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什么?阮再少没反应过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他一下没站稳就往地下摔,手掌擦过一些尖锐又细碎的物体。 好像是碎玻璃扎进肉里了,阮再少吃痛一声,又因为太黑而不敢动,怕再扎出个什么伤口。 就在此时,一阵伴随着体温的风抱了过来,里面夹杂了一些海边沙尘的味道,还有难以忽略的刺鼻酒味和烟味。 阮再少一愣,心里某块地方蓦地坍塌下来,他被一言不发的雁响扶起到床边坐下,在雁响松开手的时候反握住他的手。 “你不乖啊雁帅哥,我明明叫你别学抽烟的。” 雁响明显一僵,身体往后仰把头偏过去,沙哑地解释:“没……我没真抽。” “你放手,我去开灯……”他抽了下手没松动,也不知阮再少为什么这么执拗,跟他要跑了似的。 雁响想看看他伤口怎么样,声音低沉下来:“阮再少,松手。” 只有用命令的语气阮再少才听话,这回雁响没费力气就把手抽出来了,灯光一打开两个人都眯起眼,屋子里的样貌总算暴露出来。 致使阮再少受伤的是砸在地上的酒瓶,其中没有水渍的痕迹,看来是喝空了,旁边的书桌上原本很有秩序地摆着电脑课本那些,不过被一支点燃的烟和打火机给扰乱了。 雁响并不想让阮再少看到这里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但已然来不及了,他只好破罐子破摔,任阮再少皱眉打量。 “手给我看看。”他在阮再少面前半蹲下来,捏过对方的手腕查看。 所幸只伤到了左手,口子不深,但冒出的血珠和脏兮兮的玻璃渣滓混在一起看得雁响心惊。 他出去拿了医药箱回来处理伤口,阮再少就盯着他不吭声,直到看到纱布才缩了下手:“这也太夸张了吧,贴个创可贴就好了啊。” 雁响默然一秒,还是执着地裹了层纱布,阮再少也就不管他了,话题回到抽烟上:“真没抽假没抽?” “真没,我就是……试试。”雁响站起来转身把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收起打火机擦干净桌面上的灰,又整洁如初。 阮再少看完他打扫桌子又看向地板,显然是对一地的玻璃渣也要个解释,雁响拿扫帚撮起来,有些无奈:“酒你也管?我就喝了这一瓶……放桌沿上不小心打碎的。” 阮再少抿抿嘴,低下头来盯着猪蹄似的左手,声音有些闷:“那你发泄出来了吗?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些?” 雁响靠着桌子,一只手抓着椅背沉默,阮再少又问:“我刚刚在门外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雁响应了声,又补充,“是我的问题——” “对不起。”谁知阮再少也在同时道歉,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又撇开。 雁响抓着椅背的手紧了紧,反驳道:“你不用说对不起。” 这件事又跟阮再少没关系,也不是阮再少的错,而且以前哪有听到阮再少说这么多句对不起?雁响觉得是被他自己的坏习惯给带坏了。 “要说的,早上我都打包票要让你开心了,但是你没有。” “我不开心不是因为你。” 这一来一回幼稚的对话又将问题推到了原点,阮再少站起来,急于索求一个准确的答案:“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雁响头有些晕,晚上回来时他发神经买了酒和烟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因为他不想去思考这种深奥的问题,于是揉着太阳穴敷衍道:“没什么好说的,对,你们都是对的,是我态度冷淡,我以后会注意的。” “雁响!”阮再少有些生气,“我没让你认错,而且这也不是你的——” “你不是这样想的吗?”雁响打断他,抬头看过来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厌烦的情绪,“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在门外就是这么说的吧?” 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刺得阮再少浑身一凛。 【作者有话说】 吵架好难写啊……我想撒糖(怒吼)
第53章 不在了 大敞的窗户正对着阮再少,冷风吹得他一哆嗦,他睁大眼睛看着雁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雁响却对他的慌神置若罔闻,回身不知道在找什么,阮再少着急地去捉他的袖子:“雁响……你在听吗?我没有怪你,我就是想知道——” 然而雁响没等他讲完就甩开了他的手,转身把属于阮再少那份的大礼包塞到他怀里,塑料外包装发出一阵恼人的噪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让雁响眉头皱得更深。 “出去吧,我要睡了。” 雁响声音透露出几分疲惫,但问题一个都没解决,阮再少在这种时候犟得像头驴:“雁响!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你是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啊?这样我才能帮你解决,你总是闷着不说话,所有事情都自己憋着,这样怎么开心起来啊!” 吐息间都是温热的酒气让雁响烦躁,他闭了闭眼一副赶人走的模样,绷直嘴角不愿多说。 阮再少又把音量提高了一个度:“你说话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 “谁要你帮了?”雁响终究忍无可忍,像被触发了敏感点一样爆发回击,“都说了是我的问题我会改你要我怎样啊?阮再少你能给我点空间吗?我不想说你还一直问,你以为谁都喜欢跟你剖心剖肝地聊天吗?” 他抬手指向门口,声音冷漠下来:“我不喜欢,懂?” 阮再少眼眶瞬间红了,被粉丝讨厌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他感到失望,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雁响,脸颊也像是在火辣辣地烧。 他抹了下脸,把大礼包丢回雁响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是一阵冷风吹进来,把雁响吹清醒了些,他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但后悔也没用,罐子都摔到这种程度了就破着吧。 他人累心也累,这种表面维持得很好实则抓不准的关系在一夜之间粉碎得彻底。 - 但说着累不想管不想思考,雁响还是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浅眠了两三个小时再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外面天微微亮,不到六点,他又在床上躺了大半个小时发呆,然后才起身出门。 放门口没吃的面和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了,雁响静了片刻,伸手去开走廊的灯。 意料之外的,灯闪了两下随后渐渐熄灭,他以为是停电了,回头试了下房间的灯,能亮,看来是这个灯泡或是电路出了故障。 雁响打着手电筒下楼,一如既往地安静,其他人应该还在睡。 他习惯性走到厨房,却对着灶台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他难得有这么消极的情绪,尤其这次连做早餐来讨好人的心情都没了。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叫他不要厌弃,推着他又绑架着他,于是不得不忍着喘不过来的呼吸,做完早餐打扫卫生。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雁响坐到餐桌前,预想了一些等会儿该说些什么,直到一只苍蝇飞来打断他,他才发现今天实在有些安静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虽然周末阮再少有时候会赖床,但阮弘毅绝不可能这个点了还不下来。 老头子睡眠少,一般都在他扫地的时候就出现在楼梯上指挥他哪儿没扫干净了,雁响回头看了一眼,没人。 他心里突然空得很,焦躁不安地站起来上三楼去看看情况。 两扇门都黑着,雁响先敲了阮弘奕的那扇,又叫了几声,可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有些怕出什么事,暂时放下芥蒂去敲另一扇门,开始还保持着礼貌不过多打扰的节奏,但某种恐惧驱使着他敲得越来越大声,两扇门都要被敲烂了还是没有人回应。 拍门砸门不管用,叫人喊人也不管用,雁响惊慌失措地推开门,空无一人的两间屋子让他大脑宕机了几秒。 不在……去哪儿了? 雁响把整栋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又拿出手机看,没有任何的留言信息。 是出去办事了?还是出事了?他尝试着打电话,但结果并不乐观。 外头的阳光照进来,有些细小的微尘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漂浮,雁响打到第六个电话才终于接通。 “阮再少,你在——” “喂?干啥啊催命呐?”是阮弘奕的声音,“我这儿忙着呢,有什么事快说!” 雁响卡了下壳,顿了顿道:“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阮弘奕声音小下去,含糊道,“就外面办点事,今天不回去了,在他姑姑那儿住一晚,你什么事啊?” 不回来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躲他,雁响声音低落:“没……” 他尾音还没落下对面就迫不及待地挂了,跟真的很忙似的,雁响放下手机,对着一桌子的食物完全没有欲望,但好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不过周末游客多,最后他还是应付完早餐开始工作,刚送走一位顾客,后门外头传来喇叭声,雁响在收银台电脑上确认了一遍顾客的租借信息才转身去后门。 皮肤黝黑的青壮年男子从一辆小货车上下来,对雁响热情地打招呼:“嘿!早啊!” “早。”雁响过去给他搭把手,把新的冲浪潜水等装备卸下来,再把店里需要专业清洗的装上车。 “好了,数量你对一下。”男子拿物料单给雁响看,靠在门边上打了大哈欠,“你知道吗我昨晚打游戏碰到个傻逼,气得我一夜没睡,早上还迟到了!幸好老板不在,不然工资又没了……” 椰城大概人均话唠,这人吐槽完事业心极强的老板竟然没来上班,又吐槽昨晚碰到的那个傻逼辅助打得稀烂,一两句就能概括的事情他硬是翻来覆去讲了半天,雁响对完数量后被迫站在旁边听他唠叨,还得不时附和几句。 等到终于讲完,雁响给他接了杯温水润喉,然后才问:“大哥,二楼灯坏了,能帮忙修一下吗?” 话唠大哥一口气干完水,擦着嘴说:“哦,行啊,哪里出问题了?” “我不会看……”雁响带他上楼,到杂物区搬来伸缩梯子。 大哥把灯泡拧下来,拿手电筒照了照:“电路没事,灯泡的问题,换一个就行,你拿个新的过来,我记得之前老头儿叫我给他备个来着。” “好。”雁响又回到杂货区找灯泡。 这里打扫不勤,每个月一次,雁响也就粗略清理过两次,对物品摆放位置并不熟悉。 而且阮弘奕摆东西从不分门别类,铁架上的纸箱一个个找过去都没找到想要的,雁响怕大哥等得急了,又快速翻找了一遍,可惜还是没有,他不得不怀疑老头子是不是已经用了。 正一筹莫展,他手电筒一晃,有什么东西反射光线刺了下眼,雁响重新看过去,之前没发现的角落,一只大箱子后面好像还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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