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托腮笑了笑:“你总会安慰人。” “那有安慰到你吗?”谢南沧问。 安奕点了点头。 谢南沧笑道:“是你太容易哄了。” 安奕拿起手机走到沙发里坐下,问起谢南沧的工作,刚聊了两句,忽然响起敲门声。 现在晚上九点。 两人都微微拧起眉,谢南沧叮嘱:“先看下猫眼,别轻易开门,别挂视频。” 安奕点点头,拿着手机走过去,从猫眼向外看去,意外看见了他找了一个星期的小橘猫。 小家伙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托抱着,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门板,小鼻子一嗅一嗅的,带动两腮的胡须。 房门又被轻敲两下,安奕问是谁,门外静了两秒,响起严琛的声音:“是我。” 谢南沧听不见,问安奕什么情况。 安奕回神,摇摇头说:“没什么,我等会儿再打给你。” 挂断视频,安奕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严琛抱着小橘猫站在两步之外,一人一猫齐齐用黑亮的眼睛望向他。 严琛说:“它怕上药,我一个人弄不来,可以帮我一下吗?” 安奕犹豫两秒,还是敞开了门。 他以为严琛要带猫进来,没想到严琛却折身往1202走去,安奕后知后觉,才注意到严琛脚上穿的是拖鞋。 “你住这?”安奕问。 严琛点点头,把小橘猫递给他:“小心点,它刚绝育,有点烦躁。” 作者有话说: 严琛记账本:卖咖啡机+1800;卖沙发+1w;买猫砂猫窝猫便盆猫条猫粮猫罐头逗猫棒顺带给猫猫除虫体检做绝育-1w 小橘猫:尼玛,你没x生活,也不许我有?这就是你蹲我一夜抓我的理由? 【系统bug提前发出来了,这是周六的更新orz】
第41章 你让他跟你一起喝西北风? 安奕走进1202的第一感觉,就是空。 偌大的客厅连张沙发都没有,茶几被搬去靠墙放,地上铺一张三米见方的地毯,再放几个软枕靠垫,就算是休息区。 “你先坐,地毯不脏。” 严琛去拿药,安奕抱着猫站在客厅中央,听见严琛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他皱皱鼻子,闻到房间内还有泡面的味道,眉心也跟着皱起。 大少爷果然不懂怎么照顾自己,刚退完烧就吃泡面,还脱衣服去做模特,在家也穿得单薄,难怪感冒迟迟好不了。 严琛拿来一个伊丽莎白圈和一支滴剂。 安奕把猫按住,把脖圈套好,橘猫很紧张,“喵呜”叫着,爪子不停原地蹬挠地板。 等严琛把滴剂涂在伤口,刚说声“好了”,安奕一松手,小猫便噌一下弹射起飞,沿墙边的猫爬架攀上窗帘顶杆。 安奕的手被猫后爪蹬了一下。 严琛拧眉:“我看看。”他想牵安奕的手,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 “不用。”安奕语气冷淡,站起来。 严琛视线追随他仰起头,“破了要打针。” 除了上床骑乘位,安奕从未被严琛仰视过。 此刻这个男人目不转睛望着他,深邃的眼底像在酝酿一场迟来的雨。 安奕敛起目光,抬脚朝外走。 严琛在身后叫他:“安奕。”他恳求道,“别躲我好吗?给我点时间。”他嗓音很哑,尾音还未收,又是一阵干涩的低咳。 安奕脚步没停,掩在袖口下的手却紧紧攥着,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为自己此时此刻竟还会有心疼的感觉而可悲。 经过玄关时,他看见鞋柜上摆了支玻璃瓶,插放其中的朱丽叶已经快要开败,干枯的杏粉色花瓣掉在周围,铺了一层。 安奕扇动几下眼睫,低头快步离开。 回家后安奕发了会儿呆,谢南沧的视频再次拨打过来。 “这么晚了,什么事?” “……邻居,”安奕没提严琛的名字,“猫咪被他捡走了。” 谢南沧奇怪道:“那你怎么还是不开心?你想养它么?” 安奕缓缓摇了摇头,这不关猫的事。他说:“这两天课多有点累,我想先睡了。” “好,你先去睡,”谢南沧说,“如果很想养猫,等我回去陪你领养或者买一只,我们一起养它。” 安奕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挂断视频再次放空片刻后,安奕打开租房软件,计划开始下一次的搬家。 他计划找一天课少的时候去看房子,如果满意的话当天就搬。 还好严琛收敛很多,不再天天往他面前晃悠,两人就算住所相邻,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扔垃圾还是进出门,他们都再未碰过面——当然,即便如此安奕还是决定尽快搬走。 把该扔的、不该扔的全丢掉。 周末还是人体素描,安奕决定翘掉这节课去找房。 没想到一出门,就见1202的房门大敞着,他皱皱眉。 不怕猫跑掉吗? 安奕走过去,门内的人听到脚步声,抱着猫出来,两人在门口撞个满怀,“喵呜”一声,橘猫的爪子顺势勾住了安奕的卫衣帽绳。 “上课去吗?”严琛明知故问。 安奕没回答,伸手把帽绳从小猫爪子里抽回来。小猫以为他在跟自己玩,伸着两只前爪施展猫猫拳法把帽绳重新夺回。 一人一猫玩起来,严琛静静注视着安奕浓密的眼睫,等了会儿开口:“能帮我照顾小家伙两天吗?” 安奕掀起眼皮,猝不及防和严琛对上视线,他又垂下眼去,问:“养烦了?” “我要去趟加拿大,下午的飞机。”严琛挠了挠橘猫的下巴,猫咪舒服地眯起眼睛在他胸口蹭了蹭,“它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每天过来给他加点水,喂个罐头就行。” 安奕听他的意思是要走很久,蹙眉道:“你这种在家里待不住的人,根本不适合养猫。” 严琛低下眼,说:“对不起,我尽快回来。”他把家里的备用钥匙递给安奕,“可以帮帮忙吗?” 小橘猫适时开口叫了两声,像在说“帮帮忙吧”。 安奕接过钥匙,严琛以在异国想看猫为由想加他现在的联系方式,安奕又冷着脸把钥匙丢回去,“不放心就找别人。” 严琛忙把钥匙再次放他手中,握着猫爪冲安奕拜了拜,“哥哥别气,我们只放心你,拜托了。” 安奕还是去上了课,中午回来时隔壁的门已经锁了。 他估计严琛已经去了机场,用钥匙开门进到1202,果然人没在。 小橘猫正在睡觉,听见动静跑到他脚边,扒着裤腿往上爬。 客厅里的家具摆设似乎比上次来又少了一点,空荡荡的不太像是人住的地方。 严琛买了台自动喂食机放在角落,装了满满一桶猫粮,但小家伙似乎不太爱吃,三步一回头地冲安奕喵喵叫。安奕被它带去内间,小橘停在一面柜子前不动了。 安奕打开柜门,赫然看见摆了满满一整柜的主食猫罐头,旁边柜子则放着整箱的猫粮和猫砂,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箱子,里面放着几袋泡面,已经快吃完了。 “……” 小橘竖起前爪扒拉罐头箱子。 安奕揉了揉它的脑袋,叹口气:“才几天就把你养挑食了。” 主食罐头营养丰富,小橘猫一顿一个,餐后还要再喝点羊奶。不出半月,它就肉眼可见地圆滚起来,像个球。 安奕不知道严琛有没有给它取名字,擅自叫它“球球”。 球球的出现宛如一粒石子,在安奕平淡如水的生活里激起一丝涟漪,他觉得快乐,甚至默默祈祷严琛最好不再回来。 严琛做事全凭一时兴起,当初决定要和自己谈恋爱是这样,现在养猫还是这样,他实在算不上是个合格的铲屎官。安奕暗想,如果月底他还不出现,那球球就归自己所有好了,囤积的猫砂猫粮他可以给严琛折现。 严琛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抚养权。 他风尘仆仆,下了飞机就联系齐文星,赶紧带身干净衣服出来跟他见面。 齐文星莫名其妙,到了机场接人,看见严琛一脸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哥们儿你去南非挖矿了?!”齐文星瞪大眼睛。 严琛坐进副驾,向后放倒座椅,疲倦地闭上眼:“少贫,送我去宝格丽酒店,我约了人。” “……叫我出来给你当司机啊?”齐文星一边抗议,一边加油打灯,驾车驶入公路。 “正事。”严琛嗓子疼,惜字如金。 齐文星频频往他这边看。 从小到大都衣着光鲜、矜贵自傲的严家小少爷,此刻衣服皱巴巴的,头发长了也不打理,脸颊快瘦得凹进去,下颌线更显锋利。 “你最近到底在干嘛?” 齐文星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严琛似乎变了不少。外表倒在其次,整个人都比以前更静、更沉。 他问严琛:“家里知道你回厦川了吗?我叫上牧野他们,等会儿给你接个风吧。” 严琛摇头:“没空,我办完事就回津海。” “……”齐文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琛啊,安奕有那么大魅力值得你跟家里闹掰吗?再说了你现在要钱没钱,要车没车的,安奕还能跟你?就算他跟了你,要是你爸不松口,一直掐着你的卡,你让他跟你一块喝西北风?” 严琛抬手捂住眼,“不会。” “什么不会?”齐文星手指敲敲方向盘,“你从小哪里吃过苦,你当这是下凡体验生活呢嘛。开玩笑。” 严琛滚了滚喉结,没再说话。 齐文星在宝格丽先给他开了间套房,严琛速速洗了个澡,换上齐文星给他带来的西装三件套,整个人终于又找回几分从前的挺拔英俊。 过去半个多月,他先去了多伦多,再飞佛罗伦萨、巴黎、柏林,几乎走了大半个欧洲,再由巴塞罗那转机回了厦川。 每到一处城市,严琛递帖拜访完当地的博物馆和银行负责人,便立即赶往下一处。紧赶慢赶,总算把行程压缩到尽可能短,赶在安奕考试三天前回国。 趁时间有富余,他便在厦川停留两天,先来见齐文星和艺海文创的执行官封厉。 “你想开……Artbank?”齐文星翻看严琛扔给他的一沓外文资料,“艺术银行?” “嗯。”严琛喝了杯水,嗓子清爽不少,“艺术品利润空间高,但流通性差,投资门槛高难度大,但Artbank能有效连接艺术品市场和信托、基金、保险还有理财等业务。这次我考察了欧洲十三家Artbank,弄清了他们的运作方式,国内虽然也有几家,但集中在两座超一线沿海城市,地域限制性强,不温不火。” 他言简意赅,野心勃勃。 “我想扩大。” 齐家在粤港开着拍卖行,齐文星算是明白严琛叫他出来的意思。 严琛把视线投向圆桌后头发花白的长者,“封叔叔,我知道您热爱传统文化,是个收藏高玩,您应该比晚辈更深知艺术品市场投资的潜力和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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