晏司臣有气无力道:“你怎么知道我家有狗?” 这事说来话长,归根结底还是要怪霍三少爷的人脉圈子太广。不久前俩人半夜去宠物医院被小姑娘偷拍发到朋友圈,那姑娘看着年纪轻轻却是夜店大咖。这一条朋友圈刚好被霍止的朋友看到,觉得这背影看起来像是霍止,就顺手转过去问是不是他,见霍止默认,群里纷纷开始盘问他旁边的男人是谁,真正在金枝见过晏司臣的反而讳莫如深。 霍止对群里的刷屏行为视而不见,给板砖照了特写,连带着俩人被偷拍的那张照片一起发了条朋友圈,配文:熊孩子不安分,简直让你爸和你爹操碎了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惊讶于霍三少爷看破红尘立地成佛,只有宋景宁的重点放在了狗的身上,在下面怒而发问。 先是一句“你俩怎么还养上狗了”后面缀着三个问号,又打出一句“这是谁的种”尾随一串感叹号。霍止很快含蓄回复:一起养的。 晏司臣哪里想到霍止一声不吭地搞了这么件大事,掏出手机去翻霍止的朋友圈,近半年内空空如也,宋景宁瞥了一眼,“看来他把你屏蔽了。” “……” 晏司臣身心俱疲,简直懒得和霍止生气。 ---- dbq这两天忙忘了
第25章 容遥陪着宋景宁去超市买火锅底料,晏司臣先带着晋灵微上楼,板砖早早趴在门口等候已久,晋灵微大为惊讶,“你还真养狗?” 晏司臣在玄关的鞋柜里给晋灵微找拖鞋,板砖窜上他膝盖去舔他下巴,晏司臣将狗崽子放到肩上,先进厨房开冰箱确认食材,又叫晋灵微给容遥打电话让他接着采购,俩人一个站在冰箱前,一个倚在门框边,晏司臣说一句晋灵微就复述一句,说得多了,宋景宁在电话那边喊,“再多就拎不动了,我要晋哥开车过来接我!” “你走回来比我开车要近多了,”晋灵微如临大敌,“你嫌累就让容遥多拎点。” 晏司臣还在气定神闲地补充,“景宁爱吃冬瓜片,那就再买小半只冬瓜吧。” 最后晋灵微还是开车去接人了。 他们的确有段日子没聚过,宋景宁在吃这方面又一向舍得挥霍,晋灵微看见他俩的时候着实受到了不少惊吓,他不敢数落宋景宁,只能冲着容遥问,“你们是在置办年货?”容遥干笑两声,“除了毛肚是我的,其他都是大小姐爱吃的。”被宋景宁瞪了一眼,容遥连忙改口,这次倒是心甘情愿地笑了,“除了毛肚是大小姐爱吃的,其他都是我要买的。” 晋灵微的后槽牙都要被他磨酸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多余,他弯腰将啤酒箱搬到了车上,无情地打断了这一暧昧时刻,“走吧,老大还在家里等着。” 三个人就如何把东西一次性搬上楼这一问题研究了一路,最后的分配方式也符合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宋景宁拿了零食和火锅底料,显然都是轻的,容遥拎着菜,那一箱啤酒由晋灵微继续负责。 单元门锁有默认密码,物业设置得敷衍随意,四个零,是宋景宁瞎猜出来的。一楼没有住户,吊灯都不知道坏了多久。光线阴暗,连一同等电梯的人影都看不清,直到站进电梯里,那人抬手按九,宋景宁才发现这是晏司臣的邻居,她本来只想悄悄看上一眼,故而往右一瞟,不曾想邻居长得这样高,她这么瞟连邻居的下巴都看不到,宋景宁深恨自己穿不惯高跟鞋,只好忿忿仰头,这邻居比她想得还要年轻,长得貌似也不错,侧脸尤其迷人,只是为什么越看越眼熟呢?宋景宁陡然变色,“霍少爷?” 霍止正出神,冷不防被宋景宁这么一喊,也吓了一跳,俩人面面相觑好半天,谁也没说话,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而站在电梯里的四个人岿然不动。气氛太过诡异,宋景宁为霍止冥思苦想出了一个恰当的理由,“是……老大喊你来吃饭的?” 霍止昨晚折腾半宿,今早起来还残留着宿醉的疲惫,眼眶尚且泛青。他在公司又开了一整天的会,颇有些萎靡不振,故而没有和宋景宁开玩笑的心思。霍止先一步踏出电梯,走前如实说道:“是我在这儿住。” 宋景宁梦游似的跟在他身后,一时半会难以接受霍止住在纳兰小筑这一事实,霍止和容遥二人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宋景宁心不在焉地叩了两下门,容遥来不及阻止,晏司臣已经开门,“东西买完了?” 霍止听见他声音,正输密码的手微微一顿,晏司臣也是一抬眼看见他,满目笑意渐浅。宋景宁傻愣愣地杵着,终于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容遥抬眼望天,晋灵微抱着啤酒箱的手臂越来越麻,仍然硬挺着一动不动。 如果没有狗崽子嚎的那一嗓子,这一尴尬的局面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板砖看见了亲爹,在晏司臣怀里不安分地乱扭,晏司臣松了手,板砖跳到地上跑去扒着霍止裤腿呜呜叫,霍止单手将它拎起来,转过身看着晏司臣笑了笑,笑完抿了抿唇,不知说什么好。宋景宁斜眼窥他神情,在心里大呼小叫,这么礼貌拘谨是为哪般啊?你是谁?你不是我认识的霍三少! “在公司吃晚饭了吗?”却是晏司臣先开口,神色如往,语气平淡,霍止低眉顺眼地答,“没有。”宋景宁诧异的目光游弋在二人之间,表情堪称惊悚,晏司臣再次语出惊人,竟然是问霍止吃不吃得惯火锅,理由是今天买的菜过多。好大一口锅凭空扣下来,宋景宁有口难言,霍止却仿佛对此信以为真,欣然答应了晏司臣的邀请。 晏司臣于是又拿了双拖鞋扔在地上,转身进厨房继续切他的火腿片,霍止删了输进一半的密码,转身见宋景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失笑。他知道宋景宁心里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他和晏司臣之间究竟走到哪一地步,如果她敢问,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也不知道。主动权握在晏司臣手中,我追他追到天涯海角,他避我如洪水猛兽。 宋景宁不会问,只会用眼神示意霍止从实招来,霍止当然不会主动报备,将板砖往她怀里一丢,宋景宁转移了注意力,别的事再无暇顾及。 晋灵微的手臂几近没有知觉,进屋就瘫在沙发上休养生息去了,宋景宁一心逗狗,只有容遥任劳任怨地帮晏司臣洗菜,期间霍止过来问用不用帮忙,晏司臣正给鱼肉改刀,问他:“你会给人打下手吗?”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霍止答曰不会,我可以学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晏司臣轰了出去。 容遥的厨房技能止步于洗菜,洗完后他无事可做,就在厨房围着晏司臣打转。晏司臣嫌他碍事,叫他出去陪宋景宁,容遥闷声说她现在满眼都是狗,语气幽怨,敢怒不敢言。晏司臣无言半晌,“那也别在厨房给我添乱,和景宁一起哄狗去。” 板砖被宋景宁霸占地死死的,霍止闲着无聊,见容遥从厨房里出来,突发奇想地问他要不要打牌,容遥只要宋景宁别再满眼都是狗,就什么都好,晋灵微也从沙发上坐起来,“我记着老大家里有副扑克牌。”在电视柜左数的第二个储物格,晋灵微记得很准,因为这还是过年时他们打了一晚上牌,临走前他放进去的,这牌只用过一次,还是九成新。宋景宁将茶几收拾干净,问霍止会不会打桥牌,霍止笑了笑,“那就打桥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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