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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真绵软的身体就缠上他，黏黏糊糊地亲他的脸，根本没把年龄当一回事，“当然要的，哥哥就算成了老头也是最帅的老头。再说了到时候科技肯定很发达了，干不动我们就一起用工具不就好了，很方便的。” “想和哥哥去旅游，度蜜月，我好久没出去玩了，有朋友约我，我不想去，我就想和你一起去，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呀，一两天都可以，好不好嘛哥哥。” 周觉因一次又一次被尤真的卖萌撒娇冲昏头脑，失掉底线，以至于后悔自己当初答应他的决定，可又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迷恋与爱慕。 他清楚地知道，尤真从来就不是他该碰的那类人，或者说，和尤真交往，是他活到现在走的唯一一条岔路。 尤真很好，好得有些不真实，肤白貌美声音甜，腰细身软爱撒娇，在床上更是像个现实世界中的Omega，后面不用润滑都能出水，特别好操，怎么操都那么紧。但他年纪小，脾气娇惯，不懂事也是真的，像他这样的，适合谈恋爱，不适合过日子。 周觉因认为自己是个悲观的现实主义者，十三岁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只有早日实现财富自由，才能获得恋爱自由。但为了实现财富自由，他几场短暂的恋爱大多保质期还没过就与他失之交臂。他过往的对象无一不是温和，低调，沉稳的类型。他年纪不小了，谈恋爱不光为了片刻的欢愉、一时的激情，还得考虑未来，衡量时间成本。 这是他坚守多年的底线。至于为什么被尤真打破了，他至今也没搞清楚，就像他不清楚为什么尤真会帮他洗了床单，歪七扭八地晾起来，并且从他的房间里消失一样。 尤真就像一只降临凡间的妖精，而周觉因只是个没什么定力的凡人而已。 不知何时，房间里那股精液、体香和柑橘味润滑油混杂的情色气味散去了，窗外只剩下几朵零星的灯光。周觉因站在落地窗边，望着远处逐渐被染上蓝色的天空，拿出手机。 一小时前，尤真给他发了三条信息。 【UU】： [哥哥，别那么辛苦，要好好休息呀] [太晚了，我好累啊] [哥哥再见。] 那边好像又思考了很久似的，最后的消息发送于十分钟之前。 【UU】： [谢谢你。] 周觉因看着这三个字，有一种隐秘但奇特的恐慌从胸膛中腾起，堵住了喉咙，他立刻发过去：[对不起宝宝，明早来超市接你。] 天快亮了，天边满布微红晨光，和屏幕上立刻亮起的红色惊叹号一起，昭示新的一天来临。
第3章 一个月前，罗宏佑入职了S市市中心高档小区碧天花苑一期的进口超市，Ola，做营业员。 毋庸置疑，这是份童话般美好而甜蜜的神仙工作：首先，他们平时接触的都是小区里的高消费水平客户，每天都能免费见着各式各样散发着铜钱酸臭味的帅哥美女。其次，作息时间充分满足了wlb，每上三天休一天，基础福利就更不用说了，底薪丰厚包食宿交五险一金，逢年过节发礼物发奖金，只是基础福利而已。 进了这家店的员工，无一不认为他们这群人踩了天大狗屎运，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超市的招聘信息，顺利通过面试。他们店长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富二代，富得毫不遮掩，加盟这超市就跟玩大富翁似的，可能比玩大富翁还随意，每周顶多就来一天，对员工状态，工作情况从不过问，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工作群里发红包。心情好了发红包，心情不好也发红包。手气好的时候，一个月抢的红包可能比工资还高。 从昨天工作群里的红包盛况来看，店长是遇上大事了，他的行为就像是被脚本附了身，从凌晨三点发到三点半，发了百来个红包之后销声匿迹。 他们的宿舍就在超市楼上的大平层，据传闻就是店长名下不值一提的某间房子，特意装修成了多人宿舍给员工提供住宿，每年只收他们一个月房租做押金，临走前全数退还。 就这待遇，谁见了不高呼声男菩萨？ “小罗，你抢了多少？”罗宏佑上铺的张来福今天和他一起负责值早班，五点半就被闹钟闹醒了，硬是在床上抢了半个小时红包才下床。 罗宏佑没细数，翻查电子钱包，发现竟然活生生多了两千五，“也就一千不到吧。” “你这手气太差了吧，大家都是两千以上啊。”张来福笑得褶子掉皮，“你说店长这是闹哪一出？什么事儿搞这么大阵仗啊？” 罗宏佑赶去洗手间洗漱，换上超市的店员服，刷着牙含糊着回他：“谁他妈知道啊，收了钱就闭嘴吧。” Ola的运货司机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到超市后门，值早班的员工负责和运货司机接洽，补充货源。张来福动作向来慢得够呛，罗宏佑没闲工夫等他，迎着熹微初阳，朦胧的雾气，只身一人优哉游哉穿过鲜花与灌木装点的鹅卵石小巷，不由得想起昨夜毫不费力纳入囊中的两千五百块钱，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老陈，今天来挺早啊！”看到后门边上的人影，罗宏佑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声嚷嚷，嚷完了才发现不对劲。 这哪是什么老陈？ “你好。” 不远处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休闲裤，听到叫唤，转过身来，微微垂头扫了一眼他左胸前的姓名牌，以平淡但诚恳的目光望进罗宏佑的眼睛里。 他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也许是以前来过超市，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小区里多得是这样打扮得体的男人。 “请问你们店长在吗？” 上来就找店长，肯定不是什么善茬，罗宏佑急忙说：“您好，我们店长不在，您有什么事情吗？可以先和我说。” 周觉因解释说：“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所以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你和我们店长认识？” 罗宏佑到Ola一个多月，还没遇见过要找店长的人。其实，连他都没见过店长几面，因为他根本不常来，店里的事基本都是他们副店长在管。但是听张来福他们几个说，Ola刚开业那会儿，店长却跟着了魔似的，硬是要从基层做起，当了整整三个月的收银员，还抢着接小区里的送货上门订单。 “不止认识。”沉默了许久，周觉因才盯着罗宏佑说，“我是他男朋友。” 话说出口，周觉因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承认他的男友身份。 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他们的生活圈和朋友圈完全没有交集，他也过了找到伴儿就要在全网炫耀的年纪。尤真也许有在网上发表过类似的消息，他从来没过问，也不在意。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过的。就现状来看，他的员工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突然想起，尤真曾经不止一次邀请他参加Ola的年会或聚餐，他都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自从在一起之后，尤真为了多让他休息一会，为他制定了送货上门的服务，他几乎再也没为“逛超市”花过心思。 直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尤真身边的任何人。联系方式一掐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也就掐断了。 回忆起从认识那天，到现在，尤真确实在很努力地想要融入他的生活，他把翠绿的头发染黑，剪短，摘了耳钉，身上带链条的皮衣换成了乖巧的棉质衬衫。可就算这样，周觉因还是既不愿意见他的朋友，也从没带他出去见过人，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依旧是拿不出手的。 “男，男朋友？”罗宏佑不敢相信地问，“那你怎么会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闹别扭了，他把我删了。”周觉因懒得遮掩了，他现在就急着想联系上尤真，“兄弟，你帮帮我，价钱都好说，行不行？” 罗宏佑也没那么好忽悠，来个人说是店长男朋友还要给他钱他就信，他让周觉因等会，随后就掏出手机准备在他们宿舍的小群里打听打听这件事。 还没来得及问，就发现群里就弹了上百条消息，连着他们Ola碧天花苑店的全体大群，狂乱轰炸。他随便点进去看了两条，最重要的消息也不过那么一条。 罗宏佑转过身对周觉因说，“我们店长辞职了。”
第4章 周觉因绕着小区逛了几圈，逛到饿得有些发昏，才空手回到家里。 走到门口，他似乎听到了拖鞋快速摩擦地板的声音，仿佛只要打开这扇门，尤真就会像过去那样，从客厅沙发上跳下来，一路加速扑进他的怀里，像只在家里等候了一天的小狗，欢腾地扑向主人。 不论他以怎样狼狈的状态回家，手里拿了多少东西，尤真准会跳到他身上，双腿夹紧他的腰身，用很甜的声音喊他“哥哥”，撒娇说“老公你好坏啊，怎么那么晚才回家，我真的好想你”，然后在玄关和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解他的皮带，问他“哥哥，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大多数时候，周觉因只会控制住尤真那双煽风点火的手，抱着他到沙发边把他放下来，亲亲他的嘴唇，让他“乖”，告诉他“哥哥很累”，又因为尤真瞬间垮下来的脸蛋和涨红的眼眶心软，无数次向他承诺没有期限的“下次”。 周觉因没有说谎，连续高强度办公十几个小时之后，他真的很累，累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累到头晕眼花无法思考，累到吃东西都没有味道，累到想要一回家就瘫在地板上睡他个昏天暗地。做爱？算了吧，007打工人有什么资格做爱？做到一半老板打电话来说要开视频会议怎么办？ 可他还是忍不住和尤真做爱，就算有数不清的任务缠身，就算体能已经到了极限。尤真总能打破他的规矩，只要两个人在没有第三人的空间里，每分每秒都缠着他要，就算出于碍面子，他也得给。 在尤真之前，周觉因的床上经历寥寥，硬是回忆起来，也只有一些不算愉快的零碎片段。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也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过度忙碌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削减了他的除了金钱欲之外的其他欲望，包括食欲，性欲。而尤真则和他完全相反。他除了不缺钱，似乎什么都缺。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沉迷于肉体间的亲密交缠，恨不得一刻不停地做爱。 周觉因知道尤真不像他看起来那么纯，也不曾细想他在床上的那些能把人榨干的技巧，到底是经过多少个男人的调教才得以如此。但他不得不承认，是尤真真正告诉他性爱的美妙，埋在尤真身体里的时候，周觉因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身下这个人所有的爱意填满，那一刻他愿意相信，尤真完完全全属于他，尤真是真的很爱他，爱他爱到愿意奉献一切，全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这样爱他。他甚至会产生虚幻缥缈的错觉，认为自己或许就是他的最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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