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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哭了，先吃点东西吧，张玉刚把你换回来，你别不爱护他的身体啊。” 旧英弯下身，想将他扶起来。 他的手刚一碰上“张玉”，“张玉”也刚好抬起头来，眼睛深处浓浓的痛苦悲伤，还有悔恨和恼怒。 “都是因为我……” 周景接到管家的电话，从外地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因为管家告诉他，张玉回来了。 他本来正在谈一个项目，到了关键，可听到管家说张玉急着找他，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把项目交给助理，连夜坐车赶了回来。 还没进门，就远远看到管家站在家门口，神色焦急。 他下了车，管家迎上来。 “少爷，先生好像出了点问题，电话里跟您说不明白，他好像精神不太对，您有点准备。” 周景沉着脸，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大步向前走。 怎么又出问题？是之前的创伤还没好？ 周景有些担忧，又隐隐有些紧张。 他推开门，走过玄关，还不待他说话，就看到了听到声响，正转头过来看向他的张玉。 张玉红着眼眶，表情还一时难以平复，看到周景的那一瞬间，突然站了起来，拳头紧握，紧咬着后牙，控制着红彤彤的眼眶，不让更多的眼泪掉下来。 他神情复杂，眼底的情绪汹涌，好像里面有浓烈的爱恨翻滚交缠。 周景也愣住了，张玉的这副表情…… “你……”周景迟疑出声。 张玉快步走过来，周景还没来得及反应，张玉狠狠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周景脸上就蓦然一痛，被打偏到一旁。 “周景！！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畜生！！我让你照顾北北，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周景！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啊！！”张玉死死拽着周景的领口，状若癫狂，眼泪糊了一脸，怒吼着质问。 周景被打的愣在原地，几乎没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状况。 “周景！！小北死了！你们把他逼死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周景抓住张玉疯狂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紧皱着眉，怔愣出声：“张玉，你怎么了？” 他不明白张玉这是在说什么…… 张玉情绪太过激动，本来就身体弱，再加上刚换了魂，还没有跟这具身体好好融合，刚才一番激烈的争吵，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眼前发黑了。 他的身体逐渐软在周景怀里，无力又绝望地哭噎：“我不是……张玉，我不是小北，我是小宝啊……” “北北死了……是你们把他逼死了，我不会原谅你，周景，我永远不能原谅你！！” 周景听见张玉的话，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从刚刚进门看到张玉表情时的一幕，他就觉得不对劲。 想到他话里的内容，周景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 这不是张玉疯了，就是他疯了……他竟然觉得张玉这句话可能是真的……
第24章 火葬场开始准备 张玉昏倒在周景的怀里，周景请了医生来看他的情况，初步排除脑部神经生理性病变的可能。 他又把张玉的情况给反映给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建议他带着张玉去亲自过来一趟，可能是精神分裂症。 周景是无神论者，哪怕觉得第一眼见到张玉时，他那个表情和后来质问争吵时的语气的确像极了小宝，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直接相信，死去五年的小宝会在张玉的身体里重生。 他守在张玉的床前，看着他清冷的眉眼，我不是放过你了吗？你怎么还没好？为什么病情又加重了？ 是因为那个药吗？是那个药的后遗症？ 周景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张玉的脸，床上躺着的人，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啪”张玉一把打开周景的手，深深看着周景这张阔别五年的脸。 他在最爱他的时候突然离开，被压在大卡车下，筋骨折断，血生生流尽前的一刻就是在想这个人，那时他多想见他最后一面。 可如今他回来了，脑海里却充斥着这五年北北经历过的画面，北北的痛苦绝望像一座大山一样压抑着他，他已经没法也不能再对眼前这个人说一句爱，多说一句，都是对小北的背叛。 他生硬地别开眼睛，食指不自觉的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冷声道：“李茂青在哪？” 周景收回自己被打红的手背，张玉突然大变的性格，和手上只有小宝和他冷战时才有的小动作，让他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一股异样，一个人真能模仿另一个人到如此的程度吗？还是只是巧合呢？ “你不是怕他吗？我已经把他赶去国外了，你放心，他不会再伤害你了，以后我会补偿你，我会找人治好你的病。” 听到这话，张玉又转过头来，突然笑了一下：“伤害我？补偿我？” “周景，被你们伤害的人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你永远也补偿不了他了！你永远是这样，五年了，你一点都没有变！” 周景心脏砰砰地不规律跳动，他紧皱着眉，脸色极差：“不要再说怪话了，下午我带你去看医生。” “周景，你不相信是不是？你不信我是季小宝。” 周景走出去的背影一震，僵硬道：“你只是生病了。” 张玉抢声道：“你是不敢信，你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真的这样被你们逼死，你也害怕我真的回来之后你无法面对我。你明明知道的，他对我有多重要，可你还是做了，我为了小北的事和你吵过那么多次，你应该知道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张玉的话尾音气愤中带了些许哽咽。 周景心悸起来……小宝的确无数次因为他敌视张玉，而和他争吵，可这些小宝为了不让张玉有愧疚感，是从来不会告诉他的。 如果这里坐着的真的只是得了精神分裂症，扮演小宝的张玉，那他又怎么会知道，本来就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仓惶夺门而出，听到张玉的话从身后传出来：“让李茂青来见我！” 因为张玉不想去看医生，周景把人请到了家里来。 他又派人去东北调查，想知道张玉在东北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排好人之后，拿着电话不知道该不该给李茂青打。 书房外面传来争吵声，周景出去，看到心理医生被张玉从房间轰了出来。 或许可以让李茂青来看看他的状况，可是张玉现在这状态，恐怕看到李茂青情绪会更激烈…… 而且李茂青对张玉也很敌视…… “少爷少爷，先生要搬出去！” 周景正在书房里思索，突然下人来敲他的门。 周景急忙出去，就看到张玉正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往行李箱里塞。 他看着衣服一边塞一边哭，眼泪有几滴落在衣服上，张玉心疼的抹去。 “你又要去哪？”周景快要崩溃了，堵在门口，有些头疼。 张玉垂着头，答非所问：“周景，北北做这个决定很久了，你一直都没发现吗？这些衣服……你说他准备这些衣服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周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听到张玉的话才把目光移向衣柜，里面果然都是崭新的还没有拆过吊牌的卫衣运动裤还有羽绒服。 而这些的确不是张玉平时喜欢穿的类型，他一向喜欢穿衬衫西裤这类板板正正的，福至心灵地，周景突然想到了张玉剪短发的那天，他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卫衣，精神干爽。 他当时晚上回来，正好看到张玉就这样趴在 饭桌上等他等的睡着了，醒了以后，笑眯眯地跟他说话，说从东北回来要给他带礼物。 自结婚后，张玉从没笑得那样开心过，他当时只顾着他的笑眼，好像确实忽略了什么东西。 他说的什么礼物呢？ 想到张玉这次从东北回来之后的举动，看着蹲在地上掉眼泪的人，周景忽然觉得很惶恐……他的心空了一大块。 “别走！” 周景蹲下身来，慌不择路地抓住张玉正在整理行李箱的手。 “你是在挽留谁呢？”张玉的手停下来，抬起头目光冷漠地看向周景。 “是对今天要离开的季小宝，还是当初要去赴死的徐小北？” 面对质问，周景心神剧震。 看着张玉的这张声泪俱下的脸，发红微肿的眼，周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分不清了，这双眼睛这张脸的背后到底是谁…… “……”他现在心里很乱，但是不管谁也好，他知道不管这具身体里是谁，都不能离开他。 “你后悔吗？你曾经做下的事，你后悔过吗！” 张玉见周景沉默不语，冷笑了一声：“对，你从来不会后悔。可我后悔了！” 张玉失望地甩开了他的手，将行李箱拉了起来。 后悔什么？周景看着张玉决绝离开的身影，大脑再无法思考。 “小宝！！”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怀里的人拼命挣动，然后一个转身，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刚刚停住的眼泪汹涌而下。 “畜生！” 周景的这声呼喊，跨越了漫长的五年，跨越了生死阴阳，临死前意识模糊前季小宝曾最后一次幻听过，那时候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呼唤，他想拼命活下来，想再见到他，如果可以，他想付出来世，他可以不要轮回，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可如今，这一刻，这一声，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他否定了小北的一切，加剧了小北的苦难，他让小北这五年的一切爱恨伤痛都成为了笑话！让小北的死变得一文不值！！ 他为什么爱上了这样一个人，是他和周景一起杀死了小北…… ---- 宝一脸气愤：这事没完！ 玉躲在宝身后，揪揪宝的衣袖，表面上：要不算了吧，我本来就是一文不值（实际上：打死他打死他） 周景脸上两个鲜红的五指印，哭道：老婆们我错了… 宝/玉：谁是你老婆，滚
第25章 24 “周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你是这世界上最冷血的人。” 季小宝带着张玉买给他的东西离开了，因为他之前学的是法学，毕业之后就在一家很有名的事务所工作，他的专业能力一直很不错，季小宝想帮张玉报仇，于是又重新进行了司法考试，考取了从业证书，从那以后开始处处跟周景对着干。 张玉给他留了一些钱，他全部用来开办律师事务所，费劲一切心思调查周氏的企业。 但凡能做到周家这个企业规模和水平的，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只要不断盯着，总有一些漏洞能被季小宝逮到，不时的给周景一些或大或小的麻烦。 到现在，周景已经毫不怀疑张玉的身体里真的换成了小宝这件事，因为张玉大学根本不是学法的，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能是小宝。虽然不胜其扰，公司也有自己的法律顾问，但是他心里有愧，又不敢让人真跟季小宝对着干，一些小问题罚个十几二十万就随他去了，让他出出气，也减轻减轻自己内心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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