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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茉莉

时间:2024-01-22 01:00:08  状态:完结  作者:notal00

  如果那一切都只是虚幻,那江予之要怪自己太谨慎,想象中也没能写下一个圆满的结局。

  江予之起身,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看到穆容站在楼梯上,看着花园里的他。做贼心虚一般,江予之悄悄地、迅速地,扔掉了手里的花瓣。

  距离不近,灯光又太暗,江予之看不清他是在望着自己,还是在看着被自己挡在身后的那盆茉莉花。

  穆容什么都没说,转身返回房间。

  洗漱过之后,天都要亮了,赶在去医院继续处理后事之前,江予之还能再睡一小会儿。他起身去关门,意外地看到穆容房间的门敞开着,从江予之的角度,还能看到他背对着自己,侧身睡着的背影。

  穆容住在雅苑的这一个多月,从来都是紧闭房门,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累得忘记了,才对自己放下防备。

  江予之好像被蛊惑一般,他轻轻地,一步一步地,走到穆容的房门口。他靠在门框上,看着穆容已然沉睡,薄被盖住他的下半身,肩膀和腰肢都裸露在外,睡衣仿佛半透明的纱一样,裹着他瘦削纤细的身体。他刚洗过的头发半干不湿,水珠沿着发绺滴下来,顺着他的脖子,滑到后背,在上衣浅色的布料上洇出一小块水迹。

  晏清云赠送的新婚礼物被他换上,穆容躺在暗红色的床铺上,像冬日玫瑰上新落的雪。

  江予之觉得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应过来时,他竟然走进了穆容的房间,在双人床空下来的另一侧躺下。

  他的自控和克制都被忘在脑后,他又想起了多年前,在潮湿寒冷的边境,他又冷又痛,终于肆意地脆弱一次,和阿木相互依偎着,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寒夜。江予之向前挪动了少许,近到脸颊都靠上穆容的枕头,鼻尖快要贴上他的脖颈。

  他真想抱抱他。


第33章 33.靠近

  已经到了9月,警校即将开学,江予之紧赶慢赶地,在复课之前办好了江铭的后事。总部通知他,这个月底开始给他安排了出差学习,这学期的课只能托别的老师代课,但又因为他“英雄”的身份,早就成了警校的招牌,教务的老师请求他,至少本人来讲好开学第一次课。两边协调着,定下来由江予之开课,其余的再看他时间安排。

  于是江铭的葬礼也要提前,出殡、下葬、追悼、守灵这些流程完成,距离开学也不剩多少时间。江予之这一个月几乎没怎么合眼,强撑着陪好江铭最后一程,好在有穆容帮他,江予之才好过一些。

  江铭生前的亲友们有些知道江家父子的关系,有些不知道,送挽的时候,照例说着常规的慰问和希冀,看着并肩而立的江予之和穆容,自然认为是江家后辈的新家庭,说了些要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让老人放心的话。江予之也不好解释,口头上答应着,心里不由地胡思乱想,想到这些天来穆容不再把自己隔离开的房门,还有每一个因为落寞沮丧,而忍不住躺在他身边的夜晚。

  江予之转过头看着穆容,他的脸颊带着耳朵通红一片,表情佯装平静,抿着嘴,乖巧地应着长辈。

  葬礼结束,再回到雅苑,又是一天将近末尾。这段时间奔波终于告一段落,第二天江予之要回到学校,穆容也要继续在纪念馆的工作。

  临睡前,江予之又一次打开房门,看到穆容的房门仍然不设防地敞开才安心,仿佛两个之间那条因为过往和故人的界线变得没那么清晰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想要什么,总之内心驱使着,让他一定要这样做。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有时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的睡颜,有时候太累,就要躺在他身边,安静地待一会儿才足够慰藉。他怕吓到穆容,再疲倦也只是停留片刻,最后回到自己房间,第二天早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时他靠在门边,心里怅然,想着这些天与穆容的相处,又想起才结束的那场葬礼。丧事总是肃穆又沉重,但缅怀的过程又特别,仿佛每个人都处在阴阳交界,格外能体会到自己在活着。

  这些年,江予之总觉得灵魂都被丢在了边境,到了今天,才终于用残留在肉体上的碎片拼凑出小半个自己,有了劫后余生的安全感,就更忍不住,想要靠近穆容。

  江予之像往常一样,逾矩地躺在他身边,倦怠感涌上来,让江予之闭上了眼。穆容身上的味道让他感到难得的放松,这不是信息素,而是专属于穆容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气息。

  战争之后,他总是不能安眠,江予之想着总归睡不安稳,便放下吵醒穆容的顾虑,任由自己陷入到穆容带给他的宁静中。

  他好像回到了礼拜寺深处的房间里,雪停了,阳光从狭小的窗口里照进来,打在卧室外间那一厚摞堆起来的地毯上。他睁开眼,阿木在他的怀里,见他醒来,便抬起头亲他的下巴,又吻上他的嘴角。

  眼前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唯独阿木的脸模糊一片,江予之眨了眨眼睛,慢慢地,那张脸上才显现出五官,漂亮的眉目,小巧的鼻尖,薄而多情的嘴唇,穆容望着他,似乎没睡醒,又撒着懒,把脸埋进他的胸前。

  江予之的手扣在穆容的后脑勺,手指习惯性地摸着他的腺体,亲着他的耳廓,哄着他再睡一会儿。可怀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地冷却,穆容拨开江予之的手臂,从他的怀里离开,他说,我要走了。

  江予之把手臂收紧,却怎么都是徒劳,怀里的身体化成了轻烟,逐渐溶解。

  “别走……别走……”江予之小声地挽留着,乞求的话里都带上了哭腔,纵使这样也没有用,他只能看到穆容缓慢地消失,他什么都留不住。

  江予之睁开眼,眼睛里都是泪,呼吸湿漉漉的。窗外不是边境的风雪,而是夏日繁盛的树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从梦中醒来。

  但怀里的人并没有消失,现实竟然比梦里美好,江予之下意识地庆幸,还好梦里都是假的,还好那是个噩梦。

  他又一次分不清离开的是谁,留下的又是谁。

  回过神来,江予之抹了把眼泪,他忐忑地松开手臂,担心动作太大,吵醒了睡梦中的人。他退开了一点儿,看着眼前这张脸和梦境中重合,和记忆中重合。

  穆容安然地熟睡着,长长的睫毛颤抖,那双嘴唇微微张开,这是江予之幻想过许多次的,他和阿木不能成真的未来。

  江予之又靠近他,他鼓足了勇气,放任冲动压过紧张,心脏忙乱地跳动,即将吻上他的时候,却硬生生地停下来,离开了那双唇,在穆容的眼睛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猛地退后,从床上坐起身,转过来面朝着另一边。江予之的呼吸变得急促,像个莽撞的小男孩儿,偷偷亲了暗恋的人一样。

  他咽了下口水,根本来不及想他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仓皇地逃出了穆容的卧室。

  他没有看到,身后的穆容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予之兼职主讲的装备应用这门课是警校的明星课程,为了见识英雄警员的样子,各个专业的学生都来旁听,小小的教室几乎坐满了人。

  原本的课程安排是到了后期才有装备实操,考虑到后面的课都要由代课老师教授,为了不让专程来看江予之的学生失望,这学期江予之讲的唯一一节课就准备了仿真器械,让学生们感受。

  课间结束,江予之回到教室,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照常看到了后排几个外专业的生面孔。他没在意,刚低下头看着电脑,又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抬起头——他看到穆容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

  江予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仔细分辨着,直到穆容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手机才确信。他瞥了眼手机屏幕,穆容的信息上说,纪念馆的工作结束,来学校找江予之一起回家。

  他脸唰地红起来,想到早上自己偷偷摸摸的行为,又觉得心虚。前排的女学生看到江老师莫名地害羞,怀春一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江予之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清了清嗓,注意力重新回到课程上。

  下半节课,按照流程是让学生们用仿真枪支体会手感,江予之讲解了零件构成、持枪姿势后,就让学生们拿起器械,自由试验,他在教室里走动着,时不时停下来指导。

  走到最后一排,江予之在穆容身边停下,“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我给你发信息了,”穆容又指了指手机,坐在座位上,仰着头看着江予之,“你明天就出差了,我等你一起回家。”

  不管是“我等你”,还是“一起回家”,他都说得如此简单,好像是新婚伴侣之间最寻常的对话,江予之不知道怎么回应,装着没听到,视线落在穆容把玩着仿真枪的手上,他语气严肃起来,几乎是在指责穆容:“不要这样玩。”

  穆容没料到他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没意识的动作上,赶忙停下来,像是拿了个烫手的山芋,无措地提着枪把。

  江予之蹲下来,靠在穆容的身边,手抓住穆容的手,再握上枪把,另一只手从穆容的左边绕过来,抬起他的左手托着枪。

  前排的学生久久看不到帅气的老师,纷纷回过头来观察后面的情况,看见江予之与穆容之间的互动,猜测不过是师生间的教导,便没再过度关心。

  “要这样才对。”

  他的声音蓦地贴在耳边,穆容的余光看到江予之紧挨着自己的侧脸,眉骨和鼻梁之下是那只残缺的眼睛,穆容侧过脸看着他,江予之盯着瞄准器,嘴巴专注地抿起来,下巴到喉结的线条紧绷着,隐藏在衬衫的衣领之后。

  “来,瞄准。”

  他目视前方,只是动了动左边的手臂,提醒穆容投入到讲解中。穆容转过头,他总觉得这情景发生过,隐藏在记忆的深处,迟疑间精神无法集中,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江予之以为他是第一次接触到武器而慌张,又想到他那时候逞强,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像只虚张声势的小动物一样,怪可爱的。他轻轻笑了下,双手握住了他拿着枪的双手,“别怕。”

  他按着穆容的手指,扣下了板机,咔哒一声的效果音之后,江予之松开了他的手。他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训导的话说完,便返回到讲台之后。

  这堂课不剩多少时间,江予之拍了拍手,让全员的目光聚焦,他还在寻找后排的穆容,可只看得到他低下的头。江予之以为他终于厌倦了枯燥的课程,打起了瞌睡,难得不再严厉,纵容这个偷懒的坏学生。

  课堂结束之后,等其余人都散场,穆容都没有来找自己,江予之觉得他反常,就又走到后排,只见他还是趴在桌子上。江予之担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回应,反而挣脱开了江予之的手。

  “你怎么了?”

  穆容没说话,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起来醉醺醺的,他甚至都没有理会江予之,江予之每一次试图搀扶的手,都被他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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