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响跟上大部队的脚步,有点摸不着头脑。 - 回酒店卸了妆换衣服,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椰城了,临走前找了个饭馆吃饭,这几天一直练舞加上要注意身材管理,都没怎么吃点有滋有味的,所以这次大家都敞开了吃。 等两大锅鸡公煲上桌的间隙,他们先在门外小吃街买了几碗豆腐脑,阮再少嫌热没出来,雁响就帮忙端了他那一碗。 进来时雁响发现阮再少换了个位置,是离空调很近的墙角。 虽然这的确符合他嫌热的逻辑,但雁响总感觉他好像在躲他。 位置不相邻了,他走过去把豆腐脑放在玩手机的阮再少面前:“还有点烫,你等会儿吃。” 阮再少只抬头看了眼豆腐脑:“谢谢。” “不谢。”雁响坐回自己的位置。 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个空位,但安静不到一秒,雁响也没来得及尴尬,周盈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占了这个空位:“外面好热!” “是啊,”阮再少不走心地接话,“幸好我没出去。” “这就是你占了空调位的理由?”白双星坐在对面拿菜单扇风,“真是爽死你了,雁帅哥还亲手端到你嘴边。” “那是!”阮再少无视她的怪声怪调,配合地舀了一勺,喟叹道:“好吃!” 雁响弯了弯嘴角,见阮再少吃得津津有味,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等吃完饭再飞回椰城,路上阮再少不是坐副驾就是隔着走道,全程没有抬眼看过雁响一眼,也很少直接跟雁响对话,种种迹象表明雁响是真的没想多。 阮再少真的在躲他,而且是只针对他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啊?雁响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难道是还在怪他盯人太久了吗? 雁响有些郁闷,坐在电脑前修图剪视频,直到发布微博都十一点过了,也没等来阮再少的电话,更别说游戏邀请了。 雁响越想越觉得是自己不对,那句道歉也太单薄了,的确换谁也不可能原谅。 他懊恼地来回渡步,手放在门把上想着登门请罪算了,可是又觉得好别扭,因为他从来没主动找谁过。 这边雁响还在努力做心理建设,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物体撞击窗玻璃的声音。 雁响回过头,看见有个白色的东西在窗户外面晃。 鸟? 雁响走近一看,不是鸟,是一个纸杯,杯底穿洞有条金属细线吊着。 纸杯电话…… 很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雁响轻声推开窗,伸出头往上看。 上面是阮再少房间的阳台,他看见一双纤细的手握着另一个纸杯,在夏末微凉的风中显得孤独又脆弱。 忽然对方毛茸茸的头顶也露了出来,雁响下意识伸出手接住眼前晃动的纸杯,鬼使神差地按在耳朵上。 怕阮再少发现,他没有使太多力绷直线,因此传递下来的声音有些模糊。 雁响屏息,听到阮再少说:“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说】 没评论?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软崽:甜!必须甜! 雁帅哥:我比较喜欢咸的,但甜的也能接受。
第25章 对不起 说起来,雁响好像很少听阮再少提起他爸妈,唯一知道的是在外地工作,放假也没见回来过,更没有打过电话。 可能真的很忙吧,不然阮再少这么话唠的人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跟远在他乡的亲人倾诉。 “爸爸妈妈……你们上次说不要……椰城,我做到了……厉害吧?大城市也很好……但没时间逛……下次……” 晚上风有些大,传下来的声音不仅模糊还断断续续的,但能大概听出来都是些家常话。 雁响无意窥听他人的隐私,正要放开手,却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继续把纸杯按在耳朵上,他有些在意阮再少对他的评价,也想搞清楚阮再少不理他的原因。 “是个很好的人……你们可能无法想象,他好到没有原则那种……” “……”雁响沉默,他真的很没有原则吗? “真的,像爷爷也很好,但他现在的精神撑不起太多事了……LAW也很好,但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事要做……只有雁响,会不带怨言地每天听我发牢骚……我很感谢他……” 这就是选择只跟他打电话的原因吗? 雁响的心跳跟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海岸线涌动,如果在珍视的朋友心里也同样是特别的存在,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暖心的事了。 不过在窃喜之余,他又有些惭愧,因为一开始是出于礼貌才没拒绝的,当时那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有点让人反感,虽然雁响没说,但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只是到了后来逐渐放开才愿意接受对方的情绪。 所以他也没阮再少说的那么好。 “不用谢……”雁响没忍住回答,恰在此时风声停止,阮再少也没有再说话,这就显得他的声音异常清晰。 楼上的阮再少明显是听到了,仿佛见鬼般大叫一声,手一松,纸杯掉了下来。 幸好雁响还抓着另一个,没掉到楼下,他刚收好线,抬头就见阮再少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一脸着急地寻找什么。 “!”雁响连忙伸出手晃晃完好无损的纸杯电话,“我接住了,别担心,你快进去,很危险!” 阮再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看清雁响手里的东西后才终于放下心,但又忍不住撒火:“你吓死我了!” 雁响抿抿嘴,偷听在先,吓人在后,这罪可犯得大了,他看阮再少缩回去后才离开窗户,开门上楼给对方送回去。 金属细线摸起来像是用了很久了,纸杯也有些旧,但保存得很好,不难看出这是很重要的东西,雁响刚到楼梯拐角,阮再少也很快跑了下来。 楼梯是没有灯的,只能通过下面走廊和上面房间的灯光勉强照亮一点,昏暗里阮再少的一双眼睛很亮,但雁响知道那不是很有神采的亮,而是没流出来的眼泪。 还没跑到雁响面前,阮再少突然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下来时隔了三个台阶,他一句话没说,伸手接过纸杯电话。 随后他又抢在雁响开口前转身往回跑,只低声留下一句:“早点睡吧。” 雁响道歉的话被迫堵在喉咙口,心里有些难受。 - 阮再少一口气跑回房间,他不敢回头看雁响,因为想也知道会对上一双怎样担忧又自责的眼神。 他受不了雁响这样看他,明明应该感到委屈的是雁响才对。 阮再少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盯着墙上对方送的丑帽子出神,那时雁响看破不说破,温柔地为他的爱美之心买单。 这样细心的人让阮再少感动的同时也下意识更加依赖对方,因为从来没有人不拒绝他的“深夜骚扰”,于是他用看似天真其实很残忍的手段一点点探索对方的下限,直到刚才,他才终于明白雁响真的是个宽容到没有底线的人。 他好残忍啊,知道雁响总是会包容他,就把比赛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塞给雁响,也不管对方情不情愿,只在意自己的情绪有了个很好的发泄出口,因此有恃无恐。 可是,当发现雁响真的没有脾气,甚至把错都归在自己身上之后,阮再少开始慌了。 他不懂,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这个人为什么次次都这样虐自己啊,明明都不是他的问题,为什么最后总发展成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呢? 阮再少有些生气也有些心疼,渐渐意识到雁响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无理取闹,雁响才被迫接受这一切的。 他怎么能狠心把这么好的一个人当成泄愤的玩具。 阳台门还大开着,一阵风猛地灌进来砸在阮再少的胸口,看着来势汹汹,其实力道温柔得不像话,跟雁响这个人一样。 他站起来打开身后的门,从楼梯口朝下望,那间屋子门关着,也没有光透出来,应该是睡了。 不知道刚刚雁响听到了多少,纵使阮再少有心理剖白的习惯,但后面这些他不希望雁响知道。 这张遮羞布被谁揭开他都认,唯独不能是雁响。 - 第二天,闹铃响起时天还没亮,雁响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起昨晚的糟心事,他突然萌生出自暴自弃地赖床想法。 之前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会有这么心累的时候,累到想就这么算了,反正他好像根本不配有朋友。 窗外潮起潮落的声音有些大,风刮过来让他想起昨晚那个纸杯电话,一定是哪里还有细节没发现,雁响反思,作为朋友,他都没有尽责照顾到对方的情绪,他太失职了。 家里亲戚和以前同学都夸他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但雁响并不这么认为,他现在连阮再少为什么不开心都不知道,更别说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生气了,而他只会做一顿早餐弥补。 他感到苦恼,原来交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本来昨晚就没睡好,一醒来又想这么多,额头青筋突突地跳,思维也有些迟滞,雁响揉了揉太阳穴,盯着天花板发呆,好半天才发现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天也迟迟没亮,像暴风雨的前兆。 爷爷晒在楼顶的咸鱼还没收! 雁响猛地坐起来,穿上拖鞋就拉开门,却不慎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疑惑地低下头,反手拍开走廊灯,一愣。 对不起…… 是由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贝壳组成的“对不起”三个字。 雁响蹲下来,小心地拿起这张拼贴在白卡纸上的立体字画,仔细看过上面每一个小贝壳。 上次阮再少给他串手链和项链的时候,还教他认了好多不同种类的贝壳叫什么名字,可惜那些学名太难记了,雁响只能根据形状来分类。 圆形,扇形,长角形……纸上这些可都是阮再少剩下来压箱底的宝贝了。 雁响看向右下角,同样是用贝壳拼的一个小表情,两只眼睛是粉橘色波浪花纹的,像极了阮再少经常给他发的一个可怜兮兮小猫表情包。 这么幼稚的道歉方式其实很戳雁响的心窝子,就像小时候没做过的东西在长大后竟然有人送给你了。 雁响又认真看了一遍,然后起身回屋里放好,虽然不懂阮再少为什么要道歉,但这份心意他会好好收藏的。 正思考着用多大的相框裱起来,他突然想起刚刚开门是要上去收咸鱼来着,暗道一声不好,再一看窗外,已经飘起雨点了! 雁响快速轻声跑上楼,路过阮再少房间时瞄了一眼紧闭的门,拼贴画肯定费了不少时间,估计还在睡呢。 雨声渐渐大了,但雁响到楼顶的时候发现咸鱼已经被挂在塑料棚里了,几只苍蝇还悠闲地围着美食打转。 虽然不知道谁收的,但总算不用雁响操心,他打开鼓风机吹走苍蝇,下楼去给阮再少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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