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小惯坏的雄虫,根本不可能承受这种羞辱。 贺阑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情愉悦。 所以在会议结束之后,他没有理会周围任何人的寒暄,很快地就带着自己的下属往家里赶去。 当然他也因此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后面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好少见啊,那家伙以前每次结束会议,都要留在这儿跟别人骂上一阵再走的。”宋临泽满脸惊奇,仿佛看到了世界十大奇迹,“他居然这么早回家,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阮煦吧?” 昕庭站在他的身边,目光里却有不少担忧:“能不能告诉我,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宋临泽没有弄懂昕庭和贺阑之间的波澜暗涌,只当昕庭心里面挂念弟弟,所以点了点头,认真回忆着对他说了起来。 · 从会议中心到家,这次只花了二十五分钟。 贺阑让甚海把车开得很快,提前回到了家中,因为他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阮煦现在是什么模样。 按照那雄虫的性格,大概会哭出来吧? 他会不会根本没有完成打扫,只干了一会儿活就无法承受,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还是心里面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在家里面大发脾气乱砸东西? 贺阑倒是并不讨厌他砸东西,相反心里还有些期待,因为那代表着雄虫心里面已经开始崩溃了。 而他也可以借着这样的理由,对阮煦进行更加有趣的惩罚。 从电梯走出来,贺阑怀着愉悦的心情,把手搭在了自己房门的门把手上。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就像是在开盲盒,等到开启这扇门之后,他就可以欣赏那只高贵雄虫露出丑态的样子。 贺阑唇角微扬,推开了门—— 然后他的视线里突然多了一抹粉红。 不对,不是一抹,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大片。 贺阑脊背霎时僵硬,嘴角的笑容也不可自抑地冻结了。 他看到自己原本干净简洁的房间,现在已经被一片粉嫩所包围,原本洁白的地毯,被铺成了毛绒绒的粉色,形状普通的台灯,被换成了会发出绚丽荧光的兔子模型台灯,漆黑的茶桌与椅子,都变成了形状可爱的模样,头顶悬挂的吊灯成了连绵的星星灯,就连墙上的控制按钮,竟然也都被贴上了浅粉色的樱花状壁纸。 整个屋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就像是城堡里的童话世界。 贺阑感觉自己身体里面似乎有哪根弦突然崩裂了。 他整个人头脑发木,站在门前看了很长时间,才终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稍微回复了点知觉。 在恢复思考能力之后,贺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把门给关上。 他后背紧紧地抵着屋子大门,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再次抬头,抱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侥幸心理,再次拉开这扇门。 依然是粉嫩一片,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人回应贺阑的祈愿。 贺阑无法逃避,只能认命顶着麻木的脸,走进了房间当中。 阮煦听见声音,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仍然穿着那身轻薄放浪的衣服,不过不同的是,大概是为了干活的时候更加方便,他将过于宽大的衣袖给撩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细瘦的胳膊,过长的下摆他也给打了个结,松松地挂在在身上,于是他半身没怎么遮掩,几乎整双腿都白晃晃地露在了外面。 这雄虫看来也没有半点羞耻的意思,在看到贺阑回来之后,他甚至整个朝阮煦扑了过来,挂在了后者的身上。 贺阑:“……” 他不明白,为什么阮煦能够穿着这样美艳的衣服,做着这样可怕的事情。 他毫不留情地隔开朝自己贴过来的阮煦,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让自己保持冷静,问道:“房子里的东西,是你布置的?” 阮煦点点头,脸上挂着有些小得意的笑:“嗯!怎么样好看吗?” 他这么回答着,还没等贺阑再问,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当时让我收拾房间,我还有些没想明白,后来才想起来……收拾房间都是家政机器做的事情,你要我收拾,肯定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所以我终于想到了!你是想让我亲手布置这个新家,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对吗?” “毕竟我住进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担心我住不习惯,所以希望我在自己布置的环境里生活,把这里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阮煦眼睛亮晶晶的,还是那副永远充满活力的样子,他说到这里,回头看向贺阑,不乏感动地说道:“贺阑哥哥,你真好。” 贺阑沉默。 他发现自己此刻竟有些说不出话。 混沌的头脑令他连斥责都觉得多余,因为这雄虫多半听不懂他的意思,这是个仿佛跟“痛苦”和“受伤”完全无关的家伙。 许多情绪堆积在胸口无法得到正确的宣泄,贺阑紧咬着牙,额头上隐约可见青筋,他不肯再看这个粉得令人心悸的房间一眼,脑子里抓着刚才阮煦突然转变的称呼,恶狠狠地说道:“不要跟我说话,也别叫我贺阑哥哥。” 阮煦听他的话语,不禁疑惑:“不能叫哥哥吗?” 他迟疑了下,抬手去勾贺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应该怎么叫你才好?”
第8章 当然是别乱叫最好。 贺阑已经能够想到,这个雄虫究竟会发散出怎样的思维,给他什么样匪夷所思的反应。 如果放任他自己胡乱理解下去,后果大概会是非常糟糕的,贺阑竭力让自己保持心绪平静,这才敢再次抬头,面对这满屋子的梦幻粉红,随后他冷淡地看向阮煦:“叫我主人。” 阮煦眨眨眼,脱口重复了他的话:“主人。” 他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贺阑的意思。 贺阑对他的顺从感到满意,同时说道:“很好。” 他抬起手,掌心轻轻在阮煦的脑袋上摩挲,因为比对方高了半个头,这样的动作显得比亲昵有种不同的意味,更像是赞许和奖赏。 贺阑唇角微勾,低声说道:“你这样的反应很好,我的宠物。” 阮煦那双会发亮的眼睛再次恢复了运作,他骤然抬头,乖巧地用脑袋蹭贺阑的手心,对这句夸赞十分受用:“主人,宠物会很听话!主人多夸夸我好吗?” 贺阑嘴角的笑容因为他的话而有那么瞬间的凝滞。 他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而令人费解的是,作为连最血腥的战场都不曾让他感到的特级雌虫,他现在感觉到的危机感,竟然是一名雄虫带来的。 他总觉得这雄虫,绝对不会轻易停止折腾。 · 贺阑对危机的预判向来是很准确的。 才半天不到,他就收到了恶果。 在回到屋子之后,贺阑通知了自己的部下,命令他们立刻来这里把房子里的粉红套装全部撤走,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部下正在出任务,没有办法立即赶到,而他们这趟任务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回来。 贺阑放弃了指使他们,打算亲自动手,然而他才刚碰到桌上的台灯,阮煦湿漉漉的眸子就朝他照了过来,问他是不是不满意这房间里的模样,要不然他下次换种风格,试试原始风的。 听到阮煦认真的提议之后,贺阑理智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并不是因为粉红梦幻风比原始风格更好,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即便拆掉这些东西,精力旺盛的阮煦也能够立刻换种风格把它布置回去。 ……就这样吧,贺阑妥协了。 在用力的呼吸几次,把情绪波动幅度调整到了最低之后,贺阑回到书房,准备在家里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 他拿出便携电脑,打开甚海转送的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把东西看下去。 因为阮煦就在他的身侧站着。 平时活力四射无法安静的雄虫,这次倒没有闹腾,大概是因为看出贺阑是在处理正事,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出声干扰。 可是没有出声,却并不代表他不会打扰到人。 比如现在,阮煦就站在他的身侧,并且这位雄虫对自己生来就有的吸引力丝毫没有自觉,他正低着头认真地研究着贺阑桌上的某个摆件。 贺阑即便是专注地处理着自己的事情,鼻端也能够轻易地闻到从阮煦身上传来的诱人气味。 偶尔贺阑侧过头,就能够看到他眉眼精致的侧脸。 阮煦像是对那个摆件充满了兴趣,于是俯着身子悄悄地探出手去拨弄着,不时轻轻扬起嘴角,纤长漆黑的眼睫轻微颤动,露出令人炫目的笑容。 雄虫的姿态也没有半点端庄可言,因为矮着身子,他身上的衣服又布料轻柔,领口宽大,所以当他戳弄摆件的时候,那原本柔滑的衣领就理所当然地滑了下来,将半个冷白肤色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随着他的动作,领口的牵扯还会令人将他胸口深处的春光也一览无遗。 不止如此,为了方便行动,阮煦还把长长的下摆给撩了起来,卡在大腿上方的位置,所以当他走动的时候,那双毫无遮掩的纤长大白腿总是会不断地袭击贺阑的视线。 贺阑是正常的雌虫。 并且是单身多年从来没有与人亲近过的雌虫,一直到不久之前,他才终于在雄虫的身上体会到欢爱的滋味。 即便不想承认,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愿承认,但他并不能毫无负担的欺骗自己,他清楚自己对阮煦的身体是有渴望的,而且因为食髓知味,那样的渴望在无形中已经烧成了他无法控制的模样。 他很难抵挡这个雄虫对自己的吸引力。 ……可是不行。 贺阑揉了揉太阳穴,用自己半生修成的控制力,强行把注意力从雄虫的身上拉了回来。 如果连这点本能都无法控制,他还要谈什么控制对方? 贺阑面无表情地按捺身上异样的本能反应,等到那种酥麻的感觉消失之后,他才终于蹙眉抬头,用冷硬的声音朝阮煦说道:“你在干什么?” 阮煦听见他的声音,回神了似的朝他看过来,双眼无辜又漂亮。 像没脑子似的。 贺阑在心里面这样想,又把问题问了一遍,阮煦才乖乖说道:“我在守着主人。” 贺阑拧起眉头:“守着我干什么?” 阮煦:“因为我是主人的宠物,所以主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宠物得时时刻刻跟着主人,让主人摸摸抱抱。” 他边这样说着,边不时用期待赞赏般的目光觑向贺阑,眼睛里带着些许不知道该说是坦诚还是狡黠的东西,仿佛是在故意把自己的想法透露来让贺阑知道,摇着尾巴说“看,我完全理解了你的意思”。 贺阑木然着脸看他,只想说不你根本没理解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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