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行没谈过恋爱,听到许谨言的讲述,他很努力地代入了一下,这样的关系,这么辣眼睛的画面,而且还是亲眼所见,如果换作是他,可能杀人的心都有了。 现在小房东说自己释怀了,但他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心里的病还没好。” 许谨言瞪大双眼,“什么?” “前两天我刚搬来的时候曾经问过你两个问题,答案都是否定的,回答完问题以后你就哭了,如果你已经释怀了,那为什么要哭?”乜行一副认真的模样,说得头头是道,分析的也是有理有据,“谎言是用来掩饰真相的,而你因为说了违心的谎话才会哭,所以你根本不是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流泪,而是...” 许谨言心虚得厉害,“是...是什么?” 乜行用一种近乎同情的语气说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悬着的一颗心“哐当”落地,许谨言附和,“啊是是是,您老说的是。” “你喜欢什么样的?帅的?身材好的?” 许谨言把碗筷拾掇了一下,开玩笑道:“你在说你自己吗?” 其实乜行说的那些条件他认为小房东的前男友都没有,那个叫贺宁宇的,面无二两肉,这种人非奸即残。虽然穿得人模狗样,但在他家公司里能一抓一大把。 “没和你开玩笑,不都说想要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再来一段吗?” 道理谁都懂,可许谨言这人要么不找,要么就是一辈子,他甚至给自己立了一个有点可笑的规矩:待到说出自己的秘密之时,也就是他要全部交付的时候。 只可惜,不但秘密没说出去,还被人在心上插了把大刀。 “我不想谈恋爱。”许谨言拿起碗筷去了厨房。 乜行跟过来坐在岛台仔细观察着许谨言,“没有要哭的迹象,看来说的是真话。” 许谨言不安的心又悬了起来,他这一说谎就流泪的毛病已经被乜行猜得七七八八,这才住在一起两天,以后的日子要怎么熬? 他更加坚定了不能在乜行面前说谎的这个想法。 当天晚上,许谨言做了个梦。 在梦里,乜行身穿白色浴袍,说话油腻也就算了,看他的眼神也很猥琐。 “小言言,你是不是从第一眼开始就觊觎我的身子了?” “小言言,让我来抚慰你寂寞的身心好不好?” 许谨言仿佛置身油桶之中,无法呼吸却又难逃魔爪,当乜行抓住他脚腕的一瞬,他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头柜上的夜视小闹钟显示时间为05:38,许谨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躺了回去,幸亏请了年假,但还有正事要办,他只能逼迫自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乜行第一天入住的景象,那充满荷尔蒙的肌肉和水珠顺着脖颈滑落的样子,还有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的感觉又去而复返…… 他瞪着眼睛回想乜行晚饭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单身太久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窗外已经天光大亮,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钻了进来,许谨言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拿起手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坐车回家需要一个多小时,中午街道办事处也不知道休息不休息,他松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起了床,想等下午开门再说。 他下床打开房门准备去厨房喝杯温水,却看见乜行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两人对视了几秒后,都把对方当成了空气。 许谨言打着哈欠去厨房,路过玄关全身镜时,他停下了脚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微信提示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又跑回了屋里。 是乜不是也:唐老鸭变形了。 我想静静:你去死吧!!! 重重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没过多久,乜行就听到客卧里杀猪般的叫声,他甚至能想象到许谨言整个人的状态,电视里正在上演变态弑父的情节,可他竟然笑出了声。
第8章 许谨言穿戴整齐后在房里来回踱步,眼看时间就快要一点了,他捻手捻脚地趴在门板上听了听客厅的动静,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微信提示音给他吓了一激灵。 是乜不是也:你出来吧,我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走了,我下午有课,晚上想吃红烧排骨和水煮鱼。 午后的阳光无形地蔓延至房间每个角落,一切都变得暖洋洋的,许谨言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手机放进兜里,打开房门,仰首挺胸大步走了出去。 也许是太过于敏感,乜行的提前清场让人有种很贴心的感觉,坐在前往老房子的出租车上,许谨言脸上的热度一直都没能褪下去。 老房子位于城北,是爷爷留下来的祖产,其实就是一套老破小的两居室,爷爷走后就转到了他爸名下,他爸没了以后又落到了他头上。 他有差不多三个月没有回过老房子这边,上一次回来还是因为退租的事。 从小时就有人在聊拆迁这件事,街坊邻里饭后茶余都会调侃,说这一片如何如何好,收回去拆了能建什么什么设施,可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成真。 所以,当沈非说要拆迁的时候,他一开始根本就没当真,但这么大的事,沈非应该不会骗人。不过,内心忐忑是在所难免的。 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熟悉,许谨言看到和他家小区仅一条马路之隔的小区都已经在大门口贴上了一个硕大的“拆”字,这时他才相信沈非说的是真话。 街道办事处离他家并不远,他打算先回趟家看看再去,结果在门口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小伙子,你住这里吗?” 许谨言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位五十来岁的大叔,心说我就是从门口路过而已,这位大叔是从哪儿看出来我住这里的? 他不答反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拆迁办的,”大叔和身边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男人给许谨言看了工作证,“就是想问问,你认识住在这里一户姓许的人家吗?现在就差几户还没联系上,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小伙子你别介意啊。” 巧了么这不是! “你们是找许健峰家吗?” “哎呀!”大叔一把握住了许谨言的手,“你是他家亲戚吗?” “我是他儿子。”许谨言如实相告。 原来,拆迁的前期腾退工作截止到这个月月底,如果最后联系不上住户,就会被视作不参与腾退的家庭,到时候相关部门就会统计户数和人数,然后再统一给这波人安置到其他地方去。 许谨言看了一眼手机日历,月底那天正好是周五,也就是两天后,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沈非到底几个意思?如果他没把沈非的话当真,但凡再晚回来几天,那是不是以后回家连门都找不到了? 许谨言边想边跟着一行人回到了临时组建的腾退办公室,刚才那位大叔是个主任,告诉他需要提供一些证明,譬如房本一类的,可他今天只是打算回来先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能这么顺利,所以什么都没带。 主任和几个工作人员合计了一下,说:“这样吧,小伙子,你明天再来一趟,我们需要根据你的房本让你再提供一些其他的材料,今天都周三了,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主任,这房子已经过户到我名下了,也不存在什么特殊情况,咱们现在就可以谈,明天我给你送房本直接就签协议吧。”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许谨言第一时间就给李姐打电话多要了一天的假,在回程的车上,他按下车窗,疾风打在脸上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但却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和沈非几乎可以说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两人也经常会去对方家里做作业蹭饭,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分享给沈非,难道说他对沈非的好都是错的吗? 他曾一度以为等老了以后,如果没有伴,最起码还能把沈非叫出来一起喝喝茶逛逛公园,只可惜事与愿违,只是没想到令他产生孤独终老这个想法的人会是沈非。 为了让自己开心一点,他打算先去趟超市再回家,最主要的是,某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家伙要吃水煮鱼,所以得进点儿货去。 乜行五点半到家,进门就直奔冰箱拿了一罐可乐,许谨言听到声响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乜行出了不少汗。 “你被追杀了?” “比被追杀还惨!”乜行一口气把可乐喝光,喘了半天粗气才平复下来,“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碰到三哥了。” 许谨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三哥是谁,以为乜行在说自己的朋友,“然后呢?” 乜行走到沙发旁坐下,“他是不是精神不太好?” 许谨言听得云山雾罩的,“谁啊?” “三哥,沈三儿!”乜行说话的模样像见了鬼似的。 许谨言眉头紧皱,“他又干什么了?” 乜行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心神才开始说起刚才的遭遇。 他自认为和沈非还没熟到见面需要打招呼的程度,所以在小区门口遇到时,他权当不认识沈非。 两人擦肩而过,没想到沈非转身追了过来,出于礼貌,他也停了下来。 本来就不熟,他也不知道沈非找他能有什么事,结果沈非直接上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长得是挺帅的。” 乜行感觉自己被一只小鸡崽子给调戏了,他垂着眼眸故作镇定地说:“你这样不太好吧。” 沈非笑得有点瘆人,“有什么不好的?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他那个人呆头呆脑的,有意思吗?” 乜行不知道许谨言有没有意思,但沈非倒是挺有“意思”的。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他做好饭在家等我呢。”说完准备转身走人。 沈非锲而不舍地挡了一下,“小帅哥,如果和他处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 “嘶……”乜行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你是有什么抢人男朋友的癖好吗?一个不够,还想再来一个?” 沈非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乜行趁机扭头就走,脚步还越来越快。 “你们以前真的没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吗?”乜行质疑道。 许谨言和乜行一样不理解沈非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摇了摇头,就听乜行说道:“那电视剧和小说不也经常会有这样的情节吗?两人青梅竹马,日久生情,结果天降出现,三人之间水深火热,最后谁和谁在一起全看作者和编剧的心情了。” 这一席话给许谨言cpu差点儿干烧了,“你不会以为沈非喜欢我,爱而不得,所以才这样的吧?” 乜行一脸真诚,大力点着头,“没错。肯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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