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砾松开手,把他推到一边,一双眼眸像是猝了冰:“滚开。” 对方气场强大,小非哪还敢往上凑,瑟缩着朝连沛求助。 大厅里其他人侧目看向这边。 “邰总。”连沛出声,“大家都是来玩的,这是做什么?” 邰砾根据声音认出他是电话里那个人,用目光打量。 “连沛。”连沛自报家门。 邰砾听说过这个名字,连家也算b市的地头蛇。 这位公子哥以前也是出了名的“爱玩”,似乎现在收了性。 不过传闻可不一定是真的,江少观什么时候和他搅合到了一起? “当然是来玩的。”邰砾这么说,但他看上去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久闻邰总大名。”连沛打了个响指,“那就坐下来好好喝几杯。” 请的调酒师端上来一盘酒,共二十杯,都是烈酒。 “酒品见人品。”连沛挑眉,“一人十杯,邰总敢来挑战吗?” 邰砾面无表情,端起一杯酒,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往里灌。 没有停歇地,仰头喝了第二杯,酒液滑过喉咙,像一把火焰,尝到辛辣的滋味。 有人拍手起哄,更多的人到露台来围观,毕竟在b市,没有几个人敢和连沛叫板。虽说是喝酒,但喝得这么凶,可不刺激? “邰总好酒量。”连沛笑道,也爽快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邰砾虽然不爱泡吧,但他酒没少喝,喝一口酒能猜到大概的度数。 江少观心里清楚,这十杯酒下去,任谁都得醉。 他想邰砾一向有分寸,肯定不会一口气喝完。 但邰砾没有收手的意思,第七杯喝下去,已经满脸酡红。 连沛比他稍微好一些,但话语间也流露出一丝醉意。 邰砾正要去拿第八杯,江少观一把夺了过去:“行了,别喝了。” 邰砾望向他的眼神有几分迷离:“还有三杯,我能喝。” 江少观别开视线:“你不是来出差的吗?喝多了耽误工作。” 邰砾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身体朝他这边靠了靠:“嗯?” 在他的脑袋快要挨到自己肩膀的时候,江少观站了起来,酒杯没拿稳,摔碎在地上。 邰砾整个人晃了一下,落寞的神情一闪而过。酒的后劲很大,他感觉轻飘飘的,好像在云雾里游荡。 溅起来的酒打湿了手,江少观去卫生间清洗,等他再回来,邰砾已经把剩下两杯酒喝完了。 阮愿从二楼下来,坐到了连沛旁边,数落连沛乱来。 “这么喝不伤胃吗?” 连沛这下老实了:“那我再喝一瓶酸奶。” 而邰砾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没有精神,像一具被抽掉灵魂的空壳。 怎么说在场他也是邰砾唯一认识的人。江少观做不到置之不理,他走过去:“你住哪家酒店,我叫车送你过去。” “何秘书跟着你一起来这边没?我给他打电话。” “邰砾?” 江少观抬起他的下颚,邰砾的眼睛闭着,睫毛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鼻头红红的。 他睡着了。
第35章 一台设置好程序的机器 这一瞬间,江少观觉得很荒谬,就像一加一等于三一样荒谬。 邰砾就这么睡着了? 他戒心一直很重,怎么可能在有外人在场的场合睡觉? 江少观想给何秘书打电话,让何秘书来接他,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不好意思,连沛脑袋有洞。”阮愿走过来,语气略带歉意,他觉得两个人的感情无论是合是分,都该两个人自己做决定,“上三楼吧,三楼有空的房间可以休息。” “好。” 邰砾再怎么说也是一米八几的男人,江少观把他扶到三楼并不轻松,他们穿的都是短袖,手臂的肌肤相贴,邰砾喝了酒,身上的温度烫得有些不正常。 江少观知道不应该,但他脑袋里还是闪过了过去的一些旖旎风光。 毕竟上过那么多次床,身体总会有下意识的反应。 走到二楼,他心知该斩断自己的欲念,找了一个Alpha帮忙搀扶。 结果Alpha刚碰到邰砾的后背,邰砾就醒了。不但醒了,还直接给别人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 Alpha发出一声惨叫:“我、我他妈的……” 邰砾的眼神过了几秒才聚上焦,他觉得眼皮很沉,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不住,兄弟。”江少观把地上的Alpha拉起来。 “好心没好报。”Alpha骂咧咧地走了。 江少观转向邰砾,松开了手:“既然醒了,你还是打车回酒店吧。” 说完就想走。 邰砾喊他:“江少观。” 酒精让意识变得模糊,邰砾只凭本能扣住江少观的后脑,用力压向自己。 牙齿发生磕碰,往常冷静的人成了醉鬼,湿滑的舌头在口腔里乱转,江少观铁青着脸推开他的肩膀。 邰砾是真的醉了。 这不是在四季云苑,也不是在邰砾的别墅,而是在随时有其他人会路过的走廊。 这个吻算什么?邰砾是不是非得让他不好过? 江少观有种被愚弄的感觉,火大地拽住邰砾的衣领,将人往房间里拉:“你跟我过来!” 进了浴室,他直接扭开花洒,对准邰砾的脑袋:“你清醒一下。” 水柱迸溅到邰砾脸上,然后蜿蜒着往下滑落。邰砾的T恤湿透了,他愣怔着打了个寒战,狼狈至极。 “你干什么?” 江少观这一行为不亚于给了他一巴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江少观寒声道,“你在干什么?不要忘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是。 邰砾都记得,只是他仍然很不爽:“江少观,把你调到b市来,其实是如了你的意吧?” 江少观:“什么?” “说什么尽量不出现在我面前,其实根本是玩得太开心了,懒得再搭理我。”邰砾盯着他,“刚刚那个Omega,你碰过吗?” 邰砾哪来脸质问他? 为什么邰砾将他赶走后,还搬弄是非,像一切都是他的错。 角色像是对调了,江少观没好气道:“你管我碰没碰过,我只是你的下属,和别人上床还要给你打报告?”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了两下,一股戾气在胸前作祟,雪松信息素向外释放。 邰砾想起Omega那张艳丽的脸,几乎快要咬碎了牙:“你下个月易感期,会和他一起过吗?” 江少观没想到邰砾还记得他的易感期,他以为邰砾对他的事儿都不感兴趣,因为邰砾从来没有主动提过陪他度过易感期,每次都是他巴巴地凑上去。 闻到雪松的味道,他能够识别出Alpha的怒意。只是他想不通,邰砾又不喜欢他,生什么气。 “怎么?”江少观嗤笑,“你想和我一起过?” 邰砾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僵着脸和江少观对峙。 果然。 邰砾并没有这个意思。 邰砾怎么会愿意花费不必要的时间陪他度过易感期。 江少观呵呵两声,为自己再一次自作多情找回面子:“Alpha易感期当然要和Omega一起过。易感期和Alpha一起过是不正常的,你说对不对。” 江少观是一个正常的Alpha,不像他。 在Alpha和Omega之间,正常的Alpha会如何选择根本不用想。 邰砾晕乎乎的,觉得难受,湿了的衣服让人难受,江少观的话也让人难受。 江少观之前不也沉迷和他做爱?现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他呐呐道:“你不是喜欢我吗?” 这个词像一把利剑,再次击向江少观心窝。他不想再提这个词,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卑微,而他不想再把自己放在低一等的位置上。 “那是之前了。”他说着退后一步,“我非得喜欢你一辈子吗?” 醉酒的邰砾为什么这么直接又难缠,江少观不想多待:“你洗个澡,然后回酒店还是在这住随你。” 不是说很早之前就喜欢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邰砾摸不清自己的心,他既然不喜欢江少观,那江少观不喜欢他不是好事吗? 他以为他能接受一段开放式的关系,无所谓江少观和其他人的往来。 可现在他发现他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江少观对他冷淡,接受不了江少观和其他人抱在一起,接受不了江少观会和别人度过易感期。 他对江少观有占有欲,占有欲和喜欢有关系吗? 邰砾在浴室傻站了很久,才缓慢地洗了个澡,洗完澡发现床上已经放了干净的睡袍。 江少观是什么时候再进房间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已经没有精力回酒店,只觉得四肢沉重,闭上眼很快就睡去。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订婚宴,但不是他和齐望轩的订婚宴,而是江少观和那个Omega的。 他走进现场,看见迎宾海报上两人亲密的合照…… 旁边的人在说他们般配,梦里的他突然上前将海报撕碎。 毁了他的订婚宴,江少观凭什么和其他人订婚? 想也别想。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汗。party应该已经结束,楼下很安静,没有了音乐声。 邰砾的醉意散去了不少,他觉得这一天的所作所为都很不像他自己。 他想抽烟,但烟放在裤兜里也被打湿了,打火机更是不知所踪。 他打了个喷嚏,觉得空调开得有点冷。 他抬头一看,二十六度。不应该冷。 可能是他喝酒喝多了吧。 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是他潜意识里在害怕吗? 邰砾不知道,可如果他不知道,又有谁能替他解答。 邰砾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着的,再次醒来是被电话吵醒。 下属说敲酒店的房门没有人应,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 “我……”邰砾发现自己声音哑了,喉咙火辣辣地疼。 他挂了电话,发了条信息过去:我不在酒店,直接去公司。 他坐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太阳穴抽痛,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 昨天的衣服已经干了,但他忘了晾晒在外面,布料皱成了一团,显然不能再穿。 他清了清嗓子,给江少观打电话:“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 江少观接电话时根本没看来电人的姓名,一听声音才知道是邰砾,他带着起床气:“我是你的秘书还是你的助理?” “现在不是在工作,你不要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 邰砾没觉得他在命令江少观,只不过他说话一直是这样的语气。 邰砾:“那该怎么说?” 江少观想了想,如果邰砾能够服软,那还是邰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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