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之微微皱眉,“你也这么八卦。” “好奇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李言之虽然不想搭理鹿池,但又怕他少爷脾气上来,真做出什么让他当众难堪的事情,极不情愿的轻点了下头。 鹿池挑了下眉,凑近过来,“真事啊,你不会就是电视上总说的天煞孤星,谁靠近你谁就倒霉吧?” 李言之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那你还靠我这么近。” “我命硬啊。”鹿池看着李言之英挺俊美的侧脸,突然说:“要不你跟我吧,我可不一定就没你那个金主有钱。” 李言之这时已经彻底不想理他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教室外走去。 鹿池不死心的在后面叫了一声,“你考虑一下。” “……”
第4章 晚上,班长在群里收下个月去省外研学的费用,短短一天,学校里就已经流传开李言之要退学的传闻。 此时,李言之刚刚从学校回来,他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的车子,想了想还是去找了秦必钲。 “李少爷,你有事吗。” 全叔将李言之拦下,公事公办的人问道。 “我找秦总。” “少爷在书房,说了不见任何人,李少爷改天再来吧。” 李言之抿了抿嘴唇,只好转身离开。 之后的几天,李言之每次去檀楼找秦必钲,都被全叔拦了下来,班长也在这天极为不耐烦的问他到底去不去,如果不去的话,他就把名单上报了。 李言之说去,晚上把钱交上。 已经入夏了,晚上还是带着点儿凉意,李言之这次没有再去檀楼,而是直接在庄园外等秦必钲。 终于,一辆黑色车子从路口拐了进来,刺目的车灯让李言之眯起眼睛,抬起手需挡着,透过指缝看着秦必钲的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秦必钲降下车窗,男人显然刚从酒局上下来,带着一身烟酒气,外套被他扔到一旁的座椅上,鼓囊囊的衬衫下包裹着俊伟强健的身躯,解开的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酒红的锁骨,领带也松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眼神懒怠却依旧凶狠,看到李言之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不善的问向车外的人,“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等你。” 秦必钲白了他一眼,对司机抬了抬下巴,“开车。” “……” 李言之赶紧叫住他,“我等你,是有事跟你说。” 秦必钲这才让司机停车,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咬进嘴里,点燃后才掀起眼皮扫了李言之一眼,深刻落拓的轮廓氤氲在薄薄烟雾中,将他身上的戾气化分了些许深沉与神秘,冷冷的抛出一个音节,“说。” “下个月学校组织外省研学,我……” “多少?” 秦必钲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什么。” 李言之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秦必钲咬着烟,深色笃定的眸子看穿了李言之的心思,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现金,“够吗?” 李言之微微皱眉,咬着下唇看他,脸色在不甚明晰的路灯下有些苍白。 见他不说话,秦必钲啧了一声,吐了一口烟雾后,讽道:“你可真费钱。” “……” “你微信多少。” “……” ‘滴’- 李言之加上秦必钲的微信后,几乎是下一秒,秦必钲就给他转了五万。 “……” 秦必钲看他眼睛都看直了,心里越发不屑与厌恶,冷笑一声后,进了庄园。 李言之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他也懒得去管,将钱转给班长后,他才朝矮楼走去。 矮楼就只有李言之和许乐年两个人住,二楼还有一间专属于李言之的画室,李言之洗完澡后,就一头扎了进去,直到深夜,画室的灯还亮着。 李言之其实是没有什么绘画天赋的,即便他曾是市里的高考状元,也不耽误他的大学专业成绩垫底。 教授说他的画也不是不好看,但就是没有灵魂,就好像一个连路都不会走路的小孩儿,非要伪装成跑步冠军,强制扭曲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别扭。 ‘啪’- 角落里又多了一个废纸团儿。 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垃圾桶都被扔满了。 这次教授布下的任务是‘绿’。 这个颜色,这个字,本身就带着‘歧义’和‘非白’,教授让他们自由发挥,不限题材,不限规则,成绩也会记录到期末的成绩考核。 群里已经讨论开了,李言之没看,他僵直的坐在画板前,一张一张的画着,明明脑子一片空白,燥意挂在了眉心,却像在跟自己呕气一般,还是倔强的不肯起身。 李言之从楼梯上下来,许乐年正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跟谁打视频,看到他下来连忙把手机反扣到桌上,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睡。” “谁啊?” 手机里传来男人的询问。 许乐年警告的瞪了一眼李言之,示意他赶紧走后,才把手机重新拿了起来,只不过将视频的角度调整了一下,“没什么,我室友。” 男人哦了一声,又和许乐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李言之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后,回到楼上,一直肝到了凌晨三点左右,才终于回房间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李言之就一直窝在画室里。 周一,班长将所有人的作业收上去,下午,李言之就被教授叫去了办公室,一番语言输出以及言外之音就是‘你要是实在画不好,咱也别太为难自己,现在转专业还来得及,现在又是何苦来哉呢’。 李言之却非常执着,教授也无可奈何。 李言之从办公室出来,迎面撞见了刚从楼下上来的鹿池。 看他一脸晦气,鹿池幸灾乐祸的走过来,吊儿郎当的说: “又挨叼了吧。” 李言之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鹿池啧了一声,也没恼,“我听说外省研学的费用你交了?你哪来那么多钱,你那个前金主不是嘎了吗?这么快又有新主了?” 李言之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清淡的眼神冷冷的看着鹿池,“说够了吗。” 鹿池没想到李言之会回怼似的,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时,李言之已经下楼了。 “?” 李言之刚刚是熊他了吗。 “李言之,你给我站住。” 鹿池这个少爷脾气哪能忍受的了别人对他呼三喝四,见李言之理都不理他,他脑子一热,追上去就狠推了李言之一把。 “我叫你站住,你他妈没听见啊。” 李言之不妨,一个趔趄,头撞到窗台转角,嘭的一声,殷红的细小血柱立刻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他一抬头,就把鹿池吓了一跳。 “你、你流血了……” 鹿池没想到这么严重,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李言之伸手摸了一下,他冰冷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无所谓的擦了擦,就好像摸的不是他的头一样。“嗯。” “你干嘛去!” 鹿池瞪起眼,拉住又要走的李言之,大少爷脾气又上来了,“你跟我去医务室!这伤是我弄的,我得负责!” 李言之却皱眉甩开了,“不用。” “必须去!鹿池气道骂:“你傻逼啊,受伤自己都不在乎。” 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李言之就往医务室走去。 看着一幕的同学。 “牛批啊,这是又勾搭上鹿池了?” “切,谁知道呢,心机绿茶男。” … 李言之脑袋上被利角剐出一条不长但很深的伤口,差一两公分就伤到眼睛了,他过来的时候,把校医都吓了一跳,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直皱眉。 “怎么这么不小心?就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了。”他看了眼听完这句话,脸色又是一白的鹿池,就猜出这事儿祸首肯定是他。 他摇了摇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下次别这样了,年纪轻轻的,要是真伤到哪儿了,后悔都来不及。” 鹿池在学校里大少爷惯了,这会儿倒是挺老实,被校医阴阳也没吭声。 李言之全程都没说话,他这几天肉眼可见的消瘦,现在又受了伤,看上去就更加冷弱凄美了。 还他妈用情挺深。 竟瘦成了这样。 鹿池忿忿不屑的想着。 这时,校医处理好伤口,把鹿池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些药你拿着,一共三十五,支付宝在墙上。” 他哦了一声,拿手机扫了一下墙上的收款码,交了钱。 “伤口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别碰水就行,没多大事儿,按时换药,几天就好了。” “好,谢谢老师。” 听完校医的话,鹿池松了口气。 俩人从校医室出来,鹿池把药给李言之,“这药你拿着。” 他又看了眼李言之衣服上的血迹,皱眉道:“你衣服脏了,我叫人到宿舍给你拿件干净的过来。” “不用了。” 李言之拒绝,也没接药,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这回鹿池没有再追上去,看着那挺拔笔直的背影,暗暗骂了一句,操,高清个屁啊你。
第5章 李言之顶着受伤的脑袋,上完了接下来的课,鹿池却没再过来。 班里的人看到他头上的纱布,还有刚刚在走廊的一幕,都已经小声议论起来。 李言之全当没看见,没听见,依旧自顾自的上课,听课。 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下午接到全叔的短信,要求他晚上七点之前准时到家,他怕来不及,打车回来的。 他进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一脸阴翳的秦必钲,短短几天没见,不仅是李言之消瘦许多,秦必钲也瘦了好几圈,眉眼之深邃,眼神之凶狠,在看到李言之的一瞬间,一触即发。 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李言之很有自觉的站到一边,不敢坐,也不敢吭声。 秦必钲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全都剜下来咬碎一样,直到他藏到角落里,看不见了,才暂且放过他。 客厅里除了秦必钲外,还有秦家几位长辈。 除了秦老爷子外,秦必钲的二叔二婶,以及小姑一家,就连许乐年也过来了,秦必钲脸色阴沉,他不说话,客厅里的人都不敢出这个头。 李言之暗忖,猜想一定是和秦怀意有关,他算了算日子,明天就是秦怀意的头七。 “阿钲,我们知道怀意去世……你很难接受,我们也很难过,只是花那么大的代价,是不是有点……我们还是要考虑股民的心情啊。” 最终,还是秦末硬着头皮先开口,每年花费几千万的代价,去做海洋公益,就是为了完成秦怀意的死前心愿,秦末欲言又止,就差指着秦必钲说他大少爷有钱任性,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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