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川打着哈哈:“估计是要留你的,吃了再回来。” 想来想去,这二人恐怕明早都不一定放自己走。 庄晚继续往大门走去,门口司机早就等着了。 “知道了!”他踏出秦公馆的大门,抬头仰望,烈日当空,庄晚伸手挡了挡,小声嘀咕道:“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抠门儿?就记着一顿饭。” 前脚人刚走,汽车歇火的声音传了进来。 秦淮川又抱起鱼食装模作样地喂起鱼,听见后头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一处。 孟庭许瞄了一眼池塘里的鱼,见水面上漂浮的饵料,问:“你的公务都处理完了?” 秦淮川余光一瞥,放下鱼食:“还没开始。” 孟庭许顿了一会:“那还不去?倒有闲心喂鱼来了。” 秦淮川笑起来:“我在等你。” 看来秦淮川还是不放心自己去跟冷青松了断,不过他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往后大路朝天两边走,谁也不耽误谁。 自己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性格,冷青松固然对他很好,但那也只是在从前。 人性不能翻面,一旦翻面谁知道藏了什么坏心眼儿。 他抬眼朝秦淮川看去,端了半响,忽觉耳根发烫。暗想这人比较奇怪,竟摸不透他的心思,上回还哭哭啼啼的。 恍惚间又想,他在别人面前就不一样了。待人有千面,面面不同。对自己时喜欢挖苦,很坏,总欺负人。对家里人虽话不多,也不算没有感情,就是板着脸冷冰冰的。对外头的人较凶,感觉是那种随手掏枪要人命的。 对友人的话,比如庄晚,好像一直都是很温柔。 果然,庄晚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如此反复一对比,自己倒像是他解闷儿的玩具。 心里想了好久,孟庭许才走上前对秦淮川道:“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秦淮川欣然应了,两人便往二楼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秦淮川转身就把门锁了。将人抵在门上,低声问:“说什么?” 孟庭许眉头一皱,双手挡在身前将他推开:“我是有正经事要与你谈,你锁门做什么?” 说着,又感觉这人伏身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忽地,肩头沉了沉,他垂眼扫向秦淮川的脸。孟庭许看着他薄薄的嘴唇边噙着一抹坏笑,便知道此人又要发疯。 秦淮川往他脖颈间嗅了嗅。 那人眉眼深邃,眯着眼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着压迫感。两人四目相对,孟庭许憋着气没敢动弹。 等了会,秦淮川似乎嗅得满意了,才将他放开。 孟庭许手指微微颤抖,垂着的手悄悄往身后伸去,抓紧了长衫,问:“你闻什么呢?有病。” 秦淮川往沙发上一靠,捡了一本书,懒洋洋地说:“闻你身上的味道啊,还能闻什么。” 这话听得他心头一热。 冷静片刻,他跟着走了过去,坐好后才道:“我没跟他有接触,以后别这么闻来闻去的。” “嗯,我知道。”秦淮川将书挡着脸,抿着嘴角笑得甜。 孟庭许继续刚才的话:“冷青松应该是受了别人的蒙蔽才会抽烟土,而且他告诉我自己并不知道抽的就是鸦片。” 听起来像是为冷青松开脱罪名似的,秦淮川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收住了。冷冷一瞥,放下书。 孟庭许端坐在一旁,瑕白的脖颈,细碎的发梢,身上似有似无散发出来的百合香,停顿后咽口水的声音,似乎全都牵动着秦淮川的心。 他表情一凝,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孟庭许顿了顿:“我就坐这里说。” 秦淮川用压迫的眼神往他看去,冷声道:“过来。” 他当然是不想坐过去的,秦淮川这么危险,过去说不定就让他给扒掉一层皮。 孟庭许神情紧张,深呼了一口气:“不用了,你那儿太挤了。” 话刚落,那巨大的身影猛地站起朝他压去。 孟庭许急忙做出防守的姿势,将他往外推,边推边说:“这是单人沙发,坐不下两个人,你赶紧回去。” 结果难敌这人力气大,双手被秦淮川攥在手里,硬是把他抱起来坐在了他的腿上。秦淮川一手掐着孟庭许的后脖颈,一手将他的手反叩在后背。 孟庭许呜地一声,栽倒在秦淮川的身上。 两眼一黑,急忙要坐起。 经过一番挣扎,还是没办法逃脱。孟庭许气得咬紧牙关,浑身发抖。 秦淮川修长的双腿岔开,仰头望着孟庭许的喉结,凑近他笑了声:“怎么不使劲儿?” 孟庭许横坐在他身上,低头盯着他,累得气喘吁吁:“你有这力气,不如早些把文件处理妥当,留着蛮力往我身上撒做什么?我是有正经事要与你说的。这沙发本来就坐不了两个人!” 看似自己在上他在下,实则是秦淮川占据上风。一脸坏样儿,不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秦淮川收紧力道:“什么正经事?我现在做的事情就不正经了?那你说说,我哪里不正经?”又揽住他的腰,紧紧与自己贴着。“往后我就把那边长条的沙发撤了,书房里只摆单人沙发,刚好够坐。” 他忽然发觉,秦淮川要是不讲道理起来,那就是场灾难。无论自己如何说如何生气都没用,他是不听的。 白白浪费力气不说,还让他越来越兴奋。 并且自己隐秘的地方紧紧贴着他,一动就敏感得浑身难受。 越发心慌迷乱。 只好不再挣扎,垂着头说:“你别再动了!好不舒服!” 秦淮川松了手,双臂环住他的腰,抱着轻轻一笑:“好,听你的。”默了会儿,将脑袋靠在孟庭许的身前,说:“你别再替冷青松说话了,我会吃醋的。” 孟庭许倏地一怔,双手握紧。 秦淮川见他红着脸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自己,心跳越发加快,上赶着凑到他脸前,笑着亲他的鼻尖。 孟庭许把头一偏,急忙躲开,用袖子赶紧擦。 秦淮川呵地笑出了声,捧着他的脸问:“擦什么?擦了我就不亲了吗?” 瞬间,孟庭许的脸更红了,着急的将手掌挡在脸前。 秦淮川明白他这是害羞的表现,于是又贴了上去,亲在他的手心上,柔声说:“好好先生,就让我亲一口吧,好不好?” 孟庭许手心一痒,捏成拳头死死挡着,生气道:“无赖!” 话方落下,秦淮川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孟庭许的拳头,往自己心口上放。“你骂吧,我爱听。” 紧接着,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孟庭许浑身虚汗,又觉额头烫得厉害,脑中天旋地转,一个不稳跌在秦淮川的怀里。 秦淮川就势埋进他的后脖颈间,轻柔地啃咬。 呼吸变得乱了起来,孟庭许扬起脸忍不住喘息一声。 “啊——” 秦淮川靠在他耳边问:“怎么?疼?我没使劲咬呀。” 孟庭许颤抖着,一把将他推开。一霎,身体重心忽然转移,他猛地往后倒去,摔倒在地毯上。 秦淮川眉头微扬,敛着笑意坐起来,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眼儿:“哎呀,怎么摔了?”赶紧站起来要扶他,“都让你抱紧我了,吃亏了不是?” 孟庭许喘着粗气,猛然站起来:“秦淮川!你!实在卑鄙!” 他不住地想,这人哪里是疯了,完全就是个变态。这里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孟庭许捂着脖颈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连晚饭也没下楼吃。
第三十九章 坦白 秦淮川吩咐管家把晚饭给孟庭许端上楼, 自己则在饭厅与各位太太一起吃。自从孟庭许忙着翻译官的工作后,秦淮川又重新给秦真找了补习家教。 孟幼芝平时上课便在潇湘馆,苏敏敏年纪轻, 与她最贴,经常陪她一起听课。 算是几位太太里和她最亲密的。 秦真总找孟幼芝一块玩儿, 有好吃的都让管家买回来带给她。一方面是心里愧疚从前对她很凶。二是孟幼芝生得清纯可爱, 他看了喜欢。 孟幼芝夹了一块鱼放进碗里, 偷偷瞄向秦淮川, 又低头挑鱼刺。 如此反复一阵, 秦真看在眼里, 以为孟幼芝偷偷喜欢他大哥,心直口快的就说了出来:“我哥好看吧?” 孟幼芝一愣, 在场的人都望向她。 秦淮川抬眸看向孟幼芝,等了会, 听见她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不如我哥。” “噗——” 苏敏敏捂着嘴笑出了声:“俩小孩儿连这都要比, 真是可爱!” 秦真立即回道:“我哥更好看!” 秦淮川忍俊不禁:“他确实比我好看些。” 孟幼芝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在盘子里,问:“哥哥为什么不下楼跟我们一起吃饭?” 秦淮川说:“估计是有事情要忙吧。”想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 秦淮川在心里酝酿一下,问孟幼芝:“你哥生气的话,你一般是如何哄他的?” 孟幼芝略略惊讶,问:“我哥生气了?” 秦淮川说:“那倒不是。” 孟幼芝皱眉想了会:“我没见过哥哥生气。” 看来孟庭许只对自己生气了? 他心里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哄人,饭吃到一半就上了楼。 站在门口敲了敲,里边儿传来一声“请进”。 秦淮川绕过书桌,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今日又翻译这么多?” “不多, 才两页。” “哦……” 秦淮川伸手拿着他翻译好的文件左右看了看, 瞥见桌上的饭菜还未动一口,又问:“这些今晚都要做完吗?” 孟庭许嗯了声:“我学得慢, 翻译得也慢。这些都是你明天要用的,我得赶紧先整理出来。” 其实也不是明日就要的文件,看孟庭许十分认真的模样,秦淮川也跟着认真起来:“这批货到港口起码还需两个周,也不急的。要不,你歇会儿,把饭吃了,我替你翻译。” 孟庭许停笔,心想肚子也饿了,便说:“那好吧,我和你换个位置。” 他拉开椅子,缓缓站起来,与秦淮川交换了位置。 秦淮川一边翻着文件,一边看孟庭许吃饭。想来是气消了,便问起下午他要说的正经事。 孟庭许将虾单独夹到一旁,只吃了排骨和炒鸡蛋,问:“你知道海关总署旁边新修的那栋大楼吗?” 秦淮川点头:“知道,开业典礼的请贴都送了两回。” 孟庭许稳了稳自己的心态,说:“白桦烟草公司的老板白延霜,他是我小时候的好友。” 话落,秦淮川微微一怔。 孟庭许继续说:“我原先不知道他与冷青松是同学,也不知道白延霜来了广州。我的意思是,冷青松抽的鸦片是白延霜给的,而你管辖港口运输,这段日子确实没有什么烟土偷关进来。所以,他很可能带了一大批烟土从杭州南下。不过,我并不清楚他是要把货运输出去还是伪装成烟草公司悄悄售卖。”
83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