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别想了。 不就是拔牙吗。 心里反复暗示不要紧张,手指还是忐忑地攥成一团。 毕逍,冷静。 毕逍,淡定。 毕…… “没事。” 垂在一旁的手背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毕逍猝然睁眼,又听见那人说:“拔完就不疼了。” 毕逍根本没注意到对方说了什么,心里一咯噔。 卧槽,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他偏过头,目光顺着对方的白大褂,一路向上,扫过下巴、嘴唇、鼻梁……直到完全看清对方的脸。 “彭旭昇?”毕逍诧异又惊讶。 彭旭昇垂眼看向他,应了一声:“是我。” 对着多年未见的熟悉面孔,毕逍难得发怔。 拔牙遇上前男友,这算什么事? ---- 新年快乐!CP是“彭旭昇x毕逍” 希望得到大家的收藏和评论,球球啦~(表演一个原地撒娇) PS:本文一些资料是网上查的,欢迎大家批评指正(鞠躬)
第2章 (N) 毕逍一下子坐了起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彭旭昇大学学的是口腔医学,算来今年也该毕业了,在这里也不奇怪。 但他怎么会在M市?当年彭旭昇保研名校,毕业后完全可以留在北上广深。 “我来观摩。”彭旭昇给了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毕逍心里琢磨,他在市医院实习?这倒说得过去。 时隔多年不见,彭旭昇戴了副金框眼镜,毕逍记得他以前不近视。如今戴上眼镜,穿上白大褂,毕逍咂摸出一丝斯文败类的味道。 彭旭昇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唇绷成一条线,看向毕逍的目光很淡定,似乎与前男友久别重逢这件事,并不能激起他心中任何波澜。 装出来的?毕逍暗自揣测。 毕竟以前他们还是死对头的时候,彭旭昇的表情比现在还多一点。每次见了他,要不是为了维持那人模狗样,怕是白眼翻上天了。当然,比起彭旭昇,毕逍也不遑多让,每次见面,少不了冷言讥讽几句。 都遇上前男友了,心里再怎么怕拔牙,面上也不能怂。 毕逍挑起一个笑,客气寒暄:“这么久没见,最近好吗?” 彭旭昇言简意赅:“如你所见。” 装什么装?毕逍腹诽。跟谁不会装似的。 毕逍的眼神在彭旭昇身上扫视,“那看起来挺好的,穿得人模狗样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彭旭昇说。 他垂着眼,从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这话说得有点暧昧,听得毕逍有点难过。 但就一点点,像金鱼吐出的一个泡泡,“啪”的一下就没了。 “你这话说得,”毕逍笑了一下,“显得我多无情似的。” 彭旭昇没接话,沉默了几秒,问他:“你一个人来的?” “不然呢?” “洪阿姨没有陪你一起?” “你什么意思?” 彭旭昇口中的“洪阿姨”就是毕逍的母亲洪叶。毕逍前几年跟家里闹了些矛盾,早就不在家里住了,逢年过节才会回去。 彭旭昇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我记得你很怕拔牙,每次来医院都要洪阿姨哄着。” 言外之意:毕逍你敢一个人来拔牙? “你有病吧彭旭昇。”毕逍说,“八九岁的事情也要翻出来?你怎么不说你两三岁尿裤子?四岁的时候被抢了红花贴纸,哭了一节课?” 见面不到五分钟,彭旭昇是懂如何一句话让他火冒三丈的。 青梅竹马唯一的好处,就是说起对方的黑历史,如数家珍。 他和彭旭昇,从小就认识。七岁开始打架,一直打到二十岁。二十岁意外滚了床单,后来谈了恋爱,很快又分了手。他们可能就是天生水火不容。 今天是他们分手后,差不多四年了,第一次见面。 网上都说前男友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可惜,毕逍的前男友,不仅没有死,还一张嘴,差点把他给气死。 “我只是作为一名医生,关心病人的情绪。”彭旭昇说。 毕逍不耐烦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能不能少聊点废话。” “可以。”彭旭昇说,“我看了你的片子,你长的是阻生齿,情况相对复杂一点,要切开、翻瓣,用牙钻或超声骨刀去骨……” “你够了啊。”毕逍表情变幻莫测,“听你说话,真是牙疼。” 彭旭昇沉默两秒,最后跳过了一大堆的术语描述,说:“……但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要是觉得痛,就跟医生说。” 毕逍正要说什么,冯主任就来了,身边还跟着刚才安慰毕逍的那个口腔护士。这会走近了,毕逍才瞥见她的牌子,上面写着“实习生”三个字。 同样都是实习生,彭旭昇怎么这么不守规矩目中无人,连牌子都不带?真把读书时候那少爷脾气带到工作上来了? 彭旭昇往旁边让了让,冯主任在椅子上坐下,拿眼神瞅他,狐疑地问:“你做什么呢?” “我观摩学习。” “你学习?” “嗯,我学习。” “你……” “您开始吧,我给您打下手。” “……” 女实习生看他一眼,拿着吸管的手悬在半空,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来,小朋友,张开嘴。”冯主任一边调整灯源,一边招呼毕逍。 “他不是小朋友,他已经二十五了。”一旁的彭旭昇开口。 毕逍无语,你不说话会死? 他本来紧张得手心冒汗,结果被彭旭昇闹得心乱如麻,甚至有一瞬忘了紧张。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跟彭旭昇这辈子只有两种关系,要么男朋友,要么死对头。他们中学时候就很不对付,没想到谈了恋爱分了手,依旧互看不顺眼。 “已经二十五了?你看起来真显小,我以为才高中毕业。” 冯主任从善如流改了口:“小伙子,你长了四个智齿,下面这两个比较严重,完全是横着长的。” 毕逍心头一紧,“都要拔掉吗?” “这个看你自己,按理说最好都拔掉,否则会影响其他牙齿生长,也可能引起口腔问题。” 其实这些毕逍都在网上查过了,直到听了冯主任的话,仿佛终于被下了死令。 “今天你是想四个都拔掉,还是先拔一边?” “……能不能只拔一个?” “那你得来四次。” “……” 毕逍认命道:“行,那就先拔一边的。” 拔牙跟打针一样,一旦开始,注意力就全部被吸引了。你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每一个环节的进行,每一秒的感觉都那么清晰而深刻。 隔壁床的病人在跟医护人员吵架,声音很大,但此时此刻,毕逍只能感觉到自己嘴里的施工大动静,闹得他脑子也跟着嗡嗡嗡的,像有一只蜜蜂在蛰他。 “打麻醉。”彭旭昇冷不防地又开口了。 毕逍听见他的声音,心里甚至有些庆幸,看来他还没有要昏过去的迹象。 但下一秒,麻醉针戳进牙龈的瞬间,毕逍的眼泪直接飞了出来。 ……操。 太他爷爷的痛了! 毕逍两手交叠放在腹部,用力握在一起,指甲在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 还没等他缓过来,下一针又戳了进来。 嘶—— 毕逍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有人趁他无力,掰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空了,心也跟着一脚踩空,下意识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 他这一抓,抓得很紧。 但对方似乎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 毕逍是痛,但也还没到不清醒的地步。 他当然知道,那只手是彭旭昇的手。 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在彭旭昇面前流泪,竟然是因为拔牙。 但这也不能怪他,生理泪水往外蹦,他也控制不住。 不过,丢人归丢人,他抓着前男友的手算什么? 缓了一会,没那么疼了,毕逍的手指动了动,想松手,却被对方的手指勾住了手。 毕逍:“……” 怎么,还赖上他了? 他正打算使点劲,挣脱对方的桎梏,就听见彭旭昇那冷淡的声音:“不要乱动。” 冯主任也附和道:“没事,忍忍,很快就好。” 毕逍:“……” 冯主任一边给毕逍拔牙,一边给实习生讲课,任他哭得涕泗横流,手下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毫不留情。 挨过麻醉,毕逍的体验感仍然没有完全好起来,他还是感受到了微妙的痛感。冯主任的每一刀,正如彭旭昇所说的,翻瓣、去骨、分牙,他都能清楚感受到,这种感觉不能细想,一想便毛骨悚然。冯主任用牙挺和牙钳使劲地往外拔的时候,毕逍一张好看的脸皱成了一团。最后缝线的时候,他的睫毛都被泪水浸湿了,嘴张久了有些发麻,模样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 彭旭昇想说,“没事了”,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留了多少眼泪,终于结束了。 冯主任移开灯源,毕逍咬着棉球坐起来,彭旭昇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 毕逍松开了一直抓着的手,那只手很快收了回去,背到身后,他都来不及看一眼。 他接过纸巾,指尖还有点抖,胡乱擦了擦脸。眼泪已经干了,只留下几道清晰的泪痕。 冯主任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地乐呵呵问:“怎么疼成这样?” 刚拔了牙缝了线,说起话来,毕逍还有点不适应。他哼唧几声:“泪腺比较发达。” 冯主任又关切地问:“现在应该不疼了吧?” 毕逍点头:“不疼了。” 等冯主任走开了,毕逍才用脚踢了踢彭旭昇,“你的手怎么样。” 彭旭昇的手插在兜里,他表情冷淡,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 装,你继续装。毕逍暗骂。 “现在知道躲开了?”跟前任授受不亲懂不懂? “一开始是谁抓着我不放?”彭旭昇反唇相讥。 “是谁先动手动脚的?”毕逍觉得他不可理喻,“我的手好端端放在那里,碍着你什么事?” 彭旭昇不说话了,手却伸了出来,还故意递到他眼前,生怕他看不清楚。 毕逍看着他手背上两道清晰的血痕,愣了一下,他这么用力吗? “不好意思,你……” 你自己找个创口贴贴一下吧。 但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彭旭昇理直气壮地要求他:“那你请我吃饭。” 毕逍:? 他气笑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搁这碰瓷呢?还要我请你吃饭?” 彭旭昇冷静地看着他,伪装滴水不漏,仿佛提出这个无理要求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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