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猫一点也不怕生,很粘,咬着江收的裤脚打转,要江收陪它玩。 江收笑着把它抱起来,“好可爱。” 一人一猫贴近,都眨着漂亮的眼睛看向赵疏阳。 赵疏阳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起吗?” 江收握着小猫的爪子,“你才是它的主人吧。” “嗯。” 赵疏阳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打算去厨房做饭,语气自然而然:“但是我都听你的。” 小猫最后被起名团团,因为它还很小,腿又短,跑来跑去的时候就像个毛绒线团一样。 江收没养过宠物,但团团实在是太可爱了,他越看越喜欢,一晚上都在逗猫。直到睡觉前都还在很遗憾地和赵疏阳说,“要不是照顾小猫太麻烦,我真想天天把团团带在身边。” 赵疏阳当时没说什么,但隔天却给了他一个织线挂件。 白色细线织出来的小猫只有手掌心那么大,生动可爱,被棉花填的圆滚滚,和团团相似度极高。 “是特意去定制的吗?” 江收有点惊讶,捏捏小猫挂件,“真的很像。” 赵疏阳摇头,“不是定制的,是我自己织的。” 那天听到江收说想天天把团团带在身边,他第二天就让人买了织线相关的工具和材料,下班后研究了好久。好在赵总学习能力真的很强,自己试着动手,效果出奇的好。 他帮江收把小猫挂件和钥匙扣在一起,“可以天天带着了。” 看到它的时候,也顺便想起我吧。
第14章 后来江收真的会时刻把赵疏阳亲手织的团团挂件带在身边,他在画室画画的时候,毛线团团就坐在旁边小桌子上看他。 江收用画笔的尾端戳一戳小白猫,不由自主想象了一下赵疏阳给他织小猫挂件时的情景。 赵疏阳做什么事情都那么严谨,肯定会像对待什么商业重要活动一样对待钩针小猫。他会在灯下轻皱着眉,细致而认真地勾线,打结,填充,然后把最完美的成品送给他。 这样的场景让江收忍不住心中微动,他有些走神,分心去想赵疏阳和他们的猫。等到再回过神来后,面前的画布上已经被他草草地打了一副线稿。 虽然潦草,但不难看出正是赵疏阳给他织小猫挂件的画面。 江收沉默,“……” 怎么会画这个? 他下意识地想要换新画布,但盯着那幅线稿看了两秒,画面就好像有什么奇异地魔力般,吸引他伸出了画笔。 色块与光影将整个画面填充构建,江收心底的场景越来越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画人像,还是画身边熟悉的人,这对江收来说明明是最不感兴趣的创作类型,但这次却全然不同。就好像又回到了米兰的那个深夜,他画赵疏阳,没有半点枯燥与不耐。 他只要想着这个人,胸中就好像有一条永远不会枯竭的河,澎湃的河水源源不断,从他的心脏流淌到画布之上。 每当这时,他的作品才真正的活过来。 画布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滴颜料都被注入灵魂,江收看着画,忽然理解了安德鲁老师所说的“不要冷漠地置身事外”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他安静地注视那副画许久,最后细致地收了起来。 他的瓶颈在打破。 老师说得对,要勇敢一点。 下午没什么事,江收早早地从画室离开,想回去休息一下。但车开到一半,他才忽然发觉自己走的是去赵疏阳家的路。 前面一个路口刚好可以换回正确的路,他细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依旧走了原路。 江收不想去分析这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潜意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瞥了眼扔在副驾上的小猫挂件,心想就当是为了去陪团团玩好了。 到天水时赵疏阳还没下班,家里只有猫团团迎接他,绕着江收的腿转来转去,非常热情。 江收弯腰把它抱起来,莫名有种下班回到家里抱起小女儿的感觉,他揉揉团团的毛,“走,陪爸爸上楼睡一会儿。”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团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江收想,团团是女儿,他是爸爸,那赵疏阳是妈妈吗? 这样一家三口好像还挺不错的。 等到傍晚,下班回家的赵疏阳的心在看到车库里江收车的那一刻就热了起来。 他脚步加快,推开家门后在客厅没见到人,又上了二楼。 书房没人,给江收准备好了但没用过几次的画室没人,推开卧室的门,赵疏阳的呼吸一下子放轻。 他的心上人和他的猫,此时就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很熟。 赵疏阳轻轻走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他久久地站在床前,看光线微弱的床灯下,江收漂亮的桃花眼闭合成优美的弧度,纤长浓密的睫毛偶尔颤一下,团团挤在江收胸前,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许久,团团尾巴动了动,小声喵呜了几声。江收伸手揉揉它的后颈,也睁开了眼睛。 “赵疏阳?”他抬头看向床边这人,“你回来啦。” 说着又揉揉自己的眼睛,嗓音还带着初醒的哑意,“晚餐吃什么?” 赵疏阳没说话,他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是看着睡美人睁开眼睛的王子,等一百年也很值。隔了几秒,他垂在身侧的手才动了动,伸手帮江收整理了一下睡得凌乱的头发,“都可以做,你想吃什么?”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好想每天下班都能看到江收在家等他。 不过今晚他们还是没能在家里吃上饭。 江收报了几个想吃的菜,洗了个脸和赵疏阳一起下楼,但还没准备食材,宋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收,我哥临时有事,我们得提前回去了。” 宋沂的语气听起来很沮丧,不过下一句又精神起来,“出来一起吃个饭吧,我还叫了其他几个朋友,下次估计得过年才能见到了。” 江收没有犹豫,“好,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他挂了电话就准备去换衣服,但看到身边的赵疏阳时一下子顿住。 赵疏阳这次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把手里他刚刚说想吃的奶酪放回冰箱。 “……” 像只失魂落魄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江收难得生出几分愧疚。 他沉吟片刻,开口问,“赵疏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一起去? 赵疏阳怔愣了一下,江收这是要把他介绍给朋友的意思吗? 他眼神里带上少有的紧张,但又掺杂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可以吗?” 江收失笑,“有什么不可以。” 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两人到餐厅时,宋沂他们已经早到了,桌上四个人,除了宋沂宋洺还有小天和上次不在的朋友李麟。 赵疏阳的目光在接触到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时候一下子顿住,他忍不住轻蹙眉头,怎么回事,讨厌的情敌居然变成了两个? 江收注意到他的眼神,向他介绍到,“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左边是宋沂,右边是宋洺。” 因为上次在酒吧门口见过一面,宋洺此刻朝赵疏阳礼貌地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了。但宋沂可没见过赵疏阳,他立刻站起来搂住江收的肩,好奇道,“这位是?”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和江收靠这么近? 赵疏阳的目光在宋沂搭在江收肩膀上的手上停留了两秒,稍稍皱起眉头,他不着痕迹地把江收朝自己身边拉了拉,心想江收马上就会告诉你我是他男朋友。 但江收言简意赅,只说了一句,“奚石的赵总,赵疏阳。” 就只有这些吗?他们两个的关系一个字也不提及吗? 赵疏阳等了片刻,心稍稍沉下去,确定再没有下文。 宋沂他们几个人都是爱玩爱闹的,饭桌上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兴致上来了又叫了几瓶酒,赵疏阳没喝,专心致志帮江收剥虾。 江收喜欢吃虾蟹一类的东西,但又嫌剥壳麻烦,赵疏阳发现以后每次都会给他弄好。 鲜嫩的虾仁蘸好料汁在盘子里摆成一排,赵疏阳递过去时却发现江收面前已经放好了一盘。他一愣,目光沉了沉,接着就听见桌对面的李麟发出一声玩味的轻笑,两人对视,李麟耸耸肩,“不好意思啊,我记得江收喜欢,就先给他剥了。” 见正和宋沂聊天的江收没注意他们两个,李麟脸上的笑容加深,似是挑衅,“都是朋友,江收不会在意是谁剥的虾的。” 赵疏阳无法反驳。 在这个饭桌上,李麟是江收的朋友,他也是江收的“朋友”,没什么不同的。 李麟似乎对江收很了解,果汁的口味,喜欢的菜品都很熟悉。 只是江收并没有很领情,在和宋沂聊天的间隙中见到他给自己递蟹肉,伸手挡了一下,“你自己吃吧。” 李麟脸上的笑淡下去些,无奈注视了江收片刻,转身去洗手。 赵疏阳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向江收,忍不住低声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谁?我和李麟?” 江收不以为意地喝了口酒,“一般。” 李麟是搞乐队的,江收刚上大学那会儿经常被宋沂拉着去看他们乐队的演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熟悉之后,李麟似乎有心想追他,但江收对谈恋爱这种事没有半分兴趣,没给回应,关系渐渐就淡了下来。 想到以前的事,江收思索片刻,补充了句,“之前还不错。” 这句话让赵疏阳有点多想,“所以是前任吗?” 江收一口酒呛在嗓子里,他皱眉惊讶道:“当然不是。” 他哪有什么前任。 “暧昧对象吗?”赵疏阳抿了抿唇,“他看起来喜欢你。” “嗯。”江收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眼皮也没抬,“不是前任,不是暧昧对象,他的确喜欢我,但在我这里什么也不是。” “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这也许算是多情浪子感情史上无足轻重的一笔,江收提到时,眼里是全然的,坦荡的无情。 赵疏阳沉默注视着他,忽然不敢去想,自己是不是也是江收那里的“什么也不是”。 赵疏阳忽然有些窒闷,在去旁边露台吹风时和从洗手间回来的李麟擦肩而过。 对方笑着回头看他,眼里带了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其实在见到江收带你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危机感。”李麟靠在阳台上,“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其他人不一样。” 赵疏阳没有说话,静静地听李麟继续道,“不过我并不相信会有谁是他真正的例外。” “所有人都爱江收,可江收谁也不爱。” 晚上回去时宋沂喝多了,嘟囔着又要见不到了,搂着江收不撒手,哼哼唧唧地黏在江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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