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是这样的。”何已知把线路图展开。 雁行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不用告诉我,你自己背就行了。” “我要把它背下来吗?” “那让Captain背,你去跑。” 何已知听出他的讽喻:“可是场上不是会有序号吗?” 比赛时,每个障碍物下面都会标着数字,作为线路提示,重复的障碍就会有几个并列的标牌。选手就需要像连线一样,跟着数字顺序跑过所有障碍。 “临场反应是吧?也是一种办法,你可以尝试。”雁行见怪不怪地点头,回头看他,“场训是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每个人十五分钟。” “一定要珍惜场训的机会,不是每次比赛都有的——有信心在训练时Clean一次吗?” Clean,就是赛犬在不出错的情况下跑完线路,并且没有罚分。 正式比赛时,如果赛犬出现跳跃时掉杆,或是拒听指令,没有碰到触碰区之类的失误就会被罚分,在完成的时间上增加相应的处罚秒数。 “这个……不难吧?”何已知看着线路图,新秀一级跳跃赛只有11个障碍,而且看上去都很简单——这有什么完不成的? (本章完)
第16章 第十六章 新秀赛首秀2 何已知和雁行到附近的餐馆吃了一点饭,然后接上Captain,在规定的时间回到体育中心,准备场训。 工作人员登记完参赛信息,把选手证还给何已知:“你有15分钟时间,在这期间可以随意使用场地,但是计时器不能用,如果有计时需求,只能自己想办法。道具不能移动、破坏,如果造成损伤,需要按规定赔偿。清楚了吗?” “清楚了。” “好的,你们前一组选手刚开始,等他结束,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何已知站在入口,用手挽着Captain的牵引绳。 雁行向前倚靠在护栏上,懒散地看着场内正在热身的选手,似乎很放松的样子。夜风牵扯着他的头发,和赛场周围红白相间的三角旗。 Captain的白毛被顶上投下的灯光打成暖黄色,一只麻雀短暂地落在它头上又离开。 “有奖提问,”雁行说,他的声音很轻,“接下来那个人会遇到一件不好的事情,请问是什么?选项A被障碍物绊倒,B被小狗绊倒,C自己把自己绊倒。” 何已知压低声音:“你和他有仇吗?”他刚和Captain热完身,嗓子被风吹得有些嘶哑。 “没有。”雁行摇头,“我不认识他。” “你说卢教授?”雁行看懂了他的模仿,仍然很疑惑,“为什么?你喜欢那种类型?” “白发魔女?” 他话音刚落,训练中的男人就在一个转弯时没站稳,自己摔了下去,但因为是草地,只用了一秒就重新爬起来。 何已知:“只是好奇。” 何已知往后一仰:“还真的摔了——你不会可以预知未来吧?” “我可没这么说,让我想想,”何已知衡量了一下三种摔倒方法的后果严重程度,“……C?” 那为什么突然诅咒别人?何已知正这么想着,雁行像是读出他的想法似的说道:“我不是巫师,诅咒不了别人。你不想答就算了。” “我也不知道,”何已知耸了耸肩,“但是奖励嘛,无非就是获得平时无法获得的东西,或者干平时不让干的事情。” 何已知伸手去接,手心里多了几块肉干。 他已经知道雁行要说什么,于是抢先说道:“这是给Captain的,我知道——我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何已知觉得雁行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同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已知,似乎在用眼神说:“换一个,让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 何已知用手在头旁边比了几个波浪,同时皱眉抿唇,扬起下巴。 “算你蒙的准。”雁行轻轻地理着头发,并不打算解释自己如何预知选手即将摔倒的事情。 雁行靠近了一下,从护栏中的缝隙里把手伸过来。 雁行漫不经心地甩掉手上的残渣:“你获得了猜对答案的喜悦。” 雁行眯起那双猫一样的眼睛:“这算是奖励吗?” “这也太敷衍了。” “或者我们打个赌,”何已知站得有些累了,将左脚倚在右脚上,“如果一会我Clean了,跟我讲讲那个白发魔女。” “那你想要什么?” 何已知笑道:“奖品呢?” 这倒是把何已知问住了,他思考了片刻:“比如让我推你回去之类的?” “如果你成功的话。”雁行虽然不解,但还是爽快地点了头,正好上一位选手时间结束准备离场。 何已知蹲下去,摸了摸Captain的头,解开牵引绳:“那我们就开始吧!” “记得把零食收起来,比赛途中不能用食物引导。”雁行说。 “知道了。” 场边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十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何已知先带Captain绕着场地周围跑了两圈,然后从起点开始。 一条正式的敏捷赛的线路被叫做“赛环”,包括了起点、终点和中间的所有障碍物,而障碍物的数量、类型和顺序都是不固定的,会根据比赛的类型和难度由主办方的专业人士进行设计。 脚踏一进赛环,何已知就发现了问题。 首先是夜里场地是黑的,大灯从一个方向照下来,只能看到一面的标志牌,其次线路是来回转化的,当他们跑到逆光的方向时,就完全看不到数字。 何已知只能用手机打着手电筒来回照着。 但是随着Captain跑得越来越快,这种方法就完全不够用了。 不知道下一个标志在哪,就没有办法及时地发出指令,几乎每次都要Captain跑远或者跑过了又回来找他。 在发现自己第三次看混了6和9的标志牌之后,何已知意识到这样是不可能成功的,他把Captain带到场边,系上牵引绳交给雁行。 雁行问:“怎么了?” “不行,必须背下来……”何已知掏出叠在兜里的线路图,“给我一点时间。” 工作人员看到这边的情况,提醒道:“还有十分钟!” “两分钟就好!”何已知把肉干掏出来喂给Captain,摸了摸牧羊犬的头,“对不起,Captain,在这稍等一下。” 他拿着线路图回到赛环里,对着图示和障碍物的实际位置开始记忆。 “跨栏、跨栏、隧道、跨栏……轮胎、跨栏……” “Jump、Go、Back、Tunnel……Back……” 何已知从起点走到终点,然后回到起点,收起线路图,凭记忆重新走。 经过三到四遍,他终于能不靠标志牌提示,流畅地慢跑完全程。 何已知回到场边找Captain,此时工作人员提示:“最后五分钟!” “抱歉,耽误了时间。”因为着急,何已知差点忘了解开牵引绳,幸好有雁行帮忙。 他带着Captain来到起点,来不及做起点静息就直接开始。 前面几个障碍过得很顺利,可以感受到Captain的心情也变得很好,跨栏的高度都高了不少。 可是在进入后半程的时候,何已知的脑子在转弯时麻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下一个障碍是什么,导致Captain跑错了方向。 没有休息的时间,何已知直接带着Captain回到起点重新开始。
第17章 第十七章 新秀赛首秀3 周六清晨,雁行的轮椅停在何已知房间门口,面前的门刷地一下被从里面打开。 “怎么不敲门?”何已知被突然的阳光刺得眯起眼睛,含糊地问,“早上好。” “早上好,”雁行放下贴着耳朵的电话,屏幕显示他正在给何已知拨号,“我以为你还在睡。” “没有,刚洗完澡。”何已知松开门把手,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你先进来吧,我吹下头发。” 雁行想说自己在外面等也可以,但何已知已经留下大敞的房间门进卫生间去了。 磨砂的玻璃门后传来吹风机“呼呼”的声音。 雁行推着轮椅进到房间里面,看到何已知的衣服从床脚耷拉到了地上,本来只是想帮他捡起来,却不小心看到了衣服下摊开的笔记本。 正是他之前送给何已知的那一本。 上面零零散散地写了很多东西,虽然潦草,但看得出画的是比赛的线路图,标记了各个障碍物的注意事项还有每个地方的口令,甚至连裁判和计时器的位置都做了标注。 雁行看得入了神,连吹风机的声音停了都没发现。 “啊,差点忘了。” “也不能这么说,”何已知把脚塞进运动鞋,仔细系好鞋带,“应该说是,稍微有了一点信心吧。” Captain步伐轻快地走在前面,嘴里叼着自己的拾便袋,以往让它这么做时嗅觉敏[gǎn]的牧羊犬都会愁眉苦脸,故意走得东倒西歪来表达不满,但今天却乐呵呵地接受了,昂首挺胸地迈着步子。 “Captain明明这么厉害,却要跟着我参加新秀赛,真是不公平。” “没什么,”雁行把轮椅原地转了180度,看向何已知,然后愣住,“……我还没见过你扎头发。” “为什么?” “怎么了?”何已知一边穿T恤,一边好奇地看着他。 走到赛场的过程就当做热身,同时也在路上让Captain拉屎——赛犬在赛场上无论是排尿还是排便都会被直接取消资格。 “走吧。”何已知用鞋尖碰了碰地面,调整到脚和鞋子契合的状态,抓起床上的笔记本。 “啊,是吗?”何已知抓了抓头,一缕碎发从额角落了下来,他今天发绳挽了三圈。 周围都没有人,何已知把牵引绳放得更长:“看到它这么开心,感觉有点对不起它。” 两个人在民俗的餐厅吃了早餐,然后带着Captain出发。 但是……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不该做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何已知也不太清楚自己说的“不公平”指的是什么,是赛制的规则……还是……他转头看向雁行规矩地放在轮椅上的双腿,然后马上避开视线。 雁行说:“它真的很开心。” “选手证带了吗?”雁行问。 雁行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很满意:“很有斗志吗?”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和雁行聊天,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转化成剧本的情节,而不是一个人在半夜对着草地和看不出颜色的棒子杆子记一些对人生和社会都没有价值的道具顺序。 直到手里抓着的衣服被人从后面抽走,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已经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来补救,而且一想到昨晚Captain在院子里跳跃的样子,就感觉有一股力量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玙蹊! “那就快点升组吧。”雁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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