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再次响起,许谨言充耳不闻,和让乜行盯着屁股看相比,沈非更让他难以忍受。 就在许谨言还是愣神的时候,乜行已经开了门,这次沈非动作很快,门一开就挤了进来。 “谨言,我说完就走,你别赶我行吗?” 乜行抱臂站在两人中间暗自悔恨,下次再也不给这人开门了,每次都被夹在中间,还不敢说话,招谁惹谁了这是? “你说吧。” “你还记得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小区吗?” 这是要打感情牌? 许谨言根本不给这个机会,“有事儿说事儿,别扯没用的。” 沈非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乜行还在一旁观战,他直接说明了来意。 原来,许谨言从小住的那个小区因为在城市规划范围内,现在拆迁办正在统计住户人数,并且每家每户都要了解情况。 拆迁办的人通过各种渠道都联系不上许谨言一家,这给整个拆迁进度带来了很大的阻滞,而沈非来的目的就是告诉许谨言这件事。 许谨言很不耐烦地把沈非推到门外,“说完了吧,再见。” 乜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拆迁户,在他的认知里,拆迁似乎是人们一夜暴富的一个途径,得知自己家要拆迁的人几乎都是眉开眼笑的,可许谨言却是一脸愁容。 “你家要拆迁了,不高兴吗?” 许谨言瞪了乜行一眼,“你懂个屁!” 乜行自讨没趣,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一整个下午,许谨言都魂不守舍的,就连清空装内裤的抽屉时都忘记那里面装得全是卡通的,还叫乜行帮他搬到客卧去。 晚饭也没心情做,两人一人一碗茄子打卤面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许谨言站在阳台上和吴清煲电话粥,疯狂吐槽今天一天诸事不顺,还提起以前住的那套房子要拆迁的事。 吴清对许谨言家的情况算是比较了解,现在住的地方是当初许谨言父母为了许谨言以后结婚准备的,选的是葉城市中心最好的小区,幸福里,还特地选了801和802。 用老两口的话说,888,发发发,寓意好,而且结婚以后不能亏待对方,买个好点的,他们住得近也好照应。 只可惜还没怎么住两人就出了意外,那时候许谨言刚上大二,过户和继承的手续就让他忙了好久,都没时间伤心难过。 以前住的那套房子离市中心比较远,许谨言住到大学毕业才搬到幸福里,当时802租出去了,所以他住进了801,也就是那套他三年未踏足的房子。 但是吴清不知道以前那套老房子是怎么处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许谨言干了两年设计以后就转行跑到市图书馆找了个前台的工作。 许谨言只是说想过得轻松一点,至于怎么个轻松法他也没细问过,因为他自己也是干设计的,深知这一行有多磨人。 吴清:“拆迁的事你得上上心,不过听你形容的,那个新房客是不是个油腻大叔啊?” 许谨言转身靠在栏杆旁往屋里探头看了一眼,乜行正裹着浴巾在厨房喝水。 “他不是……”夜晚的微风中还掺着些许凉意,可许谨言却热得心慌,“我先不跟你说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乜行也看了过来,朝他笑了笑。 “笑屁啊你!”许谨言冲到乜行面前,“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都是男的,需要避讳什么吗?” 乜行喝完杯子里的水准备回屋,但许谨言觉得有必要立立规矩。 “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五分钟过后,许谨言坐在三人沙发的一端,乜行还是坐的单人沙发,他穿了一身运动服,看起来青春洋溢。 许谨言认为这才是乜行该有的样子,他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今天是我们合租第一天,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乜行点了点头,“你说。” 许谨言:“第一,公共场合,禁止裸奔。” 乜行没说话。 许谨言:“第二,禁止带人回家苟且。” 乜行觉得有点头疼。 许谨言:“第三,我朝九晚五的班,既然你是学生,没课的时候也别想着白天带人回家苟且。” “你是不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譬如撞破你对象和别人…”乜行拿出手机,并且回忆了一下那个词,“苟且?” 他在百度“苟且”的意思,看完解释后,他皱紧了眉头,“‘苟且’是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还是换个词儿吧。” 上辈子他肯定是刨了乜行的坟,不然这辈子为什么要让这么个玩意儿租他的房子?许谨言这样想着,把“苟且”换成了“媾和”。 然后,乜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市图书馆,怎么了?” “难怪说话这么奇怪,和你的人一样奇怪。” 许谨言气血上涌,要不是收了乜行十几万的租金,他现在肯定会冲到厨房提刀砍人。 就像当年发现贺宁宇和沈非的时候,他也是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只是哀莫大于心死,他只是说自己要去修自行车,回来拿趟工具,临走前还让两人继续。 他懒得再和乜行废话,去房里拿了纸笔,然后回到沙发旁直接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几上把规矩都一一列了出来。 自此,玄关处多了一张类似告示一样的家规。 一、禁止裸奔。 二、禁止做爱。 三、禁止抬杠。 注:第三条仅房客需遵守,不服就憋着。 作者有话说: 许谨言:我作为一个受过情伤的gay,实在是太难了……
第5章 拆迁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回去了解一下情况。 第二天一到单位,许谨言就去了趟人事科,他本想提交年假申请,可转念一想,拆迁这事儿牵扯的人太多,也不可能他到了地方说签就签,所以有没有可能把他那只有五天的年假拆开休? 李姐:“我们这里是没有这个先例的呀。” 许谨言还想再争取一下,“李姐,我家老房子那边有点事,但是一两天就能处理好,您看……” 李姐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框,“你打算什么时候休呀?” “尽快。” “这样吧,你把这个表格填写一下,”李姐把年假申请表递给许谨言,“我和馆长说一下,看看他什么意见。” “好咧,谢谢姐!” 那套老房子一直在出租,租金相对便宜了许多,但也算一笔收入。 以前住了一家三口,每个月的租金会直接转到许谨言的银行卡里,去年年底的时候,家里的男人说不租了,因为女儿已经高中毕业,老两口打算回老家。 现在房子一直空置,还没找到下家就赶上了拆迁,也幸亏没找到下家,不然再遇到个无赖,不分点儿什么不搬家那可就难办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许谨言的脑中过了一个遍,他突然觉得屁股有点痒痒,一摸才知道是手机在振动。 是乜不是也:咱家地址是什么? 这问题怎么这么暧昧?! 我想静静:幸福里小区八号楼802。 是乜不是也: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想静静: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是乜不是也:我想吃红烧肉。 我想静静:…… 是乜不是也:我还想吃辣子鸡。 许谨言反复看了好几遍这几句对话,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老夫老妻一样。 可能是单身太久,魔怔了这是,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往那方面想? 许谨言红着脸把手机揣进屁兜里,继续整理起手边的书籍。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姐拿着餐盘坐到了他对面,“小许呀,馆长的意思是酌情,我觉得他这是批了,所以你打算先休几天呀?” 许谨言放下筷子,嚼完嘴里的饭菜才开口,“一天就够了,我先回去了解下情况。” 李姐出于对年轻人的关心,多问了几句:“家里出什么事了?假请得这么急,需不需要帮忙呀?” 许谨言:“听说家那边拆迁了,所以回去看看。” 李姐眼睛都亮了,“哦哟,那这可是大事呀,一天够吗?” “够的够的,谢谢李姐关心。”许谨言端起还剩了一个鸡腿的餐盘,“我吃好了,李姐您慢慢吃。” 他最怕的就是和领导接触,因为没人喜欢说自己家的那点儿破事儿,可领导一关心,他又不能像别人似的瞎编乱造,只能实话实说,这让他很不自在。 屁股又开始痒痒,刚刚从李姐那边逃过一劫,这边又要伺候乜行这个祖宗。 是乜不是也:怎么不回话了?我下午没课,在家等你。 我想静静:下班我要去趟超市。 是乜不是也:我陪你一起去。 临下班前,许谨言又看了看两人的对话框,同事张强推了一车书过来让他清点。 “小许,和对象下班去约会吗?” 许谨言一脸懵逼,“我没对象。” 张强把书从推车上搬了下来,“你看手机的表情嘴角含春带笑的,我以为是和对象在聊天呢。” 许谨言嘴角抽搐,“哦,呵呵。” 这种闲聊对于许谨言来说能免则免,但别人又不知道他一说谎就流泪的毛病,虽然平日里工作的他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和同事也只是点头之交,可即便是这样,也扛不住有那么几个能聊的,他想躲都躲不过去。 嘴角含春带笑?有这种表情吗? 许谨言点开手机前置镜头,对着屏幕里的自己勾了半天嘴角,结果以失败告终。 是乜不是也:我在图书馆门口,你几点下班? 这条微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方时,许谨言吓得差点儿没把手机扔出去。 接他下班?就连贺宁宇都没接过他,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加快了速度,把书一一排列整齐摆在书架上,等干完活儿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五点半才打卡下班。 市图书馆门前有一大片空场,市民称之为“图书广场”,晚上会有大妈来这边跳舞,两侧花坛旁有供人休息的长凳。 许谨言一出门就看到乜行坐在花坛旁边玩手机,他拿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乜行给他发了十来条。 “喂!” 乜行抬头寻声看了过去。 许谨言今天穿的是白衬衫搭配牛仔裤,形象清纯,一点都不像27岁的人,如果他是个大学生,那一定是校草级别的存在,乜行这样想着站起了身。 两人距离十几米远,双双向对方走去,三月的春风拂面而来,不知怎的,许谨言的心跳有些快。 走到跟前时,许谨言的脸已经有些发红,但乜行却说:“我快饿死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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