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程谭的“洗脸式”涂抹,余岁和乔明洋就显得正常多了。 “优雅”地将暴露在外的皮肤擦了个遍,余岁撩起一边短袖,看见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之前没注意,还真晒成两种颜色了。 程谭还在糟蹋自己的脸,余岁把写完的检讨折成方正的小块塞进口袋,站起身,顺手把他手里的防晒捞走。 “诶!我还没擦完呢!” 余岁:“让暗恋你的女生给你送。” 程谭:“……” …… 短发女生回到扎堆的女生营地,还没放送昨晚的消息,就见余岁一路小跑过去,在茫茫人海中精准锁定一人。 短发女生啃了口男朋友手里的冰棍,给自己压惊。 然后她又看见,另一个比余岁高出半个脑袋的人,嘴角浅淡地勾了下,又抬手抹去他脸上多余的防晒霜。 这是饭香啊! 还吃什么冰棍? “卧槽!昨晚偷偷牵手就算了,他们在外面也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啊啊啊啊啊!我先磕为敬!哪位老师能写文的,最好是带点颜色的那种……” “仙品……朕的氧气瓶呢……快来人……” 那边岁月静好,这边沸腾了。 余岁已经走远了,压根没听到远方的爆鸣。 角落里,一个宽阔的背影蹲在墙角。 看上去要多落寞就有多落寞。 左侧,小弟纠结再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不知道派什么用途的纸巾:“老大,要纸吗?这张干净,我没用过……” 宁大少爷幽幽转头,一脚踹上去:“要你个锤子!” - 军训不单单只有扎马步站军姿这样苦的生活。 经历一周,班上大多数人已经开始熟络起来。 知道余岁画画可以,同学老师一众力荐下,小余同学这几天不需要为晒黑发愁,而是要为板报发愁。 一开始余岁是极为唾弃这种背弃朋友、自己偷懒的行为,但抵不过每天大汗淋漓。 不用稍息立正的日子。 真香。 每个班一共择出两名学员共同完成板报,和余岁一块的还有个女孩,是长发,扎了低马尾。 看上去就是个腼腆的小女生。 可是…… 余岁把手机放回口袋,分出一丝余光。 她为什么老是看自己? 说不上哪里奇怪,但余岁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而且这种感觉……莫名似曾相识。 暂且放下心里的问题,两人讨论了一下这次版画的主题、元素、以及色调。 定完基本框架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画完草图已经到了饭点。 这边没老师看着,也没有教官吹口哨让他们训练,余岁放飞自我,手边是画笔,脚边是零食。 日子过得潇洒又滋润。 一连吃了一根冰棍,两包牛肉干,他现在撑得慌,干脆跟程谭他们发消息说中午不去食堂。 也就程谭天天在那摸鱼,消息回得可快。 余岁放下笔打算休息会儿,谁知黎荀跑来抓人了。 看到塑料袋里一堆拆开的包装,余岁感觉有人脸开始黑了。 黎荀将视线定在他手里还没拆开的冰棍:“你中饭吃这个?” “没啊,不是我吃的。”余岁否认,把烫手山芋递给一旁的女生。 “去吃饭。” “再等会儿,我把草图画完就去——” 黎荀:“等不了。” 余岁被他拽了一下,站起来:“为什么等不了,食堂就在那又不会跑……” 黎荀扫他一眼。 “好吧,我觉得食堂长腿了。” 在余岁走后,低马尾女生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神出鬼没的教官后,她掏出手机,打开某个群聊,快速敲字: [姐妹们不得了!磕疯了磕疯了!鲤鱼cp是真的!] [图片][图片][图片] [我跟你们说……] 去食堂的路上,余岁顺手扔了他刚刚制造的一堆垃圾。 中午的午休时间很长,有近乎两个小时的时间。 余岁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在吃饭了,但是学生们好像把这里当成了庇护所,玩手机的玩手机、吐槽的吐槽、当然还有无法跨越男女宿舍这道阻碍,偷摸谈恋爱的。 随意点了一碗牛杂面,余岁吃着吃着惊奇地从里面挑出几根切成细丝的胡萝卜。 “我点的是牛杂面吧,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黎荀抬头。 几根,两根。 大约是阿姨拌面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但就是这两根,让余岁如临大敌似的皱着眉。 胡萝卜这东西,就算是头发丝粗细,他也能火眼金睛般找出来。 “别挑了。” 看着余岁鸡蛋里挑骨头似的将整碗面翻了个底朝天,黎荀无可奈何地将自己那份推过去,和他换了一碗。 黎荀平淡地说:“能长高也是上天垂帘。” 余岁瞪着他:“喂!你这样是以身高取人!” 黎荀眉峰动了动,无声抬眼看他。 余岁正想用言语教训他,旁边那桌忽地开始唱起了生日歌。 桌上没有生日蛋糕,跟他一样是一碗面,插在上面充当蜡烛的是一根烧烤烤串。 一群人挺欢乐,但落在余岁眼里却是满满的心酸。 “……我该不会也要这样过生日吧。”余岁发自肺腑地感叹。 在这封闭管理的基地里,甚至没有小蛋糕。 黎荀这次没说“可能”“或许”“大概”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他说:“不会。” 余岁眼睛瞬间亮了。 正想问他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然后听到他又说:“可以破例让食堂阿姨煮碗长寿面。” “……?”有区别吗?! 余岁濒临崩溃的边缘。 “绝交。”小余同学记仇记得不是一般严重,“我们的感情就像这碗放了胡萝卜的牛杂面一样。”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黎荀声音差点劈叉:“什么?” 扒拉最后两口面,余岁没让黎荀抓到质问自己的机会,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长本事了。 - 后一天是周末,但是军训期间不放假。 每日余岁都可以抽出上午的时间出板报,今天也一样,训了一半中途便撤了。 但不一样的是和他一块的那我女生身体不适,请了一天假在宿舍休息。 那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板报已经进入收尾状态,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余岁动作麻利地将整体细节添加完毕,剩下的就是文字部分,也很快。 午休时间一到,周遭环境便开始嘈杂起来,基地并没有完全限制学生的活动时间,这会儿人来人往倒是热闹。 一个男生推着板报过来。 在他左侧站定。 余岁撇了眼,那人大包小包的装备比他还离谱。 视线在空中相撞,余岁似乎捕捉到了他慌乱的眼神。 “……” 最近奇奇怪怪的人真的很多。 余岁收回视线。 良久。 宁钊鼓起勇气跟余岁搭话:“那个什么,你热吗?” 余岁摇头:“我有挂脖小风扇。” “哦行。” 宁钊悻悻摸摸耳垂,没摸到东西,才想起来他今天没戴耳钉。 过一会儿。 “要水吗?” “不要。” 宁钊又问:“驱蚊水?” 余岁:“……” 余岁放下粉笔,正视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钊徒然一惊,他目的性这么强吗? 他努力镇定:“咳……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然而还没等他报上大名,就听到余岁老实说:“不记得。” 宁钊:“……?” 他再次定定心神:“我叫宁钊,我们第一天的时候见过的,在三楼,我住310。” 余岁拖长音调“啊”了声。 宁钊眼睛蓦地亮了,正欣喜,却又听他说:“是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 左边?右边? 他分明……是中间那个!身高差应该很明显啊。 宁钊第一次在人身上栽了跟头,心里有点点不爽。 “……这不重要。” 余岁觉得他下一句话的开头会是“重要的是xxx……”,还真让他猜对了。 宁钊轻声咳了下:“重要的是那天我真没把你当成小偷——” 余岁打断他:“那你是来?” 宁钊:“一会儿你有事吗?带你去看个东西,算是我……赔礼道歉。” 余岁想了想:“有事。” 他得继续画板报。 “那晚上?我在小卖部后面等你。”宁钊锲而不舍。 余岁:“?” 这像在说:放学别走,老子在小巷子里等你。 啊?约架? 已经金盆洗手的小余同学表示困惑,还带点羞涩是怎么回事? 余岁缓慢地拧了下眉毛,本想拒绝他,但那人像是怕他不答应似的。 “就这样说定了,”宁钊摸摸鼻子,接着快速塞给他一个东西,“随手买的,我不爱吃甜的,给你。” 这人,真的好怪。 余岁注视着掌心的纸杯蛋糕,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 “你……算了,我现在有空。” …… …… “这只狗叫来福,我店里的常客。” 几天下来,他们已经和小卖部的阿姨、以及常驻小卖部吃自助餐的小狗,打成了一片。 阿姨笑意盈盈道:“还真是托它的福,生了一窝可爱的崽崽,我这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骄阳似火,小卖部门口的老式风扇呼啦啦地转。 一个风扇,四个人蹭。 “来福~”乔明洋呼唤着那只小土狗,给它掰了半根火腿肠。 穆翀燚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不,你不应该喊它来福,要喊学长。” 自从初三毕业那年KTV醉酒,他们已经了解到这位年级第二的真面目。 平时看着斯斯文文,喝了口酒就像开了闸门,脏话粗话什么都来,就差站外边骂街了。 但试问谁会真正喜欢学习? 穆翀燚偏了偏头,黎荀吧大概。 反正他装不了一点。 “余岁咋还不来,不是说十分钟吗?”程谭瞧了眼手机,“这都快半个小时了。” 乔明洋思忖了下:“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不然我们买饭给他带回去?” “回想去年的今天,我们已经在前往演唱会的路上了。” 虽然事后被家长们臭骂了一顿。 程谭正回忆,他们面前走过一群人。 “好像看着挺严重的,手背上一片红疹……” “听说是十班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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