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殷笑着一一回应:“好了好了,我再说多一点,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我了”“确实挣了不少,不过税也交了不少”“你的女儿长得真是太可爱了!但要是问我的建议,我不太鼓励她进入娱乐圈。这个行业其实相当复杂,如果我有女儿的话,可能会让她选择其他道路……” 由于都是老同学一场,在得到柳殷委婉的回复后大家也没再刨根问底,嘻嘻哈哈地聊起其他话题来。 有人突然八卦地问:“柳殷,话说你现在感情是个啥情况?” “是呀柳殷,跟我们说说呗,我们保证不往外传!”旁边有人附和。 “哎呀能有什么情况,还不就那样,单着呗。”柳殷摆手道。 然而这样的说辞在三十岁的时候可能还有效,到了快四十,身边的人早已陆续经历了结婚生子二胎三胎,甚至还有离婚二婚的,这个时候还说自己“单身”,可信度似乎没有那么高。 “我不信,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怎么会没有人追!” “是呀,娱乐圈里那么多小帅哥老帅哥,你就没有动心过?” 柳殷想了想,坦白道:“好吧,是有那么一次,不过都是发生在几百年前的事儿了。那个人也不是娱乐圈里的人,而且也早就结婚了。”她笑着摸自己的指甲,“反正现在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的。”说着抬起手,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捻了捻,挑唇道,“你们就当我已经嫁给了这个吧。” 众人刚想继续问点什么,包厢的门被风风火火地打开,一道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不好意思,来晚了!” 陈舒站在房间门口,全身散发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刘海扒在额间给人一种青涩的感觉。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外面披着一件亚麻色的大衣,脖子上是一条针织的围巾,比在场许多人要打扮得时尚年轻,配合那副天生的娃娃脸,走在街上被人错认为大学生也不为过。 他亲切地跟在场所有人打了声招呼,目光与江宴狄交汇时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悄悄扬起手指,低下头咧开嘴角,用嘴型对江宴狄说了一句: “Hello.”
第34章 === 有人高呼:“哎陈舒,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要放我们鸽子了呢!” “不好意思,工作那边出了点事儿。”陈舒一边道歉一边坐到了江宴狄对面的空位上,脱下身上的外套,问,“我都错过了些什么?” “我们现在正在聊柳殷的八卦。柳殷刚刚大爆料说,她曾经喜欢上过一个已婚的人。” “哦,是吗。”陈舒反应很平淡,若有若无地瞥了眼对面的人,说,“想必对方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吧。”语气听不出来是不是在开玩笑。 “诶诶诶你们别造我的谣,我那顶多算‘crush’!”柳殷插进来,紧急辟谣,“‘crush’懂吗?不知道的可以回去问问你们家小孩儿,他们肯定知道。” 被间接指明自己已经和潮流文化“落伍脱节”的人挠了挠头,他确实不知道“crush”是什么意思,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把话题转到了陈舒身上:“对了陈舒,你那边的情感状况现在怎么样?还是跟之前那个人吗?” “嗯……算是吧。”陈舒眼神闪躲了下,缓慢地说。 “相处得还顺利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呢。”陈舒笑笑。 “好吧!”对方有些遗憾地说,“你和柳殷应该是我们班上唯二还没结婚的人了,本来想说如果你那边发展不顺、没能处下去的话,或许你和柳殷可以试试,说不定还可以‘旧情复燃’呢!” 柳殷听了微微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胡岳,你这语文功底不当狗仔,可惜了。” 胡岳傻傻地摸后脑勺,把这当夸奖呢,说:“‘同学之情’也是情嘛!” 一旁有人看着这幅场景笑出声来:“有时候感觉时间过去这么久,大家除了年龄和外貌,都没怎么变。” “有些人更是连外貌都没怎么变呢。”她身边的人感慨。 结婚生子的男人似乎逃不过发福和油腻,女人逃不过皱纹和疲倦,在场外表依旧光鲜靓丽的,除了身为女明星保养精贵细致的柳殷,天生长着一张娃娃脸依然单身的陈舒,再来便就是当年的“校园男神”江宴狄了。 江宴狄是大伙儿之中最早结婚的人,那个时候通信不如现在这么发达,还是有人从大学前线传回了消息,说是江宴狄的无名指上突然出现了一枚戒指,行踪变得扑朔迷离,更有人声称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奶粉味儿。 而如今多年不见,江宴狄依旧精神气十足,衣着得体讲究,身材保持得宜,手上依然佩戴着那枚婚戒,流露出一股由内而外沉稳恬然的气质。 有人调侃道:“看来我们这些结了婚的,都是嫁给了柴米油盐,只有江哥是嫁给了爱情。” 江宴狄没说话,只是腼腆地笑。 吃完饭后,众人便转场去了KTV。 由于大部分的人都是从外地过来的,没有车,都是靠本地的人开车把人给一起载去。 江宴狄出了饭店门,正犹豫着要挤上哪辆车,身旁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转过头看,陈舒笑盈盈地看着他,跟记忆里一样,笑起来时嘴角左侧有一道浅浅的酒窝。他挥手朝他打招呼:“嗨。” “嗨。” 有些尴尬和生疏的问候,却有一种怪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开来。 陈舒问:“要不要和我一起?” 陈舒来得晚,车子就停在了街边,三线城市夜晚没那么多讲究,没有交警四处巡逻开罚单。 江宴狄自然进了副驾驶,见陈舒发动了引擎,问:“没有其他人?” 陈舒扬起嘴角,笑容里带着几分灵动的狡黠:“我已经载到我想要载的人了。” 市中心的地儿不大,KTV离饭店不远,一路通畅,十多分钟的路程。 聚会的负责人已经提前预订好了包厢,虽然城市是三线的,但KTV是连锁的,该有的设施应有尽有,场地也因为地租便宜比其他城市要宽敞。 大部分人唱的还是那几首曾经风靡一时的老歌,个个唱得声嘶力竭、深情款款。 陈舒上学时是校园里的十大歌手,比赛得过名次的那种。他被身边的人撺掇着上台献唱,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献丑了。” 陈舒选择的歌是《新不了情》,原唱是女声,但陈舒本身的声音就偏柔和细腻,且一直将声带保养得很好,完全听不出衰老的痕迹。 他的歌声悠扬,或许是歌曲本身自带的情感,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戚戚的悲伤。包厢里的每个人都被他的演唱所感染,沉浸在一片沉默触动的氛围中。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爱你怎么难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陈舒长着一双桃花眼,据说这种眼型看木头也深情,就像江宴狄坐在漆黑的观众席上,却总觉得那双眼睛从音乐响起的那一刻起,从始至终只盯着他。 ---- 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写纯爱(晕)。
第35章 === 一月的顺宁很冷。虽然地处于不南不北的地区,但是也是会下雪的地方。 陈舒从包厢里出来后,找前台买了包烟,又要了个打火机,走到了门外。 他拆开香烟的包装,取出了一根,不知道是不是手抖的关系,打火机一直没能点燃。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男人走到他的身边问,可以给我也来一根吗? 他“嗯”了一声,把手里的香烟盒递了过去。 对方抽出一香烟,又摊手要了打火机,嘴里含着烟把头凑了过去。两根完好的烟微微抵在了一起,一小团火焰在黑夜中突然闪亮,火焰燃烧得缓慢均匀,逐渐将烟蒂的那端给点燃。微弱的光亮下,烟草开始燃烧,释放出淡淡的烟雾,桔黄色的微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两人的距离可以看见对方眼底闪烁的火光。 他的手很稳,陈舒心想。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江宴狄笑着发问。 “从你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以后。”陈舒故作轻松地回。 他以为自己开了一个绝佳的玩笑,但实际上它的反响绝对糟糕,事实是他没有笑,江宴狄也没有笑,眉心甚至还微微拧了起来。 男人陷入了沉默,长长的眼睫半遮着,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半晌,才开口道:“……对不起。” 陈舒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像是两人从见面到现在之间萦绕着的轻盈暧昧的氛围,都被他刚刚的一句话给毁掉了。 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清凉的薄荷香气在他的鼻腔里弥漫开来,曾经是他最迷恋的、贯穿了他整个青春的气味。 他将烟按灭在了垃圾桶上的烟灰缸,说:“宴狄,陪我走走吧。” 顺宁很大,大到以前上学的时候从市区的一端走到另一端,要花上几个小时。顺宁又很小,小到十几年足以让两人踏遍城市里的每一个地方。 两人安静地并排走着,这条路他们从小到大一起走过了无数回,曾是他们每天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只是那时候他们不像现在这般沉默,会一边讨论当天发生的事情,一边东张西望地四处闲逛。 陈舒心大,注意力容易被分散,时常动不动就撞到东西,或是险些摔跤。江宴狄只好牵着他的手走,掌心的力度不松不紧,恰到好处的亲密。有路过的行人老奶奶曾看见后发出一声疑惑的感叹:“你们两个小伙子走路怎么手拉着手呀?”江宴狄笑着说:“奶奶,我路痴,我怕他把我给弄丢咯。” 当时陈舒笑得甜蜜,心也是像蜜糖一样泛甜。可是时光荏苒,到头来,他还是把江宴狄给弄丢了。 陈舒的心头涌上了一股酸楚的涩意,他瞥了眼身旁江宴狄垂落在身侧的手,男人左手的无名指上,典雅的戒指在街道灯光的映射下闪耀着银光,像是在不断提醒着他,这只手的主人现在已经属于了其他人。 陈舒的指尖蜷缩了下,冷风吹得他的指尖发僵,甚至有一丝疼痛。他目视着前方,悄然将手攀上身旁人的指腹,动作很轻慢,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江宴狄的身子震了下,没有看他,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拒绝。 他们一路往下,不知不觉走到了高中的学校。因为是晚上,保安不可能放他们进去,于是只好绕着校园的外墙走。夜晚的微风中,校园寂静又安详,教学楼不知自毕业后被翻修过多少回,一切看上去都焕然一新,一切又都面目全非。唯有记忆里共同的回忆还依旧亲切美好,闪闪发光。 两人一边漫步在树下的小径,一边零散地分享起各自这些年来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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