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余岁:[咋了小鱼,你们吵架啦?] 余岁:[那倒没有] 乔明洋又问:[单纯发癫?] 余岁承认:[单纯发癫] 乔明洋:【不愧是你.jpg】 乔明洋看他朋友圈定位还在兰城:[不过你这周末没有回家吗?] 从兰城坐高铁回去不过就一个半小时时间,但其实余岁两周都没回家,第一周的周末在干什么呢…… 啊,周六好像和黎荀去看野生动物了。 哦,周日又去看了海洋动物。 简明扼要,只有充实二字。 不过余岁向来不说实话:[花前月下,当然是有要紧事要干] 谁知道乔明洋突然暴起,给他发了一串感叹号:[!!!!] 乔明洋:[哥!我的鱼哥!] 乔明洋:[我罪过,我打扰了,我先退下了] 余岁:[?] 乔明洋嘴上说着退下,实际上还在聊天框里蹦跶:[就……我还是要说一下,尽量别选学校附近的小宾馆] 余岁生锈的脑子慢慢重启了。 乔明洋:[不太干净,可能还有摄像头嗷] 虽然知道乔明洋在说一些成年人的话题,但余岁这就不太懂了:[摄像头?学校还抓这个?] 乔明洋:[……是房间里的啦] 余岁回他六个点:[……] 后知后觉:[……哦] 聊天的间隙,他已经打了车,往学校开。 今天晚上的风有点大,也确实同廖宪所说,晚间的温度开始降下来了。 余岁依旧倔强地开着车窗,迎面吹来的丝丝凉意让困意消散了些许,欣赏了一段璀璨绚烂的城市夜景,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点开联系人界面,先前被中断的电话重新拨过去。 还是嘟了半分钟左右,电话通,不过这次是视频。 看见周遭昏暗的环境,以及听到出租车特有的电台声,黎荀问他:“在车上?” 余岁调整了下角度,把镜头摆正,“嗯哼”一句:“因为男朋友说我鸽他,所以我得回去哄一下,避免到时候生气跟我耍小脾气。” 黎荀大约是在宿舍,余岁戴着耳机,此起彼伏的祖安人友好招呼声愈发清晰。 然而随着推拉门开的声音响起,下一秒舍友的招呼声被风声吞没。 嘈杂的声音消散,安静很多。 黎荀低浅的笑声穿透听筒,气音落实到余岁耳朵:“耍脾气?” “是啊,玩得开心。”余岁偷笑一秒,下一瞬敛了表情,“有的人不是这样说的吗?难道我记错了?” 黎荀无奈:“没有。” “同学,这边附近在修路,我就不开进去了,”司机突地打断,“前面路口拐弯就是兰城大学。” 车辆难进,于是余岁就在这下了车。 学校周边的路灯似乎年久失修似的,在余岁路过的时候亮起,又在他走过的时候熄灭。 颇像楼道里的声控灯。 余岁一路报备“我下车了”“我到十字路口了”“学校就在眼前了”,像是另一种倒数时间的方式。 不过五分钟的距离。 走到这条路尽头的岔路口,他就看到想看到的人了。 黎荀站在斑马线对面,现在是红灯,车流量很少,偶尔才有那么两三辆大卡车磨磨蹭蹭驶过,遮挡视线。 通话时间还在继续跳动。 余岁心里痒痒的:“宿舍到学校不是要十分钟吗,你怎么就到了!” 红灯跳转绿灯。 “开了急速。”黎荀话落的那一刹,余岁已经站到他跟前。 余岁眼睛弯弯,被他这句逗得想笑:“你还知道急速?” “你寝室的人居然在你面前玩游戏,还骂人,我都听到了,”余岁眼底染着笑意,凑上去看黎荀的眼睛,“你好像没那么不近人情了嘛。” 余岁骄傲脸:“功劳肯定在我!” 黎荀配合他:“功劳在你。” 灯如月,月如灯,都在两人头顶,亮着光。 余岁奇怪:“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黎荀“嗯”了声,视线略微下移,到了余岁唇角。 “哪里?”余岁竖起黑屏的手机。 左照照右照照依旧没看清,余岁直起身,朝黎荀迈步,且仰头:“那你帮我擦擦。” 盯着人看了两秒,黎荀伸出两根手指捻了一下,触感是软的,和他想象中一样。 “现在没了。”黎荀说。 余岁立刻反应过来:“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故意说我唇角有东西吧!” “是啊。”黎荀坦然。 “好吧,那我勉强亲亲你。”余岁说着,但却没动作,他目光擦过黎荀侧脸,朝他身后飘。 “有只狗。” 眼前,他发现一只土黄土黄的小狗,尾巴正甩浆似的旋转,蹬着腿跑来,在他裤腿边上嗅了又嗅。 黎荀顺势瞥了眼:“学长闻着味就来了。” 余岁偏过头:“什么味?” 黎荀说:“烧烤味。” 余岁摸下巴思忖:“我觉得是醋味。” 黎荀:“……” 学校附近的路边摊不少,余岁一下就看中了十里飘香的烤肠,红彤彤的烤肠一根又一根躺在烤架上,转啊转啊,像晒日光浴似的,滋滋冒油。 余岁口水差点流下来,当即就照顾老板的生意,要了两根。 小黄狗还在他脚边晃悠,余岁和它对视一眼,偏头又跟老板说:“老板再加两根。” 然后指指身后的黎荀:“他付钱。” 余岁眨眨眼:“说好你养我的。” 老板此刻的笑容和高三时候,在海边卖情侣款挂件的老板一样灿烂:“好嘞,一共十二。致富宝扫这里,卫星扫那个二维码。” 付钱工具人:“……” 拿到膨胀后变得胖胖宽宽的烤肠,余岁没有厚此薄彼,两根给“学长”,两根给自己,黎荀一般不吃。 恰逢此时,手机“叮叮”两下又两下。 以为是群消息,余岁便拿出手机看。 红点不止宿舍群,还有廖宪十分钟前的消息,问他有打到车吗? 余岁那会儿压根没看到,后来更不可能看见了。 而群聊里,杨希在剖白,余岁干脆扔了个大红包进去。 于是聊天框里又一窝蜂地炸开了锅,有说祝福他们99,又说到时候要坐主桌的……乱哄哄一团。 余岁少年老成模样地叹了口气,接着把下巴扬高,然后举起手机:“咱们的关系可能瞒不住了。” 然而,消息又叮地进来了。 廖宪:[今天的事不会传出去的,如果你想的话] 黎荀正正好好将这句话看完,收回视线,淡然:“是吗。” 余岁皱眉:“他还挺乐于助人。” 不过余岁一点也不需要。 “看起来还能再瞒一段时间。”黎荀又说。 把手机调成静音,随后余岁蹲下身子继续给学长投喂零食,顺便胆大地摸摸学长的脑袋,煞有其事地说:“大黄你喜欢醋吗?这里好大的味道。” 有人没话说:“。” 一人一狗,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零食。 岁月静好。 如果不是余岁站起身的时候忽地“嘶”了一声的话。 “腿、腿麻了……”余岁龇牙咧嘴。 “……” 黎荀换了只手提纸袋,伸手过去:“哪只——” 话说一半。 作弄成功,余岁将整个人重心压上去:“骗你的。” 一种叫做旖旎的氛围霎时如满杯的水般漫了出来,小径两旁的树上缠绕着的彩灯也在这一时刻被点亮,很难不怀疑是人工手动操作。 但有时就是这么巧合。 人影拉长,余岁这时候想要跑那铁定是来不及的,腰上覆着的手不同意。 作威作福的余岁本人也不同意。 他把下巴搁在黎荀肩上,手也不安分地环上去。 黎荀身上挺暖和,有刚洗过澡,沐浴露的气味。 “就这样拖我回去吧。”脑袋埋进人脖颈,很享受地,他说。 鼻尖似有若无的呼气声,似有若无蹭过黎荀颈动脉,悉数洒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黎荀搁在他腰际的手紧了。 呼吸也沉了。 余岁还真就这样,趴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他的背。 许久,黎荀看他心思涣散,问:“想什么?” “想你带身份证了吗?”余岁看向远处亮着灯的公寓楼。 黎荀脚尖稍停:“没带,怎么了?” “想回去?” 余岁摇摇头。 退开一些距离,他仰了一下脑袋,忽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做一下?” 黎荀突然安静。 像是怕他不懂,余岁又补充一句:“不纯爱的那种。”
第57章 室外风声喧嚣。 除了偶尔结伴走过的男女学生看到他俩,会惊叹一句好伟大的两张脸,剩下的声音就是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烤肠小摊。 黎荀嗓子有些干涩:“……什么?” 余岁就这么仰着脑袋,一双澄澈的杏眼坦荡荡地望着他,好似刚才的问题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就他这个脑子,再复杂又能复杂到哪去? 譬如你要问为什么,他可能会平铺直叙地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啊。 甚至反问你:两情相悦也不可以吗? 这样直白,饶是黎荀也招架不了。 果然,余岁就是这样直接:“你不想吗?难道对我没有欲望?” 首先没有欲望这点就不大成立。 搂搂抱抱难免会碰到点不可描述的东西,这没法避免,黎荀也不是神仙,只是冷惯了,可以做到任何事都波澜不惊,平和应对。 实际光是触碰,就已经令人难以克制了。 更别提顶风作案的人,邀请似的想让他破戒。 他好歹是血气方刚的男大。 不过余岁哪能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脱光了站在黎荀眼前,都不一定能成功如愿。 所以余岁开始思索,接着努努嘴,挑挑眉,摆姿势:“要这样?” 然后又抬抬下巴:“还是这样?” 最后拍大腿:“我知道了,肯定是场景问题。这里不适合调情。” 黎荀看他搔首弄姿:“。” 要说江城人民是以朴素含蓄,和蔼友善出名,那么余岁一定是那白纸上的一点朱红,例外之中的例外。 再归根溯源,祖上一定不是纯正的江城人。 即将十月的天,说冷根本冷不到哪去,但黎荀就是觉得自己的脖颈被阴风吹得有些僵硬。 像得了风湿的老头老太。 他们这位高考状元,不论是数学还是物理,不论是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小问,还是填空,还是,他都可以从容解答。 但就是对余岁没辙。 就在余岁手即将触到黎荀喉结的时候,吃人嘴短的大黄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
75 首页 上一页 67 68 69 70 71 7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