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问李岩,说是贺云承之前就交代的,用来作为他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钟渝沉默了一会儿,强调:“我自己有钱。”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额……并不冲突嘛。”李岩笑笑,“留着买点其他东西也好。” 钟渝无话可说,另办了一张银行卡,把那笔钱存了进去。 开学后他就搬回了那套老房子,现在也不能说是老房子了,简直焕然一新。 发黄的墙壁被墙纸覆盖,所有家具电器都换了,卫生间更是从里到外翻新了遍,瓷砖、洗手台质感高级,连马桶都换成了智能的。 钟渝每天的课程都排得很满,从早八点上到晚九点半,除开吃饭的时间,基本都在学习。 杜少恒对此表示膜拜,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样的毅力,上学期考试排名也出来了,钟渝还是系里第一。 钟渝倒没觉得太累,比起高中他要照顾生病的母亲,还要抽时间复习好了许多。何况他现在只有学习的压力,不像那时候各种困难接踵而至,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 这天晚上他回到家,刚解开指纹锁,就被迎过来的人抱了满怀。 他怔了怔,鼻间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是贺云承。 “总算是回来了。”贺云承胸膛震动,话音里带了些笑意:“好久没见了,想我吗?” 是很久没见了,总共四十一天。 随即钟渝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下意识回抱住贺云承,声音很轻地“嗯”了声。 贺云承放开他,安静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双眸深邃,忽而低头吻了过来。
第34章 “哎, 你们最近见着贺云承了吗?” “你一提我才发现,好久没见他了。” “不会是忙着陪那小情儿吧哈哈哈哈……” “你们还不知道吗?听说他打伤了人,进去了。” “卧槽, 真的假的?!” “听我爸说前段时间贺敬海去了趟美国,难道就是去捞他?” 这可是个大消息,酒吧包厢里一众公子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就是没个准信儿。 “这事儿啊, 我清楚。”赵隋慢悠悠地喝品了口酒, “想听吗?” 这话一说,大伙儿都被吊起了胃口,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抓耳挠腮地催:“别卖关子了, 快说!” 赵隋神秘一笑, 杯底在桌面上磕了磕:“来,一人一杯,喝完我就说。” 众人嘴上不情不愿, 但听八卦要紧,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一人喝了一杯。 高彦磊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以他消息的灵通程度, 贺云承那事情刚出不久, 他就知道了个七八成,但面前这人逗人的场面看着乐呵, 便也好整以暇地配合着也喝了一杯。 赵隋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 这消息又劲爆, 早就想找机会说了,现在看大家都喝了, 于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Louis你们知道吧?就Gaea高管的儿子,之前一起玩过。”赵隋兴奋地压低声音,“听说贺云承把他打残了!” Gaea是霍华德家族集团旗下的高端奢侈品牌,主营服饰与珠宝,在国内奢侈品市场占了很大的份额,Gaea的高管即Louis父亲,是贺云承继父Alex Howard的亲弟弟——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 消息过于劲爆,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沸腾起来—— “操!!!真的假的?!” 贺云承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这么没轻没重,除非别人真触到他逆鳞了…… “骗你们干嘛?”赵隋睨了质疑他的人一眼,继续放猛料:“海洋明珠号知道吧?” “不就那艘豪华游轮,跟这有什么关系?” “贺云承带着他那小情儿上了船,在船上碰见了Louis,具体过程是啥咱也不知道,但Louis是戴着氧气罩被抬下来的,一起下来的还有贺云承和他小情儿……”赵隋勾唇一笑,视线四巡,对众人惊讶又好奇的表情很满意,故意卡在了这里。 “然后呢?继续啊!”众人催他。 赵隋屈指敲了敲酒瓶,“继续,一人一杯。” “妈的老赵!你丫还玩儿上瘾了是吧?” “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灌你!” 众人边骂边喝,靳子睿听到跟钟渝有关,心里一紧,竖起耳朵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 “Louis和贺云承小情儿各上了一辆救护车,贺云承上的是警车。”赵隋说,“我猜是Louis对那小白脸做了什么,惹怒了贺云承,毕竟是他宝贝眼珠子么,不稀奇。不过Louis可就惨了,好几处骨折,听说肋骨都刺破肺了,在ICU躺了一周才脱离危险,治好了也少不得留点病根儿……” “嘶……” 众人同时倒抽了口凉气,莫名感觉胸口一阵幻痛。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有人追问。 “这个嘛……”赵隋说得模糊,“我有个朋友有门路……” “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贺云承去他外祖家避风头,他爹贺敬海亲自飞过去给他收拾烂摊子。”赵隋摊了摊手,“要我说幸好他有个好出生,不然霍华德家追究起来,要落其他人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钟渝呢?他们不迁怒?”靳子睿忍不住问。 他之前一直没出声,现在问得突兀,众人的眼睛都转到了他身上——不由想起之前打马球的时候,贺云承因为那小白脸,还和他有过冲突,指名道姓地警告过他,于是目光就愈发意味深长。 靳子睿也知道自己反应过了,但话已经问出口,总不能收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接收各色视线。 高彦磊笑了一声,说:“他们那种大家族,最在乎的是利益,只要利益到位了,还管你个小虾米吗?” 他说得现实,在座各位也都来自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瞬间就明白了。 在大家族面前,钟渝那种毫无背景的学生充其量只是个小蚂蚁、小虾米,碾死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而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家族间的利益交换,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算什么?伤了残了又如何?大不了再生一个,反正有的是人愿意生。 贺云承外祖家加上贺家,再有她母亲继父从中周旋,就算贺云承把人打死了估计都能毫发无损地出来,而他那小情儿虽然是导火索,但实在微不足道,就算杀了他也只能出出气,还不如用来做换取利益的筹码。 这样说起来的话,贺云承是真的在乎那小白脸啊。 众人笑容暧昧,嘻嘻哈哈地调侃起来。 “浪子回头啊,还是个情种!” “不过要我说,就那小白脸的模样,的确挺唬人的。” “光唬人可不够,贺云承啥人没见过,是不是……床上也特别带劲儿?” 说话的人嘿嘿笑了几声,和旁边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下流表情,又有人说:“话说回来,我挺好奇那Louis到底得手没?” “废话,没得手能打那么狠?” “那不就是破鞋么,贺云承也要?” “你自己去问他啊,没准儿人不介意呢哈哈哈哈……” 眼见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下流,靳子睿皱起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高彦磊敲了敲桌子,目光环视一周,要笑不笑地说:“差不多得了啊,要贺云承听见,估摸一会儿得多几个抬着出去的人。” “他又不在这。” “到门口了。”高彦磊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和贺云承的微信聊天页面。 “操!他回来了?谁叫的他?” 高彦磊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我。”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了,贺云承衣着光鲜神色傲慢,单手抄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包厢里有一瞬的安静,不知是谁点了首《乱世巨星》,正好放到“傲慢做本性忘形言行失敬”这一句,配合着这一幕实在恰到好处。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贺云承站定,轻轻挑了下眉:“怎么?” 高彦磊站起来,笑着搭住他肩膀,引着他坐下,说:“正说你呢。” 刚刚还口无遮拦的人心里一颤,生怕高彦磊把那些关于钟渝的不堪入耳的话抖搂出来。 “说你怎么最近都不和大伙儿聚了。”高彦磊揶揄,“重色轻友是吧?” 贺云承没反驳,找了个空位坐下,见其他人还是没动作,莫名其妙地问:“都看我做什么?不是喝酒吗?” 这段时间给他憋屈坏了,正想找人喝酒呢,高彦磊就打电话来了。 “哈哈哈喝!这不等你吗?” “说好了不醉不归啊,谁也别想跑!” “云承,来,敬你一杯。” 众人哈哈大笑,个个都来敬酒,贺云承来者不拒,喝得很爽快。倒酒的间隙里发现靳子睿在偷偷打量他,他眼睛一转过去,靳子睿就赶紧错开了目光。 他心里冷嗤了声,就这怂样,还想挖自己墙角? 大伙儿喝舒坦了,见贺云承心情好,便开始明里暗里的打探他和Louis的事。贺云承可不上当,每次都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要是遇上没眼色追着问的,就会触发他“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的终极技能。 结束的时候,包厢里歪七扭八地喝趴了一群,贺云承也醉了,但还没到意识不清的程度。 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高彦磊还不忘调侃:“不叫你小情儿来接?” 贺云承摇了摇头,“算了,他今天满课。” “啧啧。”高彦磊眯着眼笑,“我看你是真的……” 是真的什么他没说完,贺云承也懒得问,自己招手叫了辆出租,坐上去前他回头看高彦磊:“以后这种局就别叫我了,没劲!”一群虚伪下流的废物,他是真的腻味再和他们打交道了。 高彦磊双手抄兜站在路边:“我好心叫你来打假,你没听都传成什么样了?” “关我屁事,随他们说。”贺云承无所谓道,挥了挥手:“走了。” 贺云承到家的时候,钟渝也刚好回来。 醉酒的人容易兴奋,他看到钟渝就高兴,满心欢喜地拥上去,但还没抱稳就被推开了。 钟渝眉心微蹙:“你喝酒了?” “喝了。”贺云承笑起来,人来疯似的又凑上去,嘴唇都要贴上钟渝颈窝了:“你闻闻我喝的什么酒?” “无聊。”钟渝颈侧被他的呼吸弄得有些痒,扭头避开他:“满身酒气,去洗澡。” “我有点晕,一会儿再洗。”贺云承含糊地说着,软绵绵地往沙发上倒。 他身高腿长,沙发装不下他,两条长腿吊在扶手外面,一条手臂挡在眼前,另一只手垂到了地毯上。 钟渝瞥了眼沙发上四仰八叉的人,无语又好笑,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端给他:“喝了,解酒。” 贺云承坐起来些,也不抬手接住,用眼神示意钟渝喂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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