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一看了下周围,他爸现在就躺在那帘子后面,他顿了顿,把谢时彦拉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关紧门。 眼前的房间虽然又小又旧但收拾得干净,连被褥都是奶白色的,一看就是干净男小孩的房间。 谢时彦有些意外,他笑着看温竹一:“这么主动吗?” 温竹一自动屏蔽了这段调情,想到对方毕竟借了自己这么多钱,他的语气软下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你今天不该来的。” 谢时彦没说话,逼仄的空间里就他们两个,温竹一是怕这个人的,他忽然就胆怯起来,又往后退了退。 “谢先生,你回去吧,”温竹一抿了抿唇,他的声音在抖,“就算是……也请等葬礼结束吧。” 谢时彦没什么同情心,他本也只是顺路过来送个红包,见温竹一这么怕,倒是想做些更过分的事。 “什么?” 谢时彦靠近了些,温竹一本能地想躲着他,可房间就这么大些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只退了两步便一屁股跌到身后的床上。 谢时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温竹一穿着一身麻衣倒是更素了,腰被勒出细细的一截,跟个兔子似的抖。 谢时彦不客气地压上去了,他意外瞥见床头柜上的照片,是温竹一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两个人看起来感情很好,笑着互相依偎在一起。 谢时彦又想起了那次,这人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可怜兮兮地叫着哥哥,说好疼。他原以为是□□了求欢呢,没想到撒娇的对象另有其人。 “……别挡,再挡等会儿给你用好东西。” 谢时彦吻上去,他觉得今天氛围刚好,便把人剥砂糖橘一般扯掉了裤子,天很冷,他也没给人盖被子。 “不行、不行的,”温竹一哭泣起来,他抓着谢时彦的手,倒不是怕对方那些吓人的手段,时间不对,叫他惊恐万分,“……求求你了,谢先生。” 他不知道越是这样谢时彦兴致越好,被压着狠狠亲了两口,谢时彦的气息已经重得没法听了,他凑到他的耳边,热气熏的耳朵微痒。 “乖,腿打开。” 温竹一摇摇头,他怕谢时彦又要发疯,他从不欠人的,可现在拿了人手就短,心里虚态度也强硬不起来。 他实在没办法了,便流着泪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亲了亲谢时彦的脸。是个很浅很浅的吻,还是干巴巴的,带着点讨好的意思。 “……求你了,这几天不行,我爸爸会知道的。” 谢时彦眯了眯眼睛,他也不是什么慈善家,更何况现在箭在弦上。不过对上身下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倒是生出一些稀薄的怜悯来。 这个确实可怜,要的也不多,还这么笨。 “跪到地上来。” 谢时彦发话了,他理了理衣服从床上起来,注意到床前有块看着旧旧的毛毯子,虽然看着不怎么值钱,但洗的很干净,还是毛绒绒的。 “跪好……对,”谢时彦大发慈悲地摸了摸他的软发,语调里还带着点夸奖的意思,“乖小狗。” …… 谢时彦终于走了。 门合上的那一瞬温竹一有些颓然地瘫坐到地上,膝盖已经磨红了,整个人也没什么知觉,他拿外套把自己裹了起来,等觉得温暖一些了才跑到卫生间不停地漱口。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温竹一跑到窗边,他看到吃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棚里还是灯火通明。厉行站在那边跟离开的人寒暄几句,他做足了礼数,俨然一副主家人的样子。 温竹一羞愧得无以附加,他实在是太失职了,把活都交给小孩了,自己却在楼上做荒唐的事。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那边厉行忽然往他这边看了过来,温竹一慌忙蹲了下去,他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又叫他吓出来了。 也不知道厉行有没有看见自己。 他不聪明,以为蹲下来就可以不叫人发现,却忘记本该漆黑一片的房间灯火通明。 床头柜上多了个红包。 温竹一走过去拿起它,里面是厚厚一沓崭新的人民币,很少见到这么大的,把红包都撑开了,中间用白色的带子捆着,是银行里刚取的。 温竹一擦了擦眼泪,他把床头柜上的合照翻过来盖住了。 “哥哥,”很轻很轻的一声,“对不起啊。” 温竹一下去的时候席差不多散了干净,冷掉的菜油腻腻的,他吃不进东西,便拿了扫帚清扫地面。明天是正日,等火化好了就要去送葬。 大棚面积还挺大的,扫了一阵才只一点点,厉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一声不吭地在他旁边帮忙。 一时没人讲话,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敲木鱼和念佛的声音。 “阿行啊,一会儿你就早点上去睡吧,”两人一起把地扫干净后,温竹一接过厉行手里的扫把,“别熬得太晚,眼睛看坏了。” 许久没听到回应,温竹一抬头便见厉行正盯着自己脖子看,那么专注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竹一慌乱地伸手摸了摸,摸到新换上去的高领子才松了口气,等反应过来又僵住了。 耳边传来一声冷嗤,温竹一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他讲不出辩解的话,只好抓紧了手里的扫把柄。 厉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温竹一面色发白,他在原地站了会,然后把扫把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三天要花很多很多钱,温竹一想去看看自己的余额,划开手机却看见卡里多了十万的转账。 温竹一把手机收好,他看着屋内灯火通明,老婆婆们诵经的声音也带着安抚的力量。 他该去守灵了。
第54章 小猫 温竹一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眼下也有了淡淡的青,他能觉出厉行不太对,却也没有余力安抚。 他守了整夜的灵,第二日领养他的父亲被装在了小小的盒子里。温竹一沉默着把他安置在墓园里,而后在通往墓碑的那条窄窄的小路上洒下最后一把买路纸钱。 第三天要宴请前两天帮忙处理食材和上菜的村里人,每户两个,也只两三桌人,办完也就算告一段落。 等人都走了,温竹一就开始打扫卫生,厉行虽然不跟他讲话,有活了却也会帮着干。 “阿行啊,”温竹一看地上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便试图破解这两天横亘着的情绪,可他嘴笨,一开口却是干巴巴的,“这两天多亏了你。” 厉行转过来看了着他小叔叔,而后走到他面前站定:“我在北京读书的时候,你又谈了个男朋友。” 他用的陈述句,显然对这件事十分笃定。 温竹一惊愕于厉行的敏锐,他心里开始慌乱,以至于疏忽掉他对自己的称呼从温叔叔变成了你。 “……我。” 温竹一讲不出话来,他被厉行陡然凌厉起来的气势吓到了,以至于理不清逻辑,又特别心虚,就好像他跟谢时彦之间是什么背叛一样。 也许是有的,他背叛了跟沈劲的爱情。 可这也跟厉行没有关系。 温竹一没有捋清楚,他不太聪明的,脑子转不过弯又胆小,便被逼得往后退了退。 “是不是?” 温竹一被厉行捏住了胳膊,虽然这是他养了多年的,厉行这个样子还是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谢时彦,想到对方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他忍不住颤了颤,唇色也发白。 厉行却不放过他,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温竹一不想让厉行知道自己叔叔那么蠢笨地叫人拿捏住了,叫人拿了东西里里外外地弄了彻底。他再拿不住长辈的架子,最终也只含泪承认。 “……是。” 厉行嗤了声:“你就这么贱,在你爸葬礼上都这么急不可耐。” 温竹一叫厉行这么糟蹋眼睛就红了一圈,那些作践的字眼从其他任何人嘴里讲出来都不会有这么强的杀伤力,他想要争辩却讲不出话来,只觉得悲哀,眼泪也那么不值钱。 厉行看他小叔叔这样心里梗得难受,他想说一点软话的,又那样怒其不争,最终还是没再开口。 他手一松开温竹一就慢慢滑到地上去了,外套勾带的一小截细细的腰上有一闪而逝的青紫掐痕。 厉行没看温竹一,他觉得自己更贱,居然这么喜欢他温叔叔。温竹一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男人换了一个一个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温竹一听到二楼开灯的声音,他在地上坐了会儿,觉得冷了,便站起来去厨房烧热水。 加热声让周围没那么静了,温竹一想着以后的打算,欠的钱是一定要还的,等还清了就跟谢时彦断了。 那样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谢时彦找过来的时候温竹一正拿着老旧的热水壶往水瓶里注水,听到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手抖了下,差点把热水淋到脚上。 “笨手笨脚的。” 谢时彦走过来,他很自然地拿起那把蓝色塑料外壳的旧热水壶:“你去锁门,我今晚睡在这儿。” 温竹一听到他要留在这儿过夜就有些不愿意,他是个很慢热的人,对家这个概念又有一种执着在,谢时彦那样登堂入室就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他站在那儿没动,谢时彦淡淡的一眼看过来,还没说什么呢,温竹一又想到自己拿了人家21万救急,抖了抖,便老老实实拿着钥匙去锁门了。 “给我拿套睡衣。” 谢时彦很自然地坐在外面那张小沙发上,他脱了外套,一双眼睛打量窄小的客厅。 温竹一有些怕谢时彦,这人比他高大很多,自己是没那个码了,他又不想拿厉行的新衣服,在衣柜里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套情侣的哆啦A梦冬季珊瑚绒睡衣。 那本来是温竹一给自己和沈劲买的,商场搞活动第二件半价,买的时候挺高兴的,只是衣服到最后也还是新的。 谢时彦拿到衣服后伸手摸了摸料子,温竹一看见他微皱的眉就知道他是嫌弃了,好在谢时彦最后也没说什么,拿了衣服就去洗澡了。 温竹一呆呆地坐在小客厅里,他有点怕以后,不过只要以后他更努力地开店,生活应该会变好吧。 谢时彦洗得很快,洗完就叫他进去,温竹一被捏了下腰便精神起来,他下意识躲了下,又听见谢时彦说:“自己洗干净点,今天没有套。” 温竹一觉得羞耻,他拿着睡衣加快了去卫生间的步伐,里面水气太重了,他就把门打开点打算让空气流通会再洗,谁想一开门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你怎么睡你叔叔房间?” 谢时彦的声音略带讶异,随后又恢复了往日上位者的语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躺他叔叔床上的高大男生,脸色难看起来:“出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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