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槐恍惚了下,“我生日啊,最近忙得都忘了这回事……” 他的生日恰逢雪季,每年的生日几乎都是在比赛或者紧张的备训中度过的。 即使他自己忘了,也总有人帮他记得。 “谢谢你们,”徐槐眼尾弯起来,笑得很开心,“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 “领队提前订好了餐厅!” “走吧走吧,去吃饭,领队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餐厅地址在首钢园附近,众人打了几辆车过去。 暮色四合,波光粼粼的湖水中,远处大跳台的彩虹色灯光渐渐与夕阳的橙黄色相交融。 许多队员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包括杞无忧。 “这大跳台也太酷了吧!”有队员一下车便惊呼。 “不仅是比赛,”徐槐笑着说,“我们以后还可以在这里训练。” “哇,太期待了!” 队内传统,教练不能收任何队员送的礼物。 领队曾开玩笑地说过,教练不收队员的礼物,想送礼物的话,可以送奖牌奖杯,多多益善。 知道徐槐不会收礼物,所以大家也都规规矩矩地没有送别的,而是准备了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最顶层很有巧思地做成了精致的雪山造型,是江晨曦的主意。 徐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包厢,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啪——”的一下,灯光熄灭了。 杞无忧把点燃蜡烛的蛋糕推进包厢,大家很有默契地开始唱生日歌。 “槐哥,快许愿!” “闭眼闭眼!” 于是徐槐配合地闭上眼睛。 很多人举起手机,将镜头都对准他。 烛光幽微,在黑暗中照亮他的脸庞。 吹熄蜡烛的一刹那,又有人放了手持礼炮。 灯光随之亮起。 金色的彩带疏疏落落地飘到徐槐身上,发间也落了许多彩带,脸上还有田斯吴他们抹上去的奶油。 他整个人都亮闪闪的,耀眼而夺目。 徐槐站在那里,本身就很像一件精美的礼物。 杞无忧也忍不住拍了好几张照片,他收起手机,伸手抓住一片落到眼前的彩带,攥在手心,许了个愿。 由于第二天还要训练,所以没有人喝酒,生日聚餐不到两小时便结束,也没有再进行其他活动。 先把女队员和年龄小一些的队员都送上车,其他教练和队员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 最后只剩徐槐和杞无忧。 徐槐看着杞无忧冷静的脸,觉得这小孩儿应该是刻意为之。 拿他没辙,徐槐也愿意纵容他的这点小心思,反正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不远处是几座铅灰色的冷却塔,视线由远及近,群明湖之上,一座彩虹渐变色的大跳台矗立在湖中央,破败的工业老区仿佛因这座崭新的大跳台而注入新的活力,两相对比形成极强烈的视觉冲击。 灯光在湖水中摇曳闪烁,忽明忽暗,随风轻轻飘荡。 涌动的情绪如湖水般流淌,浸润着心头的每一处角落。 也许是今晚太开心了,徐槐看着周遭景色,有点上头,心想着,风景这么好,要不在湖边散个步再回去吧,顺便和杞无忧聊一聊最近当助教的心得。 正准备开口,却听杞无忧说:“槐哥,在这儿等我,我去前台拿个东西。”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掉了。 拿什么东西? 徐槐心里忽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前后不到一分钟,杞无忧就从对面餐厅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徐槐一眼就看到袋子上熟悉的logo,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甚至想拔腿就跑,或者警告杞无忧不准再过来。 袋子里是一套粉紫配色的滑雪服。 款式、配色、质感都是徐槐喜欢的,尤其是这个配色,限量款,只有几十套,有多难买到不言而喻。 徐槐低头,合上袋子,“是送给我的啊。” 十分确定的口吻,还有点无奈。 杞无忧点点头。 “领队说了,我们都不收队员的礼物的。” “槐哥,我不只是你队员,还是你徒弟。” “那也不行。” “买都买了。”杞无忧不依不饶,一副他必须收下的架势。 徐槐有点头疼,按了按太阳穴,“我不收,你可以自己穿。” “这是你的尺码,我穿上太大。”杞无忧说。 购买这个品牌的滑雪服的花费,对于杞无忧来说并不是一笔小钱。 徐槐想了想,开口:“那你退了。” “不要,这是我凌晨三点多蹲点在官网上抢到的,等了大半夜。” 徐槐愣了下,“你……” 杞无忧痴痴地望着他的眼睛,放软了语气:“没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收下的,我不勉强你。” “生日快乐,槐哥,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他声音很低,听上去有些失落,“不要觉得我烦。” 徐槐一口气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的,“我没有觉得烦。” 平心而论,徐槐认为自己对杞无忧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却仍然唯恐伤到他,不想看他露出一丁点儿难过的表情。 所以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心软。 “最后一次,不许再有下次了。” 作者有话说: 小杞:我可能学会撒娇了耶 徐槐:……你这不叫撒娇叫道德绑架
第108章 更过分一点 杞无忧回到宿舍时,田斯吴正躺在床上翘着腿看训练视频,见到他回来,暂停了手机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哟,回来啦,”瞥见杞无忧嘴角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田斯吴心下了然,“礼物送出去了吧?” 他知道杞无忧之所以这么晚才回来,是为了趁机和徐槐多相处一会儿,把准备已久的礼物送出去,这其中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嗯。” 田斯吴得意地说:“我就说听我的准没错吧!” 杞无忧点头,认同道:“没错,撒娇有用。” 他之前担心礼物送不出去,田斯吴便给他出主意,让他多撒撒娇,也许徐槐态度就会软化了。果然如此。 房间里开着暖气,杞无忧脱掉黑色的冲锋衣外套,挂在衣架上,忽然想起什么,偏过头看了眼田斯吴的手机,“对了,田哥,今晚怎么没和你老婆打电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田斯吴坐起身,苦着一张脸,“他怕影响我比赛,让我从今晚开始,比赛之前晚上都不要给他打电话了,好无情的男人!” 他老婆做得很对,杞无忧心道。嘴上却安慰:“也就两周而已,很快的。” “啊——”田斯吴重新瘫倒在床上,仰天长叹,“太难熬了!” 叹完气,他又支楞起来,看向杞无忧,脸上露出几分好奇,“欸,你跟我具体讲讲你是怎么把礼物送出去的。” 杞无忧眨了眨眼,稍微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原原本本地把送礼物的经过讲了。 毕竟还要指望这位狗头军师继续给他出谋划策。 田斯吴听完,陷入了迷惑,这……也能算撒娇? 谁给他的自信,徐槐吗? 难不成徐槐还真吃这一套? 正怀疑着,又听杞无忧继续说:“槐哥好像没之前那么排斥和我单独相处了。” “怎么说?”田斯吴从回国后就一直忙着训练,每天晚上回来几乎都是沾上床就睡,今天趁着徐槐生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顺便关心一下弟弟的感情进展。 杞无忧就把在医院时徐槐给他买饭、陪他散步,还给他按摩腿的事说了。徐槐关心他、照顾他、体贴得无微不至。 “是吗?那这是好事儿啊。”田斯吴挺意外。 他看得出,有段时间徐槐在刻意和杞无忧保持距离,除了训练,其他时候都不会和杞无忧走得太近。 而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尽管杞无忧在单板滑雪上天赋异禀,但对感情却一窍不通,追人方面也完全没有天分,甚至可以说笨得可以。 只靠他那些莽撞又笨拙的努力,应该很难让徐槐动心。 所以他难免有些奇怪,“不过你不是说你俩在医院的时候还没啥进展吗,回来之后虽然说给他当助教,但平时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也算是有点进展的吧,”杞无忧不太确定道,“在医院我还主动拉近了,肢体距离。” 田斯吴顿时瞪大眼,“嗯???肢体距离?你指的是什么?” “就,我还不能自己走路他扶我的时候,摸他手搂他腰什么的。” “哦,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呢。”田斯吴拍拍胸口,作惊吓状。 这进展倒也没他想得那么快。 不过他还是有点惊讶的。 如果徐槐真的对杞无忧一点意思都没有,说严重一点,杞无忧的这种行为都算得上是一种骚扰了。 “有点过分了啊。” “过分吗……?”杞无忧神色茫然,“这是你教我的啊。” “嗯?” 田斯吴大为不解:“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了?!” “你说,要想办法和槐哥拉近距离。” “……”那时杞无忧问他怎么追人,田斯吴的确说过这种话,但是,“我说的拉近距离,指的是让你走进他的生活,让他身边处处都有你留下的痕迹,这样他就会在潜移默化中在意你,懂?” 杞无忧倒好,把拉近距离简单粗暴地理解成拉近肢体距离,直接动手动脚。 “可是你之前还说让我勾引他。”杞无忧又说。 田斯吴急了:“让你勾引,不是骚扰!” 杞无忧有点懵,“我就是在勾引啊……”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说他过分,那以前徐槐做的比这还要过分呢。 捏他的脸,拍他的头,抱他,搂他肩膀,还在电影院里趁他睡着摸过他的手。那时候懵懵懂懂,现在回想起来,徐槐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让他心跳加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难道不算勾引吗? 听他讲完,田斯吴沉默半晌,扬了扬下巴,朝他竖起大拇指,“牛的,逻辑鬼才。” 重新定义“勾引”。 空气沉默。 如果按田斯吴的这种说法,那…… “如果我算骚扰的话,那你给你老婆发裸照,不也算骚扰吗?”杞无忧突然问。 田斯吴被噎了下。 过了一会儿,才虚张声势地反驳道:“那当然不算!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田斯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险些被杞无忧的思路带着走,“就是不一样,别管。” 其实,他之前不管是撺掇杞无忧给徐槐发裸照也好,还是让他去勾引也好,都只是单纯口嗨一下,开玩笑逗小孩儿玩而已,他笃定杞无忧不会真这么搞。
179 首页 上一页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