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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晴明呆呆地跪坐下来，盯得刘世逸心里发毛，他吐完水极不优雅地抹了抹脸，扯了嘴角烦道：“认识我？” 没听到应声，他正要站起来走掉，手臂却被人拽住，他听到蔡晴明莫名其妙地说：“我想到了，LAW！” “什么？” “Love always wins. 你说过的！” 刘世逸躲开对方忽然亮起光的眼睛，甩开手嘲道：“有病吧……” “你不记得了？”蔡晴明不死心地跟上，看着他的眼睛帮忙回忆，“就是你第一次自我介绍，导师问你坚持的理由是什么——” “你谁啊？” 回忆被不耐烦地打断，蔡晴明看着刘世逸陌生的眼神，心里突然刺痛起来。 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就是那次接机，时间没过去多久，但蔡晴明难过的不是刘世逸没记住她，而是他问的明明是她是谁，可他好像连自己都忘了。 “你是刘世逸啊……”蔡晴明愣愣地说。 刘世逸觉得这人说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嘴估计真有病，于是拖着又湿又重的衣服远离她，没走几步又听到后面人问：“你去哪？” 脚下停了一瞬，他学着蔡晴明的对话方式自暴自弃地说：“去死啊。” 蔡晴明也自顾自回答：“我有个朋友开了家舞蹈机构，你去那当老师吧。” 后来刘世逸又被死磨硬泡当了个编外副队，也渐渐地对这个地下偶像团LAW上了心，从排斥某个字眼到愿意主动教他们跳舞，蔡晴明对此甚是满意。 接着在蔡晴明的坚持不懈下成员日益多了起来，当然，关于团的信息资料也完善了许多，比如办公室的选址，比如团旗的标志，比如目标和团训。 但蔡晴明最烦选这些东西，跟团名一样纠结了好多天，于是抓住路过的刘世逸，问：“帮忙想一个听起来高大上又鼓舞人心的标语呗？” “……”刘世逸掏掏耳朵，看着面前这群嗷嗷待哺的小偶像，随口道，“闯出地下？” 不待其他人反应，蔡晴明立马拍板：“行！‘只要LAW能闯出去就好了’，我宣布这就是我们团的目标！” 其他人：“……” 阮再少撇撇嘴：“这哪里高大上了？副队说什么就是什么，队长你也太狗腿了吧……嗷！” 蔡晴明收回敲脑袋瓜的手，一脸高深莫测：“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 不过，如果那时阮再少说的话能点醒蔡晴明的话，今天这场复盘大会就不会变成认错大会。 可惜没有如果，后悔的事就是要到后来才能想清楚的，蔡晴明低下头，重新问自己LAW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从一开始她就完全绕着刘世逸转，重拾梦想是因为刘世逸，改变未来规划也是因为刘世逸，直到给团取名还是因为刘世逸。 她一直想得到的都是刘世逸的认可，包括成立LAW也是为了刘世逸的认可，但她忘了做为偶像不是只要得到某个人的认可就行的，她的眼里不应该只有刘世逸。 可她这几年只知道追着刘世逸的脚步，学习模仿如何做刘世逸这样的偶像，于是就有了黄杉“认知错误”的评价。 她忘了自己只是个地下偶像了，跟刘世逸这种主流偶像不一样，她得先内化“二次元”、“宅舞”、“元气”等等这些标签，再往上提升和延伸。 是蔡晴明太过急于求成，明明告诉大家目标是闯出去，但她自己只想着跟在刘世逸后面，或只想着跳过内化标签这一步直接做一个主流偶像，于是这种思想潜移默化影响了整个LAW后，阮再少他们身上才会有如此明显的割裂感。 蔡晴明看向大家，苦笑着叹了口气，终于在这一刻明白过来LAW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当LAW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是为了刘世逸，但有第二个人加入的时候，LAW有了新的使命。 这个使命是大家共同想要做到的，不再是蔡晴明自己赋予的了。 - 良久的沉默后，看众人难以消化似的，蔡晴明继续梳理：“总之我就是类似于‘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强人所难’……呃这种，反正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认清自己地下偶像的定位，努力做好在这个位置该做的事就行了。” “另外，”蔡晴明又道，“现在LAW是你们的了，毕竟你们都有自己的梦想或者背负了其他人的梦想，而LAW的作用就是汇聚这些梦想，所以它的目标也该由你们重新定了……那什么，团名你们也改一下？” 阮再少奇怪地看她：“蔡姐你想什么呢？Love always wins. 这标语多高大上啊！” 周盈也说：“对啊，LAW多好听，为什么要改？” 唐冰：“而且目标不一直都是闯出去吗？这的确符合我们现阶段的实情，因为我们作为地下偶像就是需要闯出去才能有更广阔的市场。蔡姐，我们确实被影响到也变得有些‘急’了，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会多加注意的，你不用太担心。” 阮再少跟着补充：“所以我们做好‘分内事’，一点一点慢慢来嘛，其他就没什么了啊，按原样来呗，多大点事啊是吧！” 大家都赞同地点点头，反而安慰起了蔡晴明让她不要想太多，蔡晴明愣了一下，低笑了声说“好”。 正当大家要进入复盘大会下一环节的时候，大门却突然被拍开了，众人都转头看过去。 刘世逸懒着步子走进来，帽檐阴影下的脸没什么表情，他扭了扭脖子活动筋骨，然后盘腿随意坐地上了。 “既然找出原因，解决问题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刘世逸半睁着眼，扫过面前十几个好奇脑袋，嫌笨似的叹了口气，“原来‘理论’和‘实践’都要教啊，还以为你们自己能悟呢。” 【作者有话说】 好寂寞……有没有人看呐，评论一下呗
第31章 独占欲 “不是吧不是吧，副队这是要对我们负全责了？” “我没听错吧？这是不是在认错？” 这边十几人围成一堆交头接耳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对面刘世逸翻了个大白眼，一脸黑线转头盯着蔡晴明，而蔡晴明耸耸肩，心虚地望向别处。 过去的那些事当然不可能原封不动地实话实说了，一来没什么可说的，二来……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毕竟像他们这种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外界的偶像，最不值一提的就是那些糟糕到引来同情的过往。 于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几年的摸爬滚打，而关于刘世逸溺水自·杀的事，蔡晴明也隐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家解释，因为她也不清楚刘世逸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呢，蔡晴明就发挥想象编造出了一段精彩绝伦又引人入胜的故事，具体精彩在描述了一位混世大魔王是如何偷走一颗清纯小白花的心的。 ……总之，蔡晴明把自己说得有多深情，多喜欢追着刘世逸，刘世逸就有多无情，多不负责任，成功把一群涉世未深的小毛孩骗得对刘世逸的渣男属性深信不疑。 “副队啊，”阮再少叹了口气，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都尊称你一声副队了，显然我们是多信任你呀！而且LAW可是蔡姐毕生的心血，你都看着它成长了怎么不多负点责呢！” 刘世逸：“……” 阮再少继续谴责：“所以你现在终于良心发现了是吧？刚刚说要教我们什么？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藏着什么秘籍没传给我们呢，天天就教我们扭腰劈叉敷衍谁啊！” “……自生自灭吧。”刘世逸毫不留情就要甩袖离去，阮再少立马变身狗皮膏药抓着人不放手。 “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把秘籍传给我们吧！” “哪来的秘籍？”刘世逸又坐回去，对着十几个好奇脑袋面无表情地说，“勤奋刻苦就是最大的秘籍。” 众人干瞪眼，李沐容小声嘟囔：“不就是要努力嘛，谁不知道啊……” 刘世逸锐利的目光看过来：“是吗？你真的知道吗？” 李沐容一愣，瞬间有些脸热，闭上嘴低下头来。 原本开玩笑开小差的都安静了，要么眨着眼抬头看刘世逸，要么揪着手指垂下脸，轻快的心跳像被堵住了风口，变得又闷又沉重。 他们自以为是的努力在刘世逸嘴里一文不值。 “不过年轻气盛一点也正常。”刘世逸难得和缓了语气，不再咄咄逼人，“我没什么可教给你们的，关于成长的课题该由时间来教，我顶多算个辅助。” 一旁的蔡晴明认真地点点头，然后举手：“我悟了。” 刘世逸挑了下眉，示意她说来听听。 蔡晴明双手交叠托着下巴：“都说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成功，所以这努力吧是真的很重要而且是必要的，但光努力还不够，我们得努力对方向！像你们因为我的原因而对这个方向变得模糊，努力了但不知道力往哪儿使，或一会儿往这使，一会儿往那儿使，因此心散神散，割裂感就产生了。” “嗯……”说到这里，蔡晴明挠了挠脸，眼里覆上愧色，“果然还是我惹出了大问题，这次要是没入围我可真该死啊，对不住各位……” 她又忍不住开始道歉了，大家都纷纷要张口宽慰，但阮再少却抢先一步站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阮再少皱着眉，有些破防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冲蔡晴明说：“我真服了！你们一个个的能别上赶着认错吗，哪那么多错啊，人还不许犯错了？！” 莫名被教育的蔡晴明一下子收回心里愧疚的眼泪：“呃……” 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整懵了，纷纷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白双星最先反应过来，抓到关键词：“你们？还有谁上赶着认错？”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的雁响：“……” 阮再少被白双星问醒了，松开眉毛，在众人的目光中差点站不住，眼神可疑地往雁响身上瞟。 默默在角落当隐形人的雁响：“……” 你不要这么明显好不好！ 可惜收不回去了，十几个好奇脑袋顺着阮再少的视线齐刷刷向后转。 没有人懂这对一个社恐是多大的冲击，浑身僵硬的雁响觉得他承受了不该承受的：“……” 白双星拉长音调“噢”了一声，露出一个见怪不怪的表情：“原来是雁帅哥啊，雁帅哥是做错了什么惹软崽炸毛啦？” 雁响欲哭无泪，他也很想问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提—— 眼前突然被遮住了。 熟悉的洗衣液和被窝混合的香气让人安心，加上其他人的视线都被挡住，一股安全感迅速包裹而来。 雁响抬起头，面前的白T被空调风吹动，勾勒出纤瘦的身形，背心处有被汗水浸湿的痕迹，那是开会前做的热身运动留下的。 阮再少背对着他，说话护短似的：“你们别看雁帅哥啦，他会很不自在的！我们要保护社恐幼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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