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至于。”杞无忧敛眸低笑。 他停下来,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灯牌,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所以……你带我来酒吧?” 难道徐槐也和自己一样,表面顺着肖一洋,背地里却跟他对着来? 可以。 这很叛逆,很不积极健康。 跟着徐槐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里并非是杞无忧想象中那种喧闹糜乱、群魔乱舞的场合,而是一家安静的清吧。 “嗨,帅哥,你又来啦。”站在吧台后的调酒师和徐槐打招呼。 “今天要喝点什么?” 徐槐朝他一笑,看了眼酒水单,“还喝上次那个吧。” 酒吧里人很少,两人在吧台前的空座椅上坐下。 “槐哥,你带我来这儿是想喝酒啊?” “不是,我就是无聊,想气一下你肖教练。”说着,徐槐掏出手机,拍了张调酒师调酒的照片给肖一洋发了过去。 杞无忧:“……哦。”原来徐槐真的有和他相同的爱好,两人致力于合伙把肖一洋气死。 杞无忧有点新奇地看着调酒师的动作。 他把浅蓝色的酒液倒进玻璃杯里,倒了点雪碧做辅料,又加入几枚冰块和打发的乳白色淡奶油,轻轻搅拌两下。 杯壁上的蓝白渐变充满层次感,色彩通透,看上去梦幻而冰爽。 最后调酒师又放了几颗棉花糖和彩色的糖球在上面做点缀。 这是一款冰淇淋鸡尾酒……一点也不像成年人喝的酒。 昨晚诱惑他吃夜宵,今晚又要诱惑他喝酒? 好吧,杞无忧发现自己真的很难拒绝徐槐。 然而这次徐槐却相当有原则,“别看啦,这是我喝的。虽然蓝香橙的度数很低,但你还是不可以喝哦。” 他又转头问调酒师:“有没有牛奶?” 杞无忧:“……” 真的会有人在酒吧里喝牛奶吗? 调酒师小哥沉默片刻,笑着冲他眨了下眼:“你猜。” 徐槐:“那——” 杞无忧怕他又说出一些不符合酒吧氛围的饮品,忙开口道:“冰水就行,谢谢。” “你要尝尝吗?”徐槐把酒杯推到他这边,又解释说,“哦我是说你要不要尝尝上面的糖和冰淇淋……” “要。” 于是徐槐又问调酒师要了个塑料小勺。 杞无忧接过没什么重量的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破坏掉冰淇淋原本的造型。 盯着小杞吃完,徐槐问他:“怎么样?” “嗯……” 杞无忧不喜欢吃甜的,他觉得这个味道过于甜腻,但酒里的橙子香味还挺好闻的,是徐槐会喜欢的味道。 他纠结片刻,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太甜了,我在戒碳水。” 徐槐“啧”了一声,“你在暴殄天物。” 他看到小朋友脸上浮现出隐约的无措,轻轻勾起嘴角,还是不逗他了。 “小杞,把勺子给我吧。” 这是杞无忧刚才用过的勺子。 徐槐也没嫌弃,直接用他用过的勺子继续挖冰淇淋吃,慢悠悠地、一口一口地吃,直到冰淇淋一点点融化在酒水里。 余光瞥见杞无忧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勺子,他奇怪:“怎么了,你还要吃吗?” “或者我单独给你点一份冰淇淋吧?” 酒吧里光影闪烁,一小片蓝紫色浮光掠影般投落到徐槐的侧脸上,轻轻摇曳着,明暗交错,有种迷离的暧昧。 “不、不是,”杞无忧突然有点结巴,语无伦次道,“我不要吃了。” 晚上十一点半,时隔三小时,徐槐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才收到肖一洋姗姗来迟的回复。 【肖一洋:???】 【肖一洋:你个狗东西带杞无忧去酒吧了??????】 【Ryan:可怜巴巴.JPG】 【Ryan: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复?】 【肖一洋:因为我不像某些人一样是单身狗。】 【Ryan:小狗哭泣.JPG】 【Ryan:晚安我先睡了。】 【肖一洋:滚。】 半小时后,徐槐真的要睡了,手机却传来一连串的震动,是肖一洋在聊天框里狂轰滥炸。 徐槐把聊天记录往上划了好几下,看到他先分享了一个链接,然后是几张照片,最后是几句怒吼: “徐槐我杀了你!!!” “我让你带他玩,结果你带他去酒吧!” “你看看这又是在干什么?” “啥时候教练还要给队员烫碗了?” “还有杞无忧,啥时候变这么娇气了?是没长手啊还是手摔骨折了?” 徐槐听得直皱眉,对于滑雪运动员来说,骨折这种话实在是太晦气了。 “还有这个,为什么是杞无忧一个人拿两块雪板,你也娇气?你手也摔骨折了?” 徐槐:…… 他先扫了眼照片。 有他们中午在餐厅吃饭的照片,有他们坐在缆车上的照片,还有他们站在雪具店门口的照片。 不管去哪里都是成双入对,怎么莫名有种狗仔偷拍明星地下恋情的既视感? 他又点开最上面那条视频链接。 哦,是肖一洋所说的“烫碗”。 视频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徐槐一只手拎着装满热水的茶壶,另一只手拿着少年桌前的青花瓷小碗,手腕微微往上抬起,滚烫的热水便从壶嘴流出,缓慢淌进小碗里。 这有什么问题吗?他就只是很顺便地在帮小杞烫碗而已。 至于小杞一个人拿两块板,那是因为他们坐缆车上山的时候,他不小心把手套掉到山下去了……这的确是他自己的问题。 小杞担心他没戴手套拿雪板会把手冻伤,就态度强硬地要帮他拿雪板。后来徐槐去雪具店买了一副新手套,就没再让小杞帮他拿雪板了。 徐槐在太舞的知名度是很高的,这是他在中国最常光临的雪场之一。他人缘实在太好,人又随和健谈,一些常驻在这里的教练、工作人员以及店家都和他挺熟。 他们今天遇到了一些热情的雪友,认出徐槐和他打招呼,停下来合照要签名,还有雪友发起了一个“捕捉Ryan”的话题,当然,也有一些人偷拍发到社交平台上。 这他也没招儿啊。 “要不我出门戴个口罩好了,”徐槐有些苦恼,“可是吃饭的时候总不能也戴着口罩吧?”
第25章 再也不会和你玩这个 冬天的崇礼时不时就会下一场雪。一夜过去,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银色的世界,晶莹而透亮。 雪已经停了,空气中一片灰霾,轻柔的云雾渺渺如烟,一座座远山藏匿在帷幕般的雾里。 徐槐和杞无忧已经在太舞玩了三天,于是今天便转战云顶,毕竟两地离得很近,中间只要十分钟车程。 云顶滑雪公园是北京冬奥自由式滑雪和单板滑雪比赛场地,从2017年就开始进行改造,去年的雪季,已经陆续有几条冬奥赛道建成。 相比于太舞,这里的地形更为复杂,设施也更完善,野雪道比较多,还有国内最大的U型场地和雪地公园,更适合中高级雪友。 由于天气预报有小雪,雪场管理中心为了游客的安全起见,把通往山上的缆车暂时关闭了。 杞无忧在缆车区把这则通知一字一句地念给徐槐听。 来都来了,滑不到雪岂不是很遗憾? 今天这个雪徐槐是非滑不可的,既然缆车坐不了,他就临时起意徒步登山滑野雪。 “小杞有没有滑过野雪?” “滑过。” 杞无忧在南山滑雪场里和队友们一起滑过小树林野雪。 滑野雪的难度与危险性要比常规雪道大得多,没有护栏网,山上的路崎岖不平,人在滑行过程中不仅要绕开树林,还要注意躲避被雪遮盖住的石头、树枝等障碍物,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受伤,如果遇上雪崩或者大面积的雪堆坍塌,严重的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他一开始滑得跌跌撞撞,即使有教练在前面带着还摔了好几次跤,至于其他人更是摔得七荤八素,后来摸清楚地形后才慢慢不再摔了。 “那你可以爬山吗?”徐槐又问。 他们脚下穿的滑雪鞋与普通运动鞋有很大差别,鞋底又厚又硬,很磨脚,根本不适合长时间走路,更别说爬山了。 不过徐槐以前经常穿雪鞋爬到山顶滑雪,早已适应,他只是有点担心杞无忧。 “当然。”杞无忧回答道。 他喜欢爬山,也很擅长爬山,以前为了找道一条合适的山路玩长板速降,把洛阳和登封境内大大小小的山几乎都爬了个遍。 两人一前一后,背着滑雪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走。 徐槐个子高,迈的步子也比较大,偶尔会停下来,回过头看一眼杞无忧,见他跟得并不吃力才放心继续往上走。 被积雪覆盖的山路两边是茂密的松林,灰绿的松针上落了层厚厚的雪,像撒满一层细腻晶亮的白砂糖。 一阵风吹过,天空中有雪忽而簌簌地落了下来。 杞无忧起初以为是树上的积雪,仰头发现并不是,是真的又下雪了。 杞无忧紧紧跟在徐槐身后,凛冽的山风夹杂着细雪,令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然而心脏的跳动却异常清晰,有一种难言的期待与雀跃。 半小时后,他们爬到山顶。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滑?”徐槐把雪板包直接往雪地上一丢。 这点儿运动量实际上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不值一提,杞无忧摇头:“不用休息。” 他把雪板包拉开,拿出里面的雪板,又微弯下腰,捡起徐槐的雪板包,把他的雪板也顺便拿了出来。 “欸,小杞。”徐槐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的雪服袖口。 另一只手从雪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来。 杞无忧垂眼看向自己的衣服。 滑雪服防水,雪花落在上面融化之后,会有一层水珠留在表面。 徐槐用纸轻轻帮他把雪服上面沾的水迹都擦掉了。 “槐哥,”杞无忧直起身,他这几天已经学会了不再频繁地对徐槐道谢,“你这口袋里怎么什么都有?” “是呀,”徐槐扬眉笑了起来,有些自得的口吻,“哆啦A梦的口袋,厉害吧。”说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糖,往杞无忧那儿一丢。 杞无忧单手接住,捧场道:“嗯,很厉害。” 脚下是大片大片纯白的野雪,蓬松而酥软,脚感与常规雪道上的人造雪完全不同,道路有些颠簸,偶尔还会有小雪堆松动坠落,许多滑雪爱好者都会追求这种刺激的体验感,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吸引人去探索。 杞无忧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徐槐便滑在前面给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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