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哥你怎么不说话?”夏令新问。 “我不保证你们下一年还能有这样的年休,所以你们趁这次,把想做的都做了,”花欲燃想抽出手,奈何云垂野紧紧握着,只好放弃,“回家的路费公司会报销,回去以后想自己拍一些物料素材或者单人vlog的话,记得打报告,提前报备有报销。” “咱们真的这么发财吗?”江云暗喃喃,“子禾这么有钱吗……” “钱花刀刃上,”花欲燃又抽手,依旧没能抽出来,他意有所指,“力气也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话音刚落云垂野闷笑,几人诧异转头看他,花欲燃则是瞪了一眼:“笑什么,还不懂?” 云垂野松开手,依旧笑着:“懂了。” 小狼崽子。花欲燃愤愤抽回被他紧握得有些发酸的手,正欲再瞪一眼,那只手又缠了过来,这回倒没牵着他了。男人的指腹在他手上轻轻揉捏,给他按摩着,力度适中。 这家伙哪儿学来的,一套又一套。花欲燃认命似的把脑袋往椅背一靠——不管了,这是他应得的。 临近年底的别墅反而有些冷清,回家以前花欲燃买了不少食材在这里做了火锅。酒不能喝,饮料买了不少,几个人饮料代酒敬来敬去,后来不知道谁先笑出声,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装啊,还是不搞这套了。”夏令新乐呵呵坐下,明明没喝酒,两颊酡红。 温如玉和巫钟越明天的飞机,不敢玩太晚。江云暗准备过两天坐长途,夏令新则是打算骑摩托回去,顺便录制一些物料素材。只有云垂野,默不作声又闷了一杯椰奶。 以奶代酒的小孩,什么都没说,愁就差写满脸了。花欲燃起身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洗。云垂野跟着进来,挤在他边上伸手拿洗碗布:“我来吧。” “行,”花欲燃让开些,状似无意道,“新年怎么安排?” “就在这儿。”云垂野低头洗碗,没什么情绪。 “就在这儿?”花欲燃蹙眉,想起对方是孤儿,自觉失言,“没别的计划?” “没有,”云垂野闷声,“大家都准备回家,不好上门打扰。” 小狼崽子心思挺敏感。 花欲燃想着,垂眸看着云垂野洗碗。 云垂野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拿着碗沾着泡沫的手看起来比平时更具有吸引力,让人很难移开视线。他看着云垂野把泡沫冲干净,又拿起另一个碗,脑子一热:“实在不行你和我回去。” 男人放碗的动作一顿,两眼放光转头看他:“真的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花欲燃一边骂自己欠考虑一边点头:“真的,但你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云垂野连连点头,很是高兴的样子,“我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过年!” 他这副样子就差尾巴在身后摇了,干活都利索不少,碗放进消毒柜以后哼着歌擦桌子拖地,干劲满满。花欲燃本想帮着做一些,被他推到沙发边摁着坐下。 好一会儿,他才擦擦手,坐到花欲燃边上安静下来。电视机里还在放晚会的重播,花欲燃静静看着,云垂野也没有出声。其他人都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一时间周遭安静得出奇。 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窗外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身边人动作时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明是让人昏昏欲睡的,云垂野的脑子却越来越清晰。 “燃哥。” “嗯?” “我好开心。” “……”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开心吗?你理理我,电视机里放的不也是我么,我坐你边上了你快理我啊!” “云垂野,坐好。” “哦……” “燃哥。” “怎么了?” “不管什么原因,你愿意带我回家,我很高兴。” “我知道。”
第24章 朵朵 花欲燃是惠江人,南黎去惠江,最快的是飞机。两个人等大家都回去了,买了机票一块儿去机场。年底的机场也格外拥挤,好不容易从人群里出来,云垂野拖着行李箱乖乖站在花欲燃身侧,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大狗。IVORY虽然还没红到大街小巷,但后援会已经初具雏形,两人在机场大厅正好碰见在排站位的粉丝。 人群分成两半,中间留出一条路,左侧为首的女生叉腰指挥:“大家排好,不要挡到其他人,一会儿阿野往这里过,尽量不要送礼物,子禾还没说过能不能收礼,保险起见大家有信的递信,也不要一直追着他拍。” “是我们的人吗?”云垂野远远指着女生问花欲燃。 花欲燃摇头:“应该是后援会的组织成员,不要这样指着女生,不礼貌。”他说着把云垂野的手指压下来,往边上挪了挪,“你先过去。” 云垂野依言先走,他还算不上全副武装,只戴了口罩,眼尖的粉丝发现他,压着声音尖叫。原本预留出来的小道瞬间缩水,只留下成年人肩膀那么宽的距离,云垂野一边收信说谢谢,一边往前走。他往前一步,人群就在他身前散开一些,给他让出路。 也有粉丝举着手机拍他,大着胆子和他搭话。 “阿野早饭吃了吗?” 云垂野点头:“吃了。” “阿野!什么时候发自拍啊!看不到你照片很难过!” 云垂野微笑:“到达目的地就拍。” “阿野要去哪里?” 云垂野想起票在花欲燃手里,莞尔:“这是秘密。” “从前的新年都是一个人过的,今年会不一样么?” 云垂野顿住,停下看那人。提问的是个小姑娘,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仰着脑袋看他。看到云垂野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小姑娘的脸爆红,说话也结结巴巴:“从、从海选开始,我就一直注意你了……以前、以前过年你都是一个人坐火车走的,过节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也不怎么出来,所以我就……我没有窥探你隐私!对不起!” 怎么说着说着还道歉了? 云垂野垂眸在原地站了片刻,不知想什么,转身拖着行李箱骨碌碌往回走。 花欲燃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云垂野一进乌泱泱的人海他就找了个位置打游戏。打完一局,他从口袋里翻出颗棒棒糖,刚塞进嘴里,就听不远处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冲着他来的,花欲燃抬头看,只见云垂野大步流星朝他过来,半点不带犹豫,拽起他的手腕就走。 花欲燃一边庆幸自己反应快抓住了行李箱,一边跌跌撞撞跟上云垂野的步伐。后者大概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平复呼吸后放慢了步子,但他始终先花欲燃半步,似乎一定要把人放在自己能随时挡住的位置。 云垂野再次走进人海,花欲燃本想往后退半步,却因为手腕还被人紧紧扣着,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 他确实面对过不少人山人海的场景,在其中拉过脸,当过安保,护送艺人出去,但被粉丝团团围着打量,这还是头一遭。花欲燃有点脸热,一边偷偷骂自己越活越回去,一边紧跟云垂野,尽力不掉链子。 有粉丝注意到两个人近乎于牵手的动作,低呼一声,想拍又不敢拍——毕竟是只要追星就会知道的大名鼎鼎的花欲燃,就算人在自己面前也不敢偷拍,总感觉在触犯天条。 云垂野走回刚刚那个粉丝面前,又下意识回头瞄一眼花欲燃。他耳尖有些红,声音却清澈干脆:“今年不一样,今年要回家的。” 周遭先是一阵寂静,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原本还排练有素的粉丝,准备好的对话,全都作废了。人类的八卦本质此刻达到巅峰,个个喋喋不休。 “什么回家?回谁的家?” “是燃哥吗?你抓人家手不放干什么?” “谁看到阿野的大手和燃哥小细手腕的对比了!好涩!” 花欲燃耳朵一动,捕捉到这句话以后低头看了眼。云垂野的手确实更大,两个人的身高只差5厘米左右,但云垂野的骨架偏大,看起来更加的健硕。而花欲燃则是总透着那么些养尊处优的气质,像是打小就做惯了穿西装三件套的小少爷一般。 走在前面的云垂野并没有在意这些嘈杂,自顾自紧紧握着花欲燃的手腕,往前走去。前面挡着的粉丝下意识让位置,两个人走过来也可以算畅通无阻。云垂野到检票口时回头,背后还是乌泱泱一群人,举着长枪短炮拍。 花欲燃动动手腕,他无意识松开,就听到对方说:“往那边站点,行李箱给我。” 云垂野不解。 “拍你呢,配合点。”花欲燃含笑看他,眸光微动。 云垂野先是抿唇,一声不吭配合着挥手算是告别。估计着有不少照片了,往花欲燃身侧一站,一把将人揽进怀里,高声道:“我经纪人长得也不赖啊,别厚此薄彼!” 他这一嗓子颇为理直气壮,粉丝的镜头几乎是下意识听他话把两个人都放进取景框。画面里的花欲燃显然没想到这一出,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微微睁大,明显写着错愕。闪光灯闪烁,云垂野小声问花欲燃:“这算不算KPI?” 花欲燃木着脸:“公关部没声讨就谢天谢地了。” 飞机起飞时,词条也在榜单上起飞了。 【什么!阿野跟着燃哥回去了?!】 【见家长吗?他们好恐怖这就见家长了吗!】 【在现场!是燃哥不放心阿野一个人过年,带他一起回去的】 【燃哥,一款男团妈妈】 【嘶,有没有人觉得挺好品的,那张合照放大还能看到燃哥的红耳垂】 【我!也!看!到!了!家人们他们手拉手真的很涩,看图!】 【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飞机落地时花欲燃看了不少评论,确认舆论风向后松了口气:“公关部应该不会找我们,看来可以安心过年。” “燃哥,”云垂野拖着两个行李箱,“你为什么不试试当艺人?” 他问这话是真的,花欲燃的脸完全可以干这行,再凭他的性格和人脉,问鼎也是早晚的事。 “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每一个都是偶像。” 花欲燃耸耸肩。 机场外的出租车特别多,都想着拉一单生意。云垂野先一步走在前,和师傅交谈几句以后,识趣躲到花欲燃身后。后者瞥他一眼,牵起一点笑。那师傅见状递了根烟:“小朋友抽烟伐?” 花欲燃笑着摇头,操着方言拒绝:“我妈不让,湾镇去嘛?” 师傅听出他的口音,脸色微变:“不去不去,太远啦。” 花欲燃笑着说好,没再多说,领着云垂野往外围走。两人走出一段路,云垂野摸摸鼻尖,极为心虚道:“你们惠江,太狠了。”听他是外地人,开口就漫天要价,吓得他赶紧躲后面。 “还走前面么?”花欲燃逗他,看他连连摇头,忍不住笑了一声,“本地人很少打车,惠江的船多,船比车便宜,而且水路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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