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必钲看着那钥匙微微皱眉,不耐地啧了一声,道:“手机。” 顿了顿后,加了一句,“你的。” 秦必钲的手机可能是落在他来的那辆车上了,没找到,这也是他为什么没走的原因。 李言之迟疑了一下,把手机给他。 秦必钲接过来后,斜了他一眼。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李言之觉得那眼神骂得很难听。 李言之的手机没有密码,秦必钲很容易就打开了。 “喂,是我,嗯,和于会长见面了吗,好,等我回去再说。” 碍着李言之在场,加上这又是用的李言之的手机,秦必钲没有多说,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秦必钲把手机扔给李言之,抬了抬下巴,“把车开过来。” 镇卫生所院子并没有那么大,车子也没有那么远,几步就到了,但秦必钲就是故意刁难他,看到李言之狼狈的冲进雨幕,把车开过来后,又撑着伞恭恭敬敬的把他请进车上,秦必钲郁结胸口的戾气,才稍稍有所缓解。 李言之也深深知道,秦必钲怕是这辈子都会咬死他不放,这辈子,他都不会在秦必钲的眼皮子底下安度余生,没了秦怀意,秦必钲不会再有所顾忌,没了秦怀意,李言之屁都不是。 车子从卫生所开出去,这一片是郊区,李言之为以防万一,开车之前搜索了导航,结果,路线是对了,车子却突然抛锚了。 ‘吱喇’—— 秦必钲的头撞到前座头枕上,他狠踹了李言之的座位一脚,怒骂道:“妈的,你怎么开车的?!” 李言之平稳呼吸后,从后视镜觑了秦必钲一眼,“车子抛锚了,可能是电门电量不足,刚刚仪表盘上有个图标一直闪,我没注意。” 他试图重新启动车子,发动机在发出一声蹩脚的声音后,彻底熄火了。 “操!” 秦必钲的怒火噌地一下上来了,他发现只要有李言之在,准没好事儿。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车内的气氛也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秦必钲在车上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后,让李言之把手机再拿给他。 他打电话让人来接他们。 “你这手机怎么回事?” 秦必钲捶了一下椅背,把李言之吓一跳,正想说什么,秦必钲就将不断闪频的手机扇到他眼前,“你他妈别告诉我它坏了?!” “……” 李言之为难又尴尬的看了一眼心情低到冰点的秦必钲,讪讪的将手机拿了回来,“我看看。” 李言之的体温比正常人低,加上被雨水那么一淋,全身都湿透了,手跟冰块一样,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却让秦必钲皱起眉,那感觉比被鬼摸一下还难受嫌恶。 李言之的手机用了很多年了,刚刚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他衣服都湿了,手机自然也进了水,李言之拿回去拍了拍后,本来还能看个影儿,现在已经完全死机,什么都看不见了。 “……” 李言之讪讪的在后视镜里看了秦必钲一眼。 秦必钲怒极反笑,薄薄的眼皮瞭着,深色的眸子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只是唇角的弧度越来越讽刺,“你的戏还真多。”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咬进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才嘲讽的说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我去开房了?我哥也是被你这么套路上的吧?” “……” 李言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在秦怀意离开的这几天也算尝到了秦必钲的手段,一些羞辱人的话,李言之也早早做了心理建设,但每一次,秦必钲都轻易将他的防备击溃的片甲不留。 秦必钲探身过来,男人身上冰冷夹杂着烟草味的气息,在靠近一瞬间,李言之的汗毛就颤栗起来,他惊慌恐惧的眼神分毫不差的全数落进秦必钲鹰隼的目光里,“我猜对了吗,嫂子?” 秦必钲故意咬重‘嫂子’二子,眼中戏谑分明,这两字无疑就像两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李言之的脸上,让他既难堪又羞愤。 是不是在秦必钲眼里,他这样的人就活该被看不起,活该被羞辱。 是不是他李言之就是一个心机深重,不折手段的小人,所以,才会让他被害妄想症到一个普通的意外,都让他想的这么复杂,这么心机? 他秦必钲的那玩意儿是镶金,镶钻石了,还是能爆金币?他才瘾这么大,在暴雨天里算计他?! ‘滴’—— 一声刺耳的汽笛声,将车厢内诡异的气氛打破。 在这暴雨天气里,车抛锚无疑是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秦必钲坐回身子,脚尖踢了踢李言之的椅背,“下车,这雨越来越大,待在车上不安全。” 李言之虽心中有气,但终究只能化作一团郁气,等待自愈,他抿了抿嘴唇,说:“你先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不等秦必钲再说话,他就深吸一口气,开门跑了出去。 李言之没跑多远,他就是去路边的小树林里弄了几个枝叉,盖到车子上后,又把后备箱里的三脚架拿了出来,放到距离车两百米的位置。 这一番操作下来,他全身已经完全湿透,浑身发冷,嘴唇也冻的有些发白,却还是撑着伞为秦必钲打开车门。 “秦总,我看见前面有一家宾馆。”李言之顿了顿,“我把你送过去就回来。” “回哪?车上?” 秦必钲睨了他一眼,讽道:“李言之,你别给我耍心眼,外界有多少媒体盯着我,你少给我找麻烦。” “……” 李言之在心里默默竖了个中指。
第8章 李言之说的那个宾馆,是在前面的一条路上,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 秦必钲比他高出不少,李言之给他撑伞并不容易,窄小的雨伞也很难容纳下两个大男人的体积,但他还是尽量将伞面倾斜向他。 俩人走到宾馆的时候,秦必钲身上只有少量的雨水,而李言之却跟落汤鸡一般,颇为狼狈。 “你好,还有空房吗。” 李言之敲了敲吧台玻璃,老板正在里面打游戏,闻言点了点头,“有,身份证出示一下。” 李言之把证件给老板,“两间,一个大床房,一个标准间。” “好,没问题。”老板指了指秦必钲,“你的身份证也出示一下。” 秦必钲眼神嫌弃的扫了一眼连一星都评不上的宾馆,皱眉把身份证递了出去,显然是对这个地方非常不满。 老板登记完后,把钥匙给俩人,“二楼209,210,押金二百,明早退房退押金,另外,房费四百五,给你打个折,给我六百三就行。” 李言之本能想去掏手机,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坏了。 这时,秦必钲已经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现金,数了七张给老板,高冷道:“不用找了。” 老板:“……” 他是在跟我装13吗? 209和210就在面对面,李言之把钥匙给秦必钲后,就进了自己房间。 他身上衣服都湿透了,李言之脱下来放到空调底下吹,现在这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李言之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冷气,反正有被子,冷一点也没事,衣服也能干的快一点。 然后,他就去洗澡了。 他洗到一半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敲门,李言之怕秦必钲找他,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谁知没过两分钟,敲门声更大了,大有要把门敲碎的趋势,李言之这才知道自己没听错,连忙冲了冲身上的泡沫,裹上浴袍就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秦必钲就看到这一幕,李言之身上就穿着一件浴袍,虽然他捂的很紧,但那双白花花的长腿还是十分引人注目,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脑袋上,衬的那张脸清艳脱俗,看到秦必钲时,明显怔忪了一下,还沾着水汽的眼睫像是蝴蝶在抖动翅膀,事实证明李言之确实有几分姿色,即便顶着这样一张让他厌恶至极的脸,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到这样的李言之,都会有正常的冲动。 但秦必钲显然不是正常的。 他看到李言之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本来就阴沉的脸,更黑了,就差没把‘穿成这样骚给谁看’几个大字甩李言之脸上了,声音冷硬的道:“你去找一下老板,没有热水。” 李言之僵硬了一下,点头:“好,我去问问。” 说完,他就准备下楼。 胳膊被一道蛮力用力拽了回来,秦必钲寒声说:“你就这样下去?” 李言之顿了顿,没明白他的意思。 秦必钲骂道:“你是不是一天不骚浑身难受?” “……” 李言之从早上开始,秦必钲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他就是再好的脾气,此时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会觉得生气,他用力甩开秦必钲的手,眼神清冷而倔强,但他的反抗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秦必钲单方面压制了。 “怎么,生气了?” 秦必钲将李言之按回了房间,顺脚踢上了门,头顶的灯光落在秦必钲充满攻略性的脸上,低沉的嗓音阴鸷而刻薄,“我说的难道有错吗,谁家正经人大半夜穿成这样去找老板,不是找操,是什么?!” 李言之难以置信的瞪起眼睛,即使再好的脾气,面对这样具有针对性的污蔑,也会心生反抗,可他被卑微的发现,当他做好心理建设,清冷的声音还是会在对上秦必钲的眼睛时,底气不足的微微颤抖,“……明明是你让我去的。” “我让你去你就去,我让你去死,你去吗。” “……” 李言之觉得他不可理喻,俩人对峙了几秒,秦必钲突然洁癖症发作似的,嫌恶的退后两步,转身离开了房间。 “……” 李言之皱眉理了理身上的浴袍,房间里温度已经很低了,秋天的衣服好干,李言之摸了一下,已经不再滴水了。 之后的一夜睡的还算平稳,夜里又打了几个雷,雨下的更大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已经阳光明媚。 秦必钲借了老板的手机给厉冗打了电话,顺便让4S店过来,把他的车拖回去。 李言之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厉冗站在209房间门口,看了他一眼后,视线没什么表情的移开了。 几分钟后,李言之跟在秦必钲和厉冗的身后,从宾馆出来。 厉冗说:“李少,秦总要去见一个客户,不方便送你回去,你请自便。” 说完,便不再搭理李言之,转身上了车。 李言之看着车子越来越远,脸上没什么波动,他本来也没奢望秦必钲会送他回去。 好在退押金的钱在他身上。 这附近不好打车,但公交站还挺多,李言之在站台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车子过来,仔细一看,指示牌上写着停运两个字。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喇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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