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来辣!】 【裴总来辣又走辣!】 【贺总很伤心地把人送上车的,看起来好像一只卖力摇了半天尾巴结果没被撸毛的大狗狗~】 【啊,可爱!】 * * 裴悉不会买菜。 说点丢脸的,很多长相相似的菜他不太能辨别,比如小白菜和娃娃菜,比如韭苔和蒜苔。 他分辨不出之前贺楚洲给他做是用的到底是哪种原材料,又不好意思打电话特意去问,只能凭直觉慢慢斟酌,最后买回家的也有一大堆。 当然,结账的时候没有忘记让收银员给他一只吃果冻专用的塑料勺。 结果傍晚贺楚洲下班回来看见他买的一堆很难组合的菜,以及提前泡进水里结果溢得满地都是的木耳,绷不住了。 裴悉蹙眉:“我只是泡了足够我们两个人吃的量而已,它的体型膨胀不在我的控制范围。” “没事,也不在我的控制范围。” 贺楚洲为了给他保留一点面子,努力忍笑,收拾完快要泛滥成灾的木耳之后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一大袋菜上。 “想吃甜椒炒肉是吧?那得买甜椒啊,这种小灯笼椒很辣的,只能当调味品用。” “鲫鱼不错,不过糖醋鱼一般不用鲫鱼做,这鱼可以试试给你做凉拌,或者熬鲫鱼汤。” “这个可以,嗯?秋葵?秋葵你想怎么吃?我之前怕你不会吃就没做,原来你喜欢?” 不料裴悉疑惑:“你不是做过吗?” 贺楚洲:“我做过吗?没有吧,我都没买过……嘶,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虎皮辣椒吧?” 裴悉:“……我没吃出辣味。” 贺楚洲:“……怕你不会吃辣特别处理过。” 裴悉:“……” 贺楚洲:“……” 鉴于裴悉买回家的菜实际上没有一样是他真正想吃的,两人只能又去了一趟超市。 这次由贺楚洲负责精准挑选,顺便教裴悉:“虎皮辣椒是用这种辣椒做的,子姜炒肉用的是这种嫩姜,不是你买的那种老姜,糖醋鱼可以用鲤鱼,鳜鱼,草鱼,锦鲤不算……” 裴悉听得很认真,默默在心里记笔记。 他今天穿得太像个年轻朝气的大学生,架势又像是在做社会实践,时不时拿起一捆菜仔细研究,一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看得贺楚洲心软软。 “真想学做饭啊。”他问。 裴悉思考之后点头,他厨艺很差,约等于没有,现在能蹭贺楚洲的,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思及此,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裴三花问贺楚洲的那个问题,和贺楚洲给出的答案。 ——不想学,你可以一直给我做饭吗? ——当然。 是单纯在捡好听话哄他,还是…… “行!”贺楚洲大方道:“回头抽个合适的时间教你,你想学什么菜,红烧排骨还是糖醋鱼?” 裴悉微怔的神色顿消,面无表情拎上袋子转身就走。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贺楚洲立刻跟上去:“都不想学?那换别的?” “不然我教你个简单的,蒸螃蟹?” “小心点,前面地上洒了水……” 结账时,裴悉特意观察了一下每个收款通道,确定昨天给他们收银的那个阿姨不在,才放贺楚洲随便挑选。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出了超市没走几步,迎面就跟过来换班的阿姨撞个正着。 裴悉默默倒吸了一口气,放慢脚步祈祷阿姨别认出他们,别搭理他们。 阿姨:“哎,是你啊小伙子!” 裴悉:“……” 眼见她将目光从自己移到贺楚洲身上,裴悉心脏高高悬起,将自己可以给出的又不会露馅的反应迅速列出了一万种。 殊不知另一位当事人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贺楚洲起初完全忘了这一茬,这会儿狭路相逢,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阿姨笑眯眯:“又和你老公一起逛超市啊。” 裴悉:“……” 贺楚洲:“……” “啊对啊!阿姨挺巧啊。” 贺楚洲率先反应过来:“您住这附近?我们也是,您去上班?难怪刚刚还说没看见您,那您忙,我们不耽误您时间,下回去超市再见。” 他一口气打完招呼,强行送走一脸恍惚的阿姨,转头对上裴悉目光。 裴悉动了动喉结:“她……” “超市收银员,昨天跟我们见过。” 贺楚洲及时截过他的话头:“她说我们长得像,我顺口就说了我是你老,老兄。” 裴悉沉默片刻,语气有些古怪:“老兄?” “是啊。”贺楚洲有了头绪,胡说八道得一本正经:“她刚还问你是不是又跟你老兄逛超市,你没听清?” 裴悉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没再多问,转身继续往回走。 贺楚洲暗自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 好险,幸好他反应快。 而裴悉在转身的同时便如释重负地闭了闭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好险,幸好贺楚洲反应快。
第36章 从他们回来起, 天上云就聚了厚厚一层,乌蒙蒙遮天蔽日,夹杂着冷意的风阵阵呼啸也刮不散, 看起来要下大雨。 果不其然,晚饭时间就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风将雨丝重重拂在窗户上, 玻璃面变得潮湿模糊。 贺楚洲中途起身去关了阳台一扇半开的落地窗。 裴悉视线跟随他, 在他掀开窗帘时, 看见了外面一片昏暗凛冽。 他讨厌雨天。 湿漉积水的地面仿佛是于另一个世界互通的渠道,他踩上去,就会有无数双手伸出想要将他一并拉进去。 雨声被玻璃窗和墙壁隔绝了大半,枝桠东倒西歪摩擦的声音也是。 但还是会被他敏感的听觉捕捉到, 很烦,让人提不起精神。 “不喜欢吃青菜?” 贺楚洲误会了他的意思,用另一盘菜换走了他面前的青菜。 裴悉只能尽力去忽视天气带给他的焦躁不安,低头继续吃饭。 饭后贺楚洲还要继续回书房工作。 贺氏合作商里有很多海外企业, 好些跟中国这边时差不小,会议商谈时得折中挑选时间。 晚上七八点算好了,他还开过凌晨两点的会,而对方那边刚好五点,人开机路过时, 脖子上还迷迷糊糊挂着女朋友的内衣。 裴悉见贺楚洲从厨房出来去往书房,默不作声起身跟上。 到了门口被发现, 贺楚洲侧过身, 在过道灯光下打量他的脸色。 裴悉抬眼跟他对上, 眼尾微微下垂,瘦削的锁骨盛着两片阴影, 看起来单薄又脆弱。 贺楚洲心尖被什么撞了一下,语气放得很轻:“不回房间休息?” 裴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贺楚洲笑笑,眉目俊朗耀眼:“今天的工作我都给你处理得差不多了,你看起来很累,先去休息吧,别忘了医嘱。” 多少有点赶人的意思。 贺楚洲让他回去休息,他也拉不下脸非要进去跟他待在一起,只能收敛目光转身回房间。 客房没有开灯,门缝漆黑,和明亮的书房对比鲜明,后者拉扯着他的脚步走得很慢。 “哎,裴悉,等等。”贺楚洲说。 裴悉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却听贺楚洲道:“你去主卧睡吧,我睡客房,方便我明天交差。” 裴悉:“……” 裴悉深一口气,进了主卧。 和书房仅有一墙之隔,总比客房好一些。 有预感今晚可能会做一些不好的梦,他将窗户锁紧,将窗帘拉得很严实,开了空调,又留了床头一盏台灯,翻来覆去地不想睡。 却还是抵不住涌袭的困倦,以一种极不安稳的状态陷入梦乡。 果不其然,两眼一闭,他又回到了阴雨绵绵的那个早晨。 碎在脚边的花瓶是裴臻从昨天到今天摔碎的第二个。 昨天他从学校回来,手里拿着竞赛获得的奖杯,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玄关就让裴臻发了疯。 裴臻砸碎了投影仪旁边的花瓶,用手抓起碎片直接往他身上扔,被佣人惊慌阻止,裴岩松下楼看见,安抚好裴臻,又让他赶紧回房间。 然后再晚一点,他就被裴岩松叫去书房,被告知他会被送走的消息。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会哭的那个,就算占理,也会因为懂事而被各种委屈忍让塞个满怀。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却没有办法醒过来,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场景一转,他被困在了阴冷黑暗的长廊。 外面是狂风骤雨,眼前是房门紧闭的书房,他在自己家孤身一人跪在地上,徒劳地想要用这种方式拉回偏心父亲的一点同情。 书房。 贺楚洲跟海外合作商商谈完毕,退出在线会议,屏幕中央还剩一个窗口显示压缩文件正在接收,已经完成百分之六十八。 应该还要两分钟。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夜风卷席,伴着闷响的雷声,闪电偶尔在天际劈出一道亮光。 夏天都过去了,居然还下雷阵雨。 他盘算着,起身出了书房,推门进主卧时,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吵醒了已经熟睡的裴悉。 床头灯明亮照耀着,让他可以清晰看见睡梦中的人薄唇紧抿,眉心也皱得紧,不确定是不是在做着噩梦。 “怎么睡得不是很好的样子啊……” 贺楚洲跟着皱起了眉头,想着要不要把人叫醒。 犹豫半天,最后也只是伸手揉揉裴悉眉心,又将掌心贴上他的脸颊,低声安抚:“没 事没事,噩梦退散。” 眼见裴悉神色慢慢放松下来,才收起手帮他掖好被子,又轻手轻脚离开。 回到书房,正好一声惊雷劈下,声音大得像是就滚在自家房顶。 他嘶地一声,赶紧过去检查电脑,见下载完成,保存然后关机切段网线,别给劈坏了,回头修还麻烦。 离开时正要关灯,一个身影猝不及防冲进来,像是装了自动寻航功能,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贺楚洲下意识接住,再偏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埋在他肩上的一侧脑袋。 “心心?”他试探着。 裴悉低低应了一声,紧紧抱着他,声音沙哑:“怎么工作到这么晚还不回去睡觉?” “刚跟一个老外聊完。” 贺楚洲应着,思索这是被噩梦吓醒了还是被雷劈醒了。 不过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他今晚不用睡客房了。 “走吧,回去睡觉了。” 他扬唇拍拍裴悉后背,正好一声闷雷,裴悉紧贴着他的身体下意识抖了抖。 贺楚洲觉得自己有了答案,好笑地捏捏他的后颈:“我们心心真是小朋友啊,还怕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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