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发现了吗?从资格赛到半决赛,yoyo的几轮滑行有很多都是在以前的比赛中从未出现过的新动作或者是进阶版,”解说员为他高兴的同时,也为他感到遗憾,“前两跳也许是他的状态不太好吧,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能从他身上看到更多的可能性,还是要对他有信心!离冬奥会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相信他能调整好,以最好的竞技状态迎接冬奥会!” 三轮比赛全部结束,大屏幕上显示出选手们的三轮成绩,解说员依次念出他们的总得分。 杞无忧前两跳都低于五十分,最后总得分排名第七。 徐槐从出发台来到了场内找杞无忧。 “槐哥,”杞无忧垂下眸,大跳台的照明灯光强烈刺眼,照在他脸上,却显得很柔和,“这次比赛,让你失望了。” “没有失望,宝贝,”徐槐摇摇头,注视着他依然有些失落的眼睛,“比赛就是这样有输有赢,但我永远对你充满期待。” 赛后,滑手们依次接受采访。 首先采访的是半决赛的第一名昆腾。 他把雪板立在雪地上当作支撑,随意地倚着,无奈地感叹,前后都是小朋友。他还开玩笑地说自己一个老人,时常感觉很无助。 杞无忧没有出现在混采区,他声称受了一点小伤,由教练徐槐代为接受采访,其实是因为没能进入决赛,觉得有点丢人,不愿面对镜头。 记者把话筒递向徐槐,问起杞无忧的状态为何起伏不定。 “他状态没问题,赛场上有输有赢,这是正常现象。” 徐槐没有提到杞无忧的爷爷不久前去世的事情,个中感受不足为外人道,他不想透露杞无忧的个人隐私,也不想利用这件事博取同情。 他面对杞无忧没能进决赛这件事的态度也很从容,语气不徐不缓:“在场上摔倒失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比起一味地自责,我更多的是希望他能总结经验,找出失误的原因,下次避免出现这种失误。” 最后也没忘了夸他,“yoyo有这个能力,又可以沉得下心磨炼,有时候一点挫折对于他而言不全是坏事。” 简短的采访就此结束,由于杞无忧本人没有来,导播切换镜头时,切了一段杞无忧上午资格赛时的采访视频。 前面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比赛,杞无忧波澜不惊地回答了,忽然有个记者问了一个关于徐槐的问题,问他是不是经常在大跳台上给杞无忧做动作示范。 杞无忧回答完,又说:“虽然他离开了赛场,但是对单板滑雪的热爱始终没有变。” 他目光灼灼,毫不回避地看着镜头,仿佛对上屏幕之外徐槐的眼睛:“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爱他。” 采访全程用英语。英语里的爱似乎是很常见的一种表达,记者们并未表现得多么惊讶。 看到大屏幕上的这幅画面,有位记者笑着对徐槐说,这个问题是我问的。他又调侃道:“Ryan的魅力太大了,所有人都很爱你。” 摄像机已经关了,话筒也不再对准徐槐,但他还是笑意盈盈地对记者们说:“我也很爱他。” 从混采区离开,路过看台区,徐槐偶然瞥到有几个手里拿着五星红旗的中国观众,见徐槐看向他们,便卯足了劲儿朝他挥手。 于是徐槐就走了过去。 “Ryan,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有个年轻女生问。 “可以呀,”徐槐笑了笑,“签哪里?” 她旁边的男生递来一个应援的手举牌,“这个!” 徐槐看了一眼手举牌,没忍住笑了,“这是小杞啊。” 手举牌上画的是一个Q版的卡通形象,穿着黑色滑雪服,嘴巴是一条斜向下的线,表情很拽,一看就是杞无忧。 “对!我们是专程从纽约过来看他和Elias的比赛的。” “纽约?”徐槐惊讶道,“那很远啊。” “顺便来滑雪度假哈哈。” “对了,”女生又问,“yoyo伤得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徐槐想了想,“你们想要合影吗?我叫他过来吧。” “不用不用不用!”女生受宠若惊,连忙制止。 杞无忧刚比完赛还受了伤,怎么能把他叫过来和粉丝合影呢? “好吧。” 徐槐低头签完自己的英文名,又在旁边把杞无忧的中文名也签了。 女生噗嗤直乐,“哎呀真好啊,双人签。” “Ryan,你帮我们转告yoyo,让他不要气馁,虽然没有进决赛,但是也很棒了,最后一跳超级惊艳!” “嗯,我会转告他,”徐槐把笔和手写牌还给他们,“谢谢你们,我也觉得他的最后一跳很惊艳,非常棒。” “我知道yoyo还要参加北京冬奥会,我们没有办法回国看,但是会在电视上看直播的,希望他能拿冠军!” “嗯,他会努力的,他……呃,”徐槐顿了顿,“等一下,我得想一想,有一个成语我突然忘了怎么说。”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好像在认认真真地想出一个夸奖杞无忧的词汇。 粉丝也在帮他想: “未来可期?” “前途无量?” “我想到了,”徐槐眸光闪动,笑容更盛,“应该是,来日方长。”
第187章 谢谢你,这么爱我 别人参加after party是狂欢,权当比赛之后的放松,而杞无忧则单纯是为了蹭吃蹭喝,躲角落里吃饱了就先行撤退,避免和人社交。 赛后派对其实也是一种社交场合,以前在派对上,杞无忧总是紧跟着徐槐,寸步不离,不太乐意看到他和别人谈笑,而现在他也学会给对方留出空间,除了拿了几份餐点让徐槐垫肚子之外,就没再过去打扰他和朋友聊天。 杞无忧走出宴会厅,呼吸新鲜空气,他没有离开,而是在酒店大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徐槐出来,尽管徐槐早就让他先回房间休息。 大厅里很空旷,虽然有空调,但还是有点冷,所幸徐槐没有让他等太久。 “小杞!” 杞无忧闻声抬头,徐槐大步朝他走过来。 徐槐早就知道杞无忧一定会在外面等他,所以提前离开了派对。 他是趁乱溜出来的,不然以他的人缘,不喝到派对结束大家是不会放过他的。 杞无忧从蘑菇凳子上站起来。 “吃饱了吗?”徐槐又问他。 闻到一股很重的酒味,杞无忧皱了皱鼻子,“嗯。” 他今天听话地一口酒都没有喝,结果这人却完全相反。 “好累呀,”徐槐叹息一声,“小杞。”他一喝酒说话就变得黏糊糊的。 杞无忧身体一僵。 “我们走吧。”徐槐把手臂搭在杞无忧的肩膀上,像只树懒似的挂在他身上往电梯那儿走。 “……好。”杞无忧顺势揽上他的腰,搂得很紧。 回到房间,杞无忧刚想打开灯,却被徐槐拽住了想要从腰间抽离的手臂。 徐槐懒洋洋地靠在杞无忧肩头,蹭了蹭。他体温偏高,鼻尖好像不经意间蹭到杞无忧的颈脖,吐息灼烫,轻扫过杞无忧的皮肤。 幽暗的环境会令感官更敏锐。杞无忧呼吸一滞,下颌线绷得很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呆站在原地不动。 直到攀附在他肩膀的手往上抬了抬,轻轻捏捏他的耳垂,又顺着往下划过脖颈,仿佛在故意撩拨,却又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心头仿佛蹿起一簇簇细小的火苗,杞无忧被撩得忍无可忍,捉住徐槐作乱的手,他另一只手摸到墙上的开关,一摁,屋内顿时灯光大亮。 徐槐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光线,眼神才渐渐恢复清明,“我们明天就回北京了。”早在来美国之前,他就订好了返程机票,安排好训练和比赛相关的各项事宜。 杞无忧注视着他,惜字如金,“嗯。” “回去之后又要隔离很长时间,见不到面……”见杞无忧依然不为所动,徐槐猝不及防地凑近,盯着他看了两秒,“小杞好冷漠。” “我……”杞无忧想说自己没有冷漠,刚刚开口,眼前忽而被一片阴影笼罩,徐槐低头吻了过来。 柔软的唇轻轻贴上他的,鼻尖也贴着鼻尖,身体的每一处都想要紧密相贴,呼吸间满是酒热的气息与徐槐身上的清冽味道。 胸腔里心跳声沉沉,手臂绕过后颈,杞无忧扣着徐槐的后脑,手指插进他发间,探索深入,回吻带着明显的强势意味。 一吻结束,两人短暂地分开。 “先说好,”徐槐声音很轻,喘息却渐渐粗重,“不要咬我,也不可以拽我头发。” 杞无忧知道自己有时候过于急躁,不够温柔,他半拖半抱地把人弄到沙发上,尾音不太稳地说,“……我尽量。” 两人事先约定过,赛前和比赛期间要尽可能地克制,这就意味着比完赛可以放纵。 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徐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杞无忧便也跟着陷进沙发里,倒在他身上。 衣服摩挲发出轻响,徐槐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槐哥?”杞无忧等了片刻,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上衣和裤子一件件剥离,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手肘,膝盖处有大片大片的淤青,看起来惨不忍睹,都是最近训练时摔的。 杞无忧望着徐槐有些湿润的双眼,颤动着的长长的睫毛。 “只是看起来严重,不疼,很快就消了。”他主动说,想要打消徐槐的顾虑。 能走到今天,所有的努力,所有受过的伤都是值得的。本应该这样想,但徐槐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有点自私地希望杞无忧以后不要再尝试冒险性的动作。 以前徐槐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心理素质强大的人,现在才发觉,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根本没想象中那么强,一颗心无数次因杞无忧高悬起来,伴随着杞无忧的失误摔倒而狠狠摔落。 时间越久,他就越见不得杞无忧受伤,很害怕看到他在训练和比赛时摔倒,不忍心看他满身淤青还要安慰自己。 而杞无忧习惯对一切伤痛轻描淡写,对于他来说,淤青不算伤,骨折不算伤,就连面对至亲的离世,他也能强迫自己很快调整好状态,这些好像都不算什么。徐槐有时候很佩服他这种调节能力,有时候又很心疼。 “真的没事儿,现在完全没感觉了……” 这样的话杞无忧说过很多次,都是为了安慰徐槐。 “你别说了。”徐槐越听越难过,失控的情绪来得相当突然,他哽咽了下,拿手背捂住了眼睛。 杞无忧连忙闭嘴,他没想到会把徐槐弄哭,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槐哥……” 他动了动,伸长胳膊想去够纸巾。 徐槐却握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怀里带,掌心温热而干燥,奇异地安抚着杞无忧的情绪,徐槐也渐渐平和下来。
179 首页 上一页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