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最里边的宿舍楼有利也有弊,弊的是距离大门远,早八得少睡十分钟,但利就利在太远以至于没什么人,两路边树枝繁密茂盛,把人挡得严严实实。 亲了也就亲了。 就算在闪光灯下也无所谓。 于是黎荀唇瓣压下来的时候,是有些陌生的,但也仅限在那一秒,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轻点了一下又复而贴上,酥麻感更甚。 余岁率先感觉到的就是嘴巴里有很多种味道。 巧克力味,香草味。 乱七八糟的味道。 他们躲在楼与楼之间的夹缝,恍然让余岁以为是高中,器材室里,狭小的空间,缱绻的呼吸。 整个人都在发烫。 手也不知道放在何处,大概是抓着黎荀的袖口。 余岁下意识想稍稍退后,却让面前的人更有机可乘,舌尖撬开牙关,托着后脑勺的手愈加用力。 半晌。 余岁感觉自己差点喘不上气,接吻到缺氧这种事情……当是拍电视剧呢? 好,整段垮掉。 倚在黎荀肩头缓气,余岁才想起来应该推开他,于是他假模假样地左看看右看看,捂嘴佯装惊讶:“这可是男生宿舍诶。” 手指尖缠绕着发丝,黎荀扬眉,重复:“嗯,男生宿舍。” 好像没什么不妥。 “你被我传染了吗,”余岁呼出口气,点他,“胆子也不小。” “还是说你其实背着我去国外进修了。” “进修什么?” 余岁中肯地说:“语言的艺术。” 黎荀:“……” 余岁又说:“你以前不这样的。” 黎荀皮不笑肉也不笑:“回去吧,乖。” - 回去后,余岁就被逮着问“做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啊”,乱七八糟的。 中间还穿插着胖胖的声音,问他有没有去吃那家麻辣烫,是不是超级好吃。 余岁一连说了好几串“吃了”:“超级好吃,令人流连。” “还给你们带了点夜宵。”余岁窸窸窣窣从纸袋里拿出东西。 胖胖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但是没挺起来。 挣扎中他艰难道:“你人真好,小鱼。我们明天、去小超市,我找到一个芝士口味的薯片……” “我草,咱们学校超市还有卖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杨希眼尖地,一下发现了他手里的铁盒,“进口的!” 余岁心说当然不是,这是男朋友带回来的礼物! 但所谓有福同享,余岁并不吝啬于分享。 当然这盒本身就是给舍友们的,他的那份才不会这么正大光明地摆出来。 得好好藏起来。 杨希:“破费了破费了。” 钱松:“老板大气老板大气。” 胖胖:“好吃……” 余岁赶在刷牙前往嘴里塞了一颗,很浓郁的巧克力味,比方才的冰激凌更加苦一点点。 这么一想,他感觉嘴巴里的味道还有残留…… 啊,好晕。 大学里没有熄灯的规定,但第一天,大家都收敛着,十二点就漆黑一片。 “我女朋友给我打电话,我尽量小声一点,不好意思啊。”钱松双手合十,带着歉意道。 “你也有女朋友啊?”游戏音效还充斥在寝室,杨希掀开帘子,“感情就我没有!” 余岁刚洗漱出来:“没关系,胖胖也没有。” 杨希动动手指:“不不不,请打开你面前的柜子。” 余岁打开了,一柜子都是零食。 像开了家宿舍超市。 杨希说:“这里面都是他的老婆。” 余岁“哇”了声,竖起大拇指:“大佬。” 胖胖从床上露出一个脑袋,“嘿嘿”两声。 钱松在煲电话粥,其余人也没打算现在就睡,索性男寝夜话开始。 直到挂了电话,钱松又不好意思地道了歉,毕竟接下去晚上可能还会吵他们睡觉。 杨希这才说:“你俩异地恋,感情挺好。” 钱松腼腆一笑:“刚谈上没多久。” 余岁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手机里还有曹方天天洛蕊长洛蕊短地骚扰他,吵架了找他、甜蜜了找他、旅游攻略找他……都快产生ptsd了。 杨希又问:“那余岁你跟你对象也是高中同学吧,你女朋友晚上不会也……” 问到一半,杨希猛地想起来,他们下午就在打电话了。 好像是余岁更黏对方一点? 杨希又是“啧啧”两下,开始思考余岁的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人那么死心塌地…… 这个问题在刚开学的第二周得到了解答。 今天周五,按理下午上完课,他们就可以回家过周末。 但610寝室依旧整整齐齐,没少一个人。 原因就是有关社团的事。 为了早早凑够学分,几人随意选了个听上去就划水的推理社。 经过一周的实验,这个社团的确划水。 余岁就去过一次,和舍友们轮流分工合作,轮流替人签到。 杨希看着群里的通知:“谁知道还有团建活动……唉,这周又回不了家了。” “你家不是在本地吗?你可以当天来回。”钱松提了个不成熟的建议,被杨希骂了两句。 余岁蹙眉,他对这类活动真心没有兴趣:“没规定一定要去吧?” 杨希叹了口气,群里已经有不少人报名。 他说:“加学分,还能充社会实践……” 实践两字还没说完,就见余岁已经在群里扣了“1”。 杨希:“……”好快的手。 …… 团建就这么定下,时间是周六,地点就在兰城的一个露营基地,只不过似乎在山上。 位置有点偏僻,所以一行十多人统一在校门口集合,包了一辆小车去。 周六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 余岁昨天看了眼通知,得知他们还有早上看日出的活动,那就得过夜了。 午后,四人抵达校门口时,大部分人已经坐在车上闲聊。 天气炎热,余岁穿的是短袖短裤,只背着一个包,放洗漱用品足够了,以及出行必备的相机,装酷的耳机。 一顿操作下来,和开学那天的穿搭有异曲同工之妙。 生人勿近。 “小鱼别拍了,快上车,晚了就没位置啦!”车里乌泱泱全是人,杨希上车后回头喊他。 余岁移开镜头,看了眼,胖胖和钱松坐在一块:“好像已经没二人座了。” 杨希:“那只能分开坐了。” “诶这不学弟吗,来来来,前面有空位!”这个声音余岁听过一遍,有一丝浅薄的印象。 “嗯,这里还有位置。”另一道声音也跟着从余岁背后传来。 车头,最前边的双人座,一人站了起来,温和地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 一个社长一个副社长。 余岁礼貌道:“学长。” 只是打了声招呼,余岁没准备坐,但往后走的时候,杨希却已经坐下了。 杨希茫然看他:“诶前面没位置了吗?” “……有。”余岁非常无奈。 如果早知道这位,开学好心领他去报到处的学长是他们推理社的社长,以及旁边那位喋喋不休的话痨是副社长…… 余岁还是会来,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已经满员,他只能坐下。 副社长彭宇坐在他们后面,他视线朝余岁背后绕,依旧自来熟地问:“你只带了小包啊?” 余岁压着声线:“嗯。” “说来,咱们开学一共四次社团,没见你来过。”彭宇趴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他,“别误会,我们社团确实水,不过想玩剧本杀啊或者棋类有你感兴趣的吗?我们下次可以一块玩。” “来过一次。”社长叫廖宪,这话是他替人说。 彭宇又倏地扭头,“哦哟”一句:“你咋知道,这么清楚啊。” “我有眼睛。”廖宪将后头人的脑袋摁回去,“开车了,你坐好。” 余岁没打算听他俩表演二人转,他先和黎荀汇报一下已经出发的事。 由于课程不同,上课地点也不在一块,余岁和黎荀平时很难能碰上,更别提一起吃饭。 简直就像是在两个校区,晚上才能幽会。 这一度让他其他几个室友怀疑,他是不是背着他们偷偷去画室卷学习了,毕竟重点学校的课业冗杂到让大家伙悲凉地想回高三休息。 手机叮了一下,黎荀回了:[玩得开心。] 余岁想也不想:[?] 余岁:[你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 黎荀:[是。] 黎荀:[男朋友把我鸽了,不能阴阳怪气?] 余岁又想笑了:[我没有!是你先说实验室有事的!] 还想甩锅?余岁心底轻哼。 黎荀:[只有上午有。] 余岁有点心虚,但胡搅蛮缠:[那谁知道] 廖宪注意到余岁从上车就在玩手机,他问了句:“看你刚吃晕车药,玩手机会容易头疼。” “还好。”余岁说。 廖宪没再多问,见他穿得单薄,只提醒道:“晚点山上可能会有点冷。” 余岁头也没抬,顺势又戴上耳机:“没关系,我抗冻。” 他滞了下,但很快勾唇道:“好。” 一路无言。 玩了会儿手机又睡了半小时后。 目的地到了。 营地挺偏僻,他们需要先坐缆车,晃晃荡荡二十多分钟后,风景已经被余岁收录进相机,一片大草坪覆盖,像野餐似的。 场地闹哄哄,租了好几个小阳伞,围炉煮茶一样。 人多,于是原本的小团体融合成了大团体。 距离落日还有段距离,彭宇扯着嗓子说明这里的游玩项目,还有酒水饮料,晚上还可以进行火锅、烤肉等…… 必不可少的项目是—— “嘿嘿,真心话大冒险!”彭宇兴致盎然。 一群人面无表吐槽: “哇,土掉渣。” “能不能有点新意,每次都真心话大冒险,咱们是推理社不是情感社诶,副社长。” 副社长表示很难做:“那你们说,想玩什么!” 让他们做决策,那还是:“真心话大冒险挺好的,真的。” 彭宇:“草,我真服你们了。” “我可先说好,这抽卡的事情跟个人运气有关,而且是卡牌类型,”彭宇拿出一摞卡片放在桌上,洗牌似的打散,“好牌坏牌都跟我没关系啊。” “谁怕谁,玩!” “玩!不行就让社长顶!” “社长会帮我们的吧?的吧的吧?” 廖宪无奈:“这么多人。” 一群人搬着椅子围坐一圈。 余岁和舍友们抱团,秉持着“来都来了就玩玩吧”的心态,游戏开始。 先拿数字炸弹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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