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没结果的,你太高了,进她家门会撞头。”余岁张口就来,一向劝分不劝和,哦他俩还没开始,那就先扼杀在摇篮。 说完,他顺便戳戳黎荀:“我看人很准的,对吧?” 黎荀“嗯”一声,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离谱的话:“八字不合,姓名匹配度39%,悬。” 余岁给他竖起大拇指。 曹方:“???” 你俩有毒吧。 - 铃声响了又响,上午的时间晃晃悠悠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中午吃饭。 天气突然由阴转更阴,眼看着有点要下雨的程度。 从早上的大课间开始,主任、校内领导、老师们就挨个宣告近期一定要定时打开门窗自然通风,加强锻炼,增加免疫力,以及听了无数遍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 这一切都是因为预防即将来袭的流感。 中午,因为拖堂,余岁索性就没去食堂吃,也没跟着曹方和乔明洋出去扫荡。 他犯懒,只想点个外卖。 初中把美术教室当成庇护所的习惯,延续到了高中,毕竟老师从小就教育他们不能在教室里吃东西,但在美术教室里却又觉得合理。 空旷的美术教室里,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女生在。 只不过女生似乎在睡觉,余岁就在外面吃完外卖,打算也趴着睡会儿时,女生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小鱼……你有空吗?” 余岁转头:“怎么了?” “能不能替我去一下广播站,我有点肚子疼,”女生说,“稿子就照着这个念就行。” 余岁看她嘴唇泛白,脸色不佳,爽快应下:“啊哦哦,行啊没事。你下午……要我帮你请假吗?” 女生点点头道谢:“谢谢,我去医务室躺会儿。” 余岁顺路把人送去医务室,随后便朝教学楼对面走去,广播站在另一栋楼三楼,每周一会换人,轮换一次。 之前学长学姐们来招新的时候,就有意向让余岁申请,当时他被学姐一句“你的声音不选播音专业那还真是可惜了”骗去,以为是凑数,实际是开后门诱他参与。 即使他觉得自己的音色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他对当播音员这方面没什么兴趣,也就不了了之。 广播站不难找,推开一扇小门,余岁压下门把手,先扫视了一圈环境,然后暗自肯定,这间广播站做得像录音棚似的,挺高大上。 不过更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坐着正在调音的人。 “黎荀?你怎么在这?” “穆翀燚有事,替他过来。”黎荀有些意外,解释说。 余岁悠长地“喔”了声,然后扬了扬手里的稿子:“是巧合让我们相遇,同为替补选手上场。” “……” “开玩笑的,虽然我是新手播音,但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开口。不过我感觉我除了能吱个声,其他也做不了什么。” 余岁看着眼前复杂的设备,谨慎地把稿子放在指定位置,尽量避免触碰。 “……不用你做什么,按照稿子念就行。”黎荀说。 余岁眯眼:“行,那就开始吧!” 一曲轻快悠扬的音乐环绕在学校各处。 乐曲进入尾声,正题开始。 “大家好,欢迎收听本期的广播,我是……” 楼下,收获颇丰的曹方和乔明洋两人刚从小卖部出来,就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 曹方:“嘿,这不余岁吗?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入选广播站了?” 乔明洋:“他们不是都不想参加广播站的吗?” 两人异口同声:“奇怪。” …… “我差点念成路苑的名字了……还好我反应快,不然这一次就是演出事故了。” 余岁趁着音乐间隙,飞快地吐槽。 说不紧张那一定是假的,谁知道他念错一个字,会被主任老师们批成什么样。 刚送出去一口气,黎荀就点了点他面前的稿子,提醒他该往下顺了。 余岁心领神会,吸了口气立即跟上:“下面要和同学们一起分享的是新型流感的相关知识以及预防措施……” “感染者有可能在出现症状前感染其他人,感染后一般在一周、或一周多后发现……” …… 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终于结束。 余岁瘫在椅子上,他想过这篇关于流感的稿子可能篇幅会比较长,毕竟手里的纸质稿有足足两页。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费唾沫,除了中途会停下来插播一段广告似的音乐,声音几乎没停止过。 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广播室内有些干燥,余岁舔了下嘴唇,感觉都起皮了。 他起身去接水。 “甲型流感主要对抵抗力弱的人威胁较大,在人群密集或封闭的环境中更容易发生感染。” “微 量病毒可能留存在桌面、电话、水杯等其他平面上,再透过手、眼、鼻、口的接触来传播。” “因此尽量不要身体接触,包括握手、亲吻、共餐等。” 余岁接完水回来,黎荀已经在进行收尾。 喝了两口润润喉,他把纸杯放在桌上,听黎荀念的什么关节疼痛、乏力、咽喉肿…… 要不是知道自己刚才吃了一整只炸鸡,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感染上流感了。 “今天的播音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下期再见。” 黎荀说完最后一句,将广播关闭。 “喝——” 嗓子差点劈了。 余岁咳了两下,视线落在自己手机上,头也不抬指着面前两个纸杯说:“喝水吗……咳咳。” 黎荀“嗯”了下。 温水过喉,带走不适。 他正把水杯放下,就见余岁这会儿抬起了头,直愣愣盯着那只一次性纸杯。 “你刚拿的是前面那只,还是后面那只?”余岁问。 这问题有点像:“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头,还是那把银斧头呢” 黎荀:“前面的,怎么?” “哦……没什么,那是我喝过的。” 结合方才的广播内容,余岁斟酌开口:“咱们好像通过口腔接触传播了。” 黎荀:“……”
第37章 不知道是大家的心理作用,还是流感真的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自从周一广播站宣传过后,学生们纷纷开始感冒咳嗽,淌鼻涕水。 余岁当天回去就被压着喝了包感冒冲剂,之后几天又泡维生素泡腾片,在黎荀的监督下,病毒似乎没有大驾光临。 周五,雨。 十月的天气跟他妈秋女士的情绪变化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昨天还见了太阳,今天就下起了雨,让人措手不及。 “天气预报写的明明是多云,有风。”曹方看着窗外的天气说,“这是多云的样?闹呢。” “我感觉我穿一件外套都有点少,裤腿空荡荡的,应该穿件秋裤。” 寝室里温度高,余岁没法感知室外的温度,但看着滴滴答答的雨珠飞过阳台栏杆,打着窗台的时候,他问:“这么冷吗?” “不是一班的冷,而是二班的冷。”曹方牙齿打颤,从缝隙里挤出这句话。 “黎荀怎么还没起?” 平时应该第一个起床洗漱的黎荀,今天却迟迟没有动静,曹方能醒过来完全是因为闹钟响了。 所以他问了一嘴。 “嗯?”余岁从上铺探出一个脑袋。 下铺的人睡得似乎有些沉,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黎荀恍若不觉,平躺着,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微乱。 不是夏季的炎热,额角碎发却被汗淹湿。 察觉到不对劲,余岁吊着脖子,轻声问:“你醒着吗?” 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他看到黎荀嘴唇动了动。 “醒了。” 声音粗粝得像是有砂砾摩擦着嗓子。 余岁皱了皱眉,踩着梯子从床上爬下去,还没等他发问,曹方就先咋咋呼呼地过来:“我去,学神你嗓子咋变电音了,你说声宝娟看看?” 黎荀:“……” 默了默,他没搭腔曹方的话,只想问句几点了。 但是话音到嘴边,一只带着稍许凉意的爪子就已经“啪”地贴上自己脑门。 余岁几乎是三步并两步跳着从木质楼梯上下来的,还好有个楼梯在,不然他极有可能直接抓着栏杆从上面翻下去。 黎荀看着他蹙眉,表情严峻得像个老中医似的,手心贴着摸摸,手背贴着探探。 到最后说了句:“嗯……摸不出来,是我手不够冰,没有对比?” 曹方跃跃欲试:“我来我来,我刚从阳台收了衣服进来,这会儿绝对够冰!” 黎荀:“……” 他还是自己起来量体温吧。 余岁看到他准备掀被子的动作,快速将人压了回去,给他把被子盖了个严实。 一脸严肃道:“你干嘛?我还没测完呢。” “拿体温计。”黎荀无奈了。 一群人用最原始的办法在这里瞎捉摸。 “我去拿,”余岁刚直起身,“在哪来着?” “左边抽屉。” 直到余岁翻箱倒柜,掏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管子。 曹方震惊:“水银体温计啊?为什么不用电子的,那玩意滴一下就行。” 余岁看他像看傻子:“学校发的,能用就不错了。” 用前洗一洗甩一甩,余岁这点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然而他一套作法般魔性地东甩西甩,操作完却顿住了。 黎荀偏头咳了两下,问他:“怎么了?” “应该测哪儿?口腔?腋下?还是……” “……” 要不是看余岁现在的表情认真、坚定得像是要入党,黎荀大概率会怀疑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口腔就行。”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不是被高烧折腾死就是被这个笨蛋蠢死。 “哦。” 温度测上,余岁就开始赶人:“快四十分了,你还不走?” “我走什么?咱们这会儿有难同当啊!”曹方义正言辞。 余岁一眼看穿他:“……你想逃早自习吧。” 曹方反问:“你不想吗?” 余岁心道他就算想也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余岁:“有难同当是吧,你先去给我俩请个假,我就当你是真兄弟。” 曹方噎了一下。 余岁又说:“洛蕊今天当值。” 曹方不噎了,准备对镜梳妆了。 等曹方走之后,余岁拿出体温计细细观摩。 然后发出一声赞叹:“哇哦。” “哥,这回你有点神了。” 余岁把体温计转了个面。 “39度。” 黎荀半睁开眼,眼前雾蒙蒙,眼睛都有些酸涩,他迟疑了一瞬,在想39度这个数字的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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