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教授突然问起晋升指标这件事,看样子应该只是一种试探。 姜院长早已向他通过气,并且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论文。和董教授虽说是同事,但私下并不熟悉。 职场最忌讳交浅言深,都知道他是姜院长的心腹,既然董教授都已经知道,这事就不止只有他一个知道,说不定已经成了不公开的秘密。 刘真亦淡然一笑,打了一个马虎眼。“略有耳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董教授瞪着浑圆的小眼睛侧目瞥了刘真亦一眼,“当然是真的,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人小张为这个晋升指标,好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刘真亦附和,“是吗?” 两人说话间走进报告厅。 名义上是校里组织的会议,实际上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主要是传达一下上面的精神,比较枯燥无聊,又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也差不多晚上六点,整整一天时间,什么都没做,又过去了。 手机在开会之前,调成了振动,刘真亦拎着笔记本走出报告厅。 “嗡~”手机有新消息进来,发出短暂的嗡鸣。 依然是陆寅的语音,“刘教授,干嘛呢?”
第15章 投票 陆寅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连带着他的情绪都受到感染,闷在报告厅里一下午憋闷的心情,连带着都好了不少。 刘真亦语音回道:“刚开完会,你今天这么早就结束训练了?” “还没呢,现在是吃晚饭时间。” “行,吃吧,我也去吃饭。” 刘真亦紧跟着发了一句,“好好训练!”可以算得上是一句结束语,没过几秒钟,陆寅的信息又进来了。 这回发的是文字:“那你去吧。” 刘真亦瞧着陆寅发来的那几个字,越看越别扭。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好像他做什么还需要经过别人的允许似的,联想陆寅肆意张扬的性子,以及爹不疼妈不爱的童年经历,又好像很符合陆寅行事作风。 同事方明达老婆带孩子回娘家,晚饭和方明达出去吃的,他这边刚到家,准备写论文,陆寅的信息又进来了。 非常无聊的一句,“到家了吗?” 刘真亦工作群大概十几个,总人数算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最近几天都差不多被陆寅类似于一天三遍的“干嘛呢”“吃了吗”诸如此类,无聊的消息,差不多都快成置顶了。 就算是出于关心学生心理健康情况,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一直哄着这位身高近一米九的小朋友。 刘真亦委婉地表示不满,“陆寅同学,以后请安的流程免了,我最近很忙,你好好训练。” 陆寅站在阳台边,嘴里叼着一根烟,文字回复刘真亦,“知道了。”默默地退出聊天界面。 陆寅感觉到了刘真亦不耐烦的语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想给刘真亦发消息,分享自己的日常,想知道刘真亦干嘛呢。 登录A 大学校论坛,直接登的是上次造刘真亦黄谣“刘真亦家伙事小,活不好”的那个女号。 有几人在他发的那条帖子下面留言。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劝你把帖子删了,不然去你宿舍撕你头发!” “……” 十几条,基本上都是骂他的话,陆寅手指盖在删除选项上,冷不防瞧见其中一条。 “你看见了?你怎么知道刘教授家伙事小。姐妹们,别听他的,我证明咱们高冷男神,器大,活好,欲仙欲死,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条维护刘真亦的评论,说的好像已经和刘真亦怎么着了一样。 暗骂一声:真不要脸! 陆寅拧着眉毛,点进主页瞅了一眼,相册里全是抓拍刘真亦的各种照片,性别栏里写的是男,就比较炸裂了,又是刘真亦的一个脑残粉。 陆寅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在下面回复,“刘教授看不上你,别做梦了!” 陆寅越看越气,又在下面加了一句,“找个镜子好好照照自己,死了这条心吧。” 觉得不过瘾,返回骂他的那些评论一一回复怼回去。 陆寅放下手机,觉得自己好像疯了,他一个体育生,干嘛要和刘真亦的那些脑残粉互怼。 他又不是脑残! 淡蓝色的丝丝缕缕画着圈,飘到夜空里,笼罩在陆寅那张五官深邃的俊脸上,眉心蹙起,好像凝着化不开的心结。 高小天刚才和小虎大水他们互相肌肉拉伸来着,高小天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来。 “寅哥,你咋的了,兴致不高啊?” 陆寅食指磕了磕烟灰,“没事!” 大水来阳台搭衣服,就是当着他们几个面和男朋友视频那哥们。 大水听见这两人的一问一答,随口说了一句,“恋爱了吧,没恋爱也是有心仪对象了!” 陆寅掐着烟的手顿了一下,一脸困惑地看向大水。 身边高小天立即反驳,“不可能,我天天和寅哥在一块,没看见最近寅哥和哪个妹子走的近。” 高小天迟疑一瞬,也不知脑子里在琢磨什么东西,瞪着眼睛看向陆寅。 “寅哥,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陆寅冷眼瞥了一眼高小天,恨不得把剩下的半截烟塞进高小天嘴里。 “滚蛋,我特妈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找你!” 陆寅骂了两句,几个大小伙子,东扯西扯,后来也没人在意这茬。 大水的那句“恋爱了吧,没恋爱也是有心仪对象了”,就像是陆寅烦闷情绪的疏通剂。 连日里那些抓心挠肝,患得患失的感觉,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但也伴随着新的问题,陆寅他已经非常明确自己心意,他不确定那个一身禁欲气息的高冷教授,是否也能接受男同。 刘真亦忙到后半夜,瞅了一眼手机,陆寅没有给他发新消息,接下来的好几天,那个莹绿色的网球头像都没有新消息进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寅逐渐从刘真亦常营联系人列表的顶端,沉寂到后面好几页。 刘真亦的论文也差不多到了最后收尾阶段,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院里几个年轻老师组织聚餐,叫上了他。 说年轻也不年轻了,基本上都是三十岁左右,彼此也都聊得来,去的是一家森系主题餐厅。 刘真亦酒量不好,被几个同事劝着喝了两杯啤酒。 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女老师,脑袋凑在一起,小声探讨手机网页上推送的消息。 对面方明达不满地提醒,“李老师,大家伙正喝得热闹,你俩研究什么八卦呢?” “什么八卦啊,这不是马上开始的全国大学生网球联赛,有人发起投票。” 李老师对着手机念,“投出你认为最有潜力的种子选手,上面有咱们学校的,你们都看看,多多支持啊。” 话音落地有人说道:“大家还不知道,张老师和体育系的大吉教练已经凑成一对儿了,这次网球联赛就是大吉教练带队,人家这是侧面帮助老公的工作。” 众人一阵起哄,那位年轻的李老师闹了一个脸红。 “什么啊,我可是听大吉说了,这次去的几个孩子,都是好苗子,有可能得奖回来了,我就是略尽棉力,造造声势,这些小子真捧一个奖杯回来,不也是咱们A 大的光荣。” 说笑间,有几个老师当即拿出手机登录官网,给种子选手投票。 在身边张老师的催促下,刘真亦也登上了网球联赛官网,有一个明显的投票渠道。 十几个半大小伙子,其中就有陆寅,五官深邃,一双黑亮的眼睛,很是打眼,投票数也遥遥领先。
第16章 深夜到访 陆寅垂眸看着屏幕里陆寅的照片,转眼间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了,马上就要比赛了,也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老师指着陆寅的照片,“就这个,大吉和我说过好几次,这孩子很有天赋,长得也帅。” 刘真亦在陆寅投票栏里选择了支持,又在张老师的引导下找到了另一个A大参赛生,选择支持。 有人家住的远,到七点多聚餐就结束了。 刘真亦回家洗完澡换好睡衣,吃下两颗解酒药,心里还惦记着陆寅训练的事情,那孩子看着大大咧咧肆意轻狂,实则内心脆弱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刘真亦点开莹绿色网球头像,上次的消息还停留在一个多月前的那句“知道了。” 那几天他着急赶论文,陆寅每天好几遍信息地发,他自己心里浮躁,和陆寅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可能不大好。 单看那几个字,就能想象的到,陆寅输入这几个字时,蔫头耷脑的样子。 刘真亦瞅了一眼时间,不到九点,时间还早,陆寅应该还没有休息。 直接文字输入,“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发送,陆寅没有立即回复他消息,大概是在忙吧,也没管手机。 平常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最多空闲时间看个电影,刘真亦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闲过了。 房子装修之后,父母过来住过一段时间, 老两口待着无聊,买了一台电视,他自己住的时候就没怎么看过。 刘真亦找了一个老电影《段背山》,关于一对男同性恋的故事,影片歌颂两个男主角之间热烈而缠绵的爱情,但更多的是面对偏见和世俗压力的无奈。 这是他最喜欢的片子,每次看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把自己带入进去,很像自己。 受制于生活中的各种枷锁,那种窒息般的爱而不得,彼此相爱的,却走不到一起,每次看过之后都为之动容。 刘真亦窝在沙发里,影片播放到一半,门铃响了。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什么人会大半夜的来敲门? 刘真亦心里诧异一瞬,起身走到门边,“谁啊?” “是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刘真亦透过猫眼瞅了一眼,头戴鸭舌帽,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外套。 若不是听声音确定门外人是陆寅,这一身不像是干好事的穿搭,深夜敲门,他这个时候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 还剩几天就比赛了,现在应该正是集训关键时刻,陆寅怎么跑来了? 刘真亦打开门,“陆寅?你怎么来了?” 陆寅摘掉口罩,抬起眼皮看着刘真亦。 刘真亦身上穿着略微宽松的浅灰色对襟睡衣,白皙皮肤上,还带着酒精作用下尚未退去的粉红,优美锁骨线条若隐若现,不经意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性感。 陆寅扫了一眼刘真亦衣领无意中露出的一小片春光,匆匆避开视线。 前段时间,训练抓得紧,为了保证集训效果,所有人手机必须上交,所以一直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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