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被人群围观的空地中,刀疤男手里的螺丝钳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把锋利的斧头,布满血色的双眼里如痴如狂。 他一只手按住周曼香的手指,另一只手举着并不大的斧子,在那五根还算光滑洁白的指骨上比划着,正愁着要怎么砍。 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死娘们,看老子砍断了你的手指,然后全都塞进你嘴巴里,给你吃下去!让你怎么出老千!” 周曼香已经疼得神志不清,被鲜血模糊的眼睛勉勉强强看出了他手里的斧头对着自己经常拿来摸男人的手指。 她此刻就如同一个哑巴似的无法说出一句话,乱蓬蓬的头发让平日里光鲜亮丽的自己看起来像个被人唾弃的乞丐。 周曼香脸上被吓得没有一点血色,想抽回手臂却被死死按住,只能艰难地嗫嚅着嘴唇,可刚一张开嘴,被拔掉牙齿的地方瞬间就传出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 那边,简桉在人群里得知了自己母亲被虐待的原因,以及正要面临手残。 他的双腿刹那间软弱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点,整个人重重地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还好被小王搀扶住。 下一秒,简桉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瘦如干柴的手颤抖地抓住男人的裤子,眼神里闪烁着不甘和哀求,撕心裂肺道: “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砍手……!现在这里只有你能救她了!你帮帮忙好不好?!” 他泪眼婆娑,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最后竟无用到只能跪地求人。 这一声让人听了不禁怜香惜玉的哭泣和嘶喊直接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们就这么看着模样清秀的青年跪倒在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声声泣珠,忍不住交头接耳地议论: “这……这不是季氏集团的总裁少爷吗?他这么有钱怎么还来这种地方啊?而且他旁边跪着的那个人又是谁啊?” “管他是谁,估计又是季总的哪个小情人,现在被抛弃了,求着复合吧!” “诶,该说不说这个小情人模样长得真精致啊,啧啧啧,一看在床上就是会被操哭的,靠,这么说我都起反应了。” “妈的,你别再说了,我也有了,这季总定力就是好啊,怎么忍住不上的。” 旁边的污言秽语像是刀子一样在耳朵旁刮来刮去,吵得人耳根子生疼,季松亭实在听不下去,随后给司机小王递过去一个淡漠的眼神,意思是让那些人闭嘴。 小王点了点头,随后朝前面那几个臭嘴烂面的人走过去,气场不比保镖差。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先是有些不爽,摩拳擦掌想要动手打架,但下一秒小王直接抡起拳头将准备挑事的两个人撂倒在地,其他几个看得目瞪口呆,然后默契地往边上退去。 季松亭收回目光,确实没想到简桉居然还真的为了救周曼香不顾颜面,在众人面前甘愿给自己下跪,还哭成那样。 真够丢人现眼的。 但没事,正合他心意,他就是想看简桉低三下四的样子,这让他觉得,眼前的青年还是需要他的,而不是沈云珩。 季松亭侧对他站着,脸上的表情依然无动于衷,只是眼睛慵懒地向脚边的人居高临下地瞥了瞥,冷眼盯着简桉,像是在审视自己最心爱的玩物。 那眼神太过冰冷无情,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让简桉忍不住浑身一抖。 紧接着,他就听见男人冷若冰霜却又愤愤不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呵……在家里的时候,你不是对我出言不逊吗?不是要跟我离婚吗?不是要跟别的男人私奔吗?你干嘛还要求我呢?你去求那个叫沈云珩的啊,去啊!” “我什么都不想了!我错了……” 简桉语无伦次地道歉,双手忽地松开他的裤子,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随后,他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抬头看着男人,眸色黯淡地像是撒了一层灰,妄想反抗的眼神里只剩下妥协,嘶哑道: “我不会跟你离婚……也不会跟沈云珩去江南,我会乖乖做你的奴隶待在季家,哪也不会去……这样够了吗?” 但他却觉得,这样对于季松亭来说怎么会够呢?那人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为报仇折磨他到死,又或者是让他在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而已。 他活的真是讽刺好笑啊…… 三年前他拼尽全力、死皮赖脸地想要进入季家,和季松亭结婚,可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想逃都逃不掉的牢笼。 这一切,好像因果循环,惩罚他的。 闻言,季松亭唇角微勾散漫地笑了笑,内心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但他想继续看这人出丑的兴致还没减退,于是缓缓蹲了下来,右手轻轻掐住简桉的下颚,让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左手在他白皙的脸上轻抚着,似乎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平淡的语气却染着几分玩味: “你当着那些人的面给我磕几个头,说不定我一心疼,就答应救你妈了。” 简桉只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指间传递而来,胳膊不由得一抖,双眼还沾着晶莹的泪珠。 当他的眼睛对上那双充满戏谑和嘲弄的眸子时,顿时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涌向全身各处。
第67章 该听话还是得听话 “哦呦,不好意思,又胡了!” 麻将桌前,陆怀深单手撑着脸颊,随后一只手无奈地放倒面前的牌。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下旁边几人不可思议的反应,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狡黠和愉悦。 对面坐着的光头男显然不乐意了,吐掉嘴里嚼着的槟榔,用手擦了擦额角上渗出来的汗水,看着陆怀深得意洋洋的样子,一股无形的怒火熊熊燃烧,大叫道: “你小子手气怎么那么好?!这都胡几次了!不行,我不服,再来!” 听到这句话,陆怀深嗤笑一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说话的声音寡淡,带着一点点鼻音,显得他此时更加散漫: “哈~来嘛来嘛,无论来多少次,你们都赢不了我,让你们心服口服。” 光头男将麻将牌全部反扣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口出狂言的男人: “呵呵,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啊!我今天就不信了,凭我打麻将这么多年的经验和运气,居然能输给你?!” 一直站在桌子旁边默不作声的梁祈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别玩了,你这都玩多少盘了?到底有完没完?你一个医生现在不应该在医院救死扶伤吗?居然还能来这种地方找乐子?真枉费你长得一副斯文的样子。” “打住,我可不想听见败类两个字。” 陆怀深双手在麻将桌上无规则地搓着牌,镜片后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异常兴奋而又期待的光芒,煞有介事地说: “今天我难得休假一天,自然得好好带你出来玩一玩了,为了你,我可是连最重要的药剂研究都延迟了几天。” 闻言,梁祈年差点气急攻心,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最终还是将怒火忍住大半,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带我出来玩?陆大医生你是在开玩笑吗?不觉得现在的样子很像你在玩?” 他足足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全程就干站着,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这人在搓麻将,等的人都要长蘑菇了,结果对方居然美其名曰说是带着他在玩?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一点也不想跟陆怀深待在一块,这让他快疯掉了! 而这人倒好,哪有一点像医生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地痞流氓,玩的不亦乐乎,还将他忘的干干净净,太过分了! 被突然间戳破,陆怀深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尴尬不到几秒,又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轻轻一笑,说: “咳咳,刚刚叫你你也不一起,作为我的保镖,你也只能陪着我,哪也不许去了,等我搓完最后一局,我们就离开。” “我不想玩这种东西。” 梁祈年面无表情地瞥过那一堆麻将,双手交叉抱着胸口,警告道:“还有,你最好是最后一局,要不然,我会连拖带拽把你带走,没有开玩笑。” 对于他的威胁,陆怀深根本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略带惊讶:“什么?员工还命令起老板了?” 对方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反驳道:“古代太监不还得叫皇帝起床,难道皇帝不起吗?” “你是太监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或多或少流露出调戏的意味。 梁祈年被他这句话哽住,在内心无能狂怒,暗自骂自己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那人拿捏得死死的! 他放下双手垂在身侧,微微低头看着沉浸在出牌的人,说:“你自己玩吧,我没兴趣陪你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他刚要转过身,手臂忽地被陆怀深拉住,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八千万。” 此话一出,梁祈年咬牙切齿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随后将手迅速抽回来,无可奈何地停住脚步,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这个姓陆的男人大概已经死了千万次了吧! 陆怀深头也不回地欣赏着自己手上的好牌,对于他的表现很是心满意足,语气十分轻快却又带了腹黑的意味说道: “不要叛逆,该听话还是得听话。” 在麻将桌的另一边,光头男一直盯着陆怀深看了很久,竖着耳朵仔细听两人的对话,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阴沉。 他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只是莫名觉得眼前那张脸有些熟悉,忍不住开口: “喂,前面那个搓麻将踩狗屎运的,你……叫啥名字?说来我听听。” “看在我赢你这么多局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让你回家好骂我。” 陆怀深眉梢轻挑,噪音影影绰绰地含着几分嚣张:“本人姓陆,陆怀深。” “果然是你这个庸医!” 光头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将面前的一排麻将横扫到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五官因愤怒而扭曲,破口大骂道: “都说你们医院医术好,可你们就会坑蒙拐骗,还说你们的药有用,我看你们简直就是吃白食的!一群窝囊废!”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和动静把另外几个人吓了一跳,慌张站到旁边去。 梁祈年脸色一变,眉毛挑了起来,有些奇怪光头男的转变,他心里忽而升出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觉得不太对劲。 他知道这个地下赌场,里面的客人不是逃犯就是有前科的,左右都不好惹。 但对方为什么会在听到陆怀深自报姓名后就变得暴怒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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