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这么美味的食物怎么能落到一个不解风情的坏人手上?还是本汪替你这个罪人享用吧。 夏安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小安埋头苦啃的小脑瓜,一脸慈爱:“看来小安没有忘记我嘛,要多孝敬爸爸,以后爸爸天天喂你吃火腿肠。” 小安本能地对打扰它进食的人类龇出一口白牙。旋即低下头去,将火腿肠叼到另一边慢慢啃。 哼,愚蠢的人类,看在每天一根火腿的份上,本汪就大恩大德地原谅你的罪过吧。
第76章 远在w市的另一边,一座独立于繁华市区的小岛上,车来车往,一栋栋别致小楼巍然耸立,四面是寂静无波的湖面,随着万千霓虹灯的变化泛着奇异的色彩。 夏延站在一整面明净的玻璃窗前,俯瞰着流淌于脚下的烟波。 “夏庭呢?” 房间里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头偏黄枯燥的头发杂乱地披散在面前。女人一直跪坐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 闻言,女人抬起头来,乱发尽数往后掀去,露出的面容苍白憔悴。 这张脸虽难掩疲惫,却还是能看出保养得极好,从眼角眉梢等细微处仍能窥得其往昔风华。 但夏延显然对眼前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没什么兴趣,他冷冷地盯着她,语气丝毫不带感情,像掺了冰碴子一般。 “你把他藏哪去了?” 在他的威压下,女人终于开始忍不住发抖,到最后抖得越来越厉害,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几乎不能自已。 “你们都忤逆我。”夏延缓缓上前,捏起女人的下颌:“恶心的女人。” “你把我的两个儿子都藏起来了。” “夏安和夏庭都不喜欢你!是你把他们逼上了绝境!”即使女人弱小的如同一只随时都能被捏死的虫子,她还是抬起头,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双目赤红的夏延。 “你把你那极端的利益至上的原则强加到夏安身上,又希望夏庭继承你那冷血无情的手腕。做梦!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变成和你一样的铁血机器!” 夏延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愈烧愈烈,如果目光能化为实物的话,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大概已经被烧成一堆灰烬了。 夏延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冷笑一声:“当时就不应该让你活下来。” “没想到真是夜长梦多。” 女人是夏安的继母,一个强大却同时怯懦的女人。 她在外光鲜亮丽,风华绝代。生于寒门微末,白手起家,愣是凭借着自己卓越的才能在旁枝错节、根基深厚的商业圈中闯出自己的一席之地。从此平步青云,成为商圈炙手可热的新贵,不少人都趋之若,争相攀上她这条线。 那一年,她三十二岁,被人称为商业天才。 后来,夏延找到她,向她传达了联姻与收购她旗下公司的意向。 夏家坐拥电器业的半壁江山,其经营范围横跨互联网、家具、房地产等多个行业,旨在打造一个全新的家庭智慧场景品牌,且其商业版图还在不断扩张,最近业内有传闻,说夏延有意进军AI智能行业。 而她一手创立的公司就是国内AI智能应用的领军企业。 能抱上这么个大腿何乐而不为?夏延的名声在业界可谓是大名鼎鼎,资辈极高。他能瞄准国内家具企业改革的风向标,吸收融合国内外知名企业家的管理思想,于国内创造性地提出建立“物联网生态”品牌,实现企业转型,将老一代积累的沉疴弊病荡涤干净,瞬间掀起轩然大波。事实证明,这次改革十分成功,让许多当时的业界大佬都对其刮目相看,认为其是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这也引起了后来国内的“物联网”建设风潮。 后来夏延着重于国内外市场齐头并进,在发展企业本土化战略时,也不忘开拓国际市场,并且在他极其前沿的战略眼光的带领下,其品牌的影响力逐渐扩大,并逐渐成为世界家电的一大巨头。 国内商业圈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如此诱人的要求,即使是被称为天才的她。 国内商圈偶像级的存在,如果能够与其朝夕相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幸福。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强强联手,是个人都不会拒绝。 这是噩梦的开始。 婚后一年,她为夏延生下了一个儿子。 从那之后,夏延再也没有碰过她。 夏延不喜欢回家,更多时候是睡在公司。她产后需要恢复,一个女人再强大也需要在最虚弱的时候有人陪伴,更何况明明生下孩子之前夏延还一刻不离地陪着她。 于是她抱着刚生下来哇哇大哭的婴儿,一同默默哭泣。 一旁在家里待了很久的保姆终于看不下去,叹息着向她讲述了另一个故事。 一个跟她的遭遇极像的故事。 一个女子,惊才绝艳,年纪轻轻便在商圈崭露头角,被当时的夏延一眼看中,迎娶回了家。夏延对那个女人可谓是无微不至,始终陪伴左右,两人恩爱一场,可谓业界的神仙。终于,那个女人在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儿子生下后,夏延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不见人影,家也很少回,每次回来就是看一眼儿子便走,从来不管女人不顾一切的哭泣喊闹,就好像夏延从来不认识那个状似疯癫的女人一样。 于是女人便在日复一日的无望等待中日渐憔悴,终于在五年后香消玉殒,听说是吞药自杀,只留下独自养了五年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 后来那个孩子也带着母亲的遗愿走了,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一身干净地走,再也没回来。 夏延听到这件事后好像也没什么反应,也没让人去接回来,就放任这个孩子在外面自生自灭。 再后来,就是你来了。 保姆又叹息了一声:“造孽啊,竟然有人能这么狠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抱紧了怀里睡着了的孩子。 “我不会那么傻的。” 保姆听了,欣慰地笑了笑:“以前夏先生不让我们这些老人告诉你,怕你想不开。如今能想开是最好的,都是苦命人,能让自己开心一天是一天。” 她抬头,眼睛里是破碎的泪光, “那,那夏先生,有过喜欢的人吗?”或许是自尊心让她不甘就此屈服,她又小心翼翼地问,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保姆犹豫了一下,仿佛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将另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她说:“这是我的另一位,远在s市的朋友告诉我的。她和我一样,也在夏家做保姆做了很多年。” 从她为夏家人做事的时候开始,这栋房子里就住着一个奇怪的男主人。 为什么说他奇怪,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既没有工作,也没有亲人朋友,就像一片无依的浮萍。他不怎么出门,更多时间是待在家里面看书或者发呆,就守着门口的方向,等夏延回家。 那个时候夏延并不像现在这样不着家。他时常回来,一回来就把管家佣人们全遣散,两个人能在别墅里呆一天或者呆一夜。虽然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每次夏延回来之后,那个男人一贯冰冷的脸上才会现出一些温暖的笑容。 后来保姆管家们跟他混熟了,才知道他叫冬宁,跟夏延是大学同学。两人是情侣,从大学一直谈到现在,一直没分开过。后来夏延不愿意他工作吃苦,就把他接到了这里,成为了这里的“男主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幸福的憧憬,他那个时候说,夏延对他很好,他能跟他这么一直过下去。 管家和保姆们也很喜欢他,经常跟他一起聊天,或者一起为夏延准备晚餐,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说到这里,保姆还是欲言又止,仿佛不忍心将这个故事的残酷结局道出。 她听得入了迷,于是央求保姆继续讲下去。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夏延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疲惫。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年。我们都知道原因,但谁都不敢跟冬宁说。 冬宁自己好像也察觉到了,但是他也什么都没说。 后来,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捡了个小娃娃回来,那个小娃娃约莫两岁的样子,能走路了,但是被父母遗弃在江堤旁,一个人蹒跚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被心软的冬宁捡到了。 冬宁对夏延说:我们养他吧。 夏延说:好。 冬宁给小娃娃起名冬绥,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养。夏延也很喜欢他,又像以前一样回来得频繁了。 就这么平淡过了几年,冬宁还是发现了。他性子高傲,绝对不能容忍如此欺骗,于是一个人带着冬绥走了。 跟以前一样,夏延仍然没有拦住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走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但是保姆后来才知道,夏延把孤独无依的父子俩逼到了绝境,又半强迫似的将一个女人送到了冬宁面前,让他们顺利结婚,也让冬宁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后来或许是出于他的私心,那个与冬宁结婚的女人最终还是被他喊了回来。但其实这样也无所谓,冬宁就算不能回到他身边,也已经没有所谓的骨气了。 他随时随地,都能对他做任何事。 夏安低头,摩挲着手里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来,他其实在更早之前就遇见过冬绥。 他的母亲缠绵病榻,于弥留之际,把一张照片给了他。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开朗的男人,肩头上趴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 “替我......替我见他。替我对他说......说一句,我恨他。” 软软糯糯的小团子、饱受欺凌的小男孩、沉默寡言的少先队员、绝望哭泣的少年...... 他见过他太多样子,曾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漠然置之的旁观者,本不可能以身入局。 可还是在目光交错的第一眼,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悄然动心。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两条近乎平行的线还是在某个不知名的点交汇。
第77章 在回b县的前一天晚上,冬绥哪都没去,就连那天的家教都推掉了,一个人在房间里闷了半天,夏安怎么哄都哄不好。 “我会好好学习的。”夏安按着冬绥的肩膀,郑重其事。 冬绥没说话,还是低着头生闷气。 “我发誓,每隔一天给你打电话,定期汇报我的学习情况。” 冬绥的眼眶红了一圈,活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通。 夏安开始慌了。他手忙脚乱地用大拇指擦他的眼睛,嘴里还慌张地念叨:“冬小绥,别哭啊,夏哥最怕你哭了。” 小安在一旁探头探脑,露出了一双茫然的葡萄仁似的黑色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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