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不弄伤你。”路易斯警告道,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按住钟渝,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走。 钟渝深吸口气,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见他这么识相,路易斯轻笑了声,放轻了禁锢的力度。 “虽然这里没有海滩,但我会让你感受到激情。”路易斯轻佻地说。 耳畔的呼吸声愈发粗重,钟渝冷静地咬紧牙关,当他感觉到有异物隔着衣料蹭在背后,刹那间头皮一麻,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在路易斯拉开他衬衣下摆,滚烫的手贴上他皮肤时,他再也忍受不住,抓过洗手台上的陶瓷香薰瓶,用力往后一砸。 “啊!” 路易斯痛叫一声,捂着额角退后了两步。他缓了好几秒,将捂额头的手放到眼前,看到手心的鲜血时,脸色一变,愤怒地骂了句脏话。 钟渝呼吸急促,表情依旧镇定,只是拿瓶子的手止不住发颤。 路易斯十分爱惜自己的脸,此刻破了相,简直怒不可遏,伪装出来的绅士面孔全然破碎,猛地上前钳住钟渝的肩膀,对着他举起了拳头。 肩膀被捏得剧痛,钟渝避无可避,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痛楚。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踢开。 路易斯动作一顿,恼怒地回过头去。 贺云承懒洋洋地插着兜,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着重在路易斯流血的额头停留了下,就见他挑了下眉,勾起唇角悠悠道:“啊,打扰了二位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
第3章 路易斯睨着不速之客,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洗手。”贺云承说,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 见他目不斜视地越过自己,路易斯眯了眯眼睛。 钟渝靠在洗手台边,来人比路易斯还高,就那么面带笑意地向他走来,压迫感扑面而来,越靠越近,他后背逐渐绷紧。 这两个人看起来应该认识,如果他们要对他做什么,那么…… 他捏紧了瓷瓶。 那人走到近前,目光轻描淡写地在他身上一扫,便漠不关心地移开,果真把手伸到感应式水龙头下,耐心地洗起了手。 他洗得格外认真,每根手指都仔细地照顾到了,哗哗水声里,洗手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他的站位也非常巧妙,正好是路易斯和钟渝之间,把两人隔开了。 “Austin!”路易斯终于受不了了,脸色铁青地说:“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贺云承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边说话边唰唰唰扯了好几张擦手纸,擦完后故意扔在了路易斯脚边。 路易斯急忙后退,配着他铁青的脸和流血的额头,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钟渝根本没有心情笑,他站直身体,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犹豫一秒,还是将瓷瓶轻轻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人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下他,随即竟抬起手来。 钟渝下意识想躲开,但一触到他眼神,不由按捺住了。 下颌被捏住,只能顺着力度抬起,那人语气亲昵:“刚和我闹完脾气,就有新欢了?” 这动作太过亲密,钟渝呼吸微滞,沉默不答。 路易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Austin,你的人?”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钟渝维持着僵硬的姿势,这个叫Austin的人有着灰色的瞳孔,五官轮廓深邃,看着像混血,而那双灰眸看似含情,实则冰冷。 这人和路易斯认识,并且关系不怎么样,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成为两人争斗的炮灰。 路易斯居然笑了,又恢复了彬彬有礼:“你的人打伤了我,如果没有补偿,恐怕说不过去吧。” 贺云承眉峰轻扬,“你想要什么补偿?” 路易斯不怀好意地一笑,“我要他陪我一夜,如何?” “哦。”贺云承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我帮你问问他。” 话落他回头看向钟渝,“愿意吗?” 钟渝蹙紧眉,冷冷道:“不愿意。” “看吧,他不愿意。”贺云承笑眯眯地摊手,“倒是堂兄你,再不去医院,伤口就要愈合了。” 路易斯这才想起来额头上的伤,脸上的完美面具立时破裂,恶狠狠地瞪了眼钟渝,边打电话边急匆匆地离开。 钟渝没想到路易斯竟然这么爽快地就走了,但还是没有放下心,先不说后续他会不会找自己麻烦,眼前这人的态度也很奇怪。 相比他的心事重重,贺云承的心情就相当美丽了。 路易斯离开的背影迅速消失,他嗤笑了声,这傻逼最看重的就是他的脸,生怕磕着碰着,从鼻子到眼睛都买了巨额保险,也不知道等他死了后那俩眼珠子是不是能烧出钻石来? 该,打得好! 贺云承心里鼓掌,忽然听见有人说“谢谢”。 音色清冷,就像有人往他耳边撒了一捧雪,但也着实好听。 他转过头去。 钟渝猝不及防对上他视线,很快垂下眸子,又说了句谢谢。 两人离得近,贺云承这时候才真正看清他长相,五官尤其出挑,最难得的是周身沉静清冷的气质,即便刚拿瓶子给人开完瓢,脸色都不带变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贺云承想了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他也是这时候才真的动了点心思。 “要不要跟我?”他问。 钟渝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说:“抱歉。” 贺云承“啧”了声,他这人一向讲究个你情我愿,既然拒绝那就没意思了,美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抄着兜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他这么好说话,倒是出乎了钟渝意料,刚才的一切太过突然,现在危机解除,他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冰冰凉凉的衬衣贴在皮肤上,非常不舒服。 出了这样的事,酒吧是不能再待了,他打定了主意,从洗手间出去。 一推开门,喧嚣乐声震动鼓膜,才把他拉回现实。洗手间门上挂了维修的牌子,酒吧又不止这一个洗生间,怪不得一直没有人进来。 他面色无异地回到吧台,Steven看见他,赶紧凑过来:“你刚去哪了?都忙不过来了,经理找你半天,电话也不带!” 钟渝拿出放在吧台下的手机,上面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 “吃坏肚子了。”他说,“不好意思。” 钟渝不是那种会偷懒的人,Steven信了,把这茬揭过,兴味盎然地跟钟渝分享打听到的消息。 钟渝心里有事,没怎么听进去,大抵是关于今晚那些二世祖森*晚*整*理们的。 “哎,看到那个人了吗?”Steven又拱了下钟渝,“就坐中间那个。” 钟渝回神,顺着他视线看去。 “他姓贺,就咱京城那个贺家,你知道的吧?”Steven羡慕地说,“要是我能生在那种人家,做梦都得……” 钟渝心脏猛地一缩,因为他刚刚才见过的男人,此时正好也看了过来——他被抓了个正着。 但那人只随意地瞟他一眼,就扭过头,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话。 钟渝身心俱疲,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经理请假,最忙的时段已经过去,经理看他脸色苍白,就让他先去休息。 凌晨,公共交通早已停运,他在附近找了个网吧,随便凑合了一晚。 回学校最早的地铁是6点,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今天是周六,天才蒙蒙亮,就有许多人抱着书本,与他匆匆擦肩而过。 在这所大学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且勤奋的人。 钟渝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寝室,四人寝里十分安静,他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爬上床躺进被窝里。 醒来是两小时之后,室友杜少恒正压低声音和人说话。 “先这样,我舍友睡觉呢,晚点给你打。” 钟渝坐起身,太阳穴突突地疼,抬手使劲揉了揉,缓解了些后,利落地翻身下床。 “哟,醒了?”杜少恒摘下一边耳机,探头看他:“我没吵着你吧?” 钟渝:“没。” “那就好。”杜少恒放心了,戴上耳机继续打他的游戏。 钟渝用冷水洗脸,冰凉刺骨的水激得他打了个寒噤,手指冻得发红,脑子反而清醒了。 路易斯额头的伤并不严重,顶多破了皮,但看他临走时的眼神,估计不会善罢甘休。目前酒吧那边没人找他,或许是路易斯觉得被打丢人,没告诉其他人,但这并不代表没事了。 他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找他麻烦,这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掉下来。但再想也无益,他没那么多心思花在其他地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学校冬天24小时供应热水,他拿了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昨晚撞到的地方隐隐作痛,脱了衣服才发现腰间青紫一片。他仰起头,花洒开到最大,热水从头淋到脚,把霉运都冲进下水道。 洗完澡再喝杯热水,热流滑进咽喉,一路延伸到胃里,整个人由内到外都暖和了起来。 钟渝舒服地喟叹了声,整理好思绪,背上书包往图书馆赶。 接下来几天都无事发生,酒吧那边也同意他辞职,工资按天数打了过来,钟渝有点发愁,他得找份新兼职。 他很缺钱。 当初他是去咖啡馆应聘,结束的时候,看到隔壁酒吧的招聘启事,他犹豫下了,就拐进去了。会选择酒吧,也是因为酒吧工资比咖啡馆高。 至于新兼职,学校有个针对在校生的兼职平台,创建者是一位同乡的学长,据说门路很多,特别吃得开。 钟渝是在一次社团招新上认识这位学长的,那天他只是路过操场,就被一大群学长学姐围住了,七嘴八舌地拉扯着,估摸着是几波人在抢他。他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怔愣地被拉到了其中一顶折叠帐篷下,钟渝看了眼他们的海报,非主流彩色字体特大加粗——起床协会。 他其实并没有参加社团或学生会的兴趣,但最后还是加入了,一是会长太热情,二是社团活动只是早起打卡,还能有免费的早餐。 说来也是巧,会长和他同乡,有这层关系在,有时候会特意关照钟渝,把一些好的兼职优先推给他。知道他从酒吧辞职后,没过几天,就推了条兼职信息给他。 是一份家教工作,辅导高中数学,报酬很丰厚,问他要不要试试。 家教对在校生来说是一份不错的兼职,钟渝没理由拒绝。 学长说家长要求有点高,要先加微信聊聊,看合不合适,也算是“面试”。 推完微信还鼓励了下他,“光咱T大的名头就是个铁招牌,没事,稳得很!” 联系人姓安,是位女士,微信加上后,先是问了他姓名、年龄、专业、高考分数等基础问题,又问他有没做家教的经验。钟渝成绩好,寒暑假周围邻居会请他给自家小孩辅导,任何科目他都可以兼顾,自然是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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