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晕血,见不得这种脏东西。 “啊?我没事的谢总,我擦了就好了,还是可以继续工作的,你看,它都不流了。” 张斯瑞下巴还蹭了不少血,伸手拔掉鼻子里的纸,下一秒,鼻血哗哗直流,满脸滚热的血,看着非常骇人。 李兔走了,季钰面前没了遮挡看了个一点不剩。 “……”季钰:“我有点恶心。”
第16章 云海市气温逐渐下降,谢宅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有枯萎的迹象。 佣人成群结队分批次穿过主宅门前,雕花门从外向内缓缓推开。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步伐沉稳的走出来,白衬衫、胸前的口袋巾叠得板板正正,露出一个小角,正式严肃的穿搭预示着这座宅子即将迎来一场盛大的庆典。 身后跟了几个随从,他边走边道:“嘉宾名单是审核的重中之重,望安那边不用来人,敬安也不要有太多,望安该来的也一个不能少。此外,多派几个人手,宴会整场一定要清点明白他们送来的寿力。” 不远处助手跑来,递给他一份计划单,那分单子详细划分三十八个房间的作用,以及安排宴会设置在会客厅一楼的千平大厅内,另加十二个娱乐小厅,且都是非常珍贵且不轻易对外开放的厅,单个建造费用高达几百万美金。 管家翻阅完后说了几个要改的地方,“另外加三个中厅。表演节目不必塞太多,到时夫人会有自己的安排。” 助手:“还要加三个中厅?这也太多了吧,表演根本凑不够时长。而且……您怎么把秦二少的名字给划掉了。” 秦董事长早就对外宣布季钰不姓秦也是秦家未来继承人的消息,因此出于尊重,都会称呼秦桑为“二少”。 “碍事。照我说的办。” 管家把文件合上还给他,继续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谢宅大门,正好一辆商务车稳稳停下。 管家弓腰开门:“西青少爷。” 西青脸色带有病后的惨白,是omega体质特有的羸弱,仿佛经不住风吹似的。他下了车,单薄的上身披了一条狐裘,“夫人呢,我有重要的事找她,带我去见。” 管家略一思忖,为难道:“夫人在书房见周夫人,可能还得再谈一会,我先带您去桑拿房休息。” “这就不必了,我要去哪还不用你给我费心思。我说了我有要事见夫人,如果被耽搁了。”西青意味不明地笑了:“你觉得你担待的起吗?” 管家脸色微凝,过了一会恭敬道:“西青少爷,跟我来吧。” 主宅东侧,长廊。 谢母一拍桌子,手边咖啡震出杯壁洒了一半: “什么,远洋货轮的单子被不臣截下了,你们可调查清楚了,这事真是不臣干的?” 周夫人打扮朴素,低头用手帕擦着眼泪,她上前两步:“夫人,我此行目的是来为您贺寿,实在不想扯出这件伤害两家感情的事情,我们不在乎那船货,只想求一个解释。周家物资事小,可一传出去我们可就没脸见人了。” 周家在转型的阶段,私底下并未放弃海上走.私的生意,昨天在大.陆沿岸的远洋货物还没靠近码头,便被谢不臣的人手给拦下,安了一个什么“来路不明”的罪名。 本就是不能明说的东西,却要他们表明来源。这下算是一拳打到哑巴身上,他们有嘴不能说,因此只能来找谢母斡旋。 周密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还能有什么理由,还不是为了姓季的,一定是季钰嫉妒我们竞标走他的项目,所以在谢总耳边吹风的。” “住嘴。”周夫人呵斥:“我和夫人谈话,你插什么嘴。秦家大少为人品行端正,向来尊重长辈,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 “哎呀,妈——” “……够了。”谢母喝道。 她双手搭着扶手,佣人立刻弯腰走来擦掉咖啡渍。她道:“明天我会派人解封你们的物资,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谢谢夫人。”周夫人擦掉脸上多余的泪水,分明的眼珠子略微转动,立刻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这些了,连专门来给您送的东西都忘拿了。” 她转过身,身边的仆人立刻呈上一个长方形的红色丝绒礼盒,里面用黄布垫着一尊剔透的玉观音。 “这是我特意给夫人从东南亚佛寺求来的。”周夫人笑盈盈地放在桌上,介绍道:“请主持开过光的送子观音,用来保佑谢家子嗣延绵,香火旺盛,期盼秦大少早日让夫人报上喜孙子。这不仅是周家,也是敬安人人都期盼的事情。” 谢母刚才还有所缓和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连那尊上等玉观音也不想多看一眼,“如果给我生出来一个没有信息素的ao,我可享受不起。” “他和谢总都是稀有的顶级ao,我听说越相爱的ao,生出来的孩子就越优越,怎么会生出一个劣质的呢。”周夫人笑盈盈的打圆场。 如果说谢母刚才的表情算不开心,而现在的几乎可以称作腊月里的冰碴子。 她侧头,透过洁净的落地窗妄想对面屹立的东宅,其实在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东宅落地窗里的景象,可她仍旧盯着顶楼看了很久。 “我们谢氏跟那些小门小户可不一样,不是人人都配怀谢家的孙子,秦家?秦家算什么东西,她们不配,我也担待不起他们。” 谢母目光阴沉,冷冷讽刺道。 且不说季钰没怀,就算怀上了,她也有一万种法子让他流下来。 这时,西青脱了狐裘推门进来:“谢夫人。” 谢母还在气头上,眼下神情凌厉地看着他,算是敛了不少,但也没什么好气:“你在白玉为堂那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是季钰帮你善后的。你怎么回事?” 西青还未关上门,闻言瞬间渗出一身冷汗,他僵着头皮唯唯诺诺道:“夫人,对不起。我这次过去,没有让谢总留我住下,反而被、训斥了,不准……不准让我再……” 周密翻白眼:“还真是恩爱,被勾得迷了心窍。狐媚!” 周夫人:“住嘴。” “孩子心直口快,你老训他干什么。”谢夫人缓了口气,放柔了语气,伸手:“小西,过来我这。” 西青不敢多做停留,立刻过去搭上那只保养紧致的掌心。 “这事不怪你,你别害怕,也别担心。以后呢日子还长,一次不成还有下次,不臣这孩子顽固死板,需要点时间接受你,等双方了解深了,像你这样温柔体贴的孩子,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谢母顿了顿:“只是……我眼下倒是还有一个机会,小西,你愿意试一试吗?” 她说着,温和的目光静静地注视西青。 “让谢总喜欢我……” 西青苍白的脸上立刻有了松动,但又不敢表现太过,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双眼而变得恍惚,却又隐忍克制着。 “在这么下去季钰迟早拖累谢总,西青,你可是唯一能把谢总从火海里捞出来的人啊,还在犹豫什么?”周密有点按耐不住,跃跃欲试。 把季钰干下去啊!! 剩下的谢母与周夫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他这里,等着他开口应允。 西青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如擂鼓,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想到谢不臣会像对季钰那样温柔的对待他、喜欢他,西青整个人仿佛被一阵酥麻的电流感爬遍了全身,那股紧张与刺激的幸福感几乎溢出来。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 温泉楼。 四方的池沿摆着一张楠木矮脚桌,上面放着几张精致的果盘与碟子,有被烤的焦黄香甜的蛋黄酥、皮薄陷多的冰皮包、橙沙团、皂儿糕之类的甜点,已经被品尝得七七八八。 吃饱喝足后的季钰坐在云雾缭绕的温泉池里,两侧白如纸翼被熏得潮.红,嘴唇多了一抹艳色,大片雪白光滑的肌肤在层层叠叠的雾气中半遮半掩。 谢不臣推门进来,低沉而显得锐利的眸子从雾气中隐约窥.探到了这样的一个毫无防备、正闭目养神的omega。 顿时眼廓微张,喉结上下滚动,感觉体内的血一股脑的冲上头顶,他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一眼,少时,隐忍地叹出一口气。 放轻了手脚过去把桌上的食物收走,出了门略略地扫过一眼餐盘里食物的残渣。 这些甜点饮料是他拿来的,还特意避开了带辣的食物。 确实比平时吃的多了一点。 还真是辣椒的问题啊。 谢不臣很满意地弯了一下嘴角,端着托盘走了。 季钰换了个姿势,坐在水下阶梯的一节,半边身子趴下去,下巴抵着池边,身上洋溢着暖流,头顶舒服的吹着风。 房间里还播放着用上世纪的五弦琴演奏的悠悠小曲: “I stood by the river and saw your shadow in the water. 如果我在临水照影时想起你①。 Then, 那么, will you feel my strong yearning? 你会不会感觉到我浓烈的思念?” 这首《安东尼和他的小镇》讲述的是一对上世纪欧洲的情侣,他们在一场盛大的宴会中阴差阳错下相爱,后因阶级差异与家族的介入下而被迫分手,平民女主另嫁他人,男主在家族利益的桎梏下娶了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这两句词主要描述男主在分手后思念女主的场景,伴随着低缓的旋律与悲伤的格调,宣告了二人最终的潦草结局。 隐喻在当时那个封建权贵的制度下人们无法自由选择。 季钰听得入神,结束后许久才缓缓睁开眼,趴在手臂上,眉眼落寞。 出去一趟的谢不臣换了泡温泉的短裤,迫不及待的下温泉来到季钰这里。 alpha的性子很急,伸手一捞将omega整个人紧紧贴在自己胸膛,双手绕过背后牢牢地将人圈在怀里。 “季钰……” 谢不臣黑眸如海底暗潮汹涌,声音又低又哑。 季钰被他叫得回神,垂手搭在他蠢蠢欲动的手臂,推了一下没推开。似乎没有注意到季钰已经黯下的眸子,搂着自己的omega又亲又啃。 “谢不臣,我没贴阻隔贴。” “没事。” 谢不臣在他修长的颈侧吻了一下,转手把人翻过来,正对着他。 温泉里哗啦作响的水声顿时回荡,谢不臣眼底清明得可怕,正死死地盯着季钰: “我不碰你腺体就是。” 季钰抿唇,抵着他滚烫的胸膛,在即将落下的吻前下意识侧头躲过去,谢不臣没有防备,一下亲了个空。 “怎么了。” 谢不臣一下子恼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把人从怀里挪出来。 季钰眉头紧锁,抬起那双被水汽蒸的湿润的眸子,仰视他:“谢不臣,我昨天忘了问你,你和西青的匹配度是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谢不臣内心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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