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眼底未消下去的笑意,宗迟气得脸都红了。 * 把宗迟送回校门口已经快到门禁时间了。宗迟订的那个蛋糕终究还是被他们两个辣手摧花给玩没了。陈深最后还是被宗迟如愿以偿按在凳子上,鼻尖和额头被恶趣味地涂上奶油,尽管后来陈深把脸洗干净,但还是感觉黏糊糊的。 “我自己走进去吧。”等陈深把车停稳,宗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要下去。“今天玩的很开心,谢谢你。” 陈深语气带笑:“我也很开心。” 宗迟提高警惕,提醒他:“你答应过我往我脸上涂奶油后拍的照片不能发出去的。” 陈深诚恳道:“我保证。你要跟我拉钩吗?”说着他朝宗迟竖起小拇指,还弯了弯。 宗迟今晚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陈深幼稚,却还是乖乖跟他拉了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王八蛋。”松开陈深的手指宗迟便下了车,“走了啊。” 陈深看着宗迟一步步往校门口走,正打算挂挡离开,却见宗迟突然折回来,走到车旁敲他的窗户。“怎么了?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宗迟双肘压在他的车窗上,半个脑袋探进车里:“陈深,你今天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陈深怔了怔,露出个了然的笑容:“对不起,我现在补上。宗迟,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20章 圣诞结束以后考试周就来了,温书假连着元旦一起放了五天。宗迟生怕会挂科,跟陈深一起在图书馆泡了五天,啃了五天的专业书。读到最后眼冒金星,头脑昏昏跑去考试。 陈深在考完最后一科后直接从学校去了机场。宗迟宿舍里的两个本地人考完也直接回家了,他又成了宿舍里目送大家离开的人。 宗迟买的是九号上午六点的动车,从学校去动车站还得花两个小时在路上。他前一天晚上休息的早,第二天订了三点半的闹钟起床。到车站的时候整个人拖着行李箱疲惫到眼睛都睁不开,险些被被雪覆盖的石头绊倒。一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裹了件羽绒服后立马倒头就睡。 不知道几站过去,他被换乘上下车的其他乘客放放置行李的声吵醒。宗迟揉了揉眼睛,觉得精神恢复一些,坐在椅子上扶着脖子扭了扭,再抻个懒腰。 趁着有二十分钟在站台停留的时间,他本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下了动车却毫无防备被一阵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吹个正着,宗迟哆嗦一下,狼狈地抱着双臂跑回自己的位置。 列车再次开动的时候,宗迟来了精神,目不转睛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而后拿出手机拍了外面巍峨的高山和一张整条被冰冻的河流照片发给陈深。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发出叮咚的提示音。陈深皱着眉微微挪了挪脑袋,却不小心压到刚打的耳洞。感受到细微的疼痛,他的睡意一下消散,嘶了一声坐起身。 这么早,谁啊。陈深打开手机一看,才八点刚过两分钟。 点开宗迟发给自己的消息,陈深回复道:**“到家了?”** **[:D:还在路上,三分之一的路程都还没走完。]** **[:D: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陈深心说我这不是被你叫醒了吗。**[。:听到手机通知音吵醒了。喝酒喝到四点才睡,我继续睡一下。]** 陈深这一场回笼觉直接睡到十一点,清醒以后跟宗迟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起了,宗迟立马拍了一张自己面前小餐板上放着的还散发热气的海鲜泡面给陈深。陈深点开图片看了一眼,发现宗迟还给自己加了一颗卤蛋一根脆骨肠。 陈深笑了笑,一餐没吃,这才后知后觉感到饥饿。 洗漱完走出卧室,正好碰见要出门做发型的陈沁挎着斜挎包从房间里出来。 陈深到家后的第二天陈沁就放假了。他去学校把陈沁接回来的时候顺便自作主张在她选择医学的专业意向书上代替陈智生签了字。被陈智生知道以后骂了整整一晚上。 陈深倒不在意,左耳进右耳出,还跟陈智生说:“佢爱做乜就让佢去做啊,反正等你死了以后也系我养着佢哋。” 差点把陈智生气出脑溢血。 见到陈深,陈沁跟他道了声早安。她又忽然想起什么,让陈深等自己一下,立马折回自己房间捧着个小盒子出来。 “哥,我昨天跟朋友逛街看到,觉得你应该会中意,就买回来了。” 陈深接过陈沁递来的小盒子,打开盖子,见到里面放着一对银耳钉。耳钉周围嵌着一圈蓝色的钻石,看上去有些浮夸张扬,并不是陈深喜欢的那种风格。但抬头看着陈沁一脸期待,陈深还是收下了。 那天兄妹二人从陈沁的学校离开后,陈深带着陈沁去海港城的露台餐厅吃晚饭,又带着她去商场买了几身新衣服。出停车场正准备回家,却迎面碰见陈深高中时期的几个同学。陈深停下跟他们聊了几句,他们就拉着陈深和陈沁一起去打扑克。 到了会所,这群人又哄着让陈沁替陈深上场。一个外号叫‘三七’的男人撺掇她:“Bella你来打,输了账记Aaron头上,赢了我们给双倍筹码。” 陈沁脑袋灵光会算牌,但也敌不过在场几个老谋深算快成精的老狐狸。散场的时候陈沁有些懊恼,从小皮包里掏出自己的卡给陈深让他用自己的钱结算。陈深不甚在意说了句冇事后拿着筹码去算钱。 在场几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哪里看得上晚上打牌赢回来的这点小钱?倒不如换个玩法玩着有趣。有人当场出了个坏主意,让陈深二选一,纹身还是打耳洞,抵他妹今晚输掉的小十万。 陈深以前出来玩也不是没有这么闹过别人,他左上臂的那朵红玫瑰还是他高二去赌马输了纹上去的。当时他异父异母的难弟彭轩也被迫在锁骨上纹了一串法语单词,事后还被其他人嘲笑说好像中二时期的中学生。 从会所出来,一群人开着车跟在陈深那辆车后边一起去了旺角中心。停好车后陈深自己在那片找了一家还开着的穿环小店走进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左一右两个新鲜出炉的耳洞迈出店门。 外面等待的几个人见他出来,凑上前欣赏陈深的耳洞,哄笑:“Aaron你既然嚟了要唔好再进去打个唇钉?” 陈深黑脸说了一声滚,皱着眉推开搭在他肩膀上的几只手。然后将车钥匙挂在右手手指上,抓着陈沁的手腕拉她,“行了,回家。” * 宗迟一连在火车上坐了二十多个小时,下站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脚也在发麻。拖着行李箱像个行将木就的老人动作缓慢地往出站口走了几步,这才感觉四肢渐渐活络。 换乘公交车回到家,宗迟发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宗雨和宗康的学校还没有放假,老爸老妈应该也还在单位上班。他进自己房间看了一圈,敏锐察觉东西的摆设和他离开家之前不太一样,但桌面却又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明显就是没有被打扫的模样。看来是有人进他屋子拿过什么东西。 宗迟戴上口罩把盖在房间家具上的防尘布掀开,又把自己卧室扫了一遍、拖了一遍。等他安放完行李箱里的东西,天已经完全黑了,肚子也饿得一抽一抽。 他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煮来吃,走到客厅就跟刚下班回家站在玄关换鞋的母亲撞个正着。他妈看着他愣了愣:“你回来了?” 宗迟表情淡淡点头算是应答,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发现他家冰箱和陈深家的有的一拼。 他妈在背后道:“没买菜,你爸这几天出差,我让康康吃他学校的食堂,我也是单位食堂吃的。你要想吃东西就自己去外面买。” 宗迟显然对于他妈放纵宗康把宗雨的熊挂在二手网站卖掉的事情还记仇。关冰箱的时候力气大了些,随即转身回了房间——他妈被冰箱忽得关上发出的沉重的巨响吓了一跳,追在宗迟屁股后面念叨:“宗迟你什么态度?你能不能动作轻一点?冰箱门被你砸坏了怎么办?你自己出钱买台新冰箱吗……” 宗迟没有理她,拉开自己书桌下的柜子翻了翻,发现原本被他压在笔记本下的一叠十块、二十块的零钱已经被人拿得一张不剩。 宗迟扭头看跟进来的母亲:“我抽屉里的钱呢?” 他妈眼一瞪,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钱?” 宗迟心平气和道:“只有你知道我习惯把零钱塞在本子底下。” 母亲梗了一下,有些心虚,底气不似刚才那么足:“……康康吃食堂需要零钱,我拿来给他了。” 宗迟在原地按着胸口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拔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和旁边放着的家门钥匙,脚步飞快地从他母亲身边略过。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宗迟的肩膀用力撞在门框上。他也好像感觉不到肩上的疼痛,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家。
第21章 往年宗迟放假前都会先给自己找好兼职的地方。但因为这个假期他准备动手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赚钱。和医生约好去医院做检查的前几日他待在家无所事事,白天早起去早市买菜,回家做好了饭菜跟宗雨说一声,等她快下课的时候宗迟就骑着辆小电驴给妹妹送饭。 不过他没有告诉妹妹自己打算去做两性畸形矫正手术,原本是想等手术顺利完成再告诉她。宗迟只和宗雨说,自己年后可能要外出旅行一趟。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跟宗雨一起坐在中学校外的一家沙县小吃店里。昨夜有寒潮降临,一夜之间气温大幅度下降许多,户外刮的风又阴又冷,带着一股湿气。他这天来给宗雨送厚棉袄的时候顺便煲了鸡汤投喂宗雨。宗雨看到保温桶里的大鸡腿,眼都亮了。“哥你自己一个人去玩吗?打算去哪儿?” 宗迟只是含糊地应一声还没想好。宗雨用筷子头戳了戳鸡翅,抬头跟宗迟道:“高考考完以后我想跟我的好朋友一起去毕业旅行。” 宗迟莞尔一笑:“去吧。多邀几个同学结伴,这样我比较放心。” 宗雨抿了抿唇,把自己对高考结束后的长假期安排暂时吞回肚子里,小口小口吸起宗迟给她炖的汤。等宗雨吃完要回学校了,她才跟宗迟说:“哥,我们后天要开一次家长会。” 宗迟一边收拾餐盒一边说好:“你把开家长会的地点和时间告诉我,我会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从家里出发,去医院从头到脚,做了个彻底的术前身体检查。 陈深放假刚回香港忙得很,以前的狐朋狗友纷纷约他出去玩。陈深表示自己好忙,约他得排队,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那天晚上彭轩做东,喊了一群人去吃澳龙和螃蟹,吃完转场去了荷里活道新开的一家实验风酒吧拼酒。 陈深一连几天纸醉金迷喝到深更半夜,身体有些疲倦,想先溜,却被彭轩拦着不让走:“Aaron见你一面可难,过几天你又得回德国。”于是他只能拿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放在唇边一点一点抿着,不跟人交谈,努力降低自己在场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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