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明。
第38章 翠鸟和徐喜枝的故事开始于一年盛夏。 那时的彭怀村和茂德村还没有明显的界线,两个村甚至像一个村,人烟稀少,地广人稀。 三三两两的农民都在田地里干活,甩着膀子,脖子搭条毛巾,腰上盘条毛巾,宽厚的土黄色脊背汗流浃背,壮硕的体格稳如磐石,人们唯一关注和在乎的,就是地里的收成。 高高举起的锄头重重落下,掀起最后一片黄土,男人抹把额头的汗,将锄头扛在肩上,收工回家。 他紧紧裤腰,哼着曲儿,走到一旁的旷地,松开裤带就嘘嘘,粗长的鸡巴翘起,又随着淅淅沥沥的尿水减少而落下,他提上裤子,顺手在灰白色的毛巾上抹了把,回家时路过一片坟地。 那时的地,要么是旷野,要么就是坟。 走过坟头,到一个路口,他看到一个女人。 对方背对他,穿着朴素,麻花辫到腰,背着布包,年龄不大,不知道在看什么。 男人没什么兴趣,往自己家拐。 家里的女人知道男人回来了,连忙把饭盛上,接过他的锄头,刚转身,就被抱起来了,一路抱到堂屋,女人还来不及说话,裤子一扒,白花花的屁股露着,男人火热的鸡巴蹭她的逼,掰开她的腿就操进去了,顺利的不像话。 男人操的起劲儿,女人也浪,嗯嗯啊啊的让他吃乳头。 男人喘着粗气,“早上的精还有呢。” “有呢。”女人搂着他的脖,扭动着腰,陷入情欲的浪潮。 下午还要去干活,两人速战速决干了一炮,男人身心舒畅,女人缠意绵绵,怕精露了,拿布勒着逼,尽管很快把布浸湿。 “先这么得吧。”喝着汤,男人说,“还不行,咱就去看看,无论如何,也得要上一个。” “肯定能要上。”女人安抚他,摸他的胳膊,“人都说了,这孩子啊,得讲究缘分。” 男人不说话,喝完汤要走,突然想起什么,说,“村里好像来个娘们儿。” “谁啊?” “不知道,晚点儿回来,和兄弟几个喝点小酒。” “行。” 很快女人就知道了。 那天她端着盆子在外面洗衣服,水哗哗的往外流,一抬头,她看到不远处站个女人,坐在石头上看书。 呦,这村里还有认字儿的。 她想起男人的话,又看女人面善,估计就是那新来的,擦擦手,好奇地朝她走过去。 两个女人一坐一站,互相看着,站着的叫翠鸟,坐着的叫徐喜枝。 “你在看啥?”翠鸟问。 “散文。”徐喜枝说。 “我叫翠鸟。” “我是徐喜枝。” “你刚搬来?” “嗯。” “你咋认字儿?” “上过学。” 翠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但莫名对这个白净的女人有好感,她自来熟地坐在她旁边,“妹子,你多大了?”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询问。 “你找男人了没?” “家里几口人?” “你喜欢看书?” 最后她知道,徐喜枝比她还虚长一两岁,不是她妹子,还没找男人,喜欢看书,家里几口人没问出来。 翠鸟也不是那多事儿的人,人不想回答的她也不问了,临走时出于中国传统话术的传递,说:“晚上来俺家吃饭呗?” 徐喜枝说,好。 这让翠鸟有些意外,因为徐喜枝看起来有些清冷,不怎么搭理人的样子,不像是会同意的人。 她还挺开心的,就说好嘞,伸手一指,“那就是俺家。” 傍晚徐喜枝来了,喝碗稀饭就走了。 翠鸟的丈夫回来时天已经黑了,醉醺醺的,他坐在堂屋,对翠鸟说,下午干活儿的时候,几个村里的男人又问他了,怎么还没怀呢。 翠鸟安抚他,这怀孩子哪能跟吃饭那么简单,放宽心。 男人的眉毛拧在一起,结婚一年了,都没个动静,就到这个月底,再没动静,一定得找人看看。 翠鸟沉默着,问了一个问题,是看你,还是看我? 男人说,当然看你。 他道,哪有女人不怀种的,你肯定有问题。 翠鸟有些烦了,那万一是你呢? 男人说老子射多少你不知道?你逼里没感觉?换个女人早生七个八个了! 翠鸟气的说不出话,脸涨红,道,那你换个啊,你换个女人啊,你去啊! 男人不说话,翠鸟道,你以为我不想怀吗?你以为村里没人问过我吗?合着就你自己压力大是吧?你早就动换人的念头了是吗?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想跟我过了,不过就不过,谁怕谁啊!还换个女人,老娘换个男人还他妈早生七个八个了呢! 男人暴怒,死死地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翠鸟几乎是吼的,说就说,谁怕谁啊,你算什么东西啊! 啪的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 翠鸟震惊地看着他,颤着手指他,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老子不仅打你,老子还他妈上你,老子操死你这烂逼! 滚!你给我滚!翠鸟大吼大叫,却还是没抵过男人的力气,生拉硬拽被人拖床上去了,男人抓着她俩奶子,用膝盖磨她的下体,白布磨着娇嫩的阴头有疼又痒,她忍着不哭,也没挣扎,躺在床上任男人操干,直到男人栽旁边睡着了,她才抱着破破烂烂的自己,小声地呜咽起来。 第二天,男人又下地去了,她的脸肿的很高,不敢出门,怕撞到人说闲话,搬着凳子坐在院里摘苞谷。结果大铁门被推开了,徐喜枝站在那儿,抱着一筐鸡蛋。 两人就这么熟络起来。 徐喜枝话少,爱看书,但心思细腻,翠鸟说的什么她都能回应,翠鸟觉着她有城里大小姐风范,忍不住向她靠近,同时还很羡慕,羡慕她孤身一人,羡慕她识字。 每次徐喜枝看书,翠鸟都眼巴巴地望着,也不打扰,但笑的很欣慰,仿佛她看了,就是翠鸟看了。 一天,徐喜枝递给她一本书,说,“翠鸟,我教你识字。” 翠鸟激动极了,不停地问,“真的?真的?我也能认识字?” 徐喜枝说,能。 她递给翠鸟的是绘本,很多画,很少的字,字很大,带拼音,是小孩儿看的,翠鸟看的很认真,还真学会了。 就这么一来二去,翠鸟手巧,会盘面,做包子,煎饼,织衣服,打毛衣,干什么都给徐喜枝弄一份,恨不得没料了,自己没有,也得给徐喜枝,徐喜枝教她认字,偶尔还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很少的时候会向她说一些外面发生的事,说外面的女人是大波浪,喇叭裤,牛仔衣,说她们滑旱冰,玩纸牌,跳舞,都是翠鸟从没想过的。 自上次和男人吵架,翠鸟就没再理过对方,任他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翠鸟不知道失望和心死,只知道她在那一瞬间仿佛看错人,男人说她败家子,说徐喜枝心术不正,让翠鸟心不在家,要往外跑着找野男人,翠鸟和他争论,甚至动手,被徐喜枝发现端倪,告诫不要这么做,她递给翠鸟药膏,像当初抹她肿胀的脸颊一样,涂抹她的伤口。 而翠鸟和男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 因为他们没有孩子。 也要不到孩子。 终于,翠鸟被打出家门,腿都是瘸的,满脸是血,一瘸一拐地哭着找徐喜枝。 徐喜枝扶着她,翠鸟趴在她怀里哭,说要被打死了,自己要被打死了。 她颤抖着手,把抢来的钱和碎纸片都塞到徐喜枝手里,咬牙切齿地说,这些钱,是她自己攒的,她死都不要留给那个男人。 而那些碎纸片,是徐喜枝给她的画本。 男人把它撕了,翠鸟想抢,没有抢到。 男人说你还要识字,有个屁用,孩子都生不出来。 翠鸟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腿在抖,不停地抖,站都站不住。 徐喜枝让她坐在床上,脱下她的裤子,她的下体流着血,翠鸟苍白着嘴唇,说那男的要她死,他拿擀面的擀面杖捅她,说她是贱人。 徐喜枝给她擦干净,又给她穿条新裤子。 男人知道翠鸟躲在她这儿,很快赶了过来,两个女人而已,他一只手就能把她们掐死。 徐喜枝让翠鸟不要出声,出去和男人说话,很快,她又回来了,翠鸟惊慌地看着她,她说,我带你去城里。 翠鸟说,去城里干什么? 徐喜枝收拾着东西,转头看她,说,看病。 徐喜枝带着翠鸟来到城里,看了大夫,大夫先是治疗翠鸟的伤口,又肯定地告诉她,她没问题。 那就是她丈夫不能生。 翠鸟喜极而泣,捂着脸痛哭流涕。 徐喜枝靠着门,麻花辫有些散了,黑长的发铺在胸前,她上前拉着翠鸟,走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翠鸟问她,哭的两眼通红,哪怕真相是这样,她也不想离开男人,她们只是缺个孩子,男人平常对她很好。 徐喜枝说,你羡慕滑旱冰的女人。 翠鸟点头。 徐喜枝就带着她来滑旱冰。 翠鸟站都站不稳,不停地摔倒,她的灰布衫看起来那么滑稽,和滑冰场里的俊男靓女不同,她感到羞耻,头都抬不起来。 徐喜枝没有管她,任她摔,站在一旁抱着膀子看,她的麻花辫全散了,黑长的发宛如黑色的瀑布,漂亮的惊艳。 没一会儿,有个男人来了,吊儿郎当的,穿着花衬衫,袒着大部分胸膛,戴着花眼镜,递她烟,徐喜枝接了,老练地打火吐烟,和他说话。 翠鸟震惊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徐喜枝就那么看着她,和在村里没区别,可翠鸟就是感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她好像换了个人,换了个翠鸟攀不上也惹不起的人。 翠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低头要走,徐喜枝跟在她身后,两个人都没说话。 过了会儿,翠鸟忍不住了,看了她好几遍,说,给我抽一口。 徐喜枝一愣,说,呛。 翠鸟说,给我抽一口。 徐喜枝沉默,把烟递给她。 翠鸟抽了,翠鸟被呛了,翠鸟呛的流眼泪,翠鸟把烟还给她了。 翠鸟说,你是城里人是不。 徐喜枝没说话。 翠鸟又说,你为什么来村里了? 徐喜枝很随意,道,惹了点麻烦。 翠鸟不再问。 又走了会儿,她说,我能帮上忙吗。 徐喜枝说,不能。 翠鸟说,好吧。 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 翠鸟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说是他生不出来,他肯定不信。 徐喜枝没说话。 翠鸟拉着她的胳膊,喜枝喜枝,你肯定有办法,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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