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当时喝了一口酒,神情恹恹的看着周围的人,蒋洄走后,许许多多的人都和他说过“未来可期”,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就像是裹了人皮的行尸走肉,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了。 吃过早饭,喻年下楼溜了一圈家里的大型生物,饼干实在太大了,每次一出门,其他的狗和人都退避三舍,靠着饼干“生人勿进”的气质,喻年成功摆脱了小区里一众想给自己介绍男朋友的大爷大妈。 早上八点,喻年准时驱车前往公司。 他很早就拿了驾照,买了车,喻年每天出门很早,完美的避开了上班时间的高峰期,除了发情期以外,他就像是被植入了芯片的人工智能,日常连轴转两天,下班的时候衣服都不带褶皱一下。 其实公司门口就是地铁站,而且公司楼下停车场车位很少,经常会遇到没有停车位停车的情况,陈与白曾经无数次极力邀请喻年加入地铁党,但都被喻年拒绝了。 他不是不能坐地铁,只是地铁信号不好,他怕......错过了重要的电话。 喻年的手机号一直没换过,可除了丁旺那些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以及现在的工作伙伴,喻年几乎没接到过其他人的电话。 起初还抱有一丝幻想,后来有一次喻年因为意外被送到了医院,医生一连下了三张病危通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联系到自己的家属或朋友过来签字,喻年咬着舌尖,虚弱的连手机都拿不住,却还是凭借肌肉记忆按下了那一串号码,结果电话那边却传来用户的关机提示。 蒋洄大概早就换了电话号码。 喻年今天运气很好,停车场里还有两个空位,他把车停进其中一个,锁车进了公司旁边的咖啡店。 因为项目,组员已经熬了快一个星期了,喻年提着咖啡进了公司,原本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半人半鬼的陈与白一看见喻年,整个人振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从喻年手里拿了一杯咖啡,仰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结果被苦的打了个哆嗦,忍了忍,才说:“有人要截胡。” “我看见群消息了。”喻年把剩下的咖啡放在桌子上,其余的组员自发的过来拿咖啡。 喻年每次买咖啡的口味都很单调,怎么苦怎么选,大家没得挑。不过苦味的确提神醒脑,众人疲惫的神经终于又被苦的直冲天灵盖的咖啡激活。 喻年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咖啡,淡漠的问:“合同细节确认好了吗?” 陈与白把文件递给喻年,喻年靠在桌子旁,一只手拿着咖啡,一只手拿着合同,帅气逼人。 “合同没问题,利润再下调百分之二,去跟合作方谈。”喻年把合同放下:“订三张明天到F国的机票,赶在对家公司之前过去。” “三张?”陈与白指了指组里负责项目谈判的两个人:“我们三个去?” 喻年瞥了他一眼:“我只负责技术部分。” “别啊,”陈与白道:“技术全程都是你在跟,万一合作方问到相关方面,我们三个怎么回答?” “我会出一份详细的报表给你们。”喻年在工作方面一向雷厉风行,他说不去,除非把他打晕带走,不然没能能让他露面。 陈与白只能妥协的点点头,分配了接下来的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好在奖金丰厚,众人拎着组长买的咖啡,又认命的回到了各自的工位。 公事结束之后终于能聊点私事,陈与白见人都走光了,才又凑过来,揶揄道:“和你那个神龙不见摆尾的男朋友过的发情期?” 喻年看着电脑没说话,眼神在右手戴着的戒指上停留了一下,语气严肃:“不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 陈与白是个Beta,半年前交了一个优质Alpha男友,两人正在筹备结婚。 他“啊”了一声,拿着电话飞快冲出了办公室。 因为喻年的回归,收尾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加了许多天般的组员终于得以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出公司,喻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拿着车钥匙等电梯,陈与白非常狗腿的走过来:“喻神,今天能蹭个车吗?” 自从陈与白某次偶然得知了喻年的高考分数,“喻神”这个称呼就在公司里卷土重来了。 “我们不顺路。”喻年按下了电梯按钮。 “求你了,喻神,”陈与白开始卖惨:“外面马上要下雨了,不好打车,我和男朋友约了晚上六点半一起吃饭,我已经放了他两次鸽子了,今天再迟到,我就死定了。” 两个人耽搁了一会儿,下楼的时候,外面果然开始下雨,喻年无奈做了回专职司机,绕路把陈与白送到了餐厅,陈与白和喻年道了谢,把自己的雨伞留给了喻年,没等喻年反应,顶着瓢泼大雨冲了出去。 喻年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自己开车,要伞有什么用? 雨势愈演愈烈,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路,喻年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左手搭在方向盘上,等待雨停。 好在这样的急雨没有下太久,等了小二十分钟,雨小了不少,周围又逐渐清晰起来,喻年正要开车走,突然看见了不远处,共打一把伞,在人行路上面对面朝着他走过来的两个人。 高中毕业之后,喻年就没再见过曲沐阳了,一晃六年过去,曲沐阳和高中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变化, 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的时候从不顾忌形象。 他一只手挽着秦观南,一只手提着一袋子东西,两个人大概刚从超市买完东西出来。 秦观南薄薄的唇动了动,不知说了些什么,曲沐阳没再笑了,径自松开了挽着秦观南的手,甚至离他远了些,秦观南没有过来哄,只是默默把伞往曲沐阳的方向挪了挪。 两人和车里的喻年擦肩而过,逐渐远去。 除了他以外,似乎所有人似乎都有了很好的结局。
第六十五章 年复一年,他在等男朋友回来 曼曼:【图片】 曼曼:我晚上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把脚崴了【大哭】 曼曼:喻神,老大,我可能去不了F国了...... 栗子:好严重!!! 白:好好休息,留好单据,公司给你报。 栗子:谢谢老大! 白:@YN我和栗子两个人肯定搞不定合作方,给你订机票了啊。 YN:...... 白:【图片】 白:机票订好了,明天一早八点,机场见。 喻年拿着手机连字还没打完,陈与白出其不意,居然直接解散了讨论组。 十分不当人。 喻年看着讨论组解散的提示,一言难尽的瞥了一眼正自己转圈咬自己尾巴的傻儿子,有些头疼。 这一趟保守估计要一个星期,狗儿子只能送去寄养,可饼干实在太大了,撒起欢来连Alpha都不一定能拽得住,很多有宠物寄养服务的地方都不太愿意收它。 喻年只能硬着头皮给饼干常去洗澡的那家宠物店发了消息,好在宠物店的老板很喜欢饼干,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承诺每隔两天会给喻年发一次饼干的视频。 明天要赶飞机,送饼干肯定来不及了,喻年迅速收拾了饼干常用的东西和玩具放在宠物包里,踏着月色牵着狗儿子去了那家宠物店。 宠物店里有店员值班,喻年把狗儿子交给店员,扫码付了钱,又给饼干买了两大包狗粮,才捏了捏饼干的耳朵,叮嘱它别欺负弱小。 饼干一脸疑惑的看着喻年,似乎不太明白喻年说了什么。喻年从包里拿出它喜欢的球丢给它,饼干哼了一声,转头就去玩球了,连喻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喻年回到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洗漱完躺在床上刷手机。 大数据时代,好像任何隐私都无所遁形,喻年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某软件关于F国的旅行攻略。 喻年本想把消息划掉,犹豫了一下,又滑了进去。 F国离蒋洄大学时所在的国家很近,或许蒋洄假期里和某个他不认识的朋友一起去玩过。 深夜不太适合回忆从前,思念如暗流般汹涌,喻年突然嫉妒起那些每天能轻而易举见到蒋洄的人,他不是没想过买张机票义无反顾的去找人,可机票刚订好的第二天,他就出了事,失去了去见蒋洄的资格,出院之后,连那张一直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机票也早就作废了。 喻年把床头的灯调亮了一点,抱着蒋洄曾经睡过的枕头,开始浏览旅行攻略。 F国不大,却拥有世界顶级的医疗实验室,半年前实验室研究出了针对免疫人群的抑制剂,喻年的公司为了拿到国内的代理权,忙了好几个月,凭借实力从一众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和实验室商定了协议,眼瞅着临门一脚就快要签合同了,对手公司居然以提高利润点的优惠险些截胡。 软件里的攻略写的很详尽,喻年扫了两眼,却实在没什么兴趣,打了个哈欠关掉了页面,把头埋进枕头里,酣然睡去。 枕套被洗了很多次,上面早就没有了蒋洄的味道,放了六年的布料甚至有些陈旧,但喻年一直执着的不肯把枕套换掉,在深夜守着那点苍白模糊的回忆撑过一年又一年。 第二天喻年很早就起了床,吃了两片面包急匆匆的打车前往机场。 路上有些堵车,喻年还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结果去了机票办好托运之后,喻年抽空看了看手机,才发现陈与白和栗子居然比自己还慢。 直到开始检票,两个人才姗姗来迟。 “南区机场设计太不合理了,我每次来都迷路。”陈与白喘着粗气,看起来像是刚跑完八百米。 “是......是啊,”栗子累的直不起腰:“我来了这么多次,还是会记错候机厅的方向,喻神你刚刚没迷路吗?” 喻年捏着机票的指尖有些泛白,他摇了下头,提醒他们要登机了。 大学的时候,喻年最常来的地方就是南区机场,当年他在这里和蒋洄说了分手,后来又无数次站在同一个位置等着蒋洄回来。 年复一年,他没能等到男朋友回来。 A市到F国要十个小时,喻年登记之后戴上耳机开始补眠,没有工作的时候,似乎只有睡眠才能安抚思念。 “喻神,醒醒,我们到了。”飞机即将落地的时候,栗子谨小慎微的把喻年叫起来,看上去居然有些怕他。 喻年扯掉耳机,睁开眼,F国已经是傍晚了,半空中俯瞰全城的感觉很震撼,但喻年他们无暇顾及,陈与白刚刚开了下手机,看见了F国实验室对接人员发来的消息,得知他们要来,对接人员无论如何都要请他们吃饭。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谈判了,饭局来的猝不及防,三个人下了飞机后直奔酒店,放了行李拿着文件赶到了对方发的定位地点。 对接人员居然选了一家中餐厅,为了迎合氛围,餐厅的结构大部分是木质的,走进去就有一股木质香味,餐厅一共有五层,前三层是电梯,后两层是楼梯,四五楼一看就是后面才加上去的,他们踩着木质楼梯,老旧的楼梯就开始吱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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