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绥挑着眉朝他看过去,就见孟杰继续道:“这家店改名了,我之前来过,他设施特别垃圾,而且还没有安全防护,我朋友之前之前从那个机关上掉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最胆小的宋臣年果不其然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当即朝着郁绥:“绥绥,我们换一家,我腿上的淤青还没散呢。” 商诀站在郁绥身侧,若有似无地瞥了宋臣年一眼。 这家鬼屋在市中心的商场里,周围都是饭店,郁绥原本想着方便,又看到平台上说这家店的评价不错,这才选下了地方,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幺蛾子。 一行人匆匆过来,又匆匆离开,最后七拐八绕,竟然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一家新开的店。 五个人进去的时候,店主正躺在藤条编织的摇椅上呼呼大睡,丝毫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生意。 宋臣年打量了他几眼,发现这人脸上还戴着个墨镜,悄悄凑过去,然后大声发问:“你好,请问密室还开吗?” 店主被猛地叫醒,脸上还有点懵。 他揉了下眼睛,看清郁绥一行人之后,这才慢吞吞地直起身来,从身后摸索出一本极为崭新的菜单来,口吻格外随意:“喏,选吧。” “哦对了,我们家都是重恐,你们几个悠着点儿选,别吓得晚上嗷嗷哭。” 他朝着郁绥他们露出一个很和善的笑容,随即再度躺倒藤椅上,姿态懒散。 从来没见过这么摆烂的密室老板的一行人:“……” 手里的密室剧本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郁绥从上边扫了几眼,打算直接丢给宋臣年,毕竟这东西是他提出来要玩儿的。但他的手没能成功伸出去,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商诀自然而然地拿过他手里的剧本,半垂下来的眼睫浓密又纤长:“可以让我来选吗,我胆子小,想选个没那么恐怖的。” 四个男生抬头瞥了他一眼,其中三个都无声松了口气,刚打算兴致勃勃地调侃他两句,就见商诀面不改色地掠过《电锯杀人魔》、《惊魂孤儿院》,冷白的手指停在一片铁锈的红上。 《消失的绣鞋——鬼新娘》 宋臣年脸上的笑僵住,颤颤巍巍地问他:“你确定要选这个?这他妈可是中式恐怖本?!!” 商诀点了点头,平直的唇角绷起很浅的弧度:“确定,我想在里边学习一下中国传统文化。” 郁绥诧异地睨了他一眼,史晓明和孟杰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妈的在这种地方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商诀不仅成语不好,脑子也不太好吧…… “你确定?被吓哭了我可不管你。”郁绥从他手里抢过剧本,小声嘀咕了句,就见商诀很坚定地点头道:“我确定。” 老板扶了下鼻梁上的墨镜,笑得意味不明:“不错,有点胆子,那就这个吧。正好这个密室还没开放过,里面的道具衣服都是全新的,你们进去体验一把。” 他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竹筒,里面放着五只签文,让他们几个一一抽取。 郁绥站在最前,直接了当地抽了支,走到一旁看清了上面篆刻的小字—— 鬼新郎。 商诀的目光自始至终跟着他,跟在他身后抽了第二只。花纹繁复的木牌上镌刻出一行很小的诗,最下边写着三个字—— 鬼新娘。 商诀不满意地皱了下眉,刚想凑近问郁绥的签文是什么,就被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给带走了。 阴森恐怖的音乐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唢呐与二胡的合奏,在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尽显凄凉。 “冬郎啊冬郎,我为你被百般折辱,受尽苦楚,你却在我被欺辱这天和别的女人洞房花烛,帐暖春宵——” “你这个薄情汉,我定要让你百般偿还——” 宋臣年牙齿打颤,刚想凑近去扯郁绥的胳膊,他身侧的商诀兀地低下头,直勾勾地看向他,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感情:“宋臣年,你好厉害,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不像我胆子这么小,我好佩服你。” 宋臣年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不自觉挺直了腰背,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商诀臭屁道:“那当然,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我见多了,根本不会被吓到。” 他等着商诀的吹捧,打算再装两下,显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 刚刚还在吹捧他的商诀却已经兀地偏过头,径直贴到了郁绥的身边,声音低沉,还带着轻微地颤抖: “绥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保护我一下?” “求求你了。” ---- 商诀:绥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保护我一下 郁绥:爬,害怕进来干什么 商诀:因为想和你约会,所以再害怕也要来 郁绥:md这不叫约会,这他妈叫聚会。把你的嘴闭上。 商诀:绥绥,求求你。你说了会罩着我的(猫猫头可怜ing) 郁绥:…… 郁绥:抓着我的衣角,走丢了我可不管
第22章 老公 金铃铛在沾着粘稠液体上的红线上轻轻摇动,极负规律性的诡异声响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郁绥试图去寻找商诀的眼睛,可室内实在是太黑了,他看不清对方,只能感受到对方宽大的手扯着自己的衣角,很轻地摇晃了一下。 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商诀好像和他贴的很紧,他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时的温热气流扫在耳廓,肩膀抵着肩膀,手臂摩擦在一起,撞出滚烫的一片炽热。 郁绥的喉结滚了下,皱着眉,毫不留情地嘲讽他:“怕还跟着我们来,商诀,你是胆小鬼?” 难得有了怼商诀的机会,宋臣年跟着在一旁起哄:“对啊对啊,你这也太弱了,这才刚开始,你就要郁绥保护你,也太菜了吧。” 谁料商诀没有丝毫丢脸的感觉,很大方地承认:“郁绥,我是胆小鬼,如果你不保护我,我会被吓死的。” 宋臣年:“……” 商诀绕开宋臣年,不动声色地将郁绥和其他人拉开了一些距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声说道:“绥绥,我真的害怕,因为之前被霸凌,我……” 他像是担心被郁绥笑话一样,声音“啪”地断掉,又像是终于鼓足勇气,怯怯地朝着郁绥道:“我还有幽闭恐惧症。绥绥,别告诉他们好不好,我也想和你们一起交朋友……” 郁绥半信半疑地晲了他一眼,随着铃铛的动静越来越大,室内亮起一盏幽暗朦胧的光,衬得商诀的脸色白得吓人,郁绥这才伸出手,很是凶恶地开口:“只准抓我的手腕,听到了吗?” 商诀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男生的手掌太过宽大,只轻轻一环,就能把他的整只手腕牵住。 那厢史晓明正带着宋臣年翻阅密室里给的线索,孟杰趴在一个机关上,不住地琢磨。 事实证明,带着几个高智商学霸玩儿这种密室真的很爽,没过几分钟,第一个密室就被成功解开。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仪式起,奏乐——” 唢呐声、击鼓声、金锣声一同奏响,机关开启,他们身后露出三个黑漆漆的门来。 宋臣年吞了下口水,刚要伸出手去抓郁绥,他身边的人比他更快一步,商诀整个人都要挂在郁绥身上了,头埋在郁绥的肩窝里:“好恐怖啊,郁绥,我感觉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宋臣年突然觉得他真没有那么菜,毕竟身边站了个弱不禁风的菜狗。 头顶兀地降落下来三块血淋淋的牌位,伴随着幽暗的光线,天花板兀地破开一个打洞,一个倒吊着的红衣女鬼倏地出现在眼前,脸色惨白,七窍流血,长长的舌头拖出来,下边的两条腿却是空荡荡的,被风一吹,破烂的红色布料随风摇曳: “冬郎,你害我死得好惨啊——” “冬郎,我要你给我偿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拜天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宋臣年被吓得两眼一黑,蜷缩在角落里,跪得笔挺笔挺,还真像是个拜天地的新郎。 郁绥知道他胆子小,但也没想到能把他吓成这样,刚想过去扶他起来,身上的商诀腿一软,像是要直挺挺栽倒在地上一样。郁绥赶忙伸手一捞,把他拽了起来。 “绥绥……”他声音虚弱,气若游丝。 郁绥仰起头,瞥了一眼吓完人要离开的女鬼,直接伸手拽了上去,扯到了一块儿装饰的木牌。 上边的字迹娟秀,刻着主人的名姓—— 柳溪。 “道具还挺不错。”他嘀咕了声。 老板气得在对讲机里大喊:“诶,粉头发那个男生,不许攻击NPC!” 郁绥悻悻抱臂,一时之间,恐怖的气氛都被冲散不少。 几个人根据自己先前拿到的命牌,按照剧情要求,挨个进入到房间里去做单线任务。 商诀手里的命牌对应的是中间那扇门,且任务对象有且只有他一个人。 郁绥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皱着眉问他:“你要不要和我换?” 商诀眉眼耷拉下来,眼睫轻轻颤着,显得柔弱又可怜:“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但不可能,因为郁绥的那扇门也只有他一个人能进,换言之,他们两个是绝不可能凑到一起去做这个任务的。 郁绥皱起眉,刚想问剩下的孟杰和史晓明谁愿意和商诀换一换,这两人已经一溜烟牵着手跑进了最边上的门。 商诀见状,兀地牵上他的手,自顾自开口:“郁绥,能抱一下吗?” 郁绥:“?” 郁绥:“抱个屁。” 商诀幽幽地看着他:“我只是希望,拥抱能给我一点勇气而已。” 见郁绥不同意,他又失落地松开了手:“没关系,你不愿意,我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不过是被多吓两次而已,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些吓晕的。” 郁绥骂了一声“艹”,近乎暴躁地把人抱在怀里:“抱抱抱,行了吧。哪儿那么多有的没的,是做任务,又不是让你进去送死。” 商诀比郁绥高了一颗头,肩膀又比他宽了一圈,恰好能把郁绥完全禁锢在怀里。他满意地嗅着郁绥身上清爽的味道,勾了勾唇:“绥绥,你真好。” 郁绥忍无可忍:“滚。” 两个人分别进入了各自的门。 商诀的密室里有一条极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血淋淋的手印,写着无数的血债血偿。 老板坐在监控室里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另一个房间里被吓得痛哭流涕的宋臣年,吊儿郎当地指挥着手底下的员工:“我数一二三,你们都从走廊里窜出来,那个拎斧头的NPC先别上了,别把人吓坏了。” “收到。” “三——” “二——” “一——” 下一秒,走廊里的墙壁陡然破裂,七八个穿着鲜红血衣的NPC发出凄厉的吼叫,朝着商诀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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