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难得清闲,两人吃完饭,开着暖气,一同窝进沙发在群里唠磕。 黎焕没穿上衣,有意无意朝着时宁靠近,似乎想用美色感谢。 时宁不上道,能避则避,不过距离把控得很好,不至于和黎焕有肢体接触,又能闻到安心的松木香。 天色渐暗,时宁伸伸懒腰,“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找工作。” 黎焕眼疾手快,在他起身前拽住他,“都说了我帮你找。” “...我也没拒绝啊。” “啧,帮你这么大个忙,你不表示下?” “怎么表示?” 黎焕清清嗓,不说话,只朝自己卧室瞅去两眼。 时宁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有点憋不住笑。 想来是下午的密室给黎焕留下阴影,他不太敢一个人睡。 而黎焕被他的笑冒犯到,当即嚷嚷起来,“处这么久对象都没睡过,你自己觉得,良心上过得去吗?” 过滤掉无脑发言,时宁问,“很怕?如果你真的怕,那我可以陪你。” ...... 黎焕舔舔嘴,眼珠都不知道该往哪看,最后克制且无奈地点点头,“明明只是个游乐场里的鬼屋,非得弄个佛像出来,简直有毛病,还说没有NPC,那个...怎么解释?玩儿完我都不想信佛了。” “佛祖让我谢谢你。”时宁夹起玩偶,牵着黎焕朝卧室走。 不是黎焕的卧室,是他自己的。 可能睡自己房间有主场加持,这份安全感是谁都给不了的。 铺好床,打开暖气,将玩偶的塑料膜撕掉、放在正中央充当汉界。时宁收拾好一切,却发现黎焕愣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问,“怎么了?” 黎焕条件反射地甩甩脑袋,“真要我睡这儿?平时不通报你都不让我进来...想通了?你对我图谋不轨?“ ”少扯,赶紧睡觉。“时宁一巴掌拍暗卧室灯,走到靠窗的床侧上床。 只是他的屁股刚坐上去,就被一股弹力震得浑身一抖。 回头一看,黎焕已经摸上床,只留出半个脑袋在铺盖外面,满眼期待,“快!” ...... 兴奋个什么劲儿? 时宁坐在床沿等了会儿,等心跳节奏恢复正常,慢慢爬上床。 仔细算算,今天应该是两人头次在脑袋清醒的情况下,同睡一张床。 时宁感觉不到半点困意,而且觉得,黎焕一定跟他一样也处于亢奋状态。 就算玩偶太大阻隔着视线,他并不能看见黎焕的脸。 但黎焕的呼吸声却很真切,一张一弛带动着风声,似乎随时都能将时宁卷走。 时间放缓,时宁脑袋里响起时针的走动声。 嘀嗒...嘀嗒... 直到有只手翻过高山,将他的手牢牢牵住。 至此,嘀嗒声变成咚咚声。 “睡了吗?”黎焕声音很低,像在试探。 “还没。” 不给回应不要紧,一给回应,黎焕的脑袋立马压住小火龙的脖颈,“小宁。” 可能真是浪漫过敏,昵称听得时宁起鸡皮疙瘩,“正常点,你被鬼上身了吗?” “...有时候真不怪我脾气差,你要不听一下,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时宁懒得跟他闲扯,想要抽回手翻身。 但他刚用力,黎焕手里的力道就瞬间加重,“敢躲你试试。” 时宁顿感头疼,“乖,睡觉吧。” “睡个屁,今天必须把这事儿掰扯清楚!”黎焕的脑袋又探过来一分,小火龙都快被他压得眼球充血,“处这么久还一直叫名字,像话吗?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那我可以换其他的,亲爱的?媳妇儿?老...” “闭嘴!”被佛像追时,时宁受的折磨都没这样重,“你要是真想换称呼,那你叫时哥。” 话音一落,是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不知黎焕哪根筋不对,没有预兆突然暴起,翻身骑在时宁身上,并控制住他的双臂,“你逼我的,今天我们必须没一个。” 清楚体型差距,时宁并没反抗,只微微抬起脑袋,并缓缓闭上眼皮。 下一秒,黎焕的力道骤然放轻,慢慢松开他的手臂,再捧着他的脸,弓起腰。 找准机会,时宁后腰用力一顶,直接让黎焕的身体失去平衡,砰的一声,脑袋撞响床头板。 “靠...”黎焕捂着天灵盖,眉毛皱成一团,“时宁,你是不是想...”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时宁抱住他的腰,翻身上位,“别说话,闭眼。” 两秒过去,黎焕不再喊疼,身体再次放松,并闭紧眼皮。 时宁则趁机溜到小火龙的另一侧,“乖,睡觉。” ...... 不知过去多久,黎焕慢慢坐起身,侧头盯着时宁说不出话。 落差感如海浪,一波追一波。 从小到大,他真没受过这种委屈,但又能怎么办呢? 就算黎焕不愿承认,但事实证明,时宁就是能稳稳拿捏住他,且不给他半点反抗的机会。 果不其然,怨念刚升起没一会儿,时宁就朝他伸出手来,“想牵你的手睡觉。” “...你是真的烦,烦死个人。”黎焕叹叹气,握住他的手躺下,“时宁。” “嗯?” “不换称呼可以,说句情话给我听听。” 时宁脱口而出,“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相处这么久,黎焕对他的不解风情,多少也产生了点抗性,平静道:“你要是不认真点,我让你明天起来变熊猫。” “那我想想。”,不知不觉中,时宁逐渐变得柔软,“我觉得吧...你像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停顿得太久,黎焕忍不住追问,“啥意思?” “初时会有新鲜感,过程中全是对准备不充分的疲惫和埋怨,但旅程一结束,又会庆幸当初的决定。” “嚯...真的啊?” 时宁轻笑一声,抬起脑袋压住小火龙的脖颈,“知道累和吃力的区别吗?” “鬼知道。” “就好比爬山,最亢奋的在山脚,最疲惫的在半山腰,而吃力的在距离山顶最近的位置,那你觉得,那些快要爬上山顶的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会突然调头下山吗?“ “可能不会吧。” “当然不会。”时宁抬手摸上他的脸,“我在吃力的往上爬,但你就在山顶。” 正因为太想得到什么,前行的每一步才会显得吃力。 最开始答应和黎焕交往时,时宁就已做好分手的准备,只是相处越久,他越发不满足。 至今他想占有的,是黎焕的整个灵魂。 半晌,夜风吹乱桌上的书页,黎焕才得以回神。 他轻轻覆盖住时宁的手背,“你要是早说一声,我就下去接你呗。” “睡吧。” “嗯。”黎焕小鹿乱撞,不开灯的夜晚居然如此心安。 隔天一早,时宁睡到自然醒,第一眼见到的,是撑着脑袋打量他的黎焕。 饶是时宁这种伪装成本能的人,都被盯得后颈发痒,“醒很久了?怎么不叫我?” “就不叫,要不你补个觉,让我再看会儿。” 气氛使然,时宁忽而感觉到,有种想主动把嘴凑上去的冲动。 他立即侧过身,“黎焕,想喝水。” “嗯,我去倒。”黎焕抽身得干脆,转眼就离开卧室。 单独留下的时宁却在抑制燥气。 不夸张的说,阅历丰富的他,思想其实远没有黎焕干净,只不过大多时候,感性都不能压制住理性,而已。 谁叫他是成年人,他必须得对黎焕负责。 黎焕很快端来杯水,走到床边蹲下,乐呵地递过来,“工作的事已经约好了,不急,我们吃完饭再去。” “主要是做什么的?” 黎焕眉眼一弯,满脸鸡贼,“你猜。”
第55章 修理厂 下午难得见晴,出租车刚停稳,黎焕下车哈出一口白气,转身摊手展示起后方,“欢迎光临。” 时宁下车一看,入眼是一片小厂房,黎焕所指的方向,是间卷帘门紧闭的修理厂。 来这里找工作?修理工? 时宁紧紧外套,“然后呢?” 黎焕笑笑不说话,牵着他走到修理厂门口,攥起拳“哐哐”砸门。 很快,卷帘门被拉开,开门的是名虎背熊腰的光头大汉,右臂有条褪色的黑龙,从手腕蔓延至肩膀处。 这人看着凶狠,笑得却很灿烂,“焕哥。” 被年长二十多岁的男人叫哥,黎焕乐在其中,“嗯,你先去找人把里面收拾下,弄干净点。” 光头瞥了时宁一眼,急忙点头,“得嘞,马上就好。”接着转身进屋,并重新关上卷帘门。 门外,见黎焕一副高调至极的模样,时宁问,“不解释下?” 可算找到黎焕的痞性源头,怪不得当初那么执着于收他当小弟... 黎焕抬起手肘,搭上他的肩膀,炫耀着说,“以前不跟你提过吗?我家有个律师事务所,在商圈里还挺有名气的,查出来的东西一般都见不得人,很容易被人记恨上。这间修理厂里的人,就是我爸养的,用来防止那些人闹事。“ “说白了,就是混黑的呗。” “嘿嘿,也可以这么理解。”说着,黎焕凑到他耳边,放轻音量,“我爸说啊,等我成年就把这间厂留给我管,这里的事,连我哥都不知道。” ...时宁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些说不出话。 合着黎明安在对两个儿子区别对待,大儿子管控明面上的公司,一身干干净净,而其他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就留给小儿子背锅。 之前在医院里见着黎明安下死手的模样,时宁只当黎家的家风就是如此,现在看来... 黎明安对黎焕,哪有半点父子之情,不过是把他当作工具而已。 见黎焕还在傻笑,一副被卖掉还帮人数钱的天真,时宁没来由的窝火,而且有些自责。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确实对黎焕的遭遇无能为力。 他揉揉黎焕的脑袋,“黎焕,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为什么要换?你当服务员当上瘾了?”责怪完,黎焕帮他放松肩膀,劝得苦口婆心,“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以后你就是这儿的老大,每天使唤下人都能拿钱,不比你当服务员轻松?”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我告诉你啊,就算你不回时家,焕哥也能保你在A市横着走。” 黎焕正在兴头上,多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时宁轻声叹气,想着一会儿再找他单独聊聊,“那我需要干嘛?” “什么都不用做,你要是觉得闲得慌,就跟着他们出去收保护费。” “保护费?” “昂,就是保护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黎焕眉头一挑,好为人师地解释,“一般都是收酒吧和KTV的保护费,你想啊,喝醉的人容易闹事吧?但那些开店的又不太好自己动手,就只能找人来处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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