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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者狂热

时间:2024-02-26 04:00:16  状态:完结  作者:江JJ

  舌头的触感,上下硅胶摩擦,隔着软硅胶能感受到牙齿的硬度。

  边缘的铁质扩口器是冰冷的,口腔却高热,矛盾的体感碰撞出奇异的愉悦。

  柔软又脆弱的蘑菇,在外界的枷锁下更加无法反抗。

  等终于取下扩口器,尚宇哲跪在地面,发出剧烈的干呕。他喉腔被过度使用,两边唇角泛出撕裂的红色,生理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地毯上除了他吐出来的东西还有些别的。

  李赫在胸膛上淌着汗珠,衬衫汗湿透出肉色。他敞着裤链的西裤松松卡在胯骨,深刻的人鱼线蜿蜒进布料下的阴影中。手指因刚刚取下扩口器而黏湿,面孔充斥着野兽完成进食的宽容餐足。

  他按了呼叫铃,让佣人来更换地毯。把尚宇哲拉起来,用红酒给他漱口。

  尚宇哲仓惶中咽下了好几口。

  红酒不辣,也不涩。对于没喝过酒的尚宇哲来说也不香,他感觉嘴巴里强烈的酒味,混合着残余的古怪味道,喉咙和唇角还痛得厉害,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没过多久就开始发晕发烫。

  有人来换地毯,尚宇哲不愿意在另一个陌生人面前彰显狼狈,李赫在用眼神示意他去洗澡,他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尚宇哲在第一时间垂下眼睛,逃避地躲进最远的浴缸里。浴缸外面还有淋浴间,总之和镜子离得很远。

  他呆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放水,很热很热的水没过他的脚背和踝骨,一寸寸往上覆盖,尚宇哲的连日的魂不守舍、极度紧绷逐渐被烫软了,麻木僵冷的骨头被烫暖了。他握紧满是伤痕的手,感受吞咽时喉腔的阵痛,连带牵动肌肉时脖颈刀口的痛感,他忽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遇这些事。

  酒精在发酵,他甚至勇敢地产生出不甘心。

  如果因为自己是怪物所以要遭受这种对待的话,那李赫在……那漂亮的李赫在也是怪物。他已经用最大的努力把自己藏起来了,那为什么还偏偏是他呢?

  卧室里,李赫在毫无顾忌地在佣人眼前敞露着身体,他喝完那瓶红酒。脱下的衣服扔了一地,坦然自若迈进浴室。

  然后就在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听到他路上拔回来的蘑菇,把自己扎根在浴室最最最角落的地方,发出无法忍耐的沙哑哭声。


第17章

  尚宇哲在热水里泡了有一会儿,浑身都因为水温发红,他还喝了酒,这红色便烧得更厉害。

  流泪而红的眼睛,被扩口器撕裂而红的唇角。他完完全全变成一只红蘑菇了,泪水随着剧烈的恸哭不断滑落,旁观着这幕的李赫在好像目睹只新鲜、艳丽的大蘑菇正迅速脱水,也许没有旁人插手的话,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彻底失去水分,同时迎来干涸生命的尽头。

  李赫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看了一会儿,走进淋浴间继续看。

  淋浴间是全透明的,和浴缸仅仅隔着一道玻璃墙。尚宇哲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哭声停顿了两秒,后来,不知道是由于酒精作祟还是他在李赫在面前有过太多的狼狈模样,他颇有些不管不顾地哭了下去。在淋浴间传来水声后,自以为有水声的遮掩,他的声音更加放肆。

  直到过了大半个小时,期间浴室外间的门开合过一回,尚宇哲终于完成了一次不伤害任何人的小小发泄,把自己的嗓子哭得更哑后,疲倦的安静下来。

  热水已经凉了,浴缸温控装置检测到水温下降,重新放了温度适宜的泡澡水。

  尚宇哲蜷缩着的四肢稍微动了两下,有些发麻,他扭过僵硬的脖颈,正好对上李赫在的视线。

  李赫在穿着一件纯黑的丝质睡袍,半蹲在淋浴间里盯着他。敞开的浴袍下饱满的胸肌还挂着水珠,精壮的大腿屈折,结实的肌理挤压出有力的曲线,更私密的地方隐藏于浴袍一角的阴影中,雪白赤裸的足趾撑在地面的瓷砖上。

  他见尚宇哲看过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手上的伏特加。冰球在玻璃杯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也撞上尚宇哲的耳膜。

  尚宇哲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干什么,而眼前的男人隔着一面玻璃墙,就像海洋馆的游客参观动物表演,只不过自己是他的私人藏品。

  这个认知让尚宇哲再度感受到了屈辱和羞耻,他都有点发抖了。李赫在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而拿起身边地上放着的一个长口杯,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走出淋浴间,绕过玻璃墙坐到了浴缸边缘。

  现在游客和被参观者共处于一个空间了。

  李赫在把杯子贴在尚宇哲的通红的左颊,逗弄宠物似的碰了两下。尚宇哲沉默不语,李赫在说“接着”,他才拿过去。

  李赫在又说:“喝了。”

  尚宇哲咬着长口杯里的吸管一吸,红粉色的汁水迅速充盈口腔,味道甜蜜清爽,他不自觉咽下好几口,才反应过来这是西瓜汁。

  “你委屈什么?”李赫在敞着两条长腿,低头看着他:“不想做这种事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都和我没有关系。

  尚宇哲这样想,仍是沉默,但大约想法从眼睛里泄露出了一些,李赫在忽然抬手捏住他的双颊。

  这个动作让尚宇哲应激,他猛地挣扎了一下,结果和不久前相同,被李赫在轻而易举镇压。李赫在身体纹丝不动,只不过手上加了力道,青色的筋脉在小臂皮肤下隆起,蟒蛇似的。

  尚宇哲就认命地安静下来。

  “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对我反应怎么大,怎么,难道你对你的‘主人’还能是真心的吗?”

  尚宇哲身上被殴打后留下的痕迹,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变淡,从可怖的青黑变成浅红浅紫,密集地堆叠于身躯。这种浅淡的印记在无知者看来另有一种解读,在这种暧昧视角下,连脖子上被水蒸气熏得湿溻溻的纱布,它分明裹缠着血淋淋的伤口,却也成了一道微妙的暗示。仿佛纱布下是另一些不能见人的吻痕,或者是更刺激的痕迹。

  李赫在想到自己手上那份简单的资料,人和名字对上号,他知道上次在Vitamin,让尚宇哲露出笑容的大概率是那个叫安泰和的男人。

  尚宇哲空有一副绝佳的皮囊,人际关系却单薄地像张白纸,同龄的亲近之人在资料上也仅有一个安泰和。

  这两人青梅竹马,现在还一起来了首尔。

  李赫在推己及人,认为这么个漂亮东西却几乎没有朋友,十成十是有人捷足先登,放在身边严加管教。这具拥有极大性感的身体,大约也已经被享用了千百万次。

  “是那个男人吧,叫安泰和的。”李赫在歪着脑袋:“你喜欢他什么,一个暴力狂,中了彩票后轻易挥霍的穷鬼?”

  尚宇哲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和泰和又有什么关系?他又凭什么这么说?尚宇哲盯着李赫在,李赫在面带笑容,无动于衷。倦怠感再度涌上,尚宇哲闷头喝完了西瓜汁,把空杯子放在地板上,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李赫在,不再看他了。

  李赫在也没有追根究底,他奉行实用准则,尚宇哲曾经拒绝过他,这没有关系,现在的尚宇哲已经拒绝不了他了。

  尚宇哲会对安泰和笑,这也没有关系。

  现在人在他的手里,他想要看到对方的笑容有一百万种方法。李赫在的世界只有他“要”或“不要”,没有其他人“想”或“不想”。

  从这一天起,尚宇哲就被他关在了这栋别墅里。

  实际上来说,李赫在并没有对他采取什么束缚措施,他没有绑着他,甚至没有收走他的电话。李赫在只是锁死了别墅门窗,需要靠他对中控装置下达指令才能解锁,于是整个别墅成为一座巨大的牢笼。

  尚宇哲可以求助,但他没有求助对象。

  家人远在蔚川市,唯一的朋友安泰和才收拾完父亲欠下的烂账,他不愿意让发小卷入新的漩涡,只有报警。

  警察接受了他的求助,然而尚宇哲等了一天,没有人上门来救他。

  第二天他又拨了一遍报警电话,同样如此。

  尚宇哲就明白自己是出不去了,他站在窗户前,以极好的视野眺望周边的绿化景观,音乐喷泉每晚定点亮起,钢琴声和流水声影影绰绰,他的内心一片死寂。

  李赫在基本上每天都会回来,重复要求他露出笑容。尚宇哲的表情却越来越少,他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逐渐僵硬,整个人好像从头顶被灌入水泥。

  他感觉到与日俱增的沉重。

  与他相反,李赫在的人生照常继续,养着一只蘑菇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每天签下过百亿的生意流水,坐着宾利辗转于宴会、马场和集团会议大厅,每个夜晚与尚宇哲的碰面仅仅是他人生中的一味调剂。

  偶尔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短暂地会想那么几秒钟尚宇哲。年轻男人英俊却冰冷的面孔和那天在Vitamin展露的灿烂笑脸同时浮现,他心底滑过陌生的情绪,令人不适,但可以忍受,消失得也很迅速。

  因为李赫在的人生充满金钱、权力堆砌下的忙碌。

  “李社长。”女人温柔的声音透着小心:“……董事来了,您……”

  李赫在的手掌骤然收紧,力道之大骨节泛出清晰的白色。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酒宴上正在与他交谈的几位社长、理事不由禁声。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低哑的嗓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李赫在挂断电话后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他举杯,象征性地环顾一圈,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要紧事需要处理,下次聊?”

  在场的都是人精,很懂得看眼色。李赫在虽然用着询问的语气,视线却沉甸甸摁在每个人的头顶,华晟集团的崔社长起头,宽容地说没事。

  “李社长有事情就先忙嘛。”

  “是啊,我们下次再谈。”

  “李社长年轻有为,忙碌也是正常的……”

  在一片虚伪和谐的恭维声中,李赫在笑容不变,阔步离开了宴会厅。在他走后,场中氛围急转,崔社长眯起眼睛,眼尾的皱纹叠出恶意的纹路,低低哼笑了一声。

  有较为年轻的理事转了转眼珠,以谦虚的姿态靠近问:“崔社长,李社长这是急什么?我刚刚听电话里好像提到了董事,是……那位吗?”

  崔社长睨着他:“在李赫在面前被称为董事的,除了李董事,还会有谁呢?”

  那位理事:“哎呀,哎呀,李董事不就是李社长的父亲吗?怎么我看他的表情,似乎两人关系不好啊?”

  崔社长笑道:“他们关系当然不好……”

  另一个人插话,他是被家里长辈带着来拓宽人脉的,更年轻也更急躁。

  “这有什么能不好呢?李董事不止有他一个儿子,却早早把整个财团继承人的位置给了他!他应该感恩戴德!”

  崔社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直到这个年轻人激动涨红的脸逐渐变白,畏怯地看向自己身边的长辈,才缓缓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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