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桉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松了一口气,也没想着继续敲门,他迈开腿刚要离开,而病房里的说话声却渐渐大了起来。 就算不贴在门板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不自觉地站住了脚步凝听。 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响起:“季总,事都办妥了,我们找来调戏简先生的那两个混混已经服毒自杀了,没人知道。” “嗯,办的好。” 季松亭淡淡的嗓音带着磁性,但仔细听的话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那个声音又接着夸道:“不愧是季总,您这苦肉计用得太狠了!简先生现在估计正在担心您呢!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乖乖回到季总的身边了!” 季松亭冷笑一声:“呵,我拿命救他,我就不信他一点良心都没有。” 听到这,简桉攥紧了拳头,一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浓烈的愤怒。 果然猜测是对的,全是骗他的! 什么收到信息知道他有危险赶过来,用命替他挡住子弹,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这全是预谋好的…… 他早就该想到,季松亭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为了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拿他的清白作为其中的筹码! 简桉此时迫切地想冲进去戳破季松亭的谎言,大骂他一顿,将他的丑事曝光,但尚存的一点理智还是让自己忍住了。 病房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不能贸然做羊入虎口的事,以前那些被男人锁起来关在地下室的噩梦还历历在目。 他现在恨极了季松亭,发誓不会再对这种玩弄人感情的家伙有任何幻想了,亏自己刚才还担忧对方的伤势! 用力猛踹了一脚房门后,简桉顿时满身怨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陆怀深查房的时候路过走廊,正好看见简桉的身影匆匆转过了拐角。 对方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是来看望季松亭有没有死的?两人遭到偷袭的事,他也知道了。 陆怀深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ICU病房的方向,面露沉思。 按理说季松亭昨晚刚做完手术,应该还没那么快苏醒,加上胸口的伤势加重,能不能顺利醒过来还是个问题……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进病房里看看。 走到门前,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但陆怀深敏锐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 小王说季松亭中子弹的事还没人知道,特别是季骁,那病房里会是谁? 他没有犹豫,害怕男人有危险,二话不说立刻就推开了门。 但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病床上直挺挺躺着的男人之外,哪还有第二个人,更别说声音了。 疑惑时,陆怀深忽然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只录音笔,但位置却十分显眼。 他瞥了眼昏迷的季松亭,随即拿起那只录音笔,将里面的内容倒回播放。 听完,陆怀深脸色一变,瞬间就联想到了简桉站在外面听到这些话的表情。 敢情这是有人想要挑拨离间啊。 “算了,看在你扳倒我舅舅的份上,我陆大医生就做好人帮你一回吧。”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随后把录音笔放进口袋里,白大褂的一角被路过的风轻轻拂起,他疾步走了出去。 陆怀深前脚刚走,小王办完事后脚就进了病房,而季松亭也恰好醒了。 “季总!您醒了?太好了!” 小王一脸惊喜,不得不说他家上司命真硬,意志力也强,这么快就苏醒了。 因为肩膀的剧痛,季松亭疼得又闭上了眼睛,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小桉……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季总放心,简先生他人没事,也没有受一点伤,现在应该已经回公司了。” 闻言,季松亭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点,接着虚弱道:“凶……手呢?” “开枪打您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小王说着,将背包里案发现场的照片和那颗手术取出的子弹一一放到床边: “今早六点,警察在老城区兴华街道发现了一具尸体,死因自杀,警察还在口袋里翻出了一支黑色左轮,子弹确认过了,就是朝您和简先生开枪的那把。” 听到这里,季松亭猛地睁开眼睛,在小王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嘶……” 他右手紧紧捂着肩膀,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支撑住薄弱的意识,随后立刻拿过床边的照片,一张迅速翻过一张。 小王继续将查到的消息说出:“照片上的这个人患躁狂症,且有杀人倾向,手枪也是非法途径获取的,在对您和简先生开枪之前已经杀死了两人。” 季松亭抿着唇,眉头皱得更深了。 “左轮上也有他的指纹,您和简先生这次的意外应该就是他造成的。” 小王朝他弯腰,面露窘迫,致歉道:“对不起,季总,这次没有及时出现保护您,是我的错,您惩罚我吧。” 但季松亭心思却没有在他的过错上,反而研究着手中那颗从肩膀处取出来的子弹,这颗子弹呈现出淡淡的银色,和其他普通子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忽地,他看见了弹壳的尾部刻着两个字母:“S.G”,脸色顿时猛然一沉。 小王察觉到了上司神色变化,问:“季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第134章 我要当面和他解释清楚 季松亭却沉沉叹了一声:“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想对小桉下手。” 这下小王却更捉摸不透了,警察种种证据都表明了这次的枪杀事件是意外,确切就是那个躁狂症患者发病杀人。 “看上面的字母。” 男人将子弹的外壳呈现给他看。 “S.G?” 小王俯身,将上面的字母念了出来,不解道:“季总,S.G是什么意思?” 季松亭握紧了手里的子弹,随后将S.G的整个意思缓缓说出:“silver bullet's grief,银色子弹的哀伤。” 听了他的解释,小王比刚才还困惑,挠了挠头,问:“季总,我不太明白,这个跟不是意外有什么关联吗?” 床上的男人却突然安静了。 此刻谁也猜不到,季松亭的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十八岁那年在晏修礼臂膀上一瞥而过的纹身,也是S.G。 当时他在国外留学,和晏修礼一起,有次游泳训练时无意间看见的。 他甚至对那人在身上镌刻字迹这种不雅观的行为感到厌恶,却并没有多想。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颗无形中的子弹,在多年后险些击中简桉的心脏。 紧接着,肩膀处像得到感应一样,袭来一阵剧痛,季松亭咬牙吞下了呻吟。 他神色一滞,缓缓拿开了手掌,看着指间斑驳的血迹,衣服上的血已经渗透出来了,慢慢向肩膀的周围扩散。 小王吓了一跳,连忙抽过纸巾递给他:“季总,您别乱动!我去叫医生!” 没多久,医生就进来检查了伤口。 他看着男人肩膀上完全血肉模糊的孔洞,眉宇紧拧,严肃地嘱咐道: “患者伤口开始有逐渐恶化的趋势,现在必须进行第二次手术切除坏死组织,否则就会因严重感染而危及生命!” 说话时,护士已经替季松亭止了血。 小王着急地瞥过无动于衷的上司,对医生说道:“拜托您现在快去安排手术吧!我们季总不能有任何不测!” 医生点点头:“二十分钟后进手术室,患者在此期间不要随意走动。” 看着医生和护士匆匆出了病房,小王急忙半蹲在病床边,看着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季总,您感觉怎么样了?” 季松亭脸上全是冷汗,双唇也在剧烈地抖动着,他一只手紧紧抓着白色床单,却怎么也止不住那种蚀骨的痛苦。 许久,他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死不了。” 但看他这样,小王更担忧了,生怕对方真出了什么事,踌躇不定道: “季总,要不我通知一下董事长?” “不需要。” 季松亭的语气极重极冷,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他的态度是那么的强硬和坚决,甚至可以说是不容置疑。 如果他猜的没错,季骁应该早就知道他中弹的事情,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才始终保持沉默。 自从母亲死后,他和父亲这么多年僵硬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 他的父亲对他这个儿子不闻不问,甚至态度恶劣,压迫和控制他,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不是晏修礼,打不断傲骨。 在季骁眼里,只有季氏集团和权势地位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但好在自己也根本不需要那点所谓的亲情。 小王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怨恨和愤怒并存的目光,瞬间就预感到了什么,但没再劝说,只是默默站到了一旁。 突然,病房门被打开,陆怀深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男人惊讶了一瞬,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醒了?” “嗯。” 对方的神出鬼没,季松亭虽然没有任何疑惑,但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 “有什么事?” 陆怀深见他虚弱得不成样子,怕给他造成打击,只能挥了挥手:“算了,没什么事吧,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床上的男人却一眼看出了他的隐瞒: “说吧。” “我看到简桉了。” 听到那人的名字,季松亭眼底闪过诧异,情绪的激动忽然牵扯到了伤口。 “嘶……” 他只能疼得微微弯腰,单手捂着肩膀,但血红的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陆怀深,急切地问道:“他人在哪?!” “你别激动啊。” 陆怀深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搀扶他,却没有碰到,又将手插回了白大褂口袋里,平静地说道:“我查房的时候在走廊看见他的,他应该是过来看望你吧。” “看望我……” 季松亭不敢置信地呢喃着这句话,心里泛起浓浓的喜悦,随即抬头看向男人,目露期待:“那他有进来吗?” 陆怀深却没有急着回答他,反而将口袋里拿出来的录音笔扔到他身上,“你听听这个,就知道他有没有进来了。” “这是……” 季松亭不解地拿起那只录音笔,左右翻看了两下,随后按下了播放键。 两人的谈话再一次在病房里响起。 季松亭的脸色在随着听到自己声音后变得愈发阴沉,他极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周围的气压也在瞬间降至冰点。 除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属于真人录制的,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录音笔里的自己压根就是电脑合成的! 只不过合成者的技术过于高超,并且高超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小王也被这个声音震惊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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