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榴感觉有人拿着锤子在他脊梁骨上敲了下,呼吸间略微有点涩:“请了个假,最近太累了。” 许施颜穿了间很日常的家居套装,她的眉眼和许榴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双颊看上去比许榴要饱满红润些,许榴知道母亲这些年过得应该是不错的。 “妈,我先上去了。”许榴说。 二楼有个小厨房,陈解咎把食材过了水,看见许榴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没掩饰好的不安。 “许榴,你妈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许榴敲碎一个鸡蛋,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陈解咎便又忘了那茬,他走到许榴身后,将下巴搁在许榴肩窝里,声音打在许榴耳畔:“对,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没有,我会抽时间给你过的。”许榴取了筷子,把鸡蛋打散,思绪不停地飘,忽然感觉到耳垂上一阵湿润,他抬起头,从不锈钢壁橱上看见了陈解咎的动作。 “许榴,我能不能喊你小名?” “都行。” 明明是在做饭的,大概是从陈解咎叫出那个称呼后开始的,许榴把身上的衬衫脱掉,冷气让他抖了一下,他没意识到自己眼眶已经泛红了。 “许榴,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不是头一次了,陈解咎有经验了许多,他先是舔舐许榴的肌肤,从眼睛一直舔到腿根,等许榴整个人都软了只有阴茎硬得冒水的时候开始和许榴说话。 许榴这时候通常就不如平时清醒了,不大能端着平时那副冷静样子,说出来的话腻得不行,像蓄意勾引。 “唔……我五月出生的。” “原来是这样。”陈解咎双手抓住许榴的腰,将男人抱起来,许榴双腿环上陈解咎的腰,夹紧了,感受到陈解咎的性器在他后穴磨蹭,但就是不进去。 大理石台面早被许榴坐热了,陈解咎发现许榴这人哪里都瘦,但是屁股有肉,而且还很软,他第一次把这个发现说给许榴的时候,那表情就像讲色情小故事似的,许榴气得好半天没理陈解咎。 “那我想给你过生日岂不是还要等很久啊。”陈解咎说。 “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啊!”许榴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被陈解咎填满了,陈解咎像是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但许榴不觉得疼,他开始反思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纵欲过度了。 陈解咎将他放在台面上,许榴冷得发抖,然后陈解咎找了件围裙盖在他身上,许榴感到无语,满脑子陈解咎你以后去写色情小说吧这么有经验的样子,结果就听到陈解咎开口:“我和你一起过吧。”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许榴双手撑着台面,他坐起来,与陈解咎四目相对,陈解咎觉得许榴这个名字特别特别衬他,许榴和石榴花一样艳,整个人像不断燃烧的火团,张嘴和他接吻的时候可以把他整个人都点着,谁都做不到,他看许榴一眼,就把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他们在厨房做了一次,回到房间又做了一次,第三次结束的时候陈解咎如梦初醒,抱着许榴去洗澡,热水淋下来,陈解咎忽然抓住许榴手腕,说:“你不会只拿我当按摩棒吧?” 许榴没睁眼,热水泡得他舒服极了:“对啊。” “别这样啊,我多伤心。” “骗你的,谁和按摩棒接吻?”许榴说完,扬了扬头。 陈解咎懂许榴的意思,再次吻了上去。 陈解咎捧着许榴的双颊,喘气:“你喜欢接吻,我吻技很好吗?” “烂得要死。”许榴含糊地说。 陈解咎有些受挫,只有一秒:“那为什么喜欢啊?” “就是喜欢。” 其实每次接吻都不舒服,对许榴来说,爱根本不是安慰物,而是头骨中的一枚钉子。* 但钉子没什么不好的,过段时间生锈了就会提醒他及时取出来,许榴也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 引用:爱根本不是安慰物,而是头骨中的 一枚钉子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
第16章 彩虹 后来许榴上班,陈解咎周六日在家的时候就会做了饭给许榴带过去,事实上陈解咎只从许榴那里学会了一盘黄瓜炒鸡蛋,其他的全是跟着短视频号学的。 但是陈解咎做任何事都很有天赋,能把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 他看许榴真的哪儿都好,爱情这个东西一着了道就会变成傻逼,许榴喊一句胃疼他能心疼得额头直冒汗。 许榴的胃是有点问题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哪里出问题,就像陈解咎有头痛的毛病是年幼时母亲去世的缘故,许榴的胃出问题也和作息脱不开关系。 陈解咎越和许榴挨得近,越觉得许榴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许榴奉行随心所欲原则,吃饭想起来了就吃,想不起来就不吃了,什么时候困了又恰好不需要工作就会睡觉,到了晚上要是不困也不会刻意去酝酿睡意,他会去叨扰陈解咎,然后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最后沉沉入睡。 于是陈解咎怀疑自己被当做了如同褪黑素一般的存在。 但是他这个褪黑素当得挺开心的,他永远不会有觉得累的时候,不然为什么都说钻石男高呢,他就是! * 陈解咎不希望许榴去喝酒,但是许榴不听他的。 终于有一次陈解咎半夜接到许榴的电话,听着里面虚弱的声音的时候爆发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干的这个事儿和你专业没关系吗?”陈解咎不解。 “觉得,但是这很正常,没多少人毕业能干和自己专业有关的工作。”许榴格外地有耐心,因为在他心中陈解咎是个愣头青,啥也不知道,他得给陈解咎说。 陈解咎其实说完第一句话就觉得自己语气重了,等许榴回答完他已经完全不生气了。 “那我不在的时候谁接你啊?”陈解咎问。 许榴诚实地说:“没有人。” 很奇怪,许榴根本没有在卖惨,但陈解咎就是觉得好心疼。 陈解咎不会开车。 如果他会开车,他肯定直接开车去接许榴,听起来就特别暖心,但是他不会,所以他只能打车过去,然后又叫代驾把他们俩载回来。 代驾在前面,陈解咎不敢轻举妄动,可许榴直接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他低下头,看着许榴赤红小巧的耳垂,像一颗小石榴。 陈解咎不知道许榴酒量是算好还是不好,因为许榴经常喝酒,有几次喝完了他看着对方感觉对方大概是清醒的,但是谁知道呢,陈解咎总觉得许榴这个人好多好多秘密啊,都看不清。 许榴缩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好疼。” 陈解咎深吸一口气:“许榴,下次别去了可以吗?” 许榴没说话,他闭着眼,感觉周身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让他想起很多次一个人归家。 陈解咎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再看发现许榴已经睡着了。 下车时他抱着许榴,听到许榴小声说:“我没得选。” 陈解咎推开门时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的,他将许榴放在沙发上,想先去接点热水,才起身便发现走廊上站了个人。 是陈卫枰。 “解咎,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陈解咎感到心虚,他道:“我去接了下许榴。” 陈卫枰的目光便又落到许榴身上,像机械仪器扫描物品,陈卫枰也将许榴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而后落到陈解咎身上。 “他今天加班。”陈卫枰说。 陈解咎脑子有点糊,他开口:“爸,您能给他换个职位吗?” “他自己怎么不和我说?”陈卫枰笑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 陈解咎一时语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响,不知何时许榴已经醒了,站了起来,站在他身边。 “好好休息。” 这话是对着许榴说的,许榴应了一声,陈卫枰便走了,陈解咎伸手想去扶许榴,许榴抬手避开了,短暂对视的一秒,他忽然有些不安。 他们各自回了房间,陈解咎煮了解酒汤端到许榴房间的时候,许榴正在洗澡,许榴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放在床上,陈解咎想着帮许榴整理一下,拿起外套的时候,有一张便签从里面掉了出来。 陈解咎低头,那便签没折,直接就是字朝上开着的——“月末,冬焰情,A305” 冬焰情是一座高档酒店的名字,和深港大楼在一条街,陈解咎上回给杜珂过十六岁生日就是在那里。 陈解咎捡起纸,忽然觉得这字迹些许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他将纸放回去,听到浴室里许榴在叫他:“陈解咎?” 陈解咎推开门,看见许榴浑身赤裸躺在浴缸里,热水漫到胸口,露出完美的肩颈线条,皮肤白皙唇却很红,雾气腾腾,许榴的眉和眼睫都湿漉漉的。 “谢谢。”许榴忽然开口。 “你怎么这样泡,晕了怎么办?”陈解咎把人捞起来,感觉自己侧脸被亲了,不带任何色情意味,这个吻就像打招呼。 “我就是有些冷。”许榴又说。 “那到房里了把空调打开。”陈解咎给许榴擦身体,忽然手僵硬了一下——他看见许榴脖颈上一个红痕。 “陈解咎?”许榴见陈解咎愣神,疑惑地问。 “嗯。”陈解咎擦干净了许榴身上的水,拿了个浴巾把人裹起来,许榴不让陈解咎抱,非要自己走到卧室去。 许榴上了床,一个劲喊冷,陈解咎给许榴调了温度,许榴说没感觉到什么变化。 陈解咎不知道怎么办,许榴让陈解咎给他放歌听,陈解咎打开手机连上房间里的蓝牙音响,陈解咎不知道许榴喜欢什么歌,就问许榴想听什么。 许榴说随便放什么都行。 陈解咎最怕听到这种话,非要许榴说清楚,许榴就拿自己手机给陈解咎手机传了段音频过去。 前奏响起陈解咎就知道自己肯定没听过,他和许榴的审美不一样,他看许榴,常常是蒙在纱里的。 “这什么歌,怎么只有音频?” “这歌叫‘以爱的名义’,是音乐剧‘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的谢幕曲,我大二的时候,有剧团来我们学校演出,学校给我们发了票。” “是你录的现场吗?” “是。” 陈解咎搜了下官方版本,只用付十块钱就能听了,打算买,许榴叫住了他,说就听这个。 录制版有杂音,但许榴听得认真,他侧躺在床上,被子盖了上半身,两条长腿漏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陈解咎坐在床边,椅子上放着一个毛绒坐垫,许榴的桌面很乱,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起,和许榴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发现许榴和向外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不是丧心病狂工作狂,闹铃响的时候也会臭脸,挑食但是不说,但是会把不喜欢的菜全部扒到碗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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