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凯不好立马下定论,万一搞错了,白玄墨定然会把他也归类为那些图谋不轨之人,必定会给出惩罚,身为白氏药业的员工,他还不想就这么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高泽凯趁覃觉跟黄子昂来海城之际,就带着两人去了西界,想要刺激刺激覃觉的记忆看,只可惜覃觉没什么大反应,但他却能折叠他们餐厅特殊花样的餐巾,这又给了高泽凯再一次想要一探究竟的动力,所以他才特意趁白玄墨来公司之际,让黄子昂跟覃觉来找自己,别有用心地安排了这么一场会面。 封闭的汽车后座内,白玄墨单独把覃觉带到了这里,右手紧紧拽着身旁坐着的人,左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低着头泪流不止。 覃觉的味道,那么熟悉,真的是他。白玄墨转身把人压到了座椅上,紧紧环抱着身下的人,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放声大哭。 覃觉有些不知所措,抬手试着拍了拍男人宽厚的后背,算是安慰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很委屈的男人,虽然也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 足足过了有半小时,白玄墨才稳定下情绪,但仍旧抱着覃觉不放,趴着抱累了,就又把人抱坐到自己腿上,反正就是不让人离开自己的身体,一定要跟他贴着,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只有这样,白玄墨才可以安心。 白玄墨也不顾自己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覃觉看。双手环抱着覃觉精瘦的腰身,熟悉的触觉又回来了,险些又让他痛哭出声。 相比两年前,覃觉黑了不少,留着一个与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寸板头。覃觉原本是因为头顶上破了个窟窿,剪掉了头发治疗。后来是因为他生育后脱发,顺势就直接让自己寸板了,打理起来方便。 覃觉身上穿着的白色短袖,已经被白玄墨的鼻涕眼泪糊得不成样子,皱巴巴的一团,还有些透明,莫名还带着点涩情,裤子穿的是一件九分牛仔裤,一看就是洗过很次的样子,脚上是一双不知名的运动板鞋,还是跟以前一样,简单但又很阳光的扮相。 “所以你是我的Alpha”覃觉看着白玄墨问道。 白玄墨又哽咽住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注视着覃觉,用着无比真诚的语气回答道:“是,我是,是你永远的Alpha”。 覃觉看着白玄墨似乎又要哭了的样子,不免在心中吐槽了一番,这Alpha未免也太爱哭了,简直跟小鱼儿一样。 “可我洗掉了标记”,覃觉有些不好意思,这个Alpha似乎很喜欢自己,他们曾经有过终身标记,但又被自己洗掉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标记,我们先回家”,从覃觉上车起,白玄墨就感受到两人的终身标记没有了,但没有关系,只要覃觉还在就可以了。 覃觉虽然记不起白玄墨了,但他身上给到他的感觉做不得假,他们曾经应该是很亲密过的,再看白玄墨见到自己的反应,他决定跟这个男人先回去看看。 “稍等一下,我跟子昂说几句话”。 “好”。 覃觉下车跟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黄子昂二人交代了几句,他其实并没有记起白玄墨,但需要跟他回去看看,高泽凯表示理解,他会照看好黄子昂,让覃觉放心去。但黄子昂不放心,他想要跟覃觉一起,万一白玄墨对他图谋不轨呢。 高泽凯适时制止了他,说道白玄墨是他们的少当家,让他大可放心。之后覃觉又给何梅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说是他跟黄子昂要住一晚再回去,小鱼儿得让他们夫妻俩先照看了。 何梅原本也想着大晚上让两娃从海城赶回去,转车不方便,也不安全,住一晚是最好的,之后何梅又嘱咐了几句话才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章 共枕 白玄墨一直站在自己的车旁边看着远处的覃觉,生怕他不回来似的。看见覃觉说完话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白玄墨向前迈着大步子去迎接他,伸手牵住了覃觉,把人迎上了车。原本他接下来是还有工作的,但此刻都不重要了,全部都已经推掉,他现在只想要带覃觉回家。 两年前听完孙洄的话之后,白玄墨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老挝,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休·霍斯特也不知道了去向。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在追踪他的下落,哪怕是一个假得离谱的小道消息,他也不曾放弃,万一呢,万一覃觉就在那里,可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前往都换来可想而知的一场空。 白玄墨把一次又一次的失落看成是覃觉对自己的惩罚,谁让自己没有好好疼惜他呢,所以他才躲起来了,不想这么快被自己找到,所以他要付出更多的耐心与努力,才能带他回家。 现在,他终于把人带回来了。 覃觉看着车子驶进了一个大院子里,绣闼雕甍的大房子出现在眼前,屋子前有一颗非常大的大槐树,这一切都似曾相识,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无数次进出那扇大门的场景。门里会有一个大客厅,大客厅带着一扇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后院。就像是验证自己的梦境一样,覃觉跟着白玄墨进门后站到了那扇落地窗前面,看到了后院。 他真的来过这里。 覃觉有些许的激动,他跟自己的Alpha相逢了,他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家。白玄墨从身后环抱住了覃觉,把下巴垫在了他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包裹着他,嗅着覃觉独有的味道,陪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后院的风景。 “你终于回来了”,白玄墨环抱着覃觉的手有些发抖,他不太敢使劲,害怕怀里的覃觉是假的,自己一用力,怀里的人就消失了。这样的梦境,他做过太多太多次,他真的很害怕,害怕一切都是假的。 感受到白玄墨害怕的情绪,覃觉试着拍了拍他的手,企图去安慰他。覃觉的碰触就跟泪腺开关一样,白玄墨又埋进覃觉的脖颈里,任由自己的泪水浸湿了覃觉的衣领。 安抚了好一会白玄墨的情绪,两人一起进厨房准备晚餐。厨房的陈设还是跟两年前一模一样,里面的厨具覃觉使用起来都很顺手,于是开口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经常一起做饭”,白玄墨想了一想,他们的确一起做过饭,但也仅仅是一次而已,那是两年前两人最后的晚餐。 “并没有,以前都是你做的多”,白玄墨并没有隐瞒,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覃觉想起以前的事情。 两人还是做了面,还是那张餐桌上,这一次白玄墨提前给覃觉淋上了番茄鸡蛋的浇头,才把面给他。覃觉有些诧异,他不是太喜欢吃番茄,主要是嫌弃番茄的酸味。但那碗面覃觉还是接过去吃了。 晚上,白玄墨带着覃觉上了楼上的卧室,覃觉心中的协调感越来越浓重。这里的一切东西似乎都在诉说着这里是一个人住的房间,是因为自己消失了两年吗,还是因为两人并不是住一间房的呢。 “我以前也是住这里的吗”,覃觉问得真诚。 白玄墨却答得磕磕巴巴,“以前,你以前偶尔住这里”。 “哦,是因为我们关系不好?” “不,不是,是因为,因为那时候我们还在谈恋爱,还没确认好关系”。 白玄墨答得模棱两可,那会是自己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没有确认好两人的关系,但其实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他了,想亲他,想抱他,想把他圈在自己的范围内,那会覃觉连信息素都不能自由释放,可自己还是很想要他,这不是喜欢是什么,真的太愚蠢了。 覃觉并没有戳穿白玄墨不合逻辑的话语,可能真的是有什么隐情吧。不然为什么都已经终身标记了,还会没有确认好关系呢。覃觉也并没有纠结太久这个问题,白玄墨不想说实话,他也没必要追着逼问,比起自己的恋爱史,当下他更想知道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为什么会一身伤地失忆。 “我为什么会在海上?” 白玄墨斟酌了一下说道:“因为船难”。 覃觉思索了一番,如果是船难倒也是合理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船难。白玄墨看着身旁躺着的人,覃觉的眼里满身疑惑,这感觉太糟糕了,如果他能一直失忆该有多好,但这其实是不对的,对覃觉太不公平了。 白玄墨很矛盾,既害怕他想起往事,但又不得不让他回忆往事,这是覃觉自己的记忆,本该属于他,而且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过,如果覃觉永远也记不起曾经,那么他就永远不知道两人有过怎么样的亲密。 白玄墨睁着眼睛仔细看着身侧的人,害怕自己一闭上眼,这人就又不见了。他凑过去亲了亲覃觉的耳朵,覃觉下意识躲了躲,但一想又觉得没必要,他两孩子都有了,看白玄墨亲得如此自然,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白玄墨毫不在意覃觉躲避的动作,契而不舍地又追过去,把人紧紧环抱在了怀里,这样踏实多了。白玄墨在他耳边低声问着:“你这两年都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找了好多好多的地方”。 白玄墨话里带着满满的委屈,想起过去两年自己的种种,苦不堪言。 覃觉如实跟他说了自己被黄杞父子捡回家的遭遇,但却没有提起小鱼儿的事,说不上原因,可能是因为白玄墨也并没有坦言相对吧,也或者是因为心里冒出来的不协调感,他对这里是有熟悉感的,但却又并不是家的感觉。 这一晚,白玄墨睡得异常安稳,覃觉却是睡睡醒醒,白玄墨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他太重了。覃觉一大早就醒了,下楼在冰箱里找了些吃的,给白玄墨热了早餐,留了字条,便出门找黄子昂去了。 黄子昂给了覃觉高泽凯家的地址,到达他高泽凯家的时候,那两人的氛围有些许诡异,覃觉心中有了猜测,但并没有问出口,这两人自己的事情还是让两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黄子昂急着回家,正合覃觉的意,他也急着回家看自己的娃,一晚上没回去,担心小鱼儿哭闹,又该心疼了。 回去的路上,黄子昂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一脸很苦恼的样子,估计是真的被高泽凯刺激到了,好几次想要开口跟覃觉说话,又自己憋了回去了,覃觉全当没看见。 两人到家的时候,小鱼儿果然在闹,哭得两人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了。何梅好声好气哄着,却并不见效,看到覃觉后,简直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覃觉赶紧把小鱼儿抱了过来,尝试着释放了信息素哄着怀里的人,小鱼儿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看样子是哭了不少时间,覃觉心疼坏了。 另一边,一觉睡到日晒三竿的白玄墨错过了自己雷打不动的晨跑,他都懵了。躺在身旁的人不见了,床的那一边没有一丝温度。他甚至开始怀疑覃觉是否真的出现过,还是只是自己做的梦而已。 这两年来,这种类似的梦,覃觉回来了的梦,他做了不少,每一次都不愿从梦中醒来,害怕醒来后就又是一场空,就像此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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