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京佯装动手要去扇余敏贞的巴掌。 余敏贞特意还把脸凑了上去,双眼通红的叫着:“你打我啊!” 任子京最终下不了手,他把任以恣放开,沉默的弯腰去捡那些文件。 余敏贞这时候跟疯了一样把桌子掀翻,巨大的一力把任以恣推到在角落,他惊呼一声,踩到纸上,摔了一跤。 好在墙跟桌子形成的三角空间,没有把他完全压到。 任子京低骂了一声,这是任以恣第一次听他爸爸骂脏话。 他顾不得去管那个疯婆娘,连忙去搬沉重的桌子:“儿子!” 光线被桌子遮挡住,只有七八岁的任以恣被害怕应激的哭了起来。 余敏贞根本不管他们,而是在后面用打火机烧那些文件。 而她忘记了,书房放的都是书那些易燃物。 任以恣记忆跟断层了似的,他只记得后面警车,救护车的呼叫声跟催命一样的响彻四周,他的身上被火灼热的生痛,浑身起了大水泡。 余敏贞捂着自己的嘴巴,又哭又闹的说她不是故意要把家里烧成这样的。 消防员叔叔把任以恣从熊熊烈火中抱了出去,那场大火把他家给烧没了,把爸妈对彼此最后一点耐心也烧没了。 他们一家三口都受了伤,爸爸跟余敏贞伤的很轻,可是任以恣烧伤较重。 任以恣的脚和手都做了移植手术,很成功,跟原来没有什么差别,就是腹部和背部永远留下拳头大的火烧的伤痕,终身携带。 听说余敏贞被关进去几个月才放出来。 所有爸爸认识的大佬精英们,还有学校的老师,警察一批批的来看望他。 任以恣躺在病床上,一呼一吸间都是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 他用那双俊美到惊叹的眼眸沉默着看着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最后,病房里只留下了他爸爸。 任子京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宽大厚实的手暖意十足,任以恣这才发出沙哑着声音,像尖锐的砂砾割着喉咙:“爸爸,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四周的墙壁白到刺眼,铁床上的护杆散发着寒意,任子京看着他儿子缠成了木乃伊,心如钝刀绞着肉,颤声说:“怎么会?我家阿恣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爸爸也要长命百岁。” “一定会的,我们都会长命百岁。”任子京握着任以恣的小手,眼神里的悲伤悄然抹去,换上了坚定的眼神。 他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金子镶嵌的白玉佛:“这白玉佛在胡乱中摔破了一点。我重新返回去捡起来的,找师傅给你打磨修好了,还镶上了莲花金边,奶奶还去我们那边过香开光了。” 任以恣这才察觉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白玉佛不见了,他颤动着手,艰难的接着那重新打磨过有点变了样子的白玉佛,这佛坐在金光闪闪的莲花上面,在对他微笑。 任子京给任以恣重新戴上:“是它为你挡了灾难,你好了之后可要好好的回去还愿,这佛是你的贴身物品,不能轻易的给别人。”他又想到什么似的,说“这佛本来是你奶奶要传给你妈妈....... 我们不说她,这佛是我们家世世代代传给最爱之人的,但默认传给儿媳或者孙媳妇,但是余敏贞品性不端,你奶奶当年就不太喜欢她,就传给了你,要你戴着,保佑你平安富贵的。” 任以恣懵懂的问:“那我以后要是遇到了很喜欢的人,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佛当定情信物?” “当然。”任子京摸了摸儿子的头,给他轻轻掖好被子,“我们阿恣真聪明,不过记住,那个人要是你最爱最信任的.......”
第23章 白鸽光影 任以恣说了个大概,但温寺儒这么聪明的人早就能从他的三言两语中听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两人坐在水边,任以恣说完就扎进温暖的水里潜游了好一会儿才钻出来,似乎想要在快乐中短暂的忘却痛苦的记忆。 他一出水,哗啦啦的。 那如珍珠般耀眼的水从他的脖子肩膀上,汇集到了那性感的锁骨凹陷处。 温寺儒的视线停留在了对方那,视线再往下移,只见锁骨下那红绳子串着的金光白玉佛。 任以恣以为他想把白玉佛看个仔细,便游到温寺儒那边抬首,献宝似的主动把胸口的白玉佛给他看:“给你看看我这个传家宝,很少有人知道的,连秦扬也没有见过。” 水光银粼反射到任以恣的脸上,眉眼显得更加的浓墨重彩,那沾着水的唇瓣一张一合的,诱人的很。 “我的荣幸。”温寺儒含笑垂眸,接过那白玉佛。 那白瓷般的手竟与白玉佛的冷白色不相上下。 这白玉佛温润顺滑,线条分明,跟温寺儒的气质很是搭配。 任以恣看着温寺儒的手,很快注意到了他手臂上那些陈年疤痕,斟酌了好几下,才问:“你这里又是怎么搞的?” 温寺儒这回也不藏着掖着,轻描淡写的说:“小时候被绑架时勒的。”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把任以恣给惊得好久说不出话来,他以为,那些豪门绑架小孩敲诈勒索都是电视剧小说里面才有的,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年幼的温寺儒身上。 他缓了缓,才说:“那你怎么回来的。” “死里逃生。”温寺儒神情淡漠,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那样平静。 任以恣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敢再深问,怕给他照成二次伤害和应激。 同时他也觉得,今天把自己的那些事情吐露出来,舒心多了,他与温寺儒的距离更加的亲近了。 是那种可以桃园三结义的关系,就是不知道秦扬对温寺儒是什么看法,有机会他们三人真的可以拜一拜。 “不说那些破事情了,吃草莓吗?”温寺儒把那个白玉佛小心的还给任以恣,端过管家送来的草莓,“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任以恣差点舌头打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草莓?” “上次我们去面包店买东西,你看了那个草莓蛋糕三十六眼。” “你观察那么仔细!”任以恣尬笑,张嘴吃温寺儒递过来的草莓。 任以恣确实喜欢吃这种水果,但只有奶奶知道,不曾想温寺儒观察力那么强,比任某人这种直男细心多了。 任以恣也很感动,甘甜清爽的草莓在味蕾上弥漫着,他嘴上甜丝丝的,心里也甜丝丝的。 他一个开心,连续吃了好几个草莓后,就把泳池的水划到温寺儒身上:“坐在岸上干嘛,还不快下来玩?” 温寺儒笑着矫健的跳下水,二话不说的跟他玩起了打水仗。 两人拍出的浪花一个比一个汹涌,水声哗哗夹杂着欢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泳室里。 任以恣见温寺儒体力惊人,感觉打了这么多年的水仗,终于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他耍了个阴招,用脚在水底下绊温寺儒的腿。 温寺儒一个前扑,扎进了水里,没来得及带游泳眼镜的他闭眼在水中抓着了一片布料,这才扣住发力起来。 任以恣青筋一跳,惊恐的拉着自己的泳裤:“不玩了,松手啊,你快把我裤子给扯下来了。” 温寺儒他仿佛在水里听到了任以恣的声嘶力竭,这才手往上撑,抓了一把任以恣精瘦的腰身,才从水里钻出来,他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哥,我水性不太好,在水里容易慌张。 “没事,你就是有点吓到我了。”任以恣说着,耳朵却抹上了一层绯红。 “那就好,”温寺儒说,他目光盯着任以恣,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水温太高?我叫林叔调一下?” 任以恣喉结滑动:“不用了,我玩闹久了,脸就会这样。” “真的没事吗?” “嗯。没事的。”任以恣去岸边拿草莓给温寺儒,“吃东西吧。” - 温氏家族家大业大,每年都要去寺庙里面上香祈福,今年温宗远带着一群人去了燕京的寺庙,要温寺儒代表温氏去鹏城的寺庙上香。 任以恣虽然身上带着白玉佛,但他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不太信这些,但是要是是跟温寺儒一起出去,那是十分的愿意的,就当作是出去玩了。 国庆第二天,他们来到了鹏城最大的寺庙。 有无数游人香客趁着这个假期络绎不绝的来这里上香,寺庙里人声鼎沸,一颗苍天巨树屹立在中央,上面挂着无数红绸金字的带子随风飘荡。 任以恣跟温寺儒一路走在石板路上,两人极其养眼的颜值,收获了无数的目光,不时有姑娘在偷偷议论他们,甚至有的胆子大的会互相鼓励着来要微信。 任以恣的气质太过于生人勿近,温寺儒被要微信的几率比任以恣大很多,只见他微笑着拒绝那些姑娘们,说话慢条斯理又不拂人面子,让人很有好感。 很快,住持带着一群和尚来招待他们。 住持表现出一副跟温寺儒很熟悉的样子,说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温施主,您里面请。” 他很会来事的看着温寺儒旁边的任以恣:“这位施主,您也请。” 任以恣知道温寺儒肯定要跟住持说私密的话,比如说元子香火捐多少之类的事情,他跟温寺儒说:“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进去了,我在这里逛逛,等会你谈完了微信发个消息给我。” 温寺儒:“也行,要几个师父跟着你一起去吗?” 任以恣极其潇洒的转身摆了摆手:“不用麻烦师父们了。” 他先是来到了求财殿,就算他是个无神论者,但来都来了,他为了图个吉利,还是拜了拜,也求了个签,师父解签的时候跟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深奥的东西,他不太听的懂,只听出来,他以后会是个大富翁,任以恣乐得眼睛都要笑开了花。 他又拐去旁边姻缘殿求签,还拍了张照片跟陈青逸发了个暧昧消息【期待一下咱两有没有缘分。】 陈青逸回的很快【你恋爱脑啊,尽信这些。】 任以恣看着她消息一笑,拿着签让师父解释。 师父反复看他的签,久久不说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任以恣问号脸,他看别人问这个师父,师父很快就解签了,到他这里就沉默,心拔凉拔凉的,他主动问:“师父,我这签是什么意思?不会我一辈子都要打光棍吧?” 师父听他这句,忍不住微笑,很快调整好,“阿弥陀佛”了一声,才说:“你这签......很是特别,我在这里这么久了,是第一回见你这种签。” “师父,您说,别卖关子了。” “我只有八个字送给你: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什么?”任以恣以为自己听岔了。 觉得这个师父是在诓骗他,虽然他成绩不咋地,但他也知道近在咫尺和远在天边明明是两个反义词啊,怎么会同时放在一起呢,也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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