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刚和黎焕被迫分手,祁炀就想趁机而入。 他对俞诚很没信心,毕竟知道他俩之前有过感情基础,生怕俞诚变心。 半晌,俞诚接过购物袋,“开车了吗?载我一程。” 没有其他心思,只是想有个除时宁之外的人陪着,路向风就挺不错,当然... 祁炀更好。 坐上小破车,听着熟悉的音乐,俞诚闭闭眼,降下车窗点燃烟。 偷得一支烟的舒缓。 祁炀伸手讨烟,“吃独食?” 俞诚没多想,递给他一根。 祁炀抽着烟,没急着启动车,抬手调整车内后视镜,正对俞诚的脸,“你相信世上有重生吗?” 这话问的... 俞诚依稀记得,四年前的某天,重生的话题本是他先抛出来的。 “可能吧。” “我觉得有。”祁炀语气笃定,侧脸看向他,“不然怎么能解释,你和他的性格这么像?” “...他?” “上次和你聊过的,他叫俞诚。”祁炀忽而低头笑笑,“还好你只是像他,不是像其他人,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朝你脑门儿上贴张符。” 俞诚听得不是滋味,将视线飘到窗外,“贴符没用,你的道行太低。” 祁炀掐掉烟,点燃火,“走吧,改天请个高人来收你。” 小破车急驶,刚好赶在十二点半停在时家门口。 而他们前方,还停着一辆迈巴赫,车尾灯正亮着。 只见苏江从驾驶位走出,去到后座右侧拉开车门,弓腰俯首好一阵。 不多时,苏江朝小破车走来。 “祁少,时总想邀请你一起吃顿饭。” 祁炀倚着车窗,笑得玩世不恭,“不要。” 苏江没被他逗乐,眼里仍然一丝不苟,“那我去回时总一声。” “你这人真没趣。”祁炀摆摆手,熄火下车。 俞诚跟着他下车,走到他身侧时,时斌正巧停在他们跟前。 沉默一阵,时斌的目光从俞诚脸上扫过,停在祁炀身上,轻声笑笑。 “小炀,别愣着,进去吧。” “却之不恭。”祁炀在俞诚后背拍拍,跟着时斌进院。 “祁总最近怎么样,上次一别,我们应该快小半个月没见了。”时斌的语气随和又慈祥,对祁炀的态度,明显比对俞诚更和善。 祁炀脑袋后仰枕着手臂,越发不羁,“就那样。” “那就好...对了,刚才你们去哪儿玩了?” “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碰上的,送他回来,就是想蹭顿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俞诚跟在后面安静听着,但没听出有用的信息。 来到餐厅,许烟和时琛已经开始动筷。 见着三人时,许烟眼里稍有意外,明显是摸不准丈夫的行程。 她放下筷,微笑起身,“小祁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说着,她朝佣人使眼色,“去,再弄几个菜。” 祁炀摆手婉拒,拉开板凳坐下,“不用麻烦,我不挑食。” 不太礼貌的行为,却没惹得时家人不悦。 俞诚微微眯眼。 是时斌涵养太好,还是上四家里也存在着差距? “不算麻烦,六个菜确实不够五个人吃。”时斌入座主位,看向祁炀身侧的位置,“小宁,你就坐小炀旁边吧。” “嗯。”得到首肯,俞诚最后一个入座。 相比餐桌上真正的上流人物,他显得格外拘谨,格格不入。 好在祁炀高调,帮他的言行拖着底。 佣人很快添上碗筷,只是菜没上齐前,众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率先说话的是祁炀,“时总,你动作还挺快的。” 时斌摇头失笑,陪他打哑谜,“不急,还得再等等。” “也是,时家最近的麻烦确实有点多。” “说来惭愧,如果我有祁总一半的头脑,那这些麻烦就不是麻烦了。” “时总说笑了,都是上四家的人,自然应该相互帮衬。” 正聊着,时斌突然把话题扯到俞诚。 “时宁,你和小炀的年龄相差不大,同龄人一定合得来,有空就多交流交流。” 俞诚听出不对劲,瞳孔微颤,“知道了。” 难不成... 时斌是想卖儿子吗?
第77章 计划 一顿饭的时间,都是祁炀和时斌在侃侃而谈,其余三人像是摆设,插不上嘴。 直到散场,桌上的12道菜几乎都没动过。 祁炀没多留,被俞诚送上小破车,一句道别没有扬长而去。 返回餐厅时,餐厅内的气氛很不对劲。 佣人已散去,时琛侧眼望着窗外,时斌品着茶,许烟则抱着胸闭目眼神。 俞诚回到座位。 刚坐下,许烟掐着点睁眼,“说说吧,为什么要把他接回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之前在花园里没深究,原来是在等着这一茬。 俞诚转转眼珠,识趣儿地不做声。 时斌悠悠放下茶碗,隐去城府笑出几分讨好,“怎么说小宁都是我儿子,他妈又不管他,我这个当爸爸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许烟“啪”的一声拍响桌面,将他打断。 “时斌我告诉你,就因为你在外面有人,我这些年在外面没少受人白眼。你今天的所有东西都是许家给的,当初你创业的时候,我是拉着脸帮你到处去求人,这些你不念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你当我许烟是什么人?” “怎么又提这事?” 时斌下桌走到她身后,揉着她的肩膀,“烟烟,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别老是生气,医生不都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 许烟不吃他这套,用力耸肩甩开他的手,“我生气?你要是觉得亏欠他,大可以在外面给他买套房子住,但你非要把他接回来,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呢?” 闻言,俞诚倒是安心不少。 既然许烟不愿和时宁同住,那何不找机会顺水推舟,从时家搬出去。 届时做事也方便些。 而时斌仍在解释。 “我只是想着,小琛因为身体的原因不适合出门,也就交不到什么朋友,他一个人在家难免无聊...不管怎么说,时宁都算他半个哥哥,而且时宁性子软,一定和小琛处得来。” “呵,三年前那件事...”不知怎么的,许烟突然咽回半截话,“时斌,你觉得我信你?”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我时斌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吗?你为我受的委屈,帮我做的事,我都记着呢。” 时斌继续帮她揉肩,俯身到她耳边轻声问,“要不,问问小琛的意思?” 语罢,两人同时把目光放到时琛身上。 时琛的视线慢慢从窗外飘回,微低着头,怯怯抬眸看向俞诚。 “...让他留下吧。” 话音刚落,俞诚不由地轻轻抿嘴。 许是命里和时琛犯冲,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原因。 而许烟比他更加诧异,火气虽消退不少,眼里却满是复杂,“小琛,你真要把他留下?” “嗯,我喜欢他。” 这话不知触动许烟哪根神经,肩膀瞬间绷紧,“时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时琛不接话,把目光投向时斌。 时斌顺势叫来佣人,结束话题,“把菜收了吧。” 微妙的气氛,被陆续走进餐厅的佣人打破。 他们收拾着碗筷,动作麻利,弄出的声响让时斌一家不好再开口。 俞诚垂眼看向反光的桌面,稍加思索。 时斌一家刚才的谈话内容不是很清晰,有很多重要信息都被刻意隐藏了。 但如果要说有什么事是“时宁”不能知道的,那应该只有他失忆前的事。 这样想来... 合着时斌一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知道时琛是害时宁住院的罪魁祸首。 但天底下没有妈妈愿意教出个问题儿童。 所以许烟想赶“时宁”出门,是在害怕时琛继续做错事,也是在变相的保护“时宁”。 俞诚瞄向许烟。 突然感觉她有些可怜。 丈夫出轨,儿子心理变态,她夹在中间却无能为力。 那么... 许烟这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餐桌被收拾干净,没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许烟带着时琛快步离开餐厅,中途没和任何人有眼神交流,而且是硬拽着时琛走的。 此刻餐厅里只剩两人,气氛又开始变得微妙。 时斌叹气起身,“走吧,去书房聊聊。” 来到书房,这里和时斌办公室一样,墙上挂满字画。从笔锋走势来看,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且都没有落款。 而书桌上却看不见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 时斌入座茶桌,着手沏茶,“看出点什么了吗?” “哪方面?”俞诚跟着入座。 时斌递来杯茶,再推来烟灰缸,“我让你回时家的原因。” ...直言还是藏拙? 俞诚正权衡着,时斌继续说,“几年前,A市只有上三家,后来居上的时界只能排在末尾。其他三家里,祁云两家世代交好,林家不谙世事,而如今A市的局势太平稳,时界想翻点风浪起来,很难。” 俞诚拿碗的动作一顿,“你是想把水搅浑?” 时斌失笑,轻轻摇头,“想是想,但这个办法行不通,只要祁云两家不倒,A市就乱不起来。” “那...” 时斌倒没卖关子,“把眼界放宽,时界不是只能在A市发展,只是...时界要想有所动作,还需要祁云两家帮忙。” “他们凭什么帮?” 时斌停顿片刻,端起茶碗朝他抬抬,“你说呢?” 果然...时斌是想用儿子来换取利益。 稍微思考下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俞诚神色微暗,“你很有信心?”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时斌将茶一饮而尽,“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是祁炀帮你隐藏的消息,而且这次合作,也是他主动找我谈的。祁炀是祁家独子,祁喻松对他是万般宠溺,可以说祁炀一个人就能代表整个祁家。” 主动? 时斌的话,俞诚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虽清楚这事和祁炀脱不开干系。 但两辈子算是见过不少人,而祁炀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光明磊落的人。 他不认为祁炀能用出这样下作的手段。中间肯定隔着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并且... 事情已成定局,没必要去纠结谁是幕后主使。 俞诚轻轻冷笑,问,“所以你是想把我卖给祁炀?” “这样不好吗?你应该对他很熟悉吧,既然你们有感情基础,那就肯定合得来。” 说完,时斌补充句,“等事情结束,你是想继续跟着祁炀,还是想回头去找黎焕,我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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