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和你一起比赛了!”切尔文兴奋道。 他们这次被分在了同一组,“如果我这次赢的积分多的话,或许还能和你一起参加冬奥会呢。” 杞无忧:“嗯,加油。” 要不是因为疫情,他们在赛场上交手的机会一定比现在多得多。 “欸?”切尔文盯着杞无忧身上的衣服看了几秒,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yoyo,为什么你穿的这件卫衣有点眼熟呀?” 由于晚上不训练,大家都没有穿滑雪服,而是换上了各自的私服。杞无忧穿了件橙白相间的摇粒绒卫衣,暖色系搭配,显现出难得一见的青春活力。 杞无忧:“……”他看向一旁的徐槐。 “因为这是我的衣服。”徐槐揽住杞无忧的肩,笑意盈盈道。 来斯廷博特之前,两人一起收拾行李箱时,徐槐觉得杞无忧带的那几件衣服太单调,就想带他去商场逛一逛,给他买新衣服。杞无忧却不想那么麻烦,他在穿着上没那么讲究,觉得衣服只要够穿就行。 后来徐槐在自己的衣柜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多带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塞进行李箱。 “哇,”切尔文笑着打趣,“情侣共享衣橱啊!” 徐槐也大方承认:“是的。” 首轮资格赛在第二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 太阳早就升起来了,赛道上却依然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运动员滑行的视线。 杞无忧的出发顺序靠前,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稳妥为主,跳了他最拿手、绝对不会出错的反脚内转1620接melon抓板。尽管这算比较常规的动作,但是就他以往参加过的世界杯预赛而言,首轮大家都不上难度,所以这个动作的打分并不会特别低。 最后他的得分是78.25分,排在已出场选手中的第三位。 资格赛滑两轮,取得分更高的一轮的进行比较。 第一轮大部分滑手都会保守起见,不上难度,但也有人先发制人,提前锁定晋级名额。排在倒数第二位上场的思文跳了内转1800接一个难度很高的换手抓板动作直接将第一组的分数拉高了一个档次,以89.55的高分直接晋级到决赛。 其他滑手见状,也纷纷在第二轮拿出技术难度更高的动作,卷出天际。 昆腾排在杞无忧前面出场,他也和思文一样跳了内转1800的动作,不过落地不稳,没能拿到理想的分数。 候场区,第二组选手还在等待上场。 “哎呀,Quinten失误了……”储昱有些惋惜地说。 他望着对面实时同步着比赛画面的大屏幕,问身旁的思文:“yoyo也会跳18吧?” 思文思索片刻,沉吟道:“应该吧,但Quinten估计要进半决赛接着比了。” 出发台之上,镜头聚焦在杞无忧戴着橙色雪镜的眼睛上。他目光穿过狭长的雪道俯瞰大跳台,神情专注地凝视着某一点,仿佛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指示灯闪烁,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杞无忧转过身和徐槐拥抱,汲取满满的能量,而后站定,“唰”地一下从出发台上跳下去。 正脚出发。 杞无忧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节奏,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冲出赛道就加速,而是始终凭借向下的势能累积原始速度。 重心逐渐下压,滑向大跳台,起跳! 雪板先于身体飞出跳台边缘,向外转体一周半,几乎与此同时,杞无忧微微屈膝,身体后仰,用后手牢牢抓住后刃。角度倾斜,旋转的轴心由纵轴变横轴,后空翻一周,接着空中动作又变为向外转体,令人眼花缭乱。 轴心再度变换,转体两周,最后稳稳落地,整个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 “哇哦,yoyo跳了一个新动作,空中的两次变轴完成得很漂亮!”现场解说员看着慢动作回放分析,“这个动作非常独特,令人眼前一亮,但是怎么只有1620?圈数好像有点少啊……我们来看看裁判是如何给这个动作打分的吧。” 这一跳等待打分的时间格外长,可见裁判与裁判之间并未完全达成一致。 杞无忧把雪板抱在怀里,静静地望着大屏幕。 “好的,分数已经出来了,yoyo第二跳的最终得分是——83.60分。” 常规的1620一般不会超过80分,杞无忧能上80分至少说明裁判是认可这个动作的创新性的,只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提升难度。 “yoyo能不能凭借这一跳直接晋级决赛呢?这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悬念。”在解说员原本的预测中,杞无忧跳1800是可以稳进决赛的,根本不用比半决赛。但现在结果就不能确定了。 后面又陆续有三位滑手跳1800,然而只有一位成功落地,现在就只有这位滑手和思文的分数比杞无忧高。 “小组前三名晋级决赛,看来yoyo的希望很大啊。”解说员乐观道。后面的选手整体实力都不如杞无忧,应该不会有什么太过亮眼的表现。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排在本组最后一位出场的切尔文完成了正脚外转1800的动作,melon抓板完美落地,裁判给他打了84.30分。 杞无忧没有直接晋级,而是以小组第四的名次进入了半决赛,只和第三名相差了不到一分。 比赛结束,他来到混合采访区,媒体们的长枪大炮纷纷对准他。 有记者问:“为什么第二跳没有跳1800?” 黑亮的眸子目视镜头,杞无忧沉稳地回答:“想要为后面的比赛保留一点体力。” “我去,不是吧,无忧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哪儿需要保留体力啊?多比一场不是更消耗体力吗?”屏幕前,正在观看直播的田斯吴如是问道。 国内时间凌晨三点,睡梦中的田斯吴被纪教练从床上薅起来看比赛直播。 看到比赛结果,原本强睁着眼睛打瞌睡的他猛然一个激灵。 “那你觉得,为啥无忧第一轮只跳了1620?”纪教练决定考考他。 “啊,为啥啊?”田斯吴看着电视屏幕里接受采访时面色如常的杞无忧,实在看不懂他这是采用的什么比赛策略,“他轻敌了吧。” 不管什么时候,杞无忧都是这幅冷冷淡淡的表情,令人搞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他就是想多比一场,不想直接进决赛。”纪教练说。 “啊???”田斯吴更懵了。 纪教练冷哼,“他这是把比赛当训练场呢,练新动作来了。” 杞无忧已经拿到了冬奥会的参赛资格,所以这场比赛的名次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且他家里才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心态可能还没调整过来,按教练组的意思根本不想让杞无忧来参加这站比赛,可他还是来了。 这对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谁也没办法说得清。 “哎,”纪教练叹息一声,“这小子又在瞎折腾,徐槐也不拦着,他这样比,决赛可就悬了。”
第185章 没有退路 上午的资格赛刚比完,紧接着下午就要举行半决赛。第一组的思文、切尔文,第二组的今井野和储昱都已经先一步晋级到决赛,吃过午饭后,他们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来到看台区观看下午的半决赛。 进入半决赛的滑手分别为资格赛中两个小组的4-9名,加起来一共有12名滑手,由他们来争夺剩下的四个决赛名额。按照资格赛的得分决定出场顺序,杞无忧排在第二位上场。 滑雪本就是小众运动,再加上户外天气太冷,所以偌大的看台区还有很多空位,观众零零散散,观赛的滑手们很轻松地占据了大跳台正对面的最佳观赛位置。 几人的穿着仿佛处在不同的季节,对比鲜明。储昱裹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身上还贴了好几个暖宝宝,今井野穿的是深棕色的夹克外套,而切尔文和思文都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 “你们觉得,yoyo的B类动作会跳什么?”思文双手握着一杯刚买的咖啡暖手。 “不知道,”切尔文望着大跳台,“但是保底跳18吧?” 储昱却说:“也可能继续跳上午那个新动作呢,加大难度。” “但那个动作是外转,他的A类动作,”思文摇摇头,“就算成功了分数应该也不会上90。” A、B代表的是滑手在起跳时旋转的转向,用自己的易转方向起跳就是A类动作,跳不顺手的方向则是B类动作。有的人起跳时习惯向左转,而有人却觉得向右转对自己来说更容易一些。杞无忧的正脚是左脚,他滑行时习惯左脚在前,向左外转是他的A类动作,反之向右内转则是他的B类动作。 滑手在报名参赛时都会注明自己的正反脚以及易转方向是左还是右。比赛时,A类动作和B类动作都至少要一个,两个不同旋转方向的分数取最高分相加得到最后的总分。这种打分机制的目的是让参赛选手的能力更全面,更加考验运动员的综合能力,这就要求他们在训练时不能只练自己顺手的方向,两个方向的转体都要掌握。 “啊……”听到思文的话,储昱愣了一下,“那还是不要跳新动作了。” 一旁始终沉默的今井野忽然开口:“我觉得他会继续尝试昨天的动作。” 思文瞥他一眼,挑了挑眉。 “是吗?那还是比较有风险的。”储昱忧心忡忡道。 印象中杞无忧的外转变轴1620是刚刚练成的,这几天的训练中成功落地的次数屈指可数,失败的概率很大。 比赛开始。 第一位滑手的首轮动作是正脚外转1620,成功落地,抓板动作略有难度,裁判给出了79.65的分数,很快便轮到杞无忧上场。 左手边实时转播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杞无忧与徐槐的身影。 杞无忧弯腰检查了一下固定器和护具,按照出发惯例转身和徐槐拥抱。 徐槐松开手,隔着橙色的雪镜与杞无忧对视,神色严肃地对他说了些什么,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杞无忧停顿片刻,点点头。 转回身,他望着脚下白茫茫的雪道,以及前方的大跳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从出发台轻盈一跳,陡然向下滑去。 右脚在前,这次是反脚出发。 他依然在控制速度,但比上午第一跳的速度稍微快一些。杞无忧大脑放空,冰冷的风从耳畔擦过,形成阻力,但又仿佛在推着他往下滑。 “bs1800?”切尔文猜测。 杞无忧这两年的进步太大了,切尔文一直关注着他,经常分析他的技术动作,但还是对大屏幕中的人有一种陌生感。 “不,是变轴。” 杞无忧跳了他资格赛时第一轮跳的动作,进一步提升了难度,将旋转周数增加到五周,几度变换轴心,如同翩飞的蝴蝶,轻盈而优美,极具观赏性。 “哦,是向外转体的变轴1800,在资格赛1440的基础上提升了难度——”解说员兢兢业业地分析着,突然迟疑了下,他发现杞无忧的身体重心有明显前倾,即将落地时,脚下的雪板角度出现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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